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边比较着急，所以第二天，向之就带着沈念去了渝北大学见梁院长。
他也早早就听说过画家“沈”，所以对于沈念愿意来暂时代课，他格外开心，早早就等在办公室了。
看到他们来，连忙起身，跟向之握手，招呼他们坐下。
往面前的杯子里添了些茶。
“知道你挑，为了接待你，我可是特意拿了珍藏的茶。”
又玩笑道：“再过几年，咱俩看起来该差两个辈分喽。”
向之也附和着玩笑：“现在还想着占我便宜。”
梁院长笑着摇摇头：“你秦向之的便宜，可不好占！”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沈念，我妹妹，这是她的简历和资质证明。她还年轻，这段时间恐怕要你多关照了。”
之后又看向沈念，介绍道：“这个是梁震梁院长，我的好朋友。”
沈念礼貌颔首：“梁院长好，之前听向之哥提到过您。”
“他提我说的是好话吗？”
梁震明明两鬓花白，这会儿却笑的跟青年相差无几。
“当然。”
沈念脸上挂着笑，音调温和：“以后有不懂得地方，还要请您多关照。”
梁震看向向之问道：“你的亲妹妹？”
知晓他话里有试探的意思，向之微摇了摇头：“不是。”
梁震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向之并不想让他知道沈念的身份。
听完他的答案，梁震点了点头，身上多了几分慈爱：“我跟向之也都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
“谢谢梁院长。”
看着面前的沈念，其实比他预期的还要满意许多，她穿了条裸粉色的无袖长裙，肤白如玉，有种古典美，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和，不浮躁，干干净净的长相，整个人都很谦逊内敛。
“这些年轻面孔，看着就是有朝气，真是后生可畏。”
“是有朝气。”
向之喝了口面前的茶，有些担忧的笑道：“就是太年轻，别给你添麻烦就好。”
“年轻是资本。”
原来他也担心年轻人太过浮躁，也是这两年改变想法的。
梁院长往他杯子里添了些茶，语调带了些炫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的小陈教授，我们学校的红人，虽然年轻，但是真的优秀！”
沈念心跟着跳了一下：“陈妄吗？”
“你们认识？”梁院长有些惊喜。
沈念轻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
“他今天有课，要不就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都是年轻人，应该话题多。”
“不急。”
沈念嘴角慢慢浮现了抹微笑：“等我正式入职的时候，再辛苦您帮忙引荐。”
“好。”
向之扭头正好跟沈念对视，她眨了眨眼。
懂了她的暗示，向之有些无奈的笑了：“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
“不用不用。”
沈念赶紧摇头，贴心的说：“向之哥跟梁院长也好久没见了，你们好好聊，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
梁院长：“我找人跟你一起。”
“不用费心。”
向之把包拿给沈念：“年轻人，自在惯了。”
沈念微微颔首，出了办公室的门。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对了一下群里有学生发的课表，沈念找人问了一下，就往教学楼走。
心里还忍不住感叹。
粉丝群可真是个好东西！
……
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是早的，可是前排的位置却已经被占完了。
诺大的一间教室，空位都寥寥无几。
即使知道陈妄的人气高，却也忍不住感叹：这也太夸张了…
眼看着还有人不停的往教室里走，沈念赶紧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即使大多数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至少是带了书的，沈念坐在一群人中间配合着光溜溜的桌子显得有些特别。
坐在沈念旁边的，是个看起来很随性的女孩子，白金色的头发特别显眼，脸上画着精致的状，漂亮的显得有点高傲。
她侧头看着沈念，一动不动的盯着，沈念微笑着颔首，迎向她的眼神，这么突然看过来，叫那个女孩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过了会儿，又忍不住说：“我叫越姚，你叫什么？”
“沈念。”
越姚嗯了声，打开包分了本书给她：“你来至少也要装一装吧。”
“谢谢。”
