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婶子只顾哭嚎，那典使也受不住吵，命人架着准备拖下去。
“大人且慢。”
楚寻玉出声制止，她微微抬头看向那典使，明眸清颜，不卑不亢。
“有关罗月婚约这父母之命，可有双方父母作词？媒妁之言，可有媒人介绍牵线？”
“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这婚约便做不得数。大人若要论罪，何不将今日抬轿之人换来，且问问男女婚嫁，如何要绑了新娘一说。”
楚寻玉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那典使思量许久不知作何回答，下意识拍惊堂木大喝。
“放肆！本官断案，何时需妇道人家说教！来人，把这几个刁妇，给本官通通押入牢中！”
兜兜转转，楚寻玉同这母女二人被关在了一起，那罗月是个心软的，上一刻还被自己的母亲绑去做妾，眼下在牢中，对那罗婶子左右照顾，十足关切。
罗婶子不知道从哪儿又生出的猖獗，人处牢中仍对那罗月不住咒骂，楚寻玉终听不下去，截住那话。
“罗婶子，这罗月可是你亲生？”
罗婶子狠戾瞪她一眼，转而骂上了她，楚寻玉实在心累，至此一言不发。
“母亲，你且少说几句罢，今日若不是楚娘子，你我母女二人定不会这般安然无恙。”
那罗婶子忽的抬手抽打起罗月。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怎的合着外人挤兑起来我来了！给你养大了惯会吃里扒外！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那罗月由着罗婶子抽打，罗婶子心狠，手也重，没一会儿便闻低低的呜咽声，楚寻玉实在看不过去，方起身拦住那罗婶子。
“你若仍执迷不悟，对这罗月动手动脚，我便唤那衙役进来，速速拖了你出去，直接杖毙罢。”
楚寻玉语气淡淡，似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但却好生怼了那罗婶子，那罗婶子再气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见楚寻玉铁了心护人也不敢再发作。
几人一直安静待到夜深，牢房潮湿阴冷，时不时窜出几只耗子，罗月怕得往草席子上躲，楚寻玉蹲在一旁没再动过，她太冷了，眼下只得简单蜷着身子减少暖意散去。
本以为最少要在这阴暗的牢中待上一日，不曾想听见牢房不远处窸窸窣窣传来声响，几人忽的屏住声息，凝神看着那边动静。
进来的是那巡检跟典使，二人有些匆忙状，走至牢门似等不及一般催着狱卒开门，门一开便见那巡检拍打着典使上前，巡检面上挂起了笑。
“楚娘子，误会，都是误会，让娘子受惊了。去！给楚娘子好生赔罪！”
那典使是个会看形式的，当即赔笑道歉，楚寻玉不明所以，却也真心不愿待在这阴暗潮湿的牢中，三人由着人引出，终离开了牢房。
楚寻玉本想问那罗月可愿随她返回染坊，罗月许是知她好意，未等她先开口便说了打算。
“娘子大恩大德，罗月没齿难忘，家母今日受惊，家中如今无人顶立，罗月须得回家照看母亲，待母亲无恙，罗月会亲至娘子染坊道谢！”
这罗月说话间忽的跪地朝楚寻玉行礼，楚寻玉意料不及，她实在不懂，这罗月怎每次见她都得磕头才是。
“你且起身罢，日后再不能跪了，若叫我再见，便是再多恩情你也还不清了。”
罗月仰头看她，灵灵杏眼蓄满泪水，好半天哽咽吐了一句“谢娘子再造之恩”。
事情有没有个了解暂且不知，这一来一回对她也是磋磨，那厢巡检欲命人送她返回染坊，她当即拒绝，同罗家母女告别后才自顾返回染坊。
楚寻玉身上的衣物有些潮，夜里寒意丝丝嵌入风中，回染坊的途中愈发冷了起来，她又犯了咳疾。
染坊院门紧闭，想是自她被衙役带走，那婶子们也未做停留，各自离去，她推门而入，却见院中挂满今日走好流程的染布，似专等着她作画般。
心中莫名涌出暖意，连带着畏寒的身子也稍有好转般，然如今衣物发潮，腹中空空，先解决温饱方为要紧。
她拖着湿冷的身子正准备进里屋，心里没个准备，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晏怀廷同孟昭二人，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里屋房门前。
“楚娘子，许久未见，我家公子惦记，特意来寻娘子。”
孟昭手里拎着个饭匣，见楚寻玉出现，已然熟练的转身推门，一边准备进屋一边说话。
“我家公子等了良久，均不见娘子出现，娘子若是不来，公子该是要去寻人了。娘子，这饭菜还热乎着，今日换了家客栈，娘子且来试试口味如何？”
