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众弟子窃窃私语,过了一阵,金起陆道:“如今咱们又失了一位能手,日后,是愈发艰难了。”

    王宵云道:“掌门,咱们定要替吕师叔报仇!”

    金起陆道:“好啊,找谁报去呢。”

    王宵云顿了片刻,道:“宋八丑,还有柳惜见。”

    金起陆道:“为何要找这两人,会不会是别人杀的你吕师叔呢。”

    王宵云道:“吕师叔是被宋八丑的剑杀的,再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柳惜见用摩冰掌结冰困住吕师叔他方不能动弹,这才让师叔遭毒手,因此他们该杀。”

    金起陆赞了他两句,又问道:“那你们以为,盗走你们吕师伯尸首的,会是谁呢。”那室中大多弟子都要叫吕山师伯,只有王宵云少数几个弟子称他师叔,因此金起陆问话时便依人多一头称呼了,总说“你们吕师伯”。

    他问了这话,底下的弟子静了一阵,有人说道:“会不会是万古山庄的人?”

    金起陆道:“江山,你怎会这样想?”

    那叫江山的弟子道:“西边武林人物里没几个高手,要说能敌得过姬师兄和宗师弟的,只怕没有。万古山庄中,却有个柳惜见,能和姬师兄他们相抗。”

    柳惜见在外,心“突突”直跳。

    那金起陆心底里却甚喜还有一江山能思及此,面上不动声色,道:“可柳惜见为何要盗去你吕师伯遗体呢?”

    江山沉吟一时,道:“这弟子不知,但想,那时有能力盗得吕师伯尸身的,便只有柳惜见了。除非,祥云镇上还有旁的比姬师兄他们厉害的高手。”

    金起陆哈哈笑道:“不错,不过咱们没有证据,因此,待你们擒住了明千霜,我便要你们去寻柳惜见盗你们吕师伯遗体的证据。”

    众弟子齐声应了一声“是”,房中静下来后,有弟子问道:“掌门,若师伯遗体不是柳惜见所盗,找不着证据,那可怎样?”说这话的弟子名叫间繁灯,是东方五弦的弟子。

    金起陆一双眼睛如利剑般扫射到简繁灯身上,打量了他两眼,缓缓说道:“繁灯,你说怎么样好?”

    简繁灯听掌门语气不悦,忙低下头去,结结巴巴道:“弟子……弟子……弟子不知。”

    金起陆收回目光,道:“一定会是柳惜见的,你们可都给我好好找证据去。”

    柳惜见暗自冷笑,心道:“这意思,便是这事不是我做的,也要赖我头上了,哼,找去吧!”她树上动念,金起陆也在那屋中吩咐道:“明日,你们便把明千霜曾现过身的地方都再寻一回,就是把胶州城翻过来,你们也定要给我拿住明千霜!”

    众弟子又齐声答应,金起陆勉励弟子们几句,便出了房来。

    柳惜见看一个身影现在门边,只是脸面埋在黑暗中,一点看不清,不知是金起陆不是。门中先后出来三人,那三人下了台矶,一人道 :“掌门师兄,你连日赶路,要不要歇歇了。”柳惜见听这说话声音有几分熟悉,只是想了一阵,实想不起这人是谁。

    中间一人道:“我不敢歇,也睡不着。”正是金起陆,柳惜见闻声,死死盯了中间那条人影不放。

    只听金起陆又道:“我想去这近处走走。”

    乔银山立在金起陆右侧,听金起陆如是说,便道:“那我带掌门到山上去走走,季师弟是要歇下呢,还是与咱们同去?”

    那姓季的道:“小弟自然是同两位师兄一起了。”

    柳惜见思想片刻,终于记起这姓季的人来,这人名叫季青笠,他与柳惜见的叔父谭深交好,柳惜见还记得这姓季的常到自己家里蹭饭,这时她虽已与金家为敌,但认出一曾和自家交好的人,还是忍不住想道:“原来是你。”

    柳惜见看乔银山引着金、季二人往西边去了,她思索片刻,便远远地跟在他三人身后。一路上,几人也不言语。

    便是这么一路寂寂,到了山顶的一颗歪脖松旁时,三人便止步不动。柳惜见藏身于一枯草丛后,眼望前面三个人影。山风自后吹来,隐隐可见松下金起陆三人衣袂飘飞。

    乔银山极少见金起陆失魂落意之态,过了半晌,有意寻些话来说,想了一想,说道:“掌门,待拿住明千霜,要如何布置,才能让常泽讨不了好呢?”

    金起陆淡淡道:“讨不了好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死在胶州。”

    柳惜见大惊,暗道:“你算盘打得倒是精。”

    金起陆实为吕山之死而感黯然,思念及吕山,不免又想到古镇康、赵贤安、罗松云几个师兄弟,更是心酸,便连话也不想说了,与方才同众弟子在屋中传话全是两副精神。

    乔银山看金起陆说了一句话又不再言语,正想问些别的事,他手却被季青笠轻轻拉了一下,侧头去看季青笠时,只见他摇了摇手,乔银山也只好忍住了话不说,。

    金起陆瞧着眼前山影,脑中自想着:“这世间为何还有个万古山庄?”思及几十年来和万古山庄相争的一桩桩大事小事,越添惆怅。

    几人话不说一句,柳惜见等得已有些不耐烦,过了小半个时辰,金起陆忽说道:“你们说,咱们金门年轻的弟子里,可能找得出像柳惜见、明千霜、常亦那样的人来。”

    乔银山道:“掌门,咱们金门也是人才济济,这可不能妄自菲薄。”

    金起陆叹了一气,乔银山道:“庄主,咱们同司马教主言商了多次一同对付万古山庄的事,司马教主明里暗里的推辞,为何这次便答应了呢。”

    金起陆轻轻咳嗽几声,道:“季师弟,烦你去帮我拿件厚实些的衣裳来。”

    季青笠答应着去了,乔银山知金起陆是有意支开季青笠,问道:“掌门,怎么不让季师弟听。”

    金起陆道:“季师弟……唉,他的心到底和咱们有些不一样。”

    乔银山微微一惊,急问道:“难道季师弟有什么异心?”

    金起陆道:“那也不见得,就是,这事他不知道的好。”

    乔银山越发不明白,金起陆阴恻恻道:“司马徽那个老狐狸,若不是踩着他尾巴,他还真不会答应同咱们联手呢。”

    柳惜见听这话大有深意,直想听他说下去,可金起陆便是住口不说。

    过不多时,乔银山道:“这么说,司马徽原意也不想帮咱们的?”

    金起陆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用谭深的事激他,他还在那跟我饶舌呢。”

    柳惜见听他言中谈及叔父,听来司马徽和叔父之间还有什么隐事,不由得越加上心,急欲得知下文,心中暗道:“你们给我快些说快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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