沈念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温和减弱了几分，虽然笑意没有到达眼底，但是看起来却很灵动。
姚越忍不住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不公平：“你刚上大一吧，我大三。”
“陈教授教的好像是大一。”
沈念翻了翻面前的书，如实道：“而且这个不是这节课用的书。”
甚至不是关于历史学的书。
“那怎么了，你看看这个教室里，有多少人真的是陈教授的学生。”
越姚不在意的将书摊开，扭头看向沈念：“时不时的上一上陈教授的课，可谓是神清气爽！”
沈念忍不住问：“你经常来？”
越姚点头：“对。”
谁不爱看帅哥，尤其是他们这种已经大三的，压力又且是他们这种小年轻懂得。
“你不怕被发现吗？”
“我巴不得被发现，不过陈教授从来不点名，更不会管有没有其他系的人。”
那个女孩子说的坦荡且笃定，沈念点点头，心放下了几分，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就可以时不时的跑来上陈妄的课。
以后可能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陈妄是跟着上课铃声一起进的教室。
原本沈念还觉得座无虚席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看着陈妄，从门口到讲台上那段不远的距离，陈妄走的每一步，好像都落在了她心上。
他好像偏爱黑色。
今天依旧穿了件黑色的丝质衬衫，扣子一个不落的系到最上面。
下面配了同色系的西装裤，一双腿笔直修长。
头发看起来黑而柔软，不同于初见那天，可能是为了显得成熟，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
一副金丝细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挡住了眼中大多的情绪，看起来斯文了许多，不像昨天那么冷漠慵懒。
就连阳光都正好，从他后背洒下来，丝织衬衫很会捉光，显得他整个人踏光而来。
抛去沈清和的元素，这也依旧是一张让人忍不住心动的脸。
心动之余，沈念没忍住举起了手机。
觉得这样好看的一幅画面自己独享似乎有些可惜，想要为群里做一下贡献。
但她忘了自己已经太久没有用过手机拍照，所以，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响起的时候，沈念石化了。
整个班级也都沉默了。
就连身旁的越姚，看向她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但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机按了下去，生怕被人发现。
沈念顶着这么漂亮一张脸，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吸引陈教授注意，此举太容易拉仇恨。
陈妄慢悠悠的走到台上，把手里的书放在讲台上，他面上微微笑着，扔的时候却用了力气，书碰到桌子，发出了些声音，把大家的目光拉了回来。
“好像多了些生面孔。”
他语气慢悠悠的，甚至带了些笑意：“拍照的同学需不需要我配合？”
大家的视线刚被陈妄拉回去，这下又纷纷转向她的方向，口中议论纷纷。
但因为刚才拍的人不在少数，她又坐在后排，所以知道是她的人也只有后排的几个同学。
饶是如此，沈念的脸也瞬间红了个彻底，掩耳盗铃般的将桌面上的书立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陈妄没再跟她计较。
熟练的将手里的扩音器带上，将课件投到屏幕上，声音从腰间的机器传出，显得清亮好听。
“上课。”
大家这才将视线移回去。
听到声音，沈念忍不住露了双眼睛，陈妄没再看她，沈念不自觉的扬起了阵笑意，手轻轻的搭在心口。
如果昨天还觉得像是一场梦，那今天的一切，都是像让这场梦落地。
曾经，沈清和说过，她是他最喜欢的一幅作品。即使有一天忘记了一切，只要看到沈念，他都会觉得，她是这世间最好的。
是他最喜欢的。
虽然现在沈清和忘记了。
但是还好，她还记得，也会一直都记得。
……
陈妄上课很有意思，并不是单纯的去讲理论，还会结合许多古人的故事。
沈念很快就被陈妄讲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都说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是闪闪发光的，一如陈妄现在。
对于这门学科，他脑袋里的东西似乎永远都用不完。
会讲出土的文物，会讲名人事迹，甚至就连古书上寥寥几笔记载的人物，在他口中，都鲜活了起来。
“看你这幅花痴的样子。”
越姚看她的模样，一脸鄙夷却忍不住笑：“你第一次听他讲课？”
