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追上去：“我能为你画一幅自画像吗？”
罂宁掉头，不解：“你不是已经画过一幅《女神的注视》？”
“女神”二字，让江尘有些腼腆，“那是我记忆里的画面，我想……能准确地按照你的神情和动态画一幅。”
其实他的要求就有把暗恋摆在明处的态度了，画自己梦中女神不够，请求到本人面前，就有些YY的冒犯。
罂宁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她对江尘的了解仅存于这个人痴迷画画，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对美的喜爱或者艺术的崇拜，所以当她紧盯对方目光时，那眼里如所料仍是清晰地纯澈。
她数着进组的剩余天数，答应了。
和江尘约定过日子，当天穿了一袭橙红的波西米亚长裙。
临出门被谢强拽住，“你是去度假？”
罂宁撩了撩裙摆，甩开头发，神秘地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摆动。
“酒吧？”大下午的谁家酒吧开门啊，可是只有酒吧是第二符合她这身装扮的。
“海滩。”
Z城临海，有三处沙滩，只是人比较少，没有好好打理，沙滩不是礁石就是游客扔的垃圾。
闻言，谢强表示可以送她。
罂宁没车，很快答应下来。
到了海滩，江尘早早的铺好画板等着，见罂宁和谢强一同走来，两个男人驻足凝视对方。
谢强只比罂宁大四五岁，又长期蹲在阴影、暗房里，人更显苍白，一时两人分不出年龄差距。
江尘反而壮硕一些，除了纯白的穿衣风格和艺术气质，两人一黑一白的对峙，罂宁倒像是被黑白无常挟持在中间，就是花花绿绿的裙子不太符合女鬼的标准。
“认识一下，睡莲的作者，女神的注视的作者。”她分别介绍，仅以作品为名。
说完，江尘露出惊讶的神情。
“睡莲是他画的？”
“嗯哼，作业太多，我没空画了，这幅是我压着他画的。”
谢强从对方眼神的变幻里看到敌视、惊讶和难以道明的情绪。
“你好。”他伸出手打招呼，江尘握住他的，两人在空气中停顿了两三秒才放下。
罂宁挑了块人少又干净的地方，在沙滩上半躺着，等待两人完成见面仪式，任海风吹拂她的身体，带动着衣裙和长飞一起飞舞。
“需要我作什么动作吗？”
谢强用画笔比了比尺寸，开口道：“你随意。”
谢强远远地看着罂宁在海边不时踢踏海水，或者冲向海面拥抱大海，或者蹲下脚步捡拾贝壳。
“你们常在一起吗？”突兀的，江尘的声音从画布上传来，他没有回头，但目的很明，问的是谢强。
谢强避开这个问题，反问他：“她在学校应该挺受欢迎的吧，喜欢她？”
江尘不是第一次被人和其他女生一起谈论八卦，但被问到和罂宁的时候，白嫩的脸上还是会泛起淡淡红光。
“她是缪斯，是神最精致的作品。”江尘回答。
谢强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大大咧咧道：“那是你没看过她落魄的样子，一身破烂衣服，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水泡，丑死了。”
江尘惊讶，“你们很熟？”
“何止熟，那是革命战友。”
这话激起了江尘的疑惑，还想再问，被谢强一把压了下去，“隐私不要多打听，听多了不好，小朋友。”
果然年纪大的男人就会倚老卖老，江尘有些气郁。
关于罂宁的传闻，他也只听过一点，一种是说她家条件富裕，住别墅开豪车，有专人接送，进出穿戴的都是爆款名牌；另一种是说她被有钱人包养，有同学看到过她从豪车里出来，至于包养的男人没人见过，所以他也一直不信这种传闻。
此时听谢强讲她过去潦倒落魄，反而让人生疑。
这个男人跟罂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口中的版本跟学校传的完全不一样？到底哪个是真的？
他的画才进行到一半，简单用铅笔在画布打了个草稿，挑选的是罂宁侧坐在沙滩时的样子。
谢强见他拿出颜料调色，自己则抱着相机拍了好几张。
“画一幅画至少半天，不如相机拍的快。”
江尘不理解一个能画出睡莲的人怎么会不懂绘画的乐趣，反而专注在摄影里。
“很早以前喜欢画画，后来不太喜欢放情感进去，相机就很好，拍出来的东西直面、客观，不需要多于的想法和情感，简单利落。”
罂宁见这两人嘀嘀咕咕说半天，跑过来看江尘的进展怎么样了。
