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西的决定
盛夏仿佛一瞬就结束了。一同夏日祭时，天际最绚丽的那朵烟花，停留在人们眼底的时间太短。仿佛是自然界最古板恼人的规则，愈是热烈的，便愈是短促。
假期的日子有些懒，卡卡西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呆坐着，腿上放了一本已经绝版的爱情小说，他兴致缺缺地翻看了两眼，便不再动。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他的脑子有些乱。
先是他因为追捕计划重伤住院，而后便是中忍考试发生变故，木叶崩溃计划中三代目去世，宇智波鼬回村袭击......之后，三忍之一的纲手大人回村继任火影，佐助叛逃音忍村，鸣人和自来也大人出村修行，小樱和纲手大人学习医疗忍术......
卡卡西仿佛一只高速旋转的陀罗，在旋转中撞到了颗硬石头，便摔在地上，机体破碎，一瞬间便闲了下来。
一切戛然而止，可整个人却依旧不得平静，过于仓皇。
这种仓皇和迷茫，直到暗部的同僚天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才得以稍稍暂停一会。
“从刚才开始就根本没有翻页啊，前辈。”
“难得的假期也来叨扰我，日向一族又给纲手大人施压了么。想说什么话，就直说吧。”
“情报显示，宇智波志麻和日向德间加入了这个名为「晓」的组织。”
天藏说着，边说边把一张照片递给了他。
那是一张清晰的照片。卡卡西的目光停留在宇野的脸上，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挂着几分笑意。她和日向德间都穿着那黑底红云的大麾，靠在一棵树下好似是在休息。日向德间侧着脸望着她，脸上看不清什麽表情。
卡卡西明显地感觉到有几分烦躁和落寞。他不动声色地掩藏着自己的情绪，藏在靠毯下的一只手掌却握紧了。
“那调查的小队...”
“都殉职了。现在，被派出去搜查的队伍，都已经失去了对于她行踪的把握。”
暗部的规矩，死前都会尽量破坏自己的身体。这下，连她做事的步骤都省下了。只是，遇到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样保全自己最后的体面。漫长的相处几乎让卡卡西忘了，她本是个做事干净利落、心狠手辣的忍者。对敌人她很少手下留情，上次，似乎已经是她最后的“温柔”了。这次的团灭，好像是在嘲弄这个村子、以及他旗木卡卡西的自不量力一般。
“日向德间叛逃之后，日向一族的人派出了族人组成小队去追寻。现在小队全军覆没。日向一族想要追加队伍，被火影大人拦了下来。”
“这个，我知道。”
卡卡西说道，他想起前几日的传闻。带头的宗家队长被斩首了，残缺不全的遗体还被寄回了木叶。宇野虽然有些残暴，却不会做这样多余的事情。卡卡西想起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日向德间，目光沉了下去。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傍晚，日向德间礼貌又挑衅的语句。
那孩子是个张狂、具有侵略性的人。他心思深沉，只不过在众人的面前隐藏得太好，以至于连卡卡西都曾认为他和大部分日向族人一样温和有礼。
“涉及到「晓」组织，「晓」组织的计划不明。目前可探知的成员有宇智波鼬、干柿鬼鲛、宇智波志麻还有日向德间。大蛇丸似乎也是「晓」组织的前成员。针对他们曾经想要袭击漩涡鸣人的计划来看，似乎是对尾兽有着兴趣。”
天藏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
“纲手大人想让你退出关于宇智波志麻的追捕计划。前辈你知道...前辈的情况...”
他的语气有些轻，似乎并不是那么肯定和坚决。
“我知道了。可你还是与我讲了这么多，按理说你直接通知我这个事情便好，天藏......”
“我想在你退出之前，这些事情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谢谢你，天藏。我会亲自去同纲手大人谈谈的。”
卡卡西说着，他站了起来。自顾自走进了浴室，洗了一把脸，强迫冰冷的水流带走他的困倦。再从浴室出来时，天藏已经离开了。
他换上了一身寻常的深蓝色浴衣，随手捡起放在茶几边上的护额，扔进了抽屉里。百无聊赖地关上了抽屉，推开门，走出了公寓。
背叛、欺骗、晓、佐助、毁坏的村子......
