刀子嘴豆腐心。
韩笑看着宋秘书手上那碗喂了一半的粥，调侃回去：“那倒不是，就是有点想你了。”
宋秘书翻了个白眼，韩笑被逗笑了。
能让一直一丝不苟的宋秘书做这种动作，可见她是真的气到了。
宋秘书斜着飞了一个眼刀过来：“出院第一天就出事，要不是卢云他们联系我及时，现在你多半就死定了。当然，拜您所赐，我昨天到今天的工作日程被你统统打破了！”
反正命已经捡回来了，被人说几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韩笑从善如流，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
宋秘书推了一下金丝眼镜框，镜片上闪过一道亮光。
“虽然您现在应该还没恢复好，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韩小姐，待会我问你的问题，希望你都能如实回答。”
韩笑看了眼窗户上，卢云在拼命使眼色。
看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韩笑调整了坐姿，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秘书拉动椅子到韩笑面前，举起了一只笔。
“接下来我在询问你的过程中会开启视频，希望你慎重考虑好之后再回答。这份视频会交到上头去，一旦有什么问题，你可能会上军事法庭。当然，你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韩笑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宋秘书。
这是在暗示她，可以不用完全说全？
“下面我将开始录视频。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入的集市？”
“大概是，靠近傍晚的时候吧。我看到集市有人都要收摊了。”
“是谁鼓动你去的？”
韩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窗户口趴着的四个愁云惨淡的脑袋，回答道：“是我自己要去的。因为我刚出院，又失去了记忆，所以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你知道你们刚进集市就出事了吗？”
“那怎么能叫我们刚进去就出事了。”韩笑反驳道：“我们逛了街买了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发生的爆炸，集市里人流量那么大，你们要这么说该去找最后一个进集市的人好吧。”
宋秘书给出一个赞许的眼神，语调却保持了平稳。
“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知道爆炸源头？”
“呵呵。”韩笑忽然言辞铿锵有力：“那你们该调监控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拿脑袋给那个木箱子开瓢的。那个会爆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这些人怎么会让这种东西流入集市啊。差点我就死在那了。”
说到这里，韩笑锤了两下被子，好像在发泄着怨气。
……
“回答的不错，就是表演的有点浮夸。”宋秘书仔细重审了一遍视频后，评价道。
韩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专业的。比不上你。”
宋秘书瞪了她一眼。
这说来也奇怪，在医院的时候，宋秘书给韩笑的感觉就是一尊精准运行的机器。但出院才一天，宋秘书就从机器落地成人了。
“所以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韩笑问。
“其实审问你只是为了多一层保险，上面也不是很相信你这个身板可以做什么。你们撤退后不久，军方就进去了。”
韩笑想起那些呼啸而过的飞行器：“这个我知道，但是怎么了？”
宋秘书一字一句地告诉韩笑：“你们走后，我们再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卢云他们说的会爆炸的植物。”
“不可能！”韩笑弹起来了，她差点因为这破玩意儿掉了半条命，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都不存在？
“骗你干什么。我们的人手搜遍了全部集市，都没找到你们说的木箱子和爆炸植物。最后还是在赫拉商会残存的一点监控里看到了你滚出去撞破箱子的画面，这才证实了一点卢云他们几个的证词。”
韩笑瞠目结舌：“这真是见了鬼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能做到这点的人，也不是不存在。”
“谁？”
宋秘书意味深长：“那当然是，同样关注你的诺玛人了。”