孟昭的话总有歧义。
楚寻玉看着孟昭熟练的动作，涌到口中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本想拒绝一下，但肚子已然先开口替她做了选择。
晏怀廷就站在她面前，隔了几步远，她有些尬尴，准备笑笑缓解一下，然又咳嗽起来，身子不由弓起，许久未曾缓过。
庭中寒意四处游离，楚寻玉咳疾难止，最后挨不住，索性蹲下了身，下一秒她整个背上覆上软裘，她一惊，忙抬头查看，见晏怀廷早转过了身，朝里屋走去，也渐渐离她远去。
她们主仆二人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孟昭眼巴巴盯着庭中蹲在地上的楚寻玉，楚寻玉待咳意缓了缓，才慢慢进了屋。
不知是身后披着的软裘，还是里屋里坐着的主仆二人，她在某一刻突然萌生了别样的想法，她想，传便传吧，想来晏怀廷有钱有势，总归那些个流言蜚语今后也入不了她的耳了。
她太过孤零零了，除却白日的婶子们过来，她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连饭菜也索然无味，回想病重将死的那段孤寂时日，心中隐隐的酸涩叫她如何也忘不掉。
她许是，有些贪恋这点稀碎陪伴的。
“晏公子，日后前来，可否先给个准信儿，你们总这般突然闯进我的宅中，多少吓人。”
披风过大，应是晏怀廷的，将她整个包裹住了，她拉拉扯扯，将披风下摆扯开安置好，后拢了拢领口的软裘，正准备入座。
“为何每次都这般狼狈？”
楚寻玉尚未坐下，她还弯着腰身，耳边突然响起了晏怀廷淡淡的一句问话。
她一时缄默，并非不愿回应，实是无从回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总这般倒霉，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四处受挫，唯一的愿望还是早日还清债务，过上安稳日子。
“楚娘子，菜要凉了，我们先吃饭、吃饭。公子，您请、您请。”
许是孟昭也知道氛围凝固，摆碗挪筷的制造声响，嘴上还不住招呼着其余二人用餐。
楚寻玉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软裘堆积成团般，将她整个圈在其中，暖意回升，连同那原本皙白的小脸儿也慢慢酝酿出淡淡粉意。
她没有上一次用餐的拘谨，自顾自夹菜，偶尔贪食，两颊塞得微鼓，随着咀嚼的动作圆圆滚滚，徒生几分娇俏之意。
晏怀廷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视线落在软裘堆那处，楚寻玉吃得专注，自也无心注意，直到孟昭的视线不知何时也落到她身上，她方才抬起头来。
“你们不吃吗？”
晏怀廷猛然收回视线，佯装咳嗽两声，孟昭也重新扒拉起饭，笑得不可谓不开心。
“吃、吃！来公子，吃菜、吃菜！”
孟昭不管不顾，没了分寸礼数，朝着晏怀廷碗中轮番夹菜，楚寻玉看呆了，朝晏怀廷那处瞥了几眼，见晏怀廷面上没什么表示，复收回视线自顾吃起来。
晏怀廷临走的时候，仍给她留了瓶药，说是活血化瘀用的，楚寻玉懵懂接过那药，直至那人离去都还每个头绪，等她对着铜镜梳洗时方才有所意识。
她先前被罗婶子掐候，当日脖颈间确实留下了痕迹，但不过俩日便也多数褪却，如今算是好了，那两瓶药整齐排列在桌台，似也在她心头划上一线。
—
“公子，要不带楚娘子入京吧？”
孟昭跟在晏怀廷身后，他心中尚且憋了一句，但见晏怀廷如今的态度，多少有些拿不准自家主子的想法。
晏怀廷停下了脚步，忽而回过了身，月光倾泄，风声簌簌，晏怀廷长身玉立，宛如谪仙，孟昭愣住，见其不动，也定在原地。
“你觉得，本官对她有意？”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孟昭给问懵了。
若没那个意思，当初前来伯阳县查到那蜡染布是何人所制就该返京了，可后面又是救人，又是千方百计打点，免了那楚娘子受多方困扰。
中途紧急折返京中，仅仅待了少许时日，那厢取布的不过简单说了楚娘子受人欺压一事，便巴巴的赶过来，赶来未作休整又匆匆救人脱狱。
还连人从狱中返回的点都掐好了，就为了楚娘子吃上口热乎饭。
孟昭倒真想问问自家这主子，这都算不得有意，莫不是赶紧成婚入赘方才算得有意，想是这般想，但若真叫他说出来他也是不敢的。
“公子，我孟昭也是个不懂情事的，但我孟昭知道，不该错过的不能错过，公子，你也早该成家了。”
云动风起，不远处灯火骤然暗去，晏怀廷长袍飘扬而起，带着心中陡然炸开的思绪，他看向染坊，生平第一次有了什么在心底扎根、漫延。
