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本郡主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正好碰见你吹笛子。”时婳强装镇定的回答着,殊不知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直哆嗦。

    傅允卿看了一眼时婳微微颤动的裙摆,有意无意的勾了勾唇,道:“郡主这是觉着冷了?不妨进屋坐坐避避风。”

    时婳“……”

    现在可是三伏天,热到不行,怎会觉着冷,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时婳瞄了眼傅允卿身后的屋子,简直惨不忍睹,断壁残垣,门窗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伴随着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风险。

    时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握着灯笼棍的手紧了紧,面上勉强带笑道:“不必了,天色也不早了,本郡主就先回去了。”

    “需不需要奴送送郡主?”

    听到这话的时婳眼睛好似泛着光似的盯着他,只此一秒,又黯淡下来,随即厉声道:“本郡主知道路,用不着送。”

    她何尝不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奈何开口说送她的人是日后将她五马分尸的人……

    时婳方才的一举一动傅允卿都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打量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在刻意克制着什么。

    “跃过院中的半拱门,直走一段路有一座假山,再左拐有一座桥,不远处便是西苑。”傅允卿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旁,冷声道。

    时婳把傅允卿的话悉数记住,三步并两步离开了东苑,嘴里不断重复着傅允卿指出的路线。

    傅允卿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寒光,与银月相衬,显得异常冷清。

    “五皇子,这个永安郡主真是一日都不消停,整天换着法子来找茬。”

    一个黑衣人突然从屋顶上跃下来,来到傅允卿跟前站定。

    与此同时,屋顶上本来就有些松动的瓦砾被这人的大幅度动作弄的顺势掉下去几块,打碎在地上。

    傅允卿扫了眼旁边碎了一地的瓦砾,冷声道:“再学不会走门,就滚回永宁国。”

    影一略显尴尬道:“五皇子说的是,属下下次一定注意。”

    这间屋子本来就是国公府里遗弃的一间,随时都有可能坍塌,外加影一每次来找他都习惯性的翻墙,屋顶硬生生被弄出几个洞。

    次日。

    时婳经过昨晚‘鬼片取景地’的洗礼,一夜难眠,但现在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噪声。

    时婳眉头蹙起,在床上翻来覆去,抓起被子往头上蒙,却起不到一点降噪作用,最后顶着黑眼圈困倦的坐在床上,身上穿的里衣略微褶皱,头发凌乱,双目无神。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翡翠,外面什么情况。”

    “回郡主,是三少爷正在您的院子里吹笛子。”门外婢女回道。

    “把他的笛子抢过来扔了。”话末,便又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准备睡个回笼觉。

    半刻钟过去了,吹笛的噪音非旦没停下还夹杂了些争吵的声音。

    “三少爷,您快把笛子给奴婢吧,待会把郡主吵烦了,奴婢不好交代呀。”

    “我管你好不好交代,我爱在哪吹就在那吹,你一个贱婢管不着。”

    ……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要吹滚回自己院里吹去。”时婳穿着里衣,赤脚走到门口推开门,怒喝道。

    大清早扰人清梦,叫谁谁不气。

    “长姐你可算醒了,我刚吹的怎么样好听不。”

    此时的时曜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嬉皮笑脸的拿着笛子跑到时婳跟前自信且得意的看着时婳。

    时婳全程黑着脸看着制造噪音的傻逼,一把夺过时曜手里的笛子,敲了敲他的头:“我叫你扰人清梦,我叫你不让我睡觉。”敲一下还不解恨,又连敲几下。

    敲累了,双手叉腰,摆出一副老师教训没交作业的学生的姿态道:“以后还敢不敢扰人清梦了。”

    时曜委屈巴巴地摸着被时婳敲的有些发疼的头,道:“阿曜再也不敢了,还请长姐息怒。”

    许是原身与时曜的姐弟情深厚,时婳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时曜,竟有些心疼。

    原著里时婳自幼丧母,不久后时荣便娶了李氏进门,还顺带了个拖油瓶,而时荣恰好是个妻管严,对李氏言听计从,要不是时婳母亲娘家那边势力弘大,他们这对姐弟根本不可能在府中这么自在的生活到现在。自那以后,时婳就背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

    时婳软下心来,也不在凶这个弟弟,摇摇头叹气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时婳又道:“翡翠,你进来帮我梳妆,碧画去备早膳,拿两双碗筷。”

    翡翠和碧画异口同声说了句“是”,便按照时婳的旨意忙了起来。

    一刻钟后,时婳梳妆完,碧画刚好把早膳拿过来。

    时婳与时曜相对而坐,早膳是一些清淡粥菜,一顿饭下来,各自无话。

    “对了,你这笛子是从哪来的。”时婳拿起那会儿时曜吹的笛子仔细观察着。

    那笛子是用黄色檀木制作,且雕工精美细腻,还有一串红色穗子吊于笛子下端。

    “哦,笛子是我从傅允卿那拿来的,他一个贱奴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东西,他又不会吹,还不如让我拿走算了。”时曜边喝着茶边道。

    时婳一听是傅允卿的,心里有些疑惑,她昨晚还撞见傅允卿吹笛,怎的今日一早这笛子就到时曜手里来了。

    “这笛子你是什么时候拿的。”

    “就今早呀,怎么了。”

    “他让你拿?”