韩笑心头一震。那个古怪的树根人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宋秘书一边传输着视频，一边说：“你的脑袋被撞出了脑震荡，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耳朵也差点聋了。我就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就摔出去一下就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韩笑沉默了，她当然不是摔一下就变成这样。真正的伤害其实来自于那一出精神攻击。
还有一件事，让韩笑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树根人在最后一刻，明明跟自己对视上了，为什么又没有继续攻击呢？
谜团像毛线球一样弯弯绕绕，还没解决生计问题，又面临了新的生存问题。
韩笑起身走出房门，仰头眯着眼看到1号堡垒顶部的一线天色。
原来今天外面是阴天啊……多萝西给6604模拟的天气终归是假象。
就像韩笑如今，也不再是个和平年代的社畜，而变成了末日里的一粒灰尘。
韩笑问：“卢云，你上过战场吗？”
卢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能算吧。我就出去过几次，和冒险者们一起勘测地形的。”
“那你见过诺玛人吗？”
“当然见过。您不知道，基地算是很安全的了。荒野外经常有诺玛人出没。他们老是劫掠荒野的居民，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那……”韩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诺玛人是什么样的？”
“他们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长成什么样的都有。有些诺玛人还有特殊的能力。我曾经见过一个将领级别的诺玛人，可以操纵地面开裂或者隆起。”
事关全人类共同的敌人，其他人也补充起来。
“是啊，有的诺玛人身形很诡异，还带着异兽。那些异兽也不是好惹的，撕咬力和嗅闻能力都是一流。我们吃过很多次亏。”
“没错，诺玛人的科技似乎是生物方向的。和我们人类的机械不同，他们热衷于改造动植物。”
“这么说起来，那个会爆炸的植物真的很像诺玛人的手笔啊！”
“确实……”
生物方向？韩笑被触动了敏感神经。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里腾升起，又很快被她按下。
但无论如何，她都得承认，她对此很感兴趣。
一旦做了决定，韩笑就不纠结了，她扭头就回了屋里。
宋秘书正在那里等着她。
看到韩笑进来，宋秘书的嘴角翘起：“不犟了？想通了？不打算明哲保身了？”
韩笑端起桌上剩下的半碗已经凉了的粥，一饮而尽。
嗯，还挺香的。
韩笑擦了擦嘴：“我有什么办法？我刚出来逛一圈，从没进过基地的诺玛人就把集市都炸了。我如果不在军方的羽翼下，其实活不过三天吧？”
“那倒也不至于。只要你在基地内，基本的保障还是有的。”
韩笑反问道：“然后呢？被你们监视？每天让多萝西准时准点汇报我的行踪？”
韩笑指了指宋秘书录视频的笔，笔身上有一处细小的数字：R0653976。
正是多萝西的编号。
韩笑记得，多萝西曾经说过它没有进入军区医院的权限。
所以，韩笑这次受伤，虽然被医治过，但不是在医院醒来的。
一个只服务于军方的智能系统，可以调配屋内的一切设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生存手册上说，1号堡垒犹如铁桶一般，从来没有一起泄密事。
因为所有的小秘密都会被AI诚实地记录下来。AI系统之下，没有任何隐私可以瞒得过军方。
被揭穿后的宋秘书脸色不变。
倒是多萝西的声音悄然响起：“韩小姐，我没有说谎。我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如果您不加入军方的话，大概率是没有权限知道这些的。”
韩笑对此出具了一个白眼。这次换作宋秘书笑了起来。
韩笑的苏醒，同时引起了基地军方和诺玛人两边的关注。
前有狼后有虎。其实韩笑根本没得选择。
宋秘书站起来，对着韩笑伸出了手：“欢迎您的加入，救世主小姐！”
宋秘书推过来一份文件夹，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金属徽章和一份文件。
徽章代表着军方，上面还有一个编号“L01”，代表着L基地的第一位士兵。
韩笑拿起来仔细端详，徽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沉甸甸的。“这么快就做好了？我不是刚答应吗？”
宋秘书脸上终于浮现起一点微笑，说了点大实话：“从你被我们捡回来的时候起，我们就没想过你会有加入军方以外的选项。”
韩笑产生了猜测：“所以，军方是故意放诺玛人进来捣乱的？”
“那倒真不是。”宋秘书摇头。“我们还不至于敌我不分到这个份上。”
有道理，韩笑决定暂时隐瞒下树根人的事情。如果被军方知道了，麻烦更甚。
宋秘书绕开桌子走过来，指了指徽章：“从这个基地建立开始，这枚L01徽章，就做好了，一直等着你苏醒。”
韩笑明白其中沉甸甸的含义，但就是很想多嘴杠一下：“那如果我没醒过来，睡了一辈子呢？”
宋秘书露出白花花的牙，阴森一笑：“……那么这枚徽章会跟随你一起入土。你的尸身会被注入防腐剂，变成睡美人。只要人类一息尚存，就会有人永远来到你的坟前，瞻仰你的水晶棺材，为你扫墓！”
