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你到底为什么要转学啊？”
“因为喜欢一中的草，喜欢一中的花。周恺乐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五次了，是有什么离别焦虑症吗？”
“可你已经给我六个答案了。”周恺乐语气幽怨的说。
姜恬嘶了一声，看着他，耐心解释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就比如你要是再问一遍，我可能会给你一下，也是没有原因的。”
“……”
巷子口的包子铺前正升起滕白的热气，与道路尽头的落日相得印章。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往家走着，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但也是周恺乐知道姜恬要转学的第一天。
他是发现了，这位大小姐要是想瞒事情，是真能瞒。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分岔路口，那里有一家24h的便利店，周恺乐和姜恬走过去，发现便利店对面的墙角落里缩着一条浑身肮脏的狗，正望着他们，瞳仁乌黑。
“这狗是不是昨天就在这了？”姜恬问。
周恺乐还没从得知姜恬转学的微妙复杂情感中挣脱出来，闻言头都没往那儿瞥，只答：“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它？”
……
姜恬没管他，转身进了便利店，挑好一袋鸡腿和一盒牛奶放在收银台上。
“就这些。”
“好的，一共9块。”
姜恬拿着出门，周恺乐跟在后面问：“你等会不回家吃晚饭了？”
“周恺乐，你今天话真的很多。”姜恬边撕开包装袋边答。
随后她把鸡腿放在那条狗面前，又去拆牛奶，周恺乐拉住她：“神仙姐姐，你行善也要带脑子。它不能喝这玩意。”
“我喝。”
周恺乐放开，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诧异地问：“想长高啊？”
姜恬蹲下身子正想看看那条狗，冷不丁听到周恺乐这一句，直接举起牛奶作势要往周恺乐那砸，周恺乐转身就跑，路上似乎是撞到了人，大声的在道歉，姜恬闻声转头去看，只见那人一身黑色运动装，棒球帽的帽檐压到了最低，看不清面容。
周恺乐已经跑走了，姜恬收回视线，也打算起身回家。不料身前的狗突然叼起鸡腿站起来。
姜恬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见这狗叼着鸡腿屁颠屁颠地跑向那人面前，然后松开口中的鸡腿，用鼻子拱了拱，递到那人前面。
姜恬挑眉
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狗兴奋地顶着脑袋去蹭他裤脚，那人蹲下来摸了摸它，随即抬起头——
叮叮叮叮叮叮叮——
姜恬猛地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照的满室亮。她撑起身，按住胸口处企图跳出来的心脏，长舒一口气。
这个闹钟，她和它早晚得先死一个。
姜恬揉着脖子起来，昨晚失眠到两点，做的梦也稀奇古怪，前半段好像真实经历，后半段又像是自行想象。
洗漱完下楼桌子上的粥正飘着热气，一旁还摆着包子、鸡蛋、油条，姜恬走过去坐下。
“早，妈妈。”
“早呀，宝贝。”谈黎拿起鸡蛋，“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笔，墨砚的城市系列限定，我去海圳出差的时候看到，给你买回来了。”
“谢谢妈妈。”
谈黎眨眨眼，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我还加了那个老板的微信，他们那拿新品快，下次出了什么新品你要是喜欢告诉妈妈，我第一时间给你买回来。”
闻言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姜爸投眼过来，谈黎随即补充：“用你爸的微信号加的。”
姜爸又重新看回杂志。
姜恬习以为常，瞥了眼时钟显示七点十八，问：“老爸，你还不去上班？”
“先送你去上学。”
姜恬抗拒道：“还早，今天应该是开学典礼，附中不都是八点才开始。”
“是这样的宝贝，你等会要读的是一中，据我所知，他们的传统是先军训，下周才开学典礼，所以你七点半就得到校，”姜爸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你还有十一分钟。”
姜恬正把一个鸡蛋完整地塞口里，听到她爸的话那口鸡蛋差点吐出来。她迅速抽了张纸，拉起姜渝民就出门。谈黎在后面喊：“恬恬，拿牛奶。”
“不用啦，妈妈。”
紧赶慢赶到了十七班门口，老师看来还没来，班里喧闹不止。
姜恬淡定的从前门走进去，班里同学肉眼可见地安静了一瞬，，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又继续聊起来。
路过第一大组时，几位女生的议论声传来。
“是她吗?是她吗？”一个尖细的嗓音急切的问。
“不知道，你别看到一个稍微长得好的就问行不行？”另一个不耐烦的回。
“我好奇嘛，那帖子上又没有照片，我想看看那个附中追爱女长什么样子。”
附中追爱女？
姜恬皱起眉，看到第二大组的杨嘉朝她招手。
杨嘉是她的初中同学，后来高中她去了附中，杨嘉考到了一中。昨晚听到姜恬说转来一中还正好和她同班，兴冲冲的说帮她占位子，要做同桌。
姜恬收拾好情绪，在她旁边坐下。
“这位置，嘉嘉占的好厉害。”
“是吧。”杨嘉骄傲地扬起下巴，说：“还得亏我来的早，晚了就占不到了。”
“是的。”姜恬坐在教室中央第二排，老师一眼能看到的最佳位置由衷赞叹：“这位置真的很好。”
“那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一中。真为了尹斯年？”杨嘉撑着脑袋问她。
“谁？”
“尹斯年啊，你喜欢的人，传闻你是为了他，怒转一中。”杨嘉啧了一声，“学校微吧里关于你俩的爱情故事都盖了四百多楼了。”
？
姜恬想到刚刚那对女生的对话，不确定地问：“附中追爱女？”
“嗯啊。”杨嘉点头。
姜恬指着自己：“我？”
杨嘉再次点头，随后凑近她说：“别人可能还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今年附中转学过来的只有你一个。”
“我追...”她回想了一下杨嘉刚刚说的那个名字，“尹...”