眼前仿佛有无数个破碎的画面在他眼前打着转，以至于他突然想起了宇野临走前那句话。
「那一件件、一桩桩、如果都是发生在你的身上呢？」
或许......他想他大抵一直可以明白她那时的心情。就像无数个白日那样，他躲在日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很想喊出来，却被无形的手推向了海底，大口的海水灌进喉管，连同肺泡都陷入了冰冷的窒息和刺痛。
他想起三代目去世之后的第三个傍晚。乌鲁西找到了他这个不称职的临时上级。
诚然他对乌鲁西其实并不熟悉，这个天赋不强的少年偶尔会让卡卡西想起了自己那个“笨笨”的部下漩涡鸣人，可相处几天却发现眼前的乌鲁西并没有那个金发少年的冲劲儿，人与人到底是不同，像鸣人这样不知疲倦的人实在还是稀少的。
这个耿直的少年堵在卡卡西单身公寓的门口，开门见山地陈述自己的诉求，一如他的性格一般没有半分保留。
“我准备放弃做忍者。”
他摸了摸自己低矮的圆鼻子，面色如常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吧。”
“可我的报告这么写可不行，你知道...总要有些正式的理由，我才能考虑批复意见。”
卡卡西说着，他语气故意表现得有些不正经。
实际上，他多少有些震惊的。乌鲁西虽然看起来很大条，可却不是个猝狭的孩子。他这么贸然地提出放弃的想法，是卡卡西没有料想到的。
忍者是一种亟需耐力和天赋的职业，诚然这些年卡卡西看过太多人放弃这个职业，但那多是些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或者是伤病在身的中年人，很少人像乌鲁西--在这般风华正茂的年龄选择隐退。即使是被同伴所背叛的人，也很少有人迫于一时的压力而放弃。忍者村里的大多数忍者都是这样，在年少的时候便做好了一生的选择，直到死亡将人生划上休止符。
他望了望眼前的少年，只见他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又有些许落寞。
“卡卡西先生，不是每个人都能靠自己的力量变强的。”
乌鲁西先生叹了口气，笑了笑，从嘴角挤出了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眯起了本就不太大的眼睛。
“更多像我这样平庸的人，很多事情，即使拼尽全力，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眨了眨眼睛，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志麻老师的事情......对于村子来说，老师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可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我，大抵也是没有办法以平常心来对待了吧。
其实，不瞒您说，我最初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弟才选择做一个忍者的。可我接触的事情越多，越了发解等回弟弟的心意近乎是奢望。也可以说，我一直也在自欺欺人地生活下去吧去。
我作为忍者越久，便越觉得，这样的生活越发本末倒置。直到老师和德间叛逃，我才觉得自己终于想明白些什么了。
或许我该放弃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做一些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我大概是没有勇气继续作为忍者努力下去了。”
乌鲁西说着，说完弯腰，向卡卡西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非常感谢卡卡西先生您的指导，一直以来都给您添麻烦了。无论您的结论如何，我都诚恳地期待您的批复。”
他说道，语气诚恳到让人无法拒绝，他将一叠申请文件递给了卡卡西，便转头离开了。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距离公寓门口几米开外的地方，仰着头，用不大的声音向靠在阳台上的卡卡西说着。高大的悬铃木将他的面容包裹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中，暖色的霞光透过树木枝干间的缝隙打在他脸上，斑斑驳驳的。
“卡卡西先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志麻老师现在是叛忍，您真的做好了要杀掉她的打算了吗？”
卡卡西抬手摸了摸悬铃木张牙舞爪的枝条，此时它已经疯长到了阳台边缘，那属于成熟的浓厚草木味道钻进了卡卡西的鼻尖，卡卡西抬头，用一只手遮住有些眩目的晚霞，眯起了眼睛。
“她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掉的吧。”
他说道。
.....