见之难忘，思之如狂。
“大人且慢。”
楚寻玉出声制止，她微微抬头看向那典使，明眸清颜，不卑不亢。
“有关罗月婚约这父母之命，可有双方父母作词？媒妁之言，可有媒人介绍牵线？”
“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这婚约便做不得数。大人若要论罪，何不将今日抬轿之人换来，且问问男女婚嫁，如何要绑了新娘一说。”
楚寻玉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那典使思量许久不知作何回答，下意识拍惊堂木大喝。
“放肆！本官断案，何时需妇道人家说教！来人，把这几个刁妇，给本官通通押入牢中！”
兜兜转转，楚寻玉同这母女二人被关在了一起，那罗月是个心软的，上一刻还被自己的母亲绑去做妾，眼下在牢中，对那罗婶子左右照顾，十足关切。
罗婶子不知道从哪儿又生出的猖獗，人处牢中仍对那罗月不住咒骂，楚寻玉终听不下去，截住那话。
“罗婶子，这罗月可是你亲生？”
罗婶子狠戾瞪她一眼，转而骂上了她，楚寻玉实在心累，至此一言不发。
“母亲，你且少说几句罢，今日若不是楚娘子，你我母女二人定不会这般安然无恙。”
那罗婶子忽的抬手抽打起罗月。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怎的合着外人挤兑起来我来了！给你养大了惯会吃里扒外！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那罗月由着罗婶子抽打，罗婶子心狠，手也重，没一会儿便闻低低的呜咽声，楚寻玉实在看不过去，方起身拦住那罗婶子。
“你若仍执迷不悟，对这罗月动手动脚，我便唤那衙役进来，速速拖了你出去，直接杖毙罢。”
楚寻玉语气淡淡，似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但却好生怼了那罗婶子，那罗婶子再气不过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见楚寻玉铁了心护人也不敢再发作。
几人一直安静待到夜深，牢房潮湿阴冷，时不时窜出几只耗子，罗月怕得往草席子上躲，楚寻玉蹲在一旁没再动过，她太冷了，眼下只得简单蜷着身子减少暖意散去。
本以为最少要在这阴暗的牢中待上一日，不曾想听见牢房不远处窸窸窣窣传来声响，几人忽的屏住声息，凝神看着那边动静。
进来的是那巡检跟典使，二人有些匆忙状，走至牢门似等不及一般催着狱卒开门，门一开便见那巡检拍打着典使上前，巡检面上挂起了笑。
“楚娘子，误会，都是误会，让娘子受惊了。去！给楚娘子好生赔罪！”
那典使是个会看形式的，当即赔笑道歉，楚寻玉不明所以，却也真心不愿待在这阴暗潮湿的牢中，三人由着人引出，终离开了牢房。
楚寻玉本想问那罗月可愿随她返回染坊，罗月许是知她好意，未等她先开口便说了打算。
“娘子大恩大德，罗月没齿难忘，家母今日受惊，家中如今无人顶立，罗月须得回家照看母亲，待母亲无恙，罗月会亲至娘子染坊道谢！”
这罗月说话间忽的跪地朝楚寻玉行礼，楚寻玉意料不及，她实在不懂，这罗月怎每次见她都得磕头才是。
“你且起身罢，日后再不能跪了，若叫我再见，便是再多恩情你也还不清了。”
罗月仰头看她，灵灵杏眼蓄满泪水，好半天哽咽吐了一句“谢娘子再造之恩”。
事情有没有个了解暂且不知，这一来一回对她也是磋磨，那厢巡检欲命人送她返回染坊，她当即拒绝，同罗家母女告别后才自顾返回染坊。
楚寻玉身上的衣物有些潮，夜里寒意丝丝嵌入风中，回染坊的途中愈发冷了起来，她又犯了咳疾。
染坊院门紧闭，想是自她被衙役带走，那婶子们也未做停留，各自离去，她推门而入，却见院中挂满今日走好流程的染布，似专等着她作画般。
心中莫名涌出暖意，连带着畏寒的身子也稍有好转般，然如今衣物发潮，腹中空空，先解决温饱方为要紧。
她拖着湿冷的身子正准备进里屋，心里没个准备，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晏怀廷同孟昭二人，正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里屋房门前。
“楚娘子，许久未见，我家公子惦记，特意来寻娘子。”
孟昭手里拎着个饭匣，见楚寻玉出现，已然熟练的转身推门，一边准备进屋一边说话。
“我家公子等了良久，均不见娘子出现，娘子若是不来，公子该是要去寻人了。娘子，这饭菜还热乎着，今日换了家客栈，娘子且来试试口味如何？”
孟昭的话总有歧义。