“嗯。”沈念点头，看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小声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陈教授有这么高的人气仅仅是因为皮囊？”
越姚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大多原因还是因为智商太过逆天。
你知道吗，在陈教授身上，我看到了读万卷书带给人的底气，读书人独有的光环。
每次听他讲课，我都恨不得回炉重造，从小多去啃啃书本。
把它全变成迷人的谈吐。
他讲的历史上好多人，都跟是他朋友一样。
有人还开玩笑说，怀疑他是永生者呢。”
“我觉得他不是永生者。”
沈念托着脸看向陈妄，一副痴汉模样：“永生者也达不到他这样。”
比如她身边的两个哥哥。
就说百年之内，即使是在他们身边的人，让他们说出些什么，估计也是有点难为人。
“不过也就是玩笑话。”
越姚无所谓的笑：“你很崇拜陈教授？”
“不崇拜。”
沈念摇了摇头，并不避讳：“我喜欢他。”
“！！！”
越姚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有勇气！”
怕是就连赵思然都不敢这么大胆的说不崇拜陈妄，只是单纯的喜欢。
“喜欢就有勇气了？”
那这么多人都很有勇气：“你也很有勇气，”
看她脸上认真，单纯，真诚的模样，越姚能判定出来，是很真诚的夸赞：“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咱们陈教授呀。”
那女孩确定了沈念刚被迷上，托着脸看她：“陈教授有一个外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以前是帅气俊朗小和尚，现在是清心寡欲陈方丈。”
“……”
沈念不解：“为什么？”
“唐僧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遇到的女妖精多吧，但没有一个妖精能让唐三藏动了凡心。
而我们陈方丈，胜过几个唐三藏。”
越姚托着脸，指尖在脸上轻点了点：“陈教授呢，让我觉得，万花丛中过原来是一个美好的品质。”
“怎么说？”
沈念不解，这些都是形容渣男的，说那个人风流，风流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虽然片叶不沾身，但是也从花中过了呀。
之前沈玉和向之刚做生意的时候，向之也利用过皮囊，沈玉就这么调侃过向之。
后来向之就清心寡欲了。
越姚托着脸解释：“你想啊，他从花中过一下，我还能碰一碰。
可现在呢，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岂不是让人心痒痒。”
这么一形容，好像确实有点道理，想到自己昨天，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女孩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说不定你可以把他拉下神坛。”
“真的吗？！”
沈念眼睛一瞬间亮晶晶的：“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妄对她不一样？她怎么没感觉到。
沈念看向陈妄，莫名对视，沈念搭在桌子上的手本能的晃了晃，眼睛还亮晶晶的。
难道当局者迷？
不过很快，她就否认了。
陈妄应该是讨厌她的。
因为对视的瞬间，透过镜片，沈念还是感觉到陈妄白了她一眼。
那女孩不知道沈念短短一会儿，心里已经经历这么多事，回答道：“当然是因为你漂亮呀！”
“啊。”
沈念这下失望了。
漂亮又不是被爱的必要条件。
“你这什么表情，我很少夸人漂亮的，我要是个男人，我肯定喜欢你。”
她说的是真话，今天从看到沈念之后，她的眼神就会不自觉的飘到她身上，她长得是极美的，而且是那种温和的，极具灵气，没有人讨厌的起来的漂亮。
“谢谢你。”
沈念轻叹了口气：“你也很漂亮。”
沈念刚准备继续认真听课，后背就被人轻戳了一下。
沈念回头，戳她的那个男生指了指手机，询问道：“我的朋友问，可不可以加一下？他从刚才就一直看你。”
沈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另一个男生头埋的很低，但耳尖红的能滴血。
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沈念问：“加什么？”
他原本大胆，被沈念盯着脸也莫名有点发热，轻咳了声说：“微…微信…”
“可以呀…”
只是加微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就转身拿手机。