“斯年。”杨嘉贴心地替她补充好。
...
反正老师也没来，姜恬干脆摸出手机，“请把微吧链接分享给我一下。”
“我想看看，我和我那素不相识喜欢对象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杨嘉甩了链接过来，姜恬点开后却被第一条吸引了目光。
【十七班尹斯年杀害自己亲外公】后面带着一个红色爆字。
“尹斯年是我们班的？”
杨嘉也看到了那条，解释道：“高一的时候是，但现在应该不是了。他成绩那么好，这次分班应该分到楼上去了。”
一中高二才进行文理分班，一到三班是理科实验班，四班是文科实验班。都在顶楼。剩下的便是五到十班的文科普通班，和十到十七班的理科普通班，按楼层依次分布。
“说起来，”杨嘉疑惑的问：“你转学过来怎么不让你爸妈把你转到实验班去，你成绩又不差。”
“哪班都一样，还不如来十七班找你。”姜恬回着，点进了那条爆文。
【窝是泥跌：没有标题党，本人亲耳听到的。开学前两天在三医院四楼走廊，一个女人哭着扇了尹斯年一巴掌，质问他为什么不给外公吃药，他外公不吃药会死，他就是故意不给外公吃药，他是谋杀！】
【一楼（蝶蝶）：楼主有证据吗？】
【二楼窝是泥跌回复蝶蝶：[图片]】
【三楼（三分绝杀）：卧槽，是真的。我去过三医院，这是三医院走廊，是尹斯年。】
姜恬点开那张图，拍的很清晰。但只有一个侧影。
少年颀长的身子靠着墙，低着头背却依然挺直。廊顶的白炽灯打下来，空荡的走廊上只有他和他背后的影子。
姜恬面无表情地退出，继续往下翻。
【189楼（师哥不要一）：他平时话就不多，看着倒是人模狗样，没想到脑子里这么阴暗，可怕。】
【190楼（点点点）：楼上十七班的吧，自己班还搞自己班人啊？楼主说亲耳听到就亲耳听到了？他又没录音。】
【191楼师哥不要一回复点点点：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你一看就是个女的，是不是觉得尹斯年长的好，成绩又好，就认为他什么都好。只长眼不长脑。】
【192楼点点点回复师哥不要一：有的人估计连眼都没长，我都不知道十七班除了尹斯年谁还能称为帅哥，你干脆改名为师哥不要脸算了。】
……
姜恬皱起眉，下面的楼基本已经偏离这件事，开始对骂起来。她没了兴趣，把手机锁了扔回包里，连原本要看她自己传闻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吧里有过真实信息吗？”姜恬问。
“有吧。”杨嘉答。“校门外那只白色母狗怀的其实是后门黑狗的儿子，但那只黄土狗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乐呵呵的护着。”
“然后？”
“然后就是真的呀，它生了一窝小黑仔，黄狗估计也蒙了。绕着那窝仔子转圈圈，我们当时都笑疯了。”
姜恬挑了挑眉，说
“6。”
等一名老师进了教室后，喧哗声才渐渐放小，他敲了敲桌子，“大家安静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家的新班主任，周任，任尔东南西北风的任。”
“你们班主任都换了？”姜恬在下面惊讶的问。
“嗯啊，十七班高一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成绩不好，纪律不好。之前那个班主任管不住我们了，这不就换了一个新的。”杨嘉声音里还带有一丝惋惜，“也不知道新来的这个会怎么样。”
姜恬抬头看着讲台上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了件中式短袖上衣，配着黑框眼镜，声音也不急不缓，还在继续讲话，“大家这个座位先这么坐着，下次考完试我们再换，那个同学？”
周任看向站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问：“那里还有座位为什么不坐？”
全班跟着声音回头，像聚光灯一般，把那人的身影缩到最小。他声音细微的说：“我不想坐那。”
“为什么不想坐那里？”周任并不知道学生间的传闻，只是温声问。
“因为那个座位旁边坐着一个杀人犯！”