楚寻玉看着孟昭熟练的动作，涌到口中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本想拒绝一下，但肚子已然先开口替她做了选择。
晏怀廷就站在她面前，隔了几步远，她有些尬尴，准备笑笑缓解一下，然又咳嗽起来，身子不由弓起，许久未曾缓过。
庭中寒意四处游离，楚寻玉咳疾难止，最后挨不住，索性蹲下了身，下一秒她整个背上覆上软裘，她一惊，忙抬头查看，见晏怀廷早转过了身，朝里屋走去，也渐渐离她远去。
她们主仆二人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孟昭眼巴巴盯着庭中蹲在地上的楚寻玉，楚寻玉待咳意缓了缓，才慢慢进了屋。
不知是身后披着的软裘，还是里屋里坐着的主仆二人，她在某一刻突然萌生了别样的想法，她想，传便传吧，想来晏怀廷有钱有势，总归那些个流言蜚语今后也入不了她的耳了。
她太过孤零零了，除却白日的婶子们过来，她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连饭菜也索然无味，回想病重将死的那段孤寂时日，心中隐隐的酸涩叫她如何也忘不掉。
她许是，有些贪恋这点稀碎陪伴的。
“晏公子，日后前来，可否先给个准信儿，你们总这般突然闯进我的宅中，多少吓人。”
披风过大，应是晏怀廷的，将她整个包裹住了，她拉拉扯扯，将披风下摆扯开安置好，后拢了拢领口的软裘，正准备入座。
“为何每次都这般狼狈？”
楚寻玉尚未坐下，她还弯着腰身，耳边突然响起了晏怀廷淡淡的一句问话。
她一时缄默，并非不愿回应，实是无从回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总这般倒霉，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四处受挫，唯一的愿望还是早日还清债务，过上安稳日子。
“楚娘子，菜要凉了，我们先吃饭、吃饭。公子，您请、您请。”
许是孟昭也知道氛围凝固，摆碗挪筷的制造声响，嘴上还不住招呼着其余二人用餐。
楚寻玉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软裘堆积成团般，将她整个圈在其中，暖意回升，连同那原本皙白的小脸儿也慢慢酝酿出淡淡粉意。
她没有上一次用餐的拘谨，自顾自夹菜，偶尔贪食，两颊塞得微鼓，随着咀嚼的动作圆圆滚滚，徒生几分娇俏之意。
晏怀廷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视线落在软裘堆那处，楚寻玉吃得专注，自也无心注意，直到孟昭的视线不知何时也落到她身上，她方才抬起头来。
“你们不吃吗？”
晏怀廷猛然收回视线，佯装咳嗽两声，孟昭也重新扒拉起饭，笑得不可谓不开心。
“吃、吃！来公子，吃菜、吃菜！”
孟昭不管不顾，没了分寸礼数，朝着晏怀廷碗中轮番夹菜，楚寻玉看呆了，朝晏怀廷那处瞥了几眼，见晏怀廷面上没什么表示，复收回视线自顾吃起来。
晏怀廷临走的时候，仍给她留了瓶药，说是活血化瘀用的，楚寻玉懵懂接过那药，直至那人离去都还每个头绪，等她对着铜镜梳洗时方才有所意识。
她先前被罗婶子掐候，当日脖颈间确实留下了痕迹，但不过俩日便也多数褪却，如今算是好了，那两瓶药整齐排列在桌台，似也在她心头划上一线。
—
“公子，要不带楚娘子入京吧？”
孟昭跟在晏怀廷身后，他心中尚且憋了一句，但见晏怀廷如今的态度，多少有些拿不准自家主子的想法。
晏怀廷停下了脚步，忽而回过了身，月光倾泄，风声簌簌，晏怀廷长身玉立，宛如谪仙，孟昭愣住，见其不动，也定在原地。
“你觉得，本官对她有意？”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孟昭给问懵了。
若没那个意思，当初前来伯阳县查到那蜡染布是何人所制就该返京了，可后面又是救人，又是千方百计打点，免了那楚娘子受多方困扰。
中途紧急折返京中，仅仅待了少许时日，那厢取布的不过简单说了楚娘子受人欺压一事，便巴巴的赶过来，赶来未作休整又匆匆救人脱狱。
还连人从狱中返回的点都掐好了，就为了楚娘子吃上口热乎饭。
孟昭倒真想问问自家这主子，这都算不得有意，莫不是赶紧成婚入赘方才算得有意，想是这般想，但若真叫他说出来他也是不敢的。
“公子，我孟昭也是个不懂情事的，但我孟昭知道，不该错过的不能错过，公子，你也早该成家了。”
云动风起，不远处灯火骤然暗去，晏怀廷长袍飘扬而起，带着心中陡然炸开的思绪，他看向染坊，生平第一次有了什么在心底扎根、漫延。
见之难忘，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