雷之国边境
书店的报刊栏上，又上架了新的一批杂志。宇野在角都嫌弃的眼神中挤进了窄小的店内，在有些浑浊的空气中，抽出了打折的新品。
“是单行本，好像是讲述流浪忍者生活的作品哦。”
宇野说着，将手中包裹着塑料包装的漫画对着飞段扬了扬，之后又攒了一叠杂志，掏出纸币，一同光速地付款。
在等待任务目标的日子里，百无聊赖的时候，漫画总是能打发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一本单行本的漫画就被宇野翻遍了。而本来不是很感冒的飞段也凑上了前来，夺过了宇野手中的书本。
“这本，还挺有趣的嘛......记住了。小宇野，下次出新了再买吧。作者叫远坂的这本。”
飞段一边翻看，一边凑近了宇野，用他特有的黏黏糊糊的腔调讲道。
“嘛...小飞段可以自己买嘛......我倒是觉得青年jump连载有趣些。”
“都买嘛......小宇野。”
飞段一贯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宇野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却发现德间一边撰写符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明明是看着飞段说着，眼神却有些飘远，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宇野知晓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平日也不太和飞段角都交流，今日倒是有些反常了。
“远坂约书亚。主要内容是主角星宙因为家族迫害而离开家乡，而作为流浪忍者周游列国的故事。是挺有趣的。”
宇野望了望少年淡色的眸子，又望了望漫画的封面。她方才就感觉漫画中的人物造型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不仅这样，这个故事也让她很是熟悉，主角星宙的经历和德间的经历很相近，仿佛是以他为原型一样。
“原来德间这样斯文的人，也看漫画嘛......”
“老师你别取笑我了。这本刚刚发售的时候，我便借阅过。”
德间说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老师，你还记得约书亚的故事吗？《旧约》里，约书亚带着族人离开了为奴之地，最后抵达了应许之地。”
“嗯？”
宇野抬头，示意德间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主角星宙大概是不会回到家乡了。最初出生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归处。这个故事，大概不能像火之国大部分少年漫画一样，有一个弥补乡愁的圆满结局了。”
假期的日子有些懒，卡卡西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呆坐着，腿上放了一本已经绝版的爱情小说，他兴致缺缺地翻看了两眼，便不再动。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他的脑子有些乱。
先是他因为追捕计划重伤住院，而后便是中忍考试发生变故，木叶崩溃计划中三代目去世，宇智波鼬回村袭击......之后，三忍之一的纲手大人回村继任火影，佐助叛逃音忍村，鸣人和自来也大人出村修行，小樱和纲手大人学习医疗忍术......
卡卡西仿佛一只高速旋转的陀罗，在旋转中撞到了颗硬石头，便摔在地上，机体破碎，一瞬间便闲了下来。
一切戛然而止，可整个人却依旧不得平静，过于仓皇。
这种仓皇和迷茫，直到暗部的同僚天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才得以稍稍暂停一会。
“从刚才开始就根本没有翻页啊，前辈。”
“难得的假期也来叨扰我，日向一族又给纲手大人施压了么。想说什么话，就直说吧。”
“情报显示，宇智波志麻和日向德间加入了这个名为「晓」的组织。”
天藏说着，边说边把一张照片递给了他。
那是一张清晰的照片。卡卡西的目光停留在宇野的脸上，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挂着几分笑意。她和日向德间都穿着那黑底红云的大麾，靠在一棵树下好似是在休息。日向德间侧着脸望着她，脸上看不清什麽表情。
卡卡西明显地感觉到有几分烦躁和落寞。他不动声色地掩藏着自己的情绪，藏在靠毯下的一只手掌却握紧了。
“那调查的小队...”