韩笑一阵恶寒，举手投降：“闭嘴吧多谢了。”
无论如何，军方给她的尊重是实打实的。
韩笑抚摸了一下这枚徽章。也许这不是一个糟糕的决定。
韩笑：“所以，我要做的是什么工作？”
“不用害怕，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五级战士，底层士兵。”宋秘书悠悠地说。“军方从不徇私，所有的提拔都是公平公正的。老实说，你这个身板，可能真的要基因测试的话，还够不上五级的标准呢。”
韩笑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声音老大：“战士？你们居然不是让我做行政岗位，而是让我去打架？”
开什么玩笑？
韩笑自认自己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战士的样子，她作为一个标准的科研工作者，和武力值这个词就没什么关系。
宋秘书捂住耳朵：“吵死了。又不是真的让你打仗。也不会真的让你住到底层去的。工资待遇三倍！你还是住在这里！”
韩笑一秒恢复平静：“好嘞！”
宋秘书没好气地说：“军方尚武，你作为救世主，加入军方只做行政工作意味着永无出头之日。真让你做这个工作，我看内部崇拜你的士兵们就能怨气横生的，不信你看看外面。”
韩笑扭头，看到窗户上趴着四个眼巴巴的脑袋。
卢云他们听不到屋内的对话，但看到她接受了徽章，满眼的兴奋已经按耐不住了。
韩笑：“……忽然压力好大？救世主混不出个人样，你们宣传工作也不好做吧。”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已经给你制定了详细的训练方针。这个之后再说，当然啦，如果你真的实在是朽木不可雕的话，我们也有后手。就你这厚厚的医疗记录，足够民众相信你从此都是身残志坚了。”
韩笑甘拜下风：“是我低估你们的能力了！”
宋秘书又取出一个智能手环递给韩笑。
这是军方士兵的专属通讯仪器，韩笑曾经在卢云他们手上看到过。
接过来，放到手腕上。“咔哒”一声，手环自动吸附更改大小，贴紧了韩笑的皮肤。
耳边传来一阵音乐声，之后就是熟悉的声音：“欢迎您使用军方手环，我是多萝西，很高兴再次与您相遇。”
韩笑轻轻笑了。这才有点像被接纳的样子。
“我说，宋秘书啊。咱们这也算上了一条船了，有的事情我就直说啦。”
宋秘书走到门前的脚步暂停了，回过头挑了挑眉。
韩笑友情提示：“就你录那个视频什么样，多萝西也知道吧。监控视频流出去的话，你可能不太好解释啊。”
宋秘书点头，却毫不在意。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不用担心。”
“多萝西的归属权，属于我们这边。”
韩笑看着宋秘书手上那碗喂了一半的粥，调侃回去：“那倒不是，就是有点想你了。”
宋秘书翻了个白眼，韩笑被逗笑了。
能让一直一丝不苟的宋秘书做这种动作，可见她是真的气到了。
宋秘书斜着飞了一个眼刀过来：“出院第一天就出事，要不是卢云他们联系我及时，现在你多半就死定了。当然，拜您所赐，我昨天到今天的工作日程被你统统打破了！”
反正命已经捡回来了，被人说几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韩笑从善如流，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
宋秘书推了一下金丝眼镜框，镜片上闪过一道亮光。
“虽然您现在应该还没恢复好，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韩小姐，待会我问你的问题，希望你都能如实回答。”
韩笑看了眼窗户上，卢云在拼命使眼色。
看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韩笑调整了坐姿，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秘书拉动椅子到韩笑面前，举起了一只笔。
“接下来我在询问你的过程中会开启视频，希望你慎重考虑好之后再回答。这份视频会交到上头去，一旦有什么问题，你可能会上军事法庭。当然，你也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韩笑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宋秘书。
这是在暗示她，可以不用完全说全？
“下面我将开始录视频。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入的集市？”
“大概是，靠近傍晚的时候吧。我看到集市有人都要收摊了。”
“是谁鼓动你去的？”
韩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窗户口趴着的四个愁云惨淡的脑袋，回答道：“是我自己要去的。因为我刚出院，又失去了记忆，所以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你知道你们刚进集市就出事了吗？”
“那怎么能叫我们刚进去就出事了。”韩笑反驳道：“我们逛了街买了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发生的爆炸，集市里人流量那么大，你们要这么说该去找最后一个进集市的人好吧。”
