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时,路笙才记起明千霜也在,大不好意思,问道:“明大哥,你怎么也在这?”

    明千霜道:“有些事要办,路过这里。”

    路箫道:“那可也真巧,我和二哥也是路过这呢。明大哥,你们是要回北边去么?”

    明千霜道:“不是,我和柳姑娘有事要往东南去。”

    路箫道:“这点又不巧了,我还想着你们若也是回北去,咱们还可一路呢,那也有伴儿。”

    明千霜道:“你们来做什么?”

    路笙眉毛一挑,道:“明大哥,我和三妹这回可是为了追拿贼人来的。”

    明千霜笑道:“看你这神气,那贼人是拿住了是不是?”

    路笙大是得意,道:“是啊,我和妹妹终于也做成了一件事,下回大哥要是再说咱们小屁孩,便可回驳他了。”

    柳惜见道:“两位少侠捉拿的是什么贼人呢?”

    路箫道:“是个叫高炳的毛贼,他在杏州地界上抢了禾祥镖局保的一支镖,是一件铜牛,那可是上百年的古物,禾祥镖局是要送到京城去给那李宰相的,但这件镖半道被截,禾祥镖局的总镖头便托我爹爹帮他拿住高炳,寻回铜牛。我爹爹念着江湖义气,便答应帮他,我和二哥一路追踪高炳,到了安阳县终于把他拿住了。那件铜牛自然也取回来了,如今咱们正要把铜牛拿去还给禾祥镖局的人呢。”

    柳惜见瞧了路笙背上的包袱一眼,道:“那高炳呢?”

    路箫道:“我和二哥商量过了,把他送官了,交给官府的去处置吧。”

    明千霜想起戚老四等人也在近处,那些都是爱宝爱财的,倒为路家兄妹担起心来,也看了一眼路笙背上的包袱,道:“这便是那铜牛吗?”

    路笙道:“是呀。”

    明千霜道:“昨儿咱们才遇见戚老四和黄忠他们,如今你们身上带了这样的宝贝,可要小心提防哪。”

    路笙自认功夫胜过戚老四等人,倒不在意,只道:“他们敢来我便砍了他们脑袋,那怕什么。”

    明千霜知他好胜,若再多劝只怕路笙以为自己看轻了他,也不再多说。

    柳惜见暗想:“原来他们也认得戚老四,可真奇了,前几日遇到的都是仇人,这两日遇到的又都是熟人了。”想着不觉好笑。

    路箫同明千霜道:“可惜了,要是心雪姐姐和咱们一路,这会儿便能见到明大哥你了。”

    明千霜微微凝眉,问道:“心雪?这又有她什么事?”

    路箫道:“那阵子心雪姐姐也在咱们家,禾祥镖局东西丢了后,爹爹派人帮他们寻,我和大哥、二哥都要来,心雪姐姐最爱打抱不平,也要跟来,后来分派人手时,心雪姐姐便和大哥一路,他们往东边去了。我和二哥还有丁洋伯伯一路,往南边来,心雪姐姐倒和明大哥你错过了。”

    明千霜点头不言,柳惜见问道:“那你们那丁洋伯伯呢,怎么不见?”

    路箫一笑,道:“他啰里啰嗦的,我和二哥耳朵都被他念得起茧子了,还没寻到高炳的时候,咱们就已把他甩了。”

    柳惜见口中不说,心中却道:“这两人也真是调皮。”

    明千霜问道:“路姑娘,心雪去你家的时候,我师父师姐也去了么,他们可知不知道心雪跟你大哥抓贼去了呢?”

    路箫道:“没有,冯大侠和姩雪姐姐都没有来我家,只有心雪姐姐一个人来。”她想了一想,道:“明大哥,其实心雪姐姐和我说,她便是和冯大侠吵架了才到我家去的,”

    明千霜道:“只心雪和你大哥一起吗?”

    路箫点了点头。

    明千霜神色带忧,路笙道:“明大哥,当日是心雪姐姐一心想跟着咱们捉贼来的,我们强不过她。不过,你放心,我爹爹也担心心雪姐姐的安危,怕她有事,所以才让她和我大哥一路,我大哥武功高强,定会护好心雪姐姐的。”

    明千霜面上冷冷的,道:“你心雪姐姐武功是够用的,我只是怕她任性,误了你们大事。”

    柳惜见暗自琢磨,见了明千霜神情不善,心里倒明白他是为何而忧了。

    对面路笙也觉出明千霜似是不乐,敛了笑意,岔了话道:“咱们路上还遇到一伙人也是在苦寻失物的呢。”

    明千霜一副冷态,已无了接话的心,倒是柳惜见看明千霜不理人,恐他得罪了同道,接口便道:“是什么人也丢了东西?”

    路笙道:“是绵竹帮的池帮主。”

    他说到这儿,柳惜见便已知他们兄妹也遇到了绵竹帮那些去寻玉美人的帮众,怕冷场子,她仍是问道:“池帮主?他丢了什么东西?”

    路箫道:“听说是尊玉雕的美人,被两个叫灰朗和虞四娘的人盗了去,如今帮里上下都在寻呢。”

    柳惜见道:“丢了的东西还是快些寻回来的好,不然时日一长,那便难拿得回来。”

    路箫附和,明千霜却知柳惜见是想起万古山庄丢的龙尾剑,心里也自喟叹。

    路家兄妹用罢了饭,便要辞去,柳惜见、明千霜也有事,没留二人。

    路箫临走时,拉了柳惜见手,同柳惜见道:“柳姐姐,你得了空一定要上杏州来寻我,到时咱们再好好说话。只可惜我今日急着赶路,不能同你多叙,你可莫怪。”

    柳惜见道:“是,大伙都有事在身那也没什么好怪的,等得了闲再聚。”

    路笙一旁只顾催着路箫上路,路箫横了他一眼,道:“日头催我也罢了,连你也来催我,我偏慢慢的。”说着,又转过头来同柳惜见说话。

    柳惜见道:“这时节白日短,不多会儿太阳便落山,到了忙的时候,真巴不得拿根棍子把太阳撑着,多做些事。”

    路箫道:“姐姐说的真是,这时候,路笙便像个太阳,讨厌得很。”

    路笙催声不止,柳惜见道:“路姑娘你去吧,你哥哥等得久了怕是会生气的。”

    路箫道:“家里没人敢生我的气,我才不怕他呢。”她虽是这么说,却也同柳惜见行礼拜别,上了马去,再回头来与明千霜说了句话,路笙也不管,扬鞭在她马臀上一抽,路箫话没说完她马便已飞奔出去,柳、明二人远远仍听得见她兄妹的吵嘴声。

    柳惜见看明千霜仍是面有虑色,问道:“你怕心雪姑娘有事?”

    明千霜思想片刻,道:“寻常的贼人不是心雪的对手,何况只要她搬出师父的名头,也没多少人敢对她无礼,倒是那路帮主,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柳惜见道:“这话怎么说?”

    明千霜道:“路帮主家的那位大公子,已和杏州城里一位丝绸商的女儿议亲了,他这会儿还让他儿子带了心雪出去,那不是于情理不合么。”说罢,顿得片刻,又道:“心雪也是,怎么还老和他们家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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