“都殉职了。现在，被派出去搜查的队伍，都已经失去了对于她行踪的把握。”
暗部的规矩，死前都会尽量破坏自己的身体。这下，连她做事的步骤都省下了。只是，遇到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样保全自己最后的体面。漫长的相处几乎让卡卡西忘了，她本是个做事干净利落、心狠手辣的忍者。对敌人她很少手下留情，上次，似乎已经是她最后的“温柔”了。这次的团灭，好像是在嘲弄这个村子、以及他旗木卡卡西的自不量力一般。
“日向德间叛逃之后，日向一族的人派出了族人组成小队去追寻。现在小队全军覆没。日向一族想要追加队伍，被火影大人拦了下来。”
“这个，我知道。”
卡卡西说道，他想起前几日的传闻。带头的宗家队长被斩首了，残缺不全的遗体还被寄回了木叶。宇野虽然有些残暴，却不会做这样多余的事情。卡卡西想起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日向德间，目光沉了下去。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傍晚，日向德间礼貌又挑衅的语句。
那孩子是个张狂、具有侵略性的人。他心思深沉，只不过在众人的面前隐藏得太好，以至于连卡卡西都曾认为他和大部分日向族人一样温和有礼。
“涉及到「晓」组织，「晓」组织的计划不明。目前可探知的成员有宇智波鼬、干柿鬼鲛、宇智波志麻还有日向德间。大蛇丸似乎也是「晓」组织的前成员。针对他们曾经想要袭击漩涡鸣人的计划来看，似乎是对尾兽有着兴趣。”
天藏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
“纲手大人想让你退出关于宇智波志麻的追捕计划。前辈你知道...前辈的情况...”
他的语气有些轻，似乎并不是那么肯定和坚决。
“我知道了。可你还是与我讲了这么多，按理说你直接通知我这个事情便好，天藏......”
“我想在你退出之前，这些事情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谢谢你，天藏。我会亲自去同纲手大人谈谈的。”
卡卡西说着，他站了起来。自顾自走进了浴室，洗了一把脸，强迫冰冷的水流带走他的困倦。再从浴室出来时，天藏已经离开了。
他换上了一身寻常的深蓝色浴衣，随手捡起放在茶几边上的护额，扔进了抽屉里。百无聊赖地关上了抽屉，推开门，走出了公寓。
背叛、欺骗、晓、佐助、毁坏的村子......
眼前仿佛有无数个破碎的画面在他眼前打着转，以至于他突然想起了宇野临走前那句话。
「那一件件、一桩桩、如果都是发生在你的身上呢？」
或许......他想他大抵一直可以明白她那时的心情。就像无数个白日那样，他躲在日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很想喊出来，却被无形的手推向了海底，大口的海水灌进喉管，连同肺泡都陷入了冰冷的窒息和刺痛。
他想起三代目去世之后的第三个傍晚。乌鲁西找到了他这个不称职的临时上级。
诚然他对乌鲁西其实并不熟悉，这个天赋不强的少年偶尔会让卡卡西想起了自己那个“笨笨”的部下漩涡鸣人，可相处几天却发现眼前的乌鲁西并没有那个金发少年的冲劲儿，人与人到底是不同，像鸣人这样不知疲倦的人实在还是稀少的。
这个耿直的少年堵在卡卡西单身公寓的门口，开门见山地陈述自己的诉求，一如他的性格一般没有半分保留。
“我准备放弃做忍者。”
他摸了摸自己低矮的圆鼻子，面色如常地说道。
“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吧。”
“可我的报告这么写可不行，你知道...总要有些正式的理由，我才能考虑批复意见。”
卡卡西说着，他语气故意表现得有些不正经。
实际上，他多少有些震惊的。乌鲁西虽然看起来很大条，可却不是个猝狭的孩子。他这么贸然地提出放弃的想法，是卡卡西没有料想到的。
忍者是一种亟需耐力和天赋的职业，诚然这些年卡卡西看过太多人放弃这个职业，但那多是些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或者是伤病在身的中年人，很少人像乌鲁西--在这般风华正茂的年龄选择隐退。即使是被同伴所背叛的人，也很少有人迫于一时的压力而放弃。忍者村里的大多数忍者都是这样，在年少的时候便做好了一生的选择，直到死亡将人生划上休止符。
他望了望眼前的少年，只见他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又有些许落寞。
“卡卡西先生，不是每个人都能靠自己的力量变强的。”
乌鲁西先生叹了口气，笑了笑，从嘴角挤出了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眯起了本就不太大的眼睛。
“更多像我这样平庸的人，很多事情，即使拼尽全力，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眨了眨眼睛，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志麻老师的事情......对于村子来说，老师犯下了难以饶恕的罪行。可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我，大抵也是没有办法以平常心来对待了吧。