周任看着那个座位旁边也是另一个空荡的座位，沉默了几秒，说：“所以他被抓走了？”
讲台下传来一阵笑声，那男生梗着脖子回答：“不知道，但他就是！”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说他一定是？”周任依旧耐心的问。
“他们说的，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不一定是对的。”周任站的笔直望向那名男生，“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既然你不想坐那，那就自己搬桌椅做到讲台旁边来，可以吗？”
那名男生默不作声的去搬座椅了，全班也悻悻然的回身，仿佛对这结局十分不满意。
姜恬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用笔在草稿本上随意的涂鸦。杨嘉戳了戳她的胳膊，问：“在想什么？”
“我这对象还挺酷。”
“？你刚不是还不认识他？”
“我这不是认识了。”姜恬回想起刚刚那场闹剧，有些纠结：“但他这第一印象也太不好了，要真在一起老姜同志不会同意啊。”
“咳，首先呢，是你追人家。其次，你还没追上人家。最后，你也不一定追的上人家。”
姜恬点头，连争辩的想法都没有，老实地承认：“是我冒犯了。”
姜恬人就是这样，不会在没意义的事上争辩。像这种会不会追上别人的话题，她会迅速切断延伸的可能性。你说我追不上，我就追不上，反正她也不会真的去追，随便怎么说。
台上的周任还在陆续讲着军训事宜，杨嘉便不再说话了。姜恬乐得清闲，仍然继续着她的涂鸦。
其实她刚才压根想的就不是这件事，姜恬只是在回忆早上那个被打断的梦。由于实在是太突然，姜恬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那一身衣服，似乎和刚刚照片里医院那个少年，有点像。
“因为喜欢一中的草，喜欢一中的花。周恺乐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五次了，是有什么离别焦虑症吗？”
“可你已经给我六个答案了。”周恺乐语气幽怨的说。
姜恬嘶了一声，看着他，耐心解释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是没有答案的。就比如你要是再问一遍，我可能会给你一下，也是没有原因的。”
“……”
巷子口的包子铺前正升起滕白的热气，与道路尽头的落日相得印章。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往家走着，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但也是周恺乐知道姜恬要转学的第一天。
他是发现了，这位大小姐要是想瞒事情，是真能瞒。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分岔路口，那里有一家24h的便利店，周恺乐和姜恬走过去，发现便利店对面的墙角落里缩着一条浑身肮脏的狗，正望着他们，瞳仁乌黑。
“这狗是不是昨天就在这了？”姜恬问。
周恺乐还没从得知姜恬转学的微妙复杂情感中挣脱出来，闻言头都没往那儿瞥，只答：“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它？”
……
姜恬没管他，转身进了便利店，挑好一袋鸡腿和一盒牛奶放在收银台上。
“就这些。”
“好的，一共9块。”
姜恬拿着出门，周恺乐跟在后面问：“你等会不回家吃晚饭了？”
“周恺乐，你今天话真的很多。”姜恬边撕开包装袋边答。
随后她把鸡腿放在那条狗面前，又去拆牛奶，周恺乐拉住她：“神仙姐姐，你行善也要带脑子。它不能喝这玩意。”
“我喝。”
周恺乐放开，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诧异地问：“想长高啊？”
姜恬蹲下身子正想看看那条狗，冷不丁听到周恺乐这一句，直接举起牛奶作势要往周恺乐那砸，周恺乐转身就跑，路上似乎是撞到了人，大声的在道歉，姜恬闻声转头去看，只见那人一身黑色运动装，棒球帽的帽檐压到了最低，看不清面容。