    “我拿的时候他没在,再说了他区区贱奴,我能看上他东西算抬举他了。”

    时婳眉头紧蹙,急促道:“这笛子不能拿,趁现在他还没有找到你身上,你赶快把笛子还回去。”

    “长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还说胡话。”

    “胡个屁,快跟我一起去把笛子还回去。”说完,时婳起身拉上时曜的手腕,准备去东苑。

    时曜边挣扎边为自己辩解:“长姐你这是干嘛呀,就一贱奴你怕他干啥。”

    “闭嘴吧你,我心里有数。”

    刚走到假山旁,便撞见黑着脸的傅允卿站在对面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时婳下意识地将笛子往身后藏,心说完了,撞枪口上了。

    【傅允卿好感度-60】

    时婳耳边响起系统残酷的提示音。

    时婳:“……”

    “郡主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时婳看着满眼阴戾的傅允卿,握笛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掌心直冒汗。

    “区区贱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主子说话

    ……”时曜还没说完,就被时婳出声打断了。

    “给,你的笛子,”时婳缓缓拿出身后的笛子递给傅允卿,又道:“昨夜本郡主看你吹的挺好,就想拿来看看。”

    “长姐,这笛子我还…”时曜这句‘我还没玩够’还没说完,就被时婳捂住嘴,嘴边的话变成了‘唔唔唔’。

    他昨夜因处理影一带回来的事误了时辰,入睡的时候随手把笛子放在了桌上,谁曾想时曜手那么快。

    “笛子现在还给你了,本郡主就先走了。”

    话末,便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又被傅允卿叫住:“府里路段繁琐,奴劝郡主日后少来东苑,以免再次迷路。”

    被捂住嘴的时曜听到这话,转身就想跟傅允卿干架,奈何被时婳束缚着,只能气愤的发出“唔唔唔”。

    回到西苑的时婳惊魂未定,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原身被他五马分尸的画面,血腥暴力。

    一旁的时曜还在生气,双手环胸,气愤的盯着胳膊肘往外拐的时婳:“长姐,到底谁才是你的弟弟,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时婳看着年少青涩的时曜,心情复杂,最后无奈摇头:“你还小不知世间险恶,日后你自然会明白长姐的用心良苦。”

    虽然时曜不是她的弟弟,但在这个小说世界里,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能救一个是一个。眼前这少年心性不坏,就是从小在原身的熏陶下变成了不良少年,现在好好教导日后还有救。

    “郡主,属下对弓弦断开一事有了线索。”一个身穿绿色纱裙的女子来到时婳跟前行了一个拱手礼。

    时婳扫了眼院中的下人:“进屋说吧,时曜你先回去吧。”

    话末,两人朝屋里走去。

    时婳坐在桌前边给自己斟茶边道:“查到了什么。”

    “弓绳断开处有用刀划过的痕迹,那支箭…箭端被人抹了蛊毒。”

    时婳瞳孔威震,拿杯盏的手紧了紧:“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一个能拿出蛊毒的人,权势必然不会低于国公,那人要想要傅允卿的命,大可以找人把他杀了,为何要大费周章用蛊毒……”

    涟漪边说边思考着,像是知道了什么,两手一拍,语气坚定道:“郡主,需不需要属下去查一下傅允卿。”

    “不用了,太麻烦。”时婳喝了一口茶又道:“本郡主刚才想了个对策,需要你同我一起完成。”

    “属下定当全力配合郡主。”

    时婳右手食指曲起,朝涟漪勾了勾,随后贴在涟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她的计划。

    ——

    晌午,吃罢午饭的时婳,正坐在院中的回廊上等着涟漪。

    片刻后,半拱门处出现了一抹绿色。

    “回郡主,一切都准备好了。”涟漪拿着箭来到时婳跟前小声道。

    时婳:“走,去东苑。”

    时婳与涟漪来到东苑,刚跨过半拱门便看见傅允卿正在院中舞剑。

    时婳站在半拱门旁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傅允卿舞剑。

    虽然傅允卿暴戾腹黑,杀人如麻,但不得不承认傅允卿是真的帅。少年五官轮廓分明,皮肤白净,眉眼间带着几分犀利,凉薄,舞剑的幅度将少年的腰身展现的淋漓尽致,衣摆随着动作肆意飞扬。

    傅允卿察觉到一双炽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随即停下动作,收回手中的木剑,走到时婳跟前行礼道:“郡主吉祥。”

    少年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冷冷的。

    时婳:“本郡主找你有事相商。”

    “郡主太看得起奴了…”

    傅允卿话还没说完,时婳就出声把话给截了下来:“你先别急着拒绝,这件事对你也有好处。”

    傅允卿没有做声,抱着剑,双手环胸地站在一旁懒散的看着时婳。

    “昨日本郡主射出的那支箭端上被人抹了毒,所以本郡主想与你合作,一同找出幕后之人。”时婳又道:“虽然本郡主不喜欢你,但也不愿成为有心之人棋盘里走的那颗棋子。”

    “郡主想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告知奴,直接做就行了,就像早晨那样。”傅允卿沉着脸,语气很冷,冷到透骨。

    时婳嘴角一僵,不由得感到后背发凉,心说这男主也太记仇了。在心里已经默默把傅允卿划分到惹不起的名单里。

    “行,那就按本郡主说的做。”时婳也不再这里与他继续浪费口舌,一把拉住傅允卿的手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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