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越野车横穿大皇宫,从西边一路疾驰开到了东北角的范家行馆。

    行馆门口的侍卫见来的人是李氏的少爷和小姐,更加谨慎的要按照安全守则先拦下车辆,先往里通报,范先生同意见面了,才能放人进去。

    救人贵在时间,如果等人通报完了,范西斯再把人藏起来,自己连范一谋的头发丝都救不到。

    想到这儿,吴初元打开车门,想干脆直接闯进去。

    他一只脚刚伸出车外,还没沾地呢,李秋月就从后面一辆车里下来,紧走两步,把他拦回了车里:“你要是现在直接闯进去,就等于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那个给你发消息的人就会很危险,非常时期,我觉得咱们还是在这儿等通报,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再强调一遍,范一谋是范西斯的儿子,他不会真打死他的。”

    吴初元气的啪的捶了一下车门,李秋月说的对,自己不能太过冲动,救下一个再害死一个,这样儿得不偿失。

    李秋月见他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开始跟他这次救人行动的布局和细节:“一会儿我跟你一起进去找人,后面车里的几个保卫就留在外面,让他们把前门后门看住了,万一有情况,内外也有个照应。”

    吴初元只想着怎么救人,一时情急意切,脑子里一团浆糊,还以为李秋月是胆小怕事才这么安排的:“你要是这么怕出事儿,还跟着我来干嘛?”

    眼见不管自己说什么,吴初元都会想到歪门邪道上去,李秋月也有些窝火的吼了一句:“我不是怕,我是在帮你哎!”

    “人命关天,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他啪的一声打开车门,径自从车上下去,大步往范家行馆内走。

    眼见他话里带刺,误会了自己,李秋月也没法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解释,只能咽了口唾沫,也跟着往行馆走。

    两个人一路疾行,绕过行馆广场正中间的花坛和喷泉,直接闯进了一楼大厅。

    门口执勤的保卫见李氏的少爷和小姐两手空空的来了,本来想拦一拦的,可转念一想,他们俩一个昨天刚刚当众跟少爷亲了嘴,一个今天一大早亲自把小少爷送回了家,范李两家看似水火不容的关系其实越走越近了,说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范家和李家都能成亲家了,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呢。

    于是保卫干脆两手一握,挺胸抬头,站在门口当木桩子。

    吴初元一脚踏进客厅,迎面便看到了满满一地的血和扑满而来的腥臭气。

    两个侍女正拿着拖把处理血迹,范西斯则悠闲的靠在沙发上吃冰棍。

    吴初元也懒得跟他绕弯子了,直接劈头盖脸的问他:“范一谋呢?”

    噗...........范西斯把吃到一半的冰棍扔到血迹中:“不在,回家了。”

    他在撒谎,而且是毫不掩饰的撒谎,吴初元真想把视频掏出来扔到他脸上,可如果掏出视频就等于出卖了给自己发消息的这个人,现在这个阶段,他不能不顾别人的死活。

    “什么时候走的?”

    范西斯不屑的瞄了一眼吴初元:“你管得着吗?”

    吴初元指着地上的那摊血:“这些血是怎么回事儿?”

    “我教训不听话的员工也轮得到你管吗?”

    “这不听话的员工包括你儿子吗?”

    “那可说不准,我自己的儿子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吴初元上前两步,怒目而斥:“所以你真的打了他?”

    范西斯两手高高举起,全然事不关己又很无聊的摇摇头:“所以你怎么知道我打了他的?”

    吴初元被范西斯的一个问题憋住了,他不甘心的往后退一步:“你前天刚打过他,有前科在先,我看到地上的这些血自然会联想到范一谋挨打。”

    “所以你是怀疑我要打死他才来这儿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客厅里有血的?你又没长透视眼,难道是我周遭的人给你送信了?”

    吴初元被范西斯问的一愣,这个时候得保护好给他发消息的人,不能让他发现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过,找个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他一大早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跑回来了,我怀疑是李秋月因为不喜欢他故意把他赶回来的,所以我来找他当面问一问,要是还愿意回李氏的行馆,我就带他回去,等养好伤再给你送回来,我来这儿之前也没想到地上会有血。”

    “这摊血到底是谁的?范一谋去哪儿了?你把他喊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回去。”

    “范一谋是我儿子,我让你见你才有资格见,别给脸不要脸,搞得跟他从你屁股眼儿里拉出来的一样。”

    范西斯带着怨愤与不甘,对吴初元极近羞辱,吴初元也知道他还在因为医院的事儿在替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找补,所以不管范西斯嘴上多毒,只要能让他平平安安的见到范一谋,自己挨点儿唾沫星子也无所谓。

    “他既然背着一身的伤来李氏的行馆想我求救,就说明他信得过我,我不能辜负了一谋的信任,他要是在家,就请你让他出来一下,我见到他人安全了,不用你开口,自己就会麻溜的从这儿滚的。”

    呵.........”范西斯懒懒的呱唧呱唧拍了几下巴掌,“圣父!不愧是圣父!范一谋认你做教父真的是人生最正确的决定。”

    两个人剑拨弩张,一个不能直接问,一个故意绕弯子,根本没法正常对话,李秋月看不下去了,她抓住吴初元的胳膊,一边安抚哥哥,一边面色和悦的转头看着范西斯:“范先生,事情确实跟我哥说的差不多,但我觉得有一点纠正一下,我没跟范一谋闹过别扭啊,我对他很好的,你们千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早上送一谋回来的时候,以为他跟我哥说过要回家了,结果刚才吃完早饭,我哥说一谋压根儿没跟他说要回来的事儿,我们担心他的伤口万一用药不对会发炎,所以才急匆匆的从行馆赶过来看他,他要是在家的话,您就让他出来一下呗,我家里医生很快也带着药过来,咱们给他把伤口治一治,免得留下疤痕不好看。”

    范西斯无聊的翻了个白眼儿:“就你带医生来了吗?我范家还没穷到连个医生都不配。”

    “那...........两家医生用药应该不一样啊,我听陈医生说他给范一谋用都是国产的中成药和草药,如果换成西药,起码得先把伤口清理一遍,混用药物搞不好就是洒在伤口上的石灰,会导致肌肉溃烂的。”

    “别扯没用的,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治,范一谋一回来就让我给送回普利茅了,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人就是不在,你们随便。”

    说完,范西斯从茶几上的冰桶里扒拉出一根盐水冰棍儿,叼着冰棍起身从客厅往后院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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