刚拿到，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扫码，陈妄突然就把书摔在了讲台上，沈念吓了一跳，偷偷看了眼，他脸色有些不好。
声音更是严厉：“如果不想上可以出去！我说过，我的课上，禁止交头接耳！”
班里瞬间安静的很。
不知道谁的笔不合时宜的掉了，清晰的一声，那个同学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捡。
陈妄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
接着开口：“找个同学回答一下刚才我问的问题。”
他说完，沈念心里就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果然，余光发现他的脚步渐渐逼近。
心虚的抬头，眼神又非常巧妙的对上了，他嘴角挂着丝笑意，微挑了挑眉。
于是就显得这笑意有点不怀好意：“有没有哪位同学想回答？”
别人手还没举起来。
陈妄就伸手敲了敲她的桌子：“这位同学上课听的非常认真！
那就请这位同学回答一下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咬重了非常认真四个字，话筒的声音震的她耳朵发麻，沈念揉揉耳朵，讪讪地站起身，往他身边微靠了靠，小声问：“什么问题？”
她的眼神真诚的几乎算得上恳求，希望陈妄能够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
刚才只顾着跟越姚聊天，根本就没有听。
陈妄故意没懂，问她：“刚才没听，在干什么？”
后面男生想帮她说什么，被陈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随后不紧不慢的翻了翻她面前的书。
他的手白皙修长，穿梭在翻动的书页之间，不过沈念来不及欣赏面前养眼的画面。
没什么底气的开口：“前面的都听了…我刚没听，你就提问我。”
她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抱怨，却不惹人讨厌。
陈妄将书盖上，食指在封面上划了划：“听你的意思是怪我提问的时机不对？”
沈念赶紧摇头。
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半分诚恳可言。
“那劳烦这位同学给我读读封面上的字。”
沈念没读。
陈妄说：“我非常欢迎大家上我的课，只是既然来了，至少也要带跟专业有关的书，这位同学带的高数，属实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他也早早就听说过画家“沈”，所以对于沈念愿意来暂时代课，他格外开心，早早就等在办公室了。
看到他们来，连忙起身，跟向之握手，招呼他们坐下。
往面前的杯子里添了些茶。
“知道你挑，为了接待你，我可是特意拿了珍藏的茶。”
又玩笑道：“再过几年，咱俩看起来该差两个辈分喽。”
向之也附和着玩笑：“现在还想着占我便宜。”
梁院长笑着摇摇头：“你秦向之的便宜，可不好占！”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沈念，我妹妹，这是她的简历和资质证明。她还年轻，这段时间恐怕要你多关照了。”
之后又看向沈念，介绍道：“这个是梁震梁院长，我的好朋友。”
沈念礼貌颔首：“梁院长好，之前听向之哥提到过您。”
“他提我说的是好话吗？”
梁震明明两鬓花白，这会儿却笑的跟青年相差无几。
“当然。”
沈念脸上挂着笑，音调温和：“以后有不懂得地方，还要请您多关照。”
梁震看向向之问道：“你的亲妹妹？”
知晓他话里有试探的意思，向之微摇了摇头：“不是。”
梁震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向之并不想让他知道沈念的身份。
听完他的答案，梁震点了点头，身上多了几分慈爱：“我跟向之也都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
“谢谢梁院长。”
看着面前的沈念，其实比他预期的还要满意许多，她穿了条裸粉色的无袖长裙，肤白如玉，有种古典美，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和，不浮躁，干干净净的长相，整个人都很谦逊内敛。
“这些年轻面孔，看着就是有朝气，真是后生可畏。”
“是有朝气。”
向之喝了口面前的茶，有些担忧的笑道：“就是太年轻，别给你添麻烦就好。”
“年轻是资本。”
原来他也担心年轻人太过浮躁，也是这两年改变想法的。
梁院长往他杯子里添了些茶，语调带了些炫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这的小陈教授，我们学校的红人，虽然年轻，但是真的优秀！”