宋秘书给出一个赞许的眼神，语调却保持了平稳。
“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知道爆炸源头？”
“呵呵。”韩笑忽然言辞铿锵有力：“那你们该调监控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拿脑袋给那个木箱子开瓢的。那个会爆炸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这些人怎么会让这种东西流入集市啊。差点我就死在那了。”
说到这里，韩笑锤了两下被子，好像在发泄着怨气。
……
“回答的不错，就是表演的有点浮夸。”宋秘书仔细重审了一遍视频后，评价道。
韩笑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专业的。比不上你。”
宋秘书瞪了她一眼。
这说来也奇怪，在医院的时候，宋秘书给韩笑的感觉就是一尊精准运行的机器。但出院才一天，宋秘书就从机器落地成人了。
“所以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韩笑问。
“其实审问你只是为了多一层保险，上面也不是很相信你这个身板可以做什么。你们撤退后不久，军方就进去了。”
韩笑想起那些呼啸而过的飞行器：“这个我知道，但是怎么了？”
宋秘书一字一句地告诉韩笑：“你们走后，我们再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卢云他们说的会爆炸的植物。”
“不可能！”韩笑弹起来了，她差点因为这破玩意儿掉了半条命，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都不存在？
“骗你干什么。我们的人手搜遍了全部集市，都没找到你们说的木箱子和爆炸植物。最后还是在赫拉商会残存的一点监控里看到了你滚出去撞破箱子的画面，这才证实了一点卢云他们几个的证词。”
韩笑瞠目结舌：“这真是见了鬼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能做到这点的人，也不是不存在。”
“谁？”
宋秘书意味深长：“那当然是，同样关注你的诺玛人了。”
韩笑心头一震。那个古怪的树根人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宋秘书一边传输着视频，一边说：“你的脑袋被撞出了脑震荡，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耳朵也差点聋了。我就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就摔出去一下就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韩笑沉默了，她当然不是摔一下就变成这样。真正的伤害其实来自于那一出精神攻击。
还有一件事，让韩笑百思不得其解。那个树根人在最后一刻，明明跟自己对视上了，为什么又没有继续攻击呢？
谜团像毛线球一样弯弯绕绕，还没解决生计问题，又面临了新的生存问题。
韩笑起身走出房门，仰头眯着眼看到1号堡垒顶部的一线天色。
原来今天外面是阴天啊……多萝西给6604模拟的天气终归是假象。
就像韩笑如今，也不再是个和平年代的社畜，而变成了末日里的一粒灰尘。
韩笑问：“卢云，你上过战场吗？”
卢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能算吧。我就出去过几次，和冒险者们一起勘测地形的。”
“那你见过诺玛人吗？”
“当然见过。您不知道，基地算是很安全的了。荒野外经常有诺玛人出没。他们老是劫掠荒野的居民，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那……”韩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诺玛人是什么样的？”
“他们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长成什么样的都有。有些诺玛人还有特殊的能力。我曾经见过一个将领级别的诺玛人，可以操纵地面开裂或者隆起。”
事关全人类共同的敌人，其他人也补充起来。
“是啊，有的诺玛人身形很诡异，还带着异兽。那些异兽也不是好惹的，撕咬力和嗅闻能力都是一流。我们吃过很多次亏。”
“没错，诺玛人的科技似乎是生物方向的。和我们人类的机械不同，他们热衷于改造动植物。”
“这么说起来，那个会爆炸的植物真的很像诺玛人的手笔啊！”
“确实……”
生物方向？韩笑被触动了敏感神经。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心里腾升起，又很快被她按下。
但无论如何，她都得承认，她对此很感兴趣。
一旦做了决定，韩笑就不纠结了，她扭头就回了屋里。
宋秘书正在那里等着她。
看到韩笑进来，宋秘书的嘴角翘起：“不犟了？想通了？不打算明哲保身了？”
韩笑端起桌上剩下的半碗已经凉了的粥，一饮而尽。
嗯，还挺香的。
韩笑擦了擦嘴：“我有什么办法？我刚出来逛一圈，从没进过基地的诺玛人就把集市都炸了。我如果不在军方的羽翼下，其实活不过三天吧？”