周恺乐已经跑走了，姜恬收回视线，也打算起身回家。不料身前的狗突然叼起鸡腿站起来。
姜恬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见这狗叼着鸡腿屁颠屁颠地跑向那人面前，然后松开口中的鸡腿，用鼻子拱了拱，递到那人前面。
姜恬挑眉
小白眼狼
小白眼狼狗兴奋地顶着脑袋去蹭他裤脚，那人蹲下来摸了摸它，随即抬起头——
叮叮叮叮叮叮叮——
姜恬猛地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照的满室亮。她撑起身，按住胸口处企图跳出来的心脏，长舒一口气。
这个闹钟，她和它早晚得先死一个。
姜恬揉着脖子起来，昨晚失眠到两点，做的梦也稀奇古怪，前半段好像真实经历，后半段又像是自行想象。
洗漱完下楼桌子上的粥正飘着热气，一旁还摆着包子、鸡蛋、油条，姜恬走过去坐下。
“早，妈妈。”
“早呀，宝贝。”谈黎拿起鸡蛋，“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笔，墨砚的城市系列限定，我去海圳出差的时候看到，给你买回来了。”
“谢谢妈妈。”
谈黎眨眨眼，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我还加了那个老板的微信，他们那拿新品快，下次出了什么新品你要是喜欢告诉妈妈，我第一时间给你买回来。”
闻言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姜爸投眼过来，谈黎随即补充：“用你爸的微信号加的。”
姜爸又重新看回杂志。
姜恬习以为常，瞥了眼时钟显示七点十八，问：“老爸，你还不去上班？”
“先送你去上学。”
姜恬抗拒道：“还早，今天应该是开学典礼，附中不都是八点才开始。”
“是这样的宝贝，你等会要读的是一中，据我所知，他们的传统是先军训，下周才开学典礼，所以你七点半就得到校，”姜爸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你还有十一分钟。”
姜恬正把一个鸡蛋完整地塞口里，听到她爸的话那口鸡蛋差点吐出来。她迅速抽了张纸，拉起姜渝民就出门。谈黎在后面喊：“恬恬，拿牛奶。”
“不用啦，妈妈。”
紧赶慢赶到了十七班门口，老师看来还没来，班里喧闹不止。
姜恬淡定的从前门走进去，班里同学肉眼可见地安静了一瞬，，随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又继续聊起来。
路过第一大组时，几位女生的议论声传来。
“是她吗?是她吗？”一个尖细的嗓音急切的问。
“不知道，你别看到一个稍微长得好的就问行不行？”另一个不耐烦的回。
“我好奇嘛，那帖子上又没有照片，我想看看那个附中追爱女长什么样子。”
附中追爱女？
姜恬皱起眉，看到第二大组的杨嘉朝她招手。
杨嘉是她的初中同学，后来高中她去了附中，杨嘉考到了一中。昨晚听到姜恬说转来一中还正好和她同班，兴冲冲的说帮她占位子，要做同桌。
姜恬收拾好情绪，在她旁边坐下。
“这位置，嘉嘉占的好厉害。”
“是吧。”杨嘉骄傲地扬起下巴，说：“还得亏我来的早，晚了就占不到了。”
“是的。”姜恬坐在教室中央第二排，老师一眼能看到的最佳位置由衷赞叹：“这位置真的很好。”
“那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一中。真为了尹斯年？”杨嘉撑着脑袋问她。
“谁？”
“尹斯年啊，你喜欢的人，传闻你是为了他，怒转一中。”杨嘉啧了一声，“学校微吧里关于你俩的爱情故事都盖了四百多楼了。”
？
姜恬想到刚刚那对女生的对话，不确定地问：“附中追爱女？”
“嗯啊。”杨嘉点头。
姜恬指着自己：“我？”
杨嘉再次点头，随后凑近她说：“别人可能还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今年附中转学过来的只有你一个。”
“我追...”她回想了一下杨嘉刚刚说的那个名字，“尹...”
“斯年。”杨嘉贴心地替她补充好。
...
