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忽然改变归家的时辰,晏晏一时有些不习惯。

    淡茜准备的晚膳热了又热。料想周熠被公务绊住的时候不会没东西果腹,再加上晏晏实在耐不住,就先吃了。

    可偏偏用到一半时他回了府。晏晏有种吃独食被撞破的羞耻感,忙不迭擦了嘴去迎他。

    “侯爷,你回来了。”

    娇软的娘子迎来,一扑就是满怀,周熠鼻腔里霎时溢满柔腻的粉香,又很朦胧,辨不出具体的名堂。

    周熠心里被这香气逗得直痒,克制不住地往晏晏颈窝里靠,一寸寸地嗅。

    “好痒。”晏晏捂着被他的胡茬细密戳过的脖颈,娇俏地退后了两步。

    这才发现周熠一直背手而立,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晏晏抓着周熠的手臂,倾身探至他背后,周熠没想到她会这般自然地贴上来,一时躲不及,只好无奈一笑,拿出来递至她眼下:“送给你养几日。”

    竹篮是新编的,香味很清新。刺红花浓郁幽香,竹香却仍能透出一缕来。

    “真好看,”晏晏抱着竹篮,一笑莞尔,“谢谢侯爷。”

    说着,踮脚吻了吻周熠的侧脸。

    周熠趁势搂住她的腰,横冲直撞地撬她贝齿。

    晏晏脚下不稳,腿软得一塌糊涂,幸是周熠抱得紧。

    “好香,吃的什么?”

    晏晏的鼻尖额头被他用力抵着,快被他克制隐忍的喘.息声逼得理智全失。

    “没什么,淡茜做的鳜鱼羹,侯爷,你尝尝吗?”

    “好。”

    晏晏扭身将花篮搁进入门的一张木槅,款步行至桌前,为周熠盛鱼羹。

    羹汤色泽油亮,鳜鱼肉鲜嫩润滑,的确是佳品。可周熠总觉差点味道,他忽的握住晏晏搭在腿上的手,一本正经道:“没有夫人嘴里的好吃。”

    晏晏看他神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想就等来这般没皮没脸的一句,“也不嫌恶心。”

    周熠握得更紧,“怎么会?看来夫人偶尔会嫌我恶心。”

    晏晏好似看见他高昂的大尾巴霎时就耷拉了下去,怪不忍心。

    她挪动梅花凳,凑他近了些,一把搂抱住他的腰,再自然不过。

    “我可没有,我只是害羞。”

    周熠心里甜丝丝的,狼吞一碗鱼羹,便要抱晏晏去洗澡。晏晏横在周熠怀里,受惊得宛如一只小奶猫,“侯爷,我不要你洗,淡茜帮我就行了。”

    “不行,今日我亲自伺候你。”周熠不由分说地别了净室的门栓。

    “我不要你伺候。”晏晏快急出哭腔,“你哪是伺候,就只会折腾我。”

    她发髻都还没拆,怎么洗嘛。

    周熠今日却是铁了心要证明自己能干细致活,信誓旦旦:“我若不老实,你狠狠拽就是了。”

    说着,将脑心一缕长发递至晏晏手里。

    晏晏苦着脸接过,十分不解,这有何用。

    他是一点都不知,光是□□地站在他面前,就足以令她羞耻至极吗?

    “我不要。”

    可她偏看不得周熠真诚的眸子暗淡下去的样子,只好改口:“除非你把灯吹了。”

    周熠挪开两步,顿住:“吹了灯挨到伤口怎么办?”

    晏晏小小的窃喜:“那还是让淡茜来吧。”

    周熠倚着浴桶危险地沉默了两息,忽的一把解了外袍缕带。缕带是黑色锦布缝制的,夔龙暗纹,滚了金边。

    他一步步靠近,按着晏晏的右肩,低沉的嗓音蛊惑性极强,带着致命的吸引:“蒙着眼睛就看不见了。”

    这话不错,但是……不该蒙他的眼睛吗?怎的反了。

    “侯爷。”晏晏无措地抓周熠的手臂,试图解下他的缕带,可双手却被他紧紧地禁锢在一只大掌里。

    坠入黑暗后,余下感官似乎在一瞬之间长成了庞然大物,尤其是控制着晏晏恐惧的触觉。

    “总得习惯不是么,你可以慢慢来。”他挑起晏晏精致的下巴,细致地吻她柔嫩的唇。

    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让黑缕带遮去大半,更显脆弱易碎。

    晏晏半推半就,伏在他硬挺的胸膛里与之缠绵良久,许是看不见的缘故,没有他的表情反馈,她的羞怯下竟隐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放浪。

    沉醉便沉醉了,很想放纵自己不管不顾地荒唐下去。

    周熠却停得突然,停在她微扬的下颌前暗暗地偷她呵出的暖香。

    “晏晏。”他低吟着唤她,语调里一股压抑的意味深长,眸子里翻滚着汹涌的肆意,很蛊。

    晏晏简直要站不稳了。这一低吟的摩.挲胜过往日千百回的轻唤。

    周熠顿了几息,温凉的唇贴碰她的鼻梁,一路至其眉心,痒得让“盲妻”颤抖,很轻的吟哦突然就毫无防备地逃了出来。

    晏晏忽的掐紧周熠的手臂,他做的这些可不比酷刑轻。

    “你,你不老实。”软乎乎的一声娇嗔,尽显晏晏的愤懑——衣裳还没脱呢,就已经过分成这样了。

    周熠的低笑声响在晏晏耳廓,带着她的心跟着在震动。

    “亲都不准亲了?”

