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日,见万古山庄和徽州金氏起争执,不少人要煽风点火,但此时众人更加想知那廉孤飞的事,却不想听他们两派相争,司马徽便先道:“邹大侠、常庄主,且先听方丈大师说完此事,你们若要争辩,都放到后头吧。”

    常泽笑道:“司马前辈说的哪里话,这有些架呀,你不劝是吵不起来的。”

    司马徽含笑不答,常泽也是微微一笑,道:“方丈,恕晚辈无礼,那廉孤飞何以要擒江湖上各家的子弟呢。”

    化真方丈道:“此人对世人有痛恨之心。”

    冯嵘道:“这话怎么说?”

    化真方丈道:“廉孤飞出身名门,祖上便都是重臣,只是到了他与他父亲那两代,小郑国有亡灭之危,廉孤飞的父亲廉航虽受倚重,但他一人揽大任,也不免会被君主猜忌。是以廉孤飞自出生起,便被接入皇宫中教养。”

    师同道:“什么教养,那是做人质去了吧。”

    化真方丈道:“是这个理。”又道:“后来,廉孤飞八岁那年,出了件事。”

    各人忙问:“何事?”

    化真方丈道:“那年,不知怎的,便有一群刺客混入皇宫之中,想要刺杀小郑国的皇帝。可是,小郑国皇宫之中毕竟还有许多高手护卫,最终,那群刺客刺杀不成,被宫内禁军围住剿杀。但里面,有个极厉害的,竟自在围剿中脱身了。”

    邹无晋问道:“这脱身的,是何人?”

    化真方丈道:“未留下姓名,只知是萧国派来的,便是这人干了一件事,让廉孤飞命途再有变化。”

    各人都静待他说下去,化真方丈仰头望了望天,才接着道:“这逃脱围杀的刺客在宫中躲藏,不知怎的,便到了东宫那里,偏偏那时廉孤飞也在东宫之中,和皇太子一处,那刺客大约是想擒太子的,只是那时一下子出来两个孩子,太子又是躲在廉孤飞身后的,那人情急之下便抓错了人,把廉孤飞抓去了。”

    “禁军中自有人晓得廉孤飞身份,他虽不是皇子,但他父亲是小郑国的梁柱,他若有闪失,要是廉航怒起来反了,那也是要不得的,因此,那刺客抓了廉孤飞去,禁军心有所忌,也是不敢对他下杀手,他便逃出了皇宫去。”

    司马徽道:“那廉孤飞呢?”

    化真方丈道:“被刺客带出去了,那刺客出宫问明了廉孤飞身份,也想到杀了廉孤飞,叫廉航和小郑国起争执,好让萧国有可趁之机。可是,便在刺客要动手取廉孤飞性命时,有一人路过,那人又是个江湖侠士,见那刺客对一个孩童下手,便出手救下廉孤飞。”

    不知是谁问道:“那刺客呢?可是被那侠士杀了?”

    化真方丈道:“也没有,只是逃走了。”顿了顿,他方续道:“这侠士打听明白了廉孤飞家世,便把他送去了廉航家中。”

    来不眠道:“大师可晓得这侠士姓名?”

    化真方丈道:“这侠士名叫郁息相。”

    池昂道:“郁息相,这名字倒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松风月道:“江湖上有个叫车怀素的,也是这郁息相的弟子。”

    池昂抚掌道:“是了,我几年前听人说起过的,有些忘了。”

    化真方丈道:“车怀素?”

    松风月道:“是,江湖上有位女侠客,名叫车怀素的,他师父便叫郁息相。”

    化真方丈思想良久,摇头道:“可是,这郁息相至死,也只收了三个徒弟,这三个徒弟,并没个叫车怀素的。”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隔得一阵,方有人道:“大约是有人冒名认了郁息相这师父吧,江湖上爱蒙骗人的也不少。”

    松风月道:“可是,但凡武功有些造诣的,都巴不得师门有光,在外是不会胡乱拉了别人做师父的,这车怀素传说武功不俗,如何会假认师父呢。”

    竺守忠道:“这却未必,也有别有用心的会那样做。”

    常泽道:“方丈,会不会是这郁息相有四个徒弟呢?”

    化真方丈道:“不,先师与这郁息相颇有渊源,据先师所说,这郁息相一辈子只三个徒弟,诸位所说的车怀素,绝非郁息相之徒。”

    卿柒静道:“那这便怪了,郁前辈好端端的多出一个徒弟来。”

    来不眠道:“不知道的事猜它做什么,大师,你还是快说说那廉孤飞的事吧。”

    化真方丈道:“来堂主说的是。”言罢,即道:“郁息相送廉孤飞回廉家时,宫中还未把廉孤飞被刺客所擒之事告知廉家,而廉孤飞到了廉家,惹得廉府乱了一阵,到得廉孤飞和郁息相把内情说出,廉夫人便有气了,直奔军中,与廉航言明廉孤飞被刺客擒走而后为郁息相所救一事,夫妇二人一计议,便把廉孤飞藏起,第二日,廉航无召归朝,什么也不说,便交出帅印。那时,他是郑国中唯一有统军之才的,萧军对他也很是忌惮,郑国皇帝不敢拿他如何,反是加恩厚赏。”

    常泽道:“那皇帝,是不知廉孤飞已归了家么?”

    化真方丈道:“初时不知,后来慢慢派人查访,也便知道了,可是他那时无法,最终,下了道旨,便是说什么,放廉孤飞还家的。”

    边照镜道:“呵,这皇帝,明明是他把人家孩子弄丢了,还来这么一出。”

    化真方丈道:“这事,当时也只少数人知道内情,但哪里敢四下宣扬。倒叫凉州城百姓以为这真是皇帝开恩,送了廉孤飞回廉家。但不论如何,廉孤飞总归是能光明正大的回家了。而此后,廉孤飞便拜了郁息相为师,与郁息相学武。先师便也是在那时,进廉府侍奉廉孤飞的。”

    众人都是一愕,邹无晋最先道:“大师是说,您的师父曾侍奉过这廉孤飞。”

    化真方丈道:“不错,先师未出家时,俗名叫广剑平。廉孤飞还家后,廉府为他招选伴读,先师便被选中。”

    众人都想,难怪适才方丈说他的师父与郁息相颇有渊源,竟是与廉孤飞有此关系,那化真的这位师父,能与郁息相有交集,也不足为奇了。

    化真方丈道:“因先师常在廉孤飞左右,是以郁息相郁前辈也曾指点过先师一些武艺,先师便也唤郁前辈一声师父。”

    司马徽道:“如此说来,方丈大师你也是这郁前辈的徒孙了。”

    化真方丈道:“也可这么说,只是先师虽也是郁前辈的徒弟,但因禀赋之故,武功远远不及郁前辈的另外两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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