“还不错。”得了本人的肯定，江尘更加认真地投入在填色上。
谢强则在一旁摆弄相机，里面存了好几张罂宁的照片，指给她看。
“我觉得这些能参加摄影展了。”
来源于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和谢强的抓拍手法，她对所拍照片给予高度肯定。
“切，你想得美。”他指了指画面，“这上面除了大海就是沙滩，除了沙滩就是你，没内容，空洞。”
被指花瓶美人的罂宁也不恼，丢下相机跟谢强说，“记得把照片传给我，不然我可是要收肖像费的。”
“说来，认识那么久，要不是今天出来江尘画我，你都没拍过我，你这个大摄影师对模特要求这么高？”
“呵呵，”他瞥了罂宁一眼，“水平不行，拍出来怕你骂我。”
“少来，别找借口。”
“拍的不好，以后有好的给你。”
罂宁吐槽：“我看你相机里根本没几张人物照，全是用来跟拍的。”
谢强无所谓地收了相机，来到大海前，独自感受海风的洗礼。
江尘的画雏形已经出来，还剩一些需要回去补完，天快黑了，几人准备返程。
沙滩的礁石很多，隐没在砂砾中，天色一暗便不容易看清。
江尘小心地扶着她，谢强跟过来，在罂宁前面蹲下，“上来。”
罂宁两手提着鞋，光脚走路确实不方便，闻言很自然地趴上谢强的背，两只胳膊交叉环绕谢强脖颈。
江尘拎着画板和包：……
他怎么没想到呢！
前面传来两人的对话。
“把鞋给我。”
“干嘛？”
“你拎着一直在我胸前晃，你说呢？”
罂宁压低了音量，凑近了说：“是不是把胸都磨没了，可是你本来就没有啊哈哈~”
尔后罂宁欢快地笑，她偏着头在谢强耳畔小声说了什么，本来沉稳踏步的男人突然停下，托举臀部的手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下。
“好哇！谢强你敢打我！”
“老实点，摔了可别怪我。”
他用力把人往上颠了颠，罂宁抱紧坐稳，直到上车才把人放下。
江尘车停在另一处，不过他等在罂宁上车前，跟她说：“如果可以，我想当你男朋友，这样可以照顾你。”
他的视线在谢强和罂宁身上巡弋，非常认真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如果还没有的话，给我一个机会。”
谢强指尖摩挲着方向盘，静静等着罂宁的答案。
“我这样的名声，你不介意吗？”
“旁人说的关我什么事，你是谁只要你愿意说，我都信。”末了，感觉不够，又补一句，“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想拥有的是以后的你，以前怎样都无所谓。”
啊……这。
好认真的告白。
“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晚了路不好走。”
江尘没等到答案，点点头，又不放心地看着谢强：“我也可以送她，你开车稳吗？”
谢强点了支烟，朝江尘笑笑。
罂宁从窗口跟他道别，“我跟他车来的，没事，你快回去吧 ，下次见。”
谢强注视着车前江尘的背影，对罂宁道：“被小男生表白的感觉怎么样？”
车后座的人躺平了身子，两眼放空，瘫软的身子不顾形象地倒在座椅上，一只脚搭在、上驾驶座靠椅，“你觉得呢？我要不要答应。”
“他人还挺好的，不过就是太纯粹了，我好像老巫婆在骗纯情小王子。”
“你对自己的定位差了点，小巫婆。”
在他座椅上踢了一脚，罂宁收回双腿，翻了个身，面对着谢强：“他是个不错的初恋人选，可以尝试看看。”
谢强搁在窗沿的手指夹紧烟蒂，眸色深沉，“认真的？”
“嗯，谈恋爱，然后找人结婚。”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回忆什么，又似在憧憬未来，这是从前两人都不曾考虑过的画面。
“事业刚起步，太快了。”
罂宁笑了，“谈恋爱快什么，不趁现在谈，将来更忙更不好谈。”
“而且……”
谢强烦了，不等她说完，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罂宁剩下的内容被发动机消音。
从海滩开到城区将近一个半小时，街上的灯光在车顶内一闪而过，她看了无数的光影出现又消失，在视觉的天然催眠下，路上谢强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罂宁迷迷糊糊睡着期间，隐约听见有个男声说。
“跟我谈。”
然后便没了声音，她意识沉没下去，进入梦乡。