沈念心跟着跳了一下：“陈妄吗？”
“你们认识？”梁院长有些惊喜。
沈念轻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
“他今天有课，要不就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都是年轻人，应该话题多。”
“不急。”
沈念嘴角慢慢浮现了抹微笑：“等我正式入职的时候，再辛苦您帮忙引荐。”
“好。”
向之扭头正好跟沈念对视，她眨了眨眼。
懂了她的暗示，向之有些无奈的笑了：“我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
“不用不用。”
沈念赶紧摇头，贴心的说：“向之哥跟梁院长也好久没见了，你们好好聊，我自己随便看看就行。”
梁院长：“我找人跟你一起。”
“不用费心。”
向之把包拿给沈念：“年轻人，自在惯了。”
沈念微微颔首，出了办公室的门。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对了一下群里有学生发的课表，沈念找人问了一下，就往教学楼走。
心里还忍不住感叹。
粉丝群可真是个好东西！
……
原以为自己来的算是早的，可是前排的位置却已经被占完了。
诺大的一间教室，空位都寥寥无几。
即使知道陈妄的人气高，却也忍不住感叹：这也太夸张了…
眼看着还有人不停的往教室里走，沈念赶紧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即使大多数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至少是带了书的，沈念坐在一群人中间配合着光溜溜的桌子显得有些特别。
坐在沈念旁边的，是个看起来很随性的女孩子，白金色的头发特别显眼，脸上画着精致的状，漂亮的显得有点高傲。
她侧头看着沈念，一动不动的盯着，沈念微笑着颔首，迎向她的眼神，这么突然看过来，叫那个女孩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过了会儿，又忍不住说：“我叫越姚，你叫什么？”
“沈念。”
越姚嗯了声，打开包分了本书给她：“你来至少也要装一装吧。”
“谢谢。”
沈念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温和减弱了几分，虽然笑意没有到达眼底，但是看起来却很灵动。
姚越忍不住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不公平：“你刚上大一吧，我大三。”
“陈教授教的好像是大一。”
沈念翻了翻面前的书，如实道：“而且这个不是这节课用的书。”
甚至不是关于历史学的书。
“那怎么了，你看看这个教室里，有多少人真的是陈教授的学生。”
越姚不在意的将书摊开，扭头看向沈念：“时不时的上一上陈教授的课，可谓是神清气爽！”
沈念忍不住问：“你经常来？”
越姚点头：“对。”
谁不爱看帅哥，尤其是他们这种已经大三的，压力又且是他们这种小年轻懂得。
“你不怕被发现吗？”
“我巴不得被发现，不过陈教授从来不点名，更不会管有没有其他系的人。”
那个女孩子说的坦荡且笃定，沈念点点头，心放下了几分，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就可以时不时的跑来上陈妄的课。
以后可能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陈妄是跟着上课铃声一起进的教室。
原本沈念还觉得座无虚席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看着陈妄，从门口到讲台上那段不远的距离，陈妄走的每一步，好像都落在了她心上。
他好像偏爱黑色。
今天依旧穿了件黑色的丝质衬衫，扣子一个不落的系到最上面。
下面配了同色系的西装裤，一双腿笔直修长。
头发看起来黑而柔软，不同于初见那天，可能是为了显得成熟，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
一副金丝细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挡住了眼中大多的情绪，看起来斯文了许多，不像昨天那么冷漠慵懒。
就连阳光都正好，从他后背洒下来，丝织衬衫很会捉光，显得他整个人踏光而来。
抛去沈清和的元素，这也依旧是一张让人忍不住心动的脸。
心动之余，沈念没忍住举起了手机。
觉得这样好看的一幅画面自己独享似乎有些可惜，想要为群里做一下贡献。
但她忘了自己已经太久没有用过手机拍照，所以，一声清晰的“咔嚓”声响起的时候，沈念石化了。
整个班级也都沉默了。