反正老师也没来，姜恬干脆摸出手机，“请把微吧链接分享给我一下。”
“我想看看，我和我那素不相识喜欢对象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杨嘉甩了链接过来，姜恬点开后却被第一条吸引了目光。
【十七班尹斯年杀害自己亲外公】后面带着一个红色爆字。
“尹斯年是我们班的？”
杨嘉也看到了那条，解释道：“高一的时候是，但现在应该不是了。他成绩那么好，这次分班应该分到楼上去了。”
一中高二才进行文理分班，一到三班是理科实验班，四班是文科实验班。都在顶楼。剩下的便是五到十班的文科普通班，和十到十七班的理科普通班，按楼层依次分布。
“说起来，”杨嘉疑惑的问：“你转学过来怎么不让你爸妈把你转到实验班去，你成绩又不差。”
“哪班都一样，还不如来十七班找你。”姜恬回着，点进了那条爆文。
【窝是泥跌：没有标题党，本人亲耳听到的。开学前两天在三医院四楼走廊，一个女人哭着扇了尹斯年一巴掌，质问他为什么不给外公吃药，他外公不吃药会死，他就是故意不给外公吃药，他是谋杀！】
【一楼（蝶蝶）：楼主有证据吗？】
【二楼窝是泥跌回复蝶蝶：[图片]】
【三楼（三分绝杀）：卧槽，是真的。我去过三医院，这是三医院走廊，是尹斯年。】
姜恬点开那张图，拍的很清晰。但只有一个侧影。
少年颀长的身子靠着墙，低着头背却依然挺直。廊顶的白炽灯打下来，空荡的走廊上只有他和他背后的影子。
姜恬面无表情地退出，继续往下翻。
【189楼（师哥不要一）：他平时话就不多，看着倒是人模狗样，没想到脑子里这么阴暗，可怕。】
【190楼（点点点）：楼上十七班的吧，自己班还搞自己班人啊？楼主说亲耳听到就亲耳听到了？他又没录音。】
【191楼师哥不要一回复点点点：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你一看就是个女的，是不是觉得尹斯年长的好，成绩又好，就认为他什么都好。只长眼不长脑。】
【192楼点点点回复师哥不要一：有的人估计连眼都没长，我都不知道十七班除了尹斯年谁还能称为帅哥，你干脆改名为师哥不要脸算了。】
……
姜恬皱起眉，下面的楼基本已经偏离这件事，开始对骂起来。她没了兴趣，把手机锁了扔回包里，连原本要看她自己传闻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吧里有过真实信息吗？”姜恬问。
“有吧。”杨嘉答。“校门外那只白色母狗怀的其实是后门黑狗的儿子，但那只黄土狗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乐呵呵的护着。”
“然后？”
“然后就是真的呀，它生了一窝小黑仔，黄狗估计也蒙了。绕着那窝仔子转圈圈，我们当时都笑疯了。”
姜恬挑了挑眉，说
“6。”
等一名老师进了教室后，喧哗声才渐渐放小，他敲了敲桌子，“大家安静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家的新班主任，周任，任尔东南西北风的任。”
“你们班主任都换了？”姜恬在下面惊讶的问。
“嗯啊，十七班高一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成绩不好，纪律不好。之前那个班主任管不住我们了，这不就换了一个新的。”杨嘉声音里还带有一丝惋惜，“也不知道新来的这个会怎么样。”
姜恬抬头看着讲台上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了件中式短袖上衣，配着黑框眼镜，声音也不急不缓，还在继续讲话，“大家这个座位先这么坐着，下次考完试我们再换，那个同学？”
周任看向站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问：“那里还有座位为什么不坐？”
全班跟着声音回头，像聚光灯一般，把那人的身影缩到最小。他声音细微的说：“我不想坐那。”
“为什么不想坐那里？”周任并不知道学生间的传闻，只是温声问。
“因为那个座位旁边坐着一个杀人犯！”
周任看着那个座位旁边也是另一个空荡的座位，沉默了几秒，说：“所以他被抓走了？”
讲台下传来一阵笑声，那男生梗着脖子回答：“不知道，但他就是！”
“既然你不知道，为什么说他一定是？”周任依旧耐心的问。
“他们说的，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不一定是对的。”周任站的笔直望向那名男生，“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既然你不想坐那，那就自己搬桌椅做到讲台旁边来，可以吗？”
那名男生默不作声的去搬座椅了，全班也悻悻然的回身，仿佛对这结局十分不满意。
姜恬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用笔在草稿本上随意的涂鸦。杨嘉戳了戳她的胳膊，问：“在想什么？”
“我这对象还挺酷。”
“？你刚不是还不认识他？”
“我这不是认识了。”姜恬回想起刚刚那场闹剧，有些纠结：“但他这第一印象也太不好了，要真在一起老姜同志不会同意啊。”
“咳，首先呢，是你追人家。其次，你还没追上人家。最后，你也不一定追的上人家。”
姜恬点头，连争辩的想法都没有，老实地承认：“是我冒犯了。”
姜恬人就是这样，不会在没意义的事上争辩。像这种会不会追上别人的话题，她会迅速切断延伸的可能性。你说我追不上，我就追不上，反正她也不会真的去追，随便怎么说。
台上的周任还在陆续讲着军训事宜，杨嘉便不再说话了。姜恬乐得清闲，仍然继续着她的涂鸦。
其实她刚才压根想的就不是这件事，姜恬只是在回忆早上那个被打断的梦。由于实在是太突然，姜恬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那一身衣服，似乎和刚刚照片里医院那个少年，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