突兀的一句话在梦里，像神的预言又像天籁，遥遥的从远方传来。
罂宁掉头，不解：“你不是已经画过一幅《女神的注视》？”
“女神”二字，让江尘有些腼腆，“那是我记忆里的画面，我想……能准确地按照你的神情和动态画一幅。”
其实他的要求就有把暗恋摆在明处的态度了，画自己梦中女神不够，请求到本人面前，就有些YY的冒犯。
罂宁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她对江尘的了解仅存于这个人痴迷画画，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对美的喜爱或者艺术的崇拜，所以当她紧盯对方目光时，那眼里如所料仍是清晰地纯澈。
她数着进组的剩余天数，答应了。
和江尘约定过日子，当天穿了一袭橙红的波西米亚长裙。
临出门被谢强拽住，“你是去度假？”
罂宁撩了撩裙摆，甩开头发，神秘地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来回摆动。
“酒吧？”大下午的谁家酒吧开门啊，可是只有酒吧是第二符合她这身装扮的。
“海滩。”
Z城临海，有三处沙滩，只是人比较少，没有好好打理，沙滩不是礁石就是游客扔的垃圾。
闻言，谢强表示可以送她。
罂宁没车，很快答应下来。
到了海滩，江尘早早的铺好画板等着，见罂宁和谢强一同走来，两个男人驻足凝视对方。
谢强只比罂宁大四五岁，又长期蹲在阴影、暗房里，人更显苍白，一时两人分不出年龄差距。
江尘反而壮硕一些，除了纯白的穿衣风格和艺术气质，两人一黑一白的对峙，罂宁倒像是被黑白无常挟持在中间，就是花花绿绿的裙子不太符合女鬼的标准。
“认识一下，睡莲的作者，女神的注视的作者。”她分别介绍，仅以作品为名。
说完，江尘露出惊讶的神情。
“睡莲是他画的？”
“嗯哼，作业太多，我没空画了，这幅是我压着他画的。”
谢强从对方眼神的变幻里看到敌视、惊讶和难以道明的情绪。
“你好。”他伸出手打招呼，江尘握住他的，两人在空气中停顿了两三秒才放下。
罂宁挑了块人少又干净的地方，在沙滩上半躺着，等待两人完成见面仪式，任海风吹拂她的身体，带动着衣裙和长飞一起飞舞。
“需要我作什么动作吗？”
谢强用画笔比了比尺寸，开口道：“你随意。”
谢强远远地看着罂宁在海边不时踢踏海水，或者冲向海面拥抱大海，或者蹲下脚步捡拾贝壳。
“你们常在一起吗？”突兀的，江尘的声音从画布上传来，他没有回头，但目的很明，问的是谢强。
谢强避开这个问题，反问他：“她在学校应该挺受欢迎的吧，喜欢她？”
江尘不是第一次被人和其他女生一起谈论八卦，但被问到和罂宁的时候，白嫩的脸上还是会泛起淡淡红光。
“她是缪斯，是神最精致的作品。”江尘回答。
谢强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大大咧咧道：“那是你没看过她落魄的样子，一身破烂衣服，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水泡，丑死了。”
江尘惊讶，“你们很熟？”
“何止熟，那是革命战友。”
这话激起了江尘的疑惑，还想再问，被谢强一把压了下去，“隐私不要多打听，听多了不好，小朋友。”
果然年纪大的男人就会倚老卖老，江尘有些气郁。
关于罂宁的传闻，他也只听过一点，一种是说她家条件富裕，住别墅开豪车，有专人接送，进出穿戴的都是爆款名牌；另一种是说她被有钱人包养，有同学看到过她从豪车里出来，至于包养的男人没人见过，所以他也一直不信这种传闻。
此时听谢强讲她过去潦倒落魄，反而让人生疑。
这个男人跟罂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口中的版本跟学校传的完全不一样？到底哪个是真的？
他的画才进行到一半，简单用铅笔在画布打了个草稿，挑选的是罂宁侧坐在沙滩时的样子。
谢强见他拿出颜料调色，自己则抱着相机拍了好几张。
“画一幅画至少半天，不如相机拍的快。”
江尘不理解一个能画出睡莲的人怎么会不懂绘画的乐趣，反而专注在摄影里。
“很早以前喜欢画画，后来不太喜欢放情感进去，相机就很好，拍出来的东西直面、客观，不需要多于的想法和情感，简单利落。”
罂宁见这两人嘀嘀咕咕说半天，跑过来看江尘的进展怎么样了。
“还不错。”得了本人的肯定，江尘更加认真地投入在填色上。