就连身旁的越姚，看向她的时候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但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机按了下去，生怕被人发现。
沈念顶着这么漂亮一张脸，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吸引陈教授注意，此举太容易拉仇恨。
陈妄慢悠悠的走到台上，把手里的书放在讲台上，他面上微微笑着，扔的时候却用了力气，书碰到桌子，发出了些声音，把大家的目光拉了回来。
“好像多了些生面孔。”
他语气慢悠悠的，甚至带了些笑意：“拍照的同学需不需要我配合？”
大家的视线刚被陈妄拉回去，这下又纷纷转向她的方向，口中议论纷纷。
但因为刚才拍的人不在少数，她又坐在后排，所以知道是她的人也只有后排的几个同学。
饶是如此，沈念的脸也瞬间红了个彻底，掩耳盗铃般的将桌面上的书立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陈妄没再跟她计较。
熟练的将手里的扩音器带上，将课件投到屏幕上，声音从腰间的机器传出，显得清亮好听。
“上课。”
大家这才将视线移回去。
听到声音，沈念忍不住露了双眼睛，陈妄没再看她，沈念不自觉的扬起了阵笑意，手轻轻的搭在心口。
如果昨天还觉得像是一场梦，那今天的一切，都是像让这场梦落地。
曾经，沈清和说过，她是他最喜欢的一幅作品。即使有一天忘记了一切，只要看到沈念，他都会觉得，她是这世间最好的。
是他最喜欢的。
虽然现在沈清和忘记了。
但是还好，她还记得，也会一直都记得。
……
陈妄上课很有意思，并不是单纯的去讲理论，还会结合许多古人的故事。
沈念很快就被陈妄讲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都说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是闪闪发光的，一如陈妄现在。
对于这门学科，他脑袋里的东西似乎永远都用不完。
会讲出土的文物，会讲名人事迹，甚至就连古书上寥寥几笔记载的人物，在他口中，都鲜活了起来。
“看你这幅花痴的样子。”
越姚看她的模样，一脸鄙夷却忍不住笑：“你第一次听他讲课？”
“嗯。”沈念点头，看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小声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陈教授有这么高的人气仅仅是因为皮囊？”
越姚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大多原因还是因为智商太过逆天。
你知道吗，在陈教授身上，我看到了读万卷书带给人的底气，读书人独有的光环。
每次听他讲课，我都恨不得回炉重造，从小多去啃啃书本。
把它全变成迷人的谈吐。
他讲的历史上好多人，都跟是他朋友一样。
有人还开玩笑说，怀疑他是永生者呢。”
“我觉得他不是永生者。”
沈念托着脸看向陈妄，一副痴汉模样：“永生者也达不到他这样。”
比如她身边的两个哥哥。
就说百年之内，即使是在他们身边的人，让他们说出些什么，估计也是有点难为人。
“不过也就是玩笑话。”
越姚无所谓的笑：“你很崇拜陈教授？”
“不崇拜。”
沈念摇了摇头，并不避讳：“我喜欢他。”
“！！！”
越姚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有勇气！”
怕是就连赵思然都不敢这么大胆的说不崇拜陈妄，只是单纯的喜欢。
“喜欢就有勇气了？”
那这么多人都很有勇气：“你也很有勇气，”
看她脸上认真，单纯，真诚的模样，越姚能判定出来，是很真诚的夸赞：“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咱们陈教授呀。”
那女孩确定了沈念刚被迷上，托着脸看她：“陈教授有一个外号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以前是帅气俊朗小和尚，现在是清心寡欲陈方丈。”
“……”
沈念不解：“为什么？”
“唐僧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遇到的女妖精多吧，但没有一个妖精能让唐三藏动了凡心。
而我们陈方丈，胜过几个唐三藏。”
越姚托着脸，指尖在脸上轻点了点：“陈教授呢，让我觉得，万花丛中过原来是一个美好的品质。”
“怎么说？”
沈念不解，这些都是形容渣男的，说那个人风流，风流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虽然片叶不沾身，但是也从花中过了呀。
之前沈玉和向之刚做生意的时候，向之也利用过皮囊，沈玉就这么调侃过向之。
后来向之就清心寡欲了。
越姚托着脸解释：“你想啊，他从花中过一下，我还能碰一碰。