“那倒也不至于。只要你在基地内，基本的保障还是有的。”
韩笑反问道：“然后呢？被你们监视？每天让多萝西准时准点汇报我的行踪？”
韩笑指了指宋秘书录视频的笔，笔身上有一处细小的数字：R0653976。
正是多萝西的编号。
韩笑记得，多萝西曾经说过它没有进入军区医院的权限。
所以，韩笑这次受伤，虽然被医治过，但不是在医院醒来的。
一个只服务于军方的智能系统，可以调配屋内的一切设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生存手册上说，1号堡垒犹如铁桶一般，从来没有一起泄密事。
因为所有的小秘密都会被AI诚实地记录下来。AI系统之下，没有任何隐私可以瞒得过军方。
被揭穿后的宋秘书脸色不变。
倒是多萝西的声音悄然响起：“韩小姐，我没有说谎。我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如果您不加入军方的话，大概率是没有权限知道这些的。”
韩笑对此出具了一个白眼。这次换作宋秘书笑了起来。
韩笑的苏醒，同时引起了基地军方和诺玛人两边的关注。
前有狼后有虎。其实韩笑根本没得选择。
宋秘书站起来，对着韩笑伸出了手：“欢迎您的加入，救世主小姐！”
宋秘书推过来一份文件夹，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金属徽章和一份文件。
徽章代表着军方，上面还有一个编号“L01”，代表着L基地的第一位士兵。
韩笑拿起来仔细端详，徽章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沉甸甸的。“这么快就做好了？我不是刚答应吗？”
宋秘书脸上终于浮现起一点微笑，说了点大实话：“从你被我们捡回来的时候起，我们就没想过你会有加入军方以外的选项。”
韩笑产生了猜测：“所以，军方是故意放诺玛人进来捣乱的？”
“那倒真不是。”宋秘书摇头。“我们还不至于敌我不分到这个份上。”
有道理，韩笑决定暂时隐瞒下树根人的事情。如果被军方知道了，麻烦更甚。
宋秘书绕开桌子走过来，指了指徽章：“从这个基地建立开始，这枚L01徽章，就做好了，一直等着你苏醒。”
韩笑明白其中沉甸甸的含义，但就是很想多嘴杠一下：“那如果我没醒过来，睡了一辈子呢？”
宋秘书露出白花花的牙，阴森一笑：“……那么这枚徽章会跟随你一起入土。你的尸身会被注入防腐剂，变成睡美人。只要人类一息尚存，就会有人永远来到你的坟前，瞻仰你的水晶棺材，为你扫墓！”
韩笑一阵恶寒，举手投降：“闭嘴吧多谢了。”
无论如何，军方给她的尊重是实打实的。
韩笑抚摸了一下这枚徽章。也许这不是一个糟糕的决定。
韩笑：“所以，我要做的是什么工作？”
“不用害怕，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五级战士，底层士兵。”宋秘书悠悠地说。“军方从不徇私，所有的提拔都是公平公正的。老实说，你这个身板，可能真的要基因测试的话，还够不上五级的标准呢。”
韩笑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声音老大：“战士？你们居然不是让我做行政岗位，而是让我去打架？”
开什么玩笑？
韩笑自认自己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战士的样子，她作为一个标准的科研工作者，和武力值这个词就没什么关系。
宋秘书捂住耳朵：“吵死了。又不是真的让你打仗。也不会真的让你住到底层去的。工资待遇三倍！你还是住在这里！”
韩笑一秒恢复平静：“好嘞！”
宋秘书没好气地说：“军方尚武，你作为救世主，加入军方只做行政工作意味着永无出头之日。真让你做这个工作，我看内部崇拜你的士兵们就能怨气横生的，不信你看看外面。”
韩笑扭头，看到窗户上趴着四个眼巴巴的脑袋。
卢云他们听不到屋内的对话，但看到她接受了徽章，满眼的兴奋已经按耐不住了。
韩笑：“……忽然压力好大？救世主混不出个人样，你们宣传工作也不好做吧。”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已经给你制定了详细的训练方针。这个之后再说，当然啦，如果你真的实在是朽木不可雕的话，我们也有后手。就你这厚厚的医疗记录，足够民众相信你从此都是身残志坚了。”
韩笑甘拜下风：“是我低估你们的能力了！”
宋秘书又取出一个智能手环递给韩笑。
这是军方士兵的专属通讯仪器，韩笑曾经在卢云他们手上看到过。
接过来，放到手腕上。“咔哒”一声，手环自动吸附更改大小，贴紧了韩笑的皮肤。
耳边传来一阵音乐声，之后就是熟悉的声音：“欢迎您使用军方手环，我是多萝西，很高兴再次与您相遇。”
韩笑轻轻笑了。这才有点像被接纳的样子。
“我说，宋秘书啊。咱们这也算上了一条船了，有的事情我就直说啦。”
宋秘书走到门前的脚步暂停了，回过头挑了挑眉。
韩笑友情提示：“就你录那个视频什么样，多萝西也知道吧。监控视频流出去的话，你可能不太好解释啊。”
宋秘书点头，却毫不在意。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不用担心。”
“多萝西的归属权，属于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