    晏晏张嘴结舌,挤出一句:“你老老实实亲嘛。”

    居心叵测勾引她可算不得老实。

    “哦,夫人不喜欢这种?”

    “嗯。”很像一只小闷葫芦,躲也没处躲,因为身处黑暗会本能感到恐惧,还一直气呼呼地紧攥着罪魁祸首的衣袖。

    周熠信她才怪,但嘴上终于学会了饶人,没吭声,转而解她的宫绦,细致地像在拆一件珍贵的贺礼。

    “能洗快些吗?”羞耻感不会麻木,只会因长时间的积累而压碎她的理智。

    周熠的回答含糊不清:“快了。”

    但晏晏感觉得到,他的动作很慢,似乎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快一些,求你了。”

    磨蹭下去徒是折磨。晏晏不想在男人面前失控,可是偏偏丝棉擦过的每一处都令她战栗,都在传递钻心的痒意,从四肢到心口,一遍遍酥,一遍遍麻,她哪怕是铁石的意志,也经不起这般折磨。

    “很快了。”宛如那夜的复刻,他的语气温柔,耐心得过分,压抑着疯和失控的癫狂,然动作却是可怕的固执。

    晏晏此时连再开口催他的勇气都溺死了,手指摸索着,沿他胸膛一路游至发根,钻进去,狠狠地扯。

    周熠轻“嘶”了声,忽然就笑了,嗓音清冽:“夫人,你的脸很红……很美。”

    绯色已经和她脖颈“泾渭分明”。

    但正如云蒸霞蔚的晚景永胜过一碧如洗的天空,这份酡红,为美人平添了几分醉人的韵味。

    晏晏拿手背贴自己的脸颊,何止是红,烫得像在高烧。

    “你好讨厌。”

    周熠将绵布粘湿热水,拧干后就蹲在那里为晏晏擦腿,“不喜欢听?”

    “不喜欢。”

    周熠握着她的脚踝,抬起后擦她的脚心,略一沉吟:“是不喜欢,还是害羞?”

    晏晏抓着浴桶缘,急得直扭一双姣好丰盈的腿,连连求饶:“别挠,痒死了。”

    嗓音都在微颤,软绵绵的,并无震慑力,爬进周熠耳廓时,突然就违背了主人意志,试图起一股反作用。

    周熠意识到了,他自己受的“罪”不比晏晏轻,强忍的人,不止她一个。

    玉足皓白,有种冲破周熠认知的娇小,小过他的手掌,不足七寸的样子。

    感受到周熠松开手后,晏晏抬着脚晃了又晃,试图把那股摧人意志的痒意猛猛地甩开。

    丝毫察觉不到周熠的视线正放肆地紧随,那眸光渐就变了味道,从澄澈入了暗稠,愈发的危险。

    而小绵羊浑然不觉。

    “好了么?”晏晏翩翩落脚踩在脚踏上,“我好冷。”

    周熠痛快地拎来中衣替晏晏穿好,她扯下缕带时,周熠紧紧拥她,力气大到她担忧自己的骨头。

    “怎么了?”突然的“复明”让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甩了甩,头跟着晕,便贴在周熠怀里,懒怠动弹。

    “你还没回答我。”周熠吻她的额头,嗓音缱绻:“是根本不喜欢听我说那些话,还是听了会害羞,所以才不想听?”

    晏晏晕晕的,这两种说法也没有太大的分别,亦或对晏晏来说,其实两者兼而有之。

    无奈晏晏知道周熠需要的是哪个答案。

    她说:“因为害羞。”

    周熠果然抑制不住简单的快乐,一把横抱起晏晏,转圈时甚至扬起她几寸,惊起晏晏小小的惊呼声。

    “那就多听。”

    这便是他的解决方式,粗鲁独断,简直不顾晏晏死活。

    稳稳将放晏晏在床上,然后轻车熟路地换药绑纱布。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晏晏的腰,让她先睡。

    晏晏躺下就眯着了,朦胧醒来时,床头尾的烛灯灭着,堂内仍燃有火光。晏晏起身绕过屏风,见周熠披着外袍在八仙桌前秉烛“夜读”。

    近看才知周熠在拟宾客名单。

    “怎么不叫醒我?你一个人得整理到何时去?”

    晏晏从身后环抱着周熠的腰,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他胸腹和腰背递出的滚烫,清凉的孟夏之夜,晏晏尤感温暖。

    “我暂且列出来,明日还得麻烦夫人排一遍宾位。”

    晏晏垫着周熠的肩,摇头时耳廓软软地蹭着他的脸颊,温热的,硬的,几乎没有肉,“不麻烦。”

    她白天还在想着,因为此事要麻烦到姜氏面前去,少不得要经历她的冷嘲热讽,百般刁难,而且最后还不一定能拿到信息准确的宾客名单。

    但周熠一晚上全写出来了,与周家的亲疏远近,如今的官位高低,一清二楚。

    “开府宴一事,且多且杂,”周熠圈晏晏入怀,抱在腿上细细地摩她鬓角,“你若有不想做不愿做的,留着等我回来便是,好不好?”

    “好。”

    夫妻二人像偷躲在那团微弱的烛光里似的,拥得越发黏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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