可现在呢，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岂不是让人心痒痒。”
这么一形容，好像确实有点道理，想到自己昨天，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女孩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脸：“说不定你可以把他拉下神坛。”
“真的吗？！”
沈念眼睛一瞬间亮晶晶的：“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妄对她不一样？她怎么没感觉到。
沈念看向陈妄，莫名对视，沈念搭在桌子上的手本能的晃了晃，眼睛还亮晶晶的。
难道当局者迷？
不过很快，她就否认了。
陈妄应该是讨厌她的。
因为对视的瞬间，透过镜片，沈念还是感觉到陈妄白了她一眼。
那女孩不知道沈念短短一会儿，心里已经经历这么多事，回答道：“当然是因为你漂亮呀！”
“啊。”
沈念这下失望了。
漂亮又不是被爱的必要条件。
“你这什么表情，我很少夸人漂亮的，我要是个男人，我肯定喜欢你。”
她说的是真话，今天从看到沈念之后，她的眼神就会不自觉的飘到她身上，她长得是极美的，而且是那种温和的，极具灵气，没有人讨厌的起来的漂亮。
“谢谢你。”
沈念轻叹了口气：“你也很漂亮。”
沈念刚准备继续认真听课，后背就被人轻戳了一下。
沈念回头，戳她的那个男生指了指手机，询问道：“我的朋友问，可不可以加一下？他从刚才就一直看你。”
沈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另一个男生头埋的很低，但耳尖红的能滴血。
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沈念问：“加什么？”
他原本大胆，被沈念盯着脸也莫名有点发热，轻咳了声说：“微…微信…”
“可以呀…”
只是加微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就转身拿手机。
刚拿到，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扫码，陈妄突然就把书摔在了讲台上，沈念吓了一跳，偷偷看了眼，他脸色有些不好。
声音更是严厉：“如果不想上可以出去！我说过，我的课上，禁止交头接耳！”
班里瞬间安静的很。
不知道谁的笔不合时宜的掉了，清晰的一声，那个同学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捡。
陈妄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
接着开口：“找个同学回答一下刚才我问的问题。”
他说完，沈念心里就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果然，余光发现他的脚步渐渐逼近。
心虚的抬头，眼神又非常巧妙的对上了，他嘴角挂着丝笑意，微挑了挑眉。
于是就显得这笑意有点不怀好意：“有没有哪位同学想回答？”
别人手还没举起来。
陈妄就伸手敲了敲她的桌子：“这位同学上课听的非常认真！
那就请这位同学回答一下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咬重了非常认真四个字，话筒的声音震的她耳朵发麻，沈念揉揉耳朵，讪讪地站起身，往他身边微靠了靠，小声问：“什么问题？”
她的眼神真诚的几乎算得上恳求，希望陈妄能够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
刚才只顾着跟越姚聊天，根本就没有听。
陈妄故意没懂，问她：“刚才没听，在干什么？”
后面男生想帮她说什么，被陈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随后不紧不慢的翻了翻她面前的书。
他的手白皙修长，穿梭在翻动的书页之间，不过沈念来不及欣赏面前养眼的画面。
没什么底气的开口：“前面的都听了…我刚没听，你就提问我。”
她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抱怨，却不惹人讨厌。
陈妄将书盖上，食指在封面上划了划：“听你的意思是怪我提问的时机不对？”
沈念赶紧摇头。
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半分诚恳可言。
“那劳烦这位同学给我读读封面上的字。”
沈念没读。
陈妄说：“我非常欢迎大家上我的课，只是既然来了，至少也要带跟专业有关的书，这位同学带的高数，属实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