谢强则在一旁摆弄相机，里面存了好几张罂宁的照片，指给她看。
“我觉得这些能参加摄影展了。”
来源于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和谢强的抓拍手法，她对所拍照片给予高度肯定。
“切，你想得美。”他指了指画面，“这上面除了大海就是沙滩，除了沙滩就是你，没内容，空洞。”
被指花瓶美人的罂宁也不恼，丢下相机跟谢强说，“记得把照片传给我，不然我可是要收肖像费的。”
“说来，认识那么久，要不是今天出来江尘画我，你都没拍过我，你这个大摄影师对模特要求这么高？”
“呵呵，”他瞥了罂宁一眼，“水平不行，拍出来怕你骂我。”
“少来，别找借口。”
“拍的不好，以后有好的给你。”
罂宁吐槽：“我看你相机里根本没几张人物照，全是用来跟拍的。”
谢强无所谓地收了相机，来到大海前，独自感受海风的洗礼。
江尘的画雏形已经出来，还剩一些需要回去补完，天快黑了，几人准备返程。
沙滩的礁石很多，隐没在砂砾中，天色一暗便不容易看清。
江尘小心地扶着她，谢强跟过来，在罂宁前面蹲下，“上来。”
罂宁两手提着鞋，光脚走路确实不方便，闻言很自然地趴上谢强的背，两只胳膊交叉环绕谢强脖颈。
江尘拎着画板和包：……
他怎么没想到呢！
前面传来两人的对话。
“把鞋给我。”
“干嘛？”
“你拎着一直在我胸前晃，你说呢？”
罂宁压低了音量，凑近了说：“是不是把胸都磨没了，可是你本来就没有啊哈哈~”
尔后罂宁欢快地笑，她偏着头在谢强耳畔小声说了什么，本来沉稳踏步的男人突然停下，托举臀部的手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下。
“好哇！谢强你敢打我！”
“老实点，摔了可别怪我。”
他用力把人往上颠了颠，罂宁抱紧坐稳，直到上车才把人放下。
江尘车停在另一处，不过他等在罂宁上车前，跟她说：“如果可以，我想当你男朋友，这样可以照顾你。”
他的视线在谢强和罂宁身上巡弋，非常认真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如果还没有的话，给我一个机会。”
谢强指尖摩挲着方向盘，静静等着罂宁的答案。
“我这样的名声，你不介意吗？”
“旁人说的关我什么事，你是谁只要你愿意说，我都信。”末了，感觉不够，又补一句，“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想拥有的是以后的你，以前怎样都无所谓。”
啊……这。
好认真的告白。
“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晚了路不好走。”
江尘没等到答案，点点头，又不放心地看着谢强：“我也可以送她，你开车稳吗？”
谢强点了支烟，朝江尘笑笑。
罂宁从窗口跟他道别，“我跟他车来的，没事，你快回去吧 ，下次见。”
谢强注视着车前江尘的背影，对罂宁道：“被小男生表白的感觉怎么样？”
车后座的人躺平了身子，两眼放空，瘫软的身子不顾形象地倒在座椅上，一只脚搭在、上驾驶座靠椅，“你觉得呢？我要不要答应。”
“他人还挺好的，不过就是太纯粹了，我好像老巫婆在骗纯情小王子。”
“你对自己的定位差了点，小巫婆。”
在他座椅上踢了一脚，罂宁收回双腿，翻了个身，面对着谢强：“他是个不错的初恋人选，可以尝试看看。”
谢强搁在窗沿的手指夹紧烟蒂，眸色深沉，“认真的？”
“嗯，谈恋爱，然后找人结婚。”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回忆什么，又似在憧憬未来，这是从前两人都不曾考虑过的画面。
“事业刚起步，太快了。”
罂宁笑了，“谈恋爱快什么，不趁现在谈，将来更忙更不好谈。”
“而且……”
谢强烦了，不等她说完，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罂宁剩下的内容被发动机消音。
从海滩开到城区将近一个半小时，街上的灯光在车顶内一闪而过，她看了无数的光影出现又消失，在视觉的天然催眠下，路上谢强没跟她说过一句话，罂宁迷迷糊糊睡着期间，隐约听见有个男声说。
“跟我谈。”
然后便没了声音，她意识沉没下去，进入梦乡。
突兀的一句话在梦里，像神的预言又像天籁，遥遥的从远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