其实，不瞒您说，我最初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弟弟才选择做一个忍者的。可我接触的事情越多，越了发解等回弟弟的心意近乎是奢望。也可以说，我一直也在自欺欺人地生活下去吧去。
我作为忍者越久，便越觉得，这样的生活越发本末倒置。直到老师和德间叛逃，我才觉得自己终于想明白些什么了。
或许我该放弃那些不着边际的幻想，做一些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我大概是没有勇气继续作为忍者努力下去了。”
乌鲁西说着，说完弯腰，向卡卡西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非常感谢卡卡西先生您的指导，一直以来都给您添麻烦了。无论您的结论如何，我都诚恳地期待您的批复。”
他说道，语气诚恳到让人无法拒绝，他将一叠申请文件递给了卡卡西，便转头离开了。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距离公寓门口几米开外的地方，仰着头，用不大的声音向靠在阳台上的卡卡西说着。高大的悬铃木将他的面容包裹在一片淡淡的阴影中，暖色的霞光透过树木枝干间的缝隙打在他脸上，斑斑驳驳的。
“卡卡西先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志麻老师现在是叛忍，您真的做好了要杀掉她的打算了吗？”
卡卡西抬手摸了摸悬铃木张牙舞爪的枝条，此时它已经疯长到了阳台边缘，那属于成熟的浓厚草木味道钻进了卡卡西的鼻尖，卡卡西抬头，用一只手遮住有些眩目的晚霞，眯起了眼睛。
“她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掉的吧。”
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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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国边境
书店的报刊栏上，又上架了新的一批杂志。宇野在角都嫌弃的眼神中挤进了窄小的店内，在有些浑浊的空气中，抽出了打折的新品。
“是单行本，好像是讲述流浪忍者生活的作品哦。”
宇野说着，将手中包裹着塑料包装的漫画对着飞段扬了扬，之后又攒了一叠杂志，掏出纸币，一同光速地付款。
在等待任务目标的日子里，百无聊赖的时候，漫画总是能打发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一本单行本的漫画就被宇野翻遍了。而本来不是很感冒的飞段也凑上了前来，夺过了宇野手中的书本。
“这本，还挺有趣的嘛......记住了。小宇野，下次出新了再买吧。作者叫远坂的这本。”
飞段一边翻看，一边凑近了宇野，用他特有的黏黏糊糊的腔调讲道。
“嘛...小飞段可以自己买嘛......我倒是觉得青年jump连载有趣些。”
“都买嘛......小宇野。”
飞段一贯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宇野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却发现德间一边撰写符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明明是看着飞段说着，眼神却有些飘远，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意思。宇野知晓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平日也不太和飞段角都交流，今日倒是有些反常了。
“远坂约书亚。主要内容是主角星宙因为家族迫害而离开家乡，而作为流浪忍者周游列国的故事。是挺有趣的。”
宇野望了望少年淡色的眸子，又望了望漫画的封面。她方才就感觉漫画中的人物造型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不仅这样，这个故事也让她很是熟悉，主角星宙的经历和德间的经历很相近，仿佛是以他为原型一样。
“原来德间这样斯文的人，也看漫画嘛......”
“老师你别取笑我了。这本刚刚发售的时候，我便借阅过。”
德间说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
“老师，你还记得约书亚的故事吗？《旧约》里，约书亚带着族人离开了为奴之地，最后抵达了应许之地。”
“嗯？”
宇野抬头，示意德间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想主角星宙大概是不会回到家乡了。最初出生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归处。这个故事，大概不能像火之国大部分少年漫画一样，有一个弥补乡愁的圆满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