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判定的?”

    “我以前解业魔的时候,若是不可以再往下查的时候,会遭到一些警告,一般情况是昏睡几日,身体和精力都变空。”

    两人抱着干树枝往回走。

    “通常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被困在某个地方,错过时间便放人,今日应该是十九了,看情况可能是想让我们或者是进山的所有人都错过霜序二十一这个日子。”

    “不想让人找到恭窑。”

    “一个隐世百年的家族或者部落,不想被外人打扰,在常理之中。”

    两人在山洞口的石头上坐着,锦怀瑜在洞里研究角落里的墙壁,大雨落下前,红莲三人表情凝重的带着水袋和收拾好的兔子,串好的鱼回来了。

    火折子点燃了干树枝,山洞里温度渐渐高涨,锦怀瑜做了三个火把以做备用。

    “如何?”

    “还是那个湖,前几日徐莲在湖边垒的石头堆还在。”

    …

    外面哗啦啦的下着大雨,山洞里火苗与兔皮交汇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盐巴洒落在兔肉上转动,兔油落入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在徐莲要被食物的香气蛊惑,她两只耳朵立了起来,“蹭”的一下躲到了红莲的身后。

    “怎么了?”

    “外面有人。”

    徐莲的耳朵天生要比其他人灵敏,若是没有下雨她又上了心,方圆一里内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果然,刚说完,就有人戴着雨蓑钻进了山洞,站在洞口脱下雨蓑,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走近,看清来人的脸面,徐莲跳了出来,手指着他问,“怎么是你?”

    程贤怀放下雨蓑往里走,一身粗衣坐在火堆前烤火取暖。

    “听我哥说你们来青苍山了,我一路跑累了好几匹马都没追上你们,你们也太慢了,我在这山里呆了半个多月可算看到你们了。”

    程贤怀委屈巴巴的看向徐江绾,又意思明显的看看火架上的烤兔子。

    “熟了就可以吃。”

    说完程贤怀已经上手去掰烤兔,先掰了个兔腿给徐江绾,又掰了个兔腿就往嘴里送。

    “你跟来做什么?”

    “不放心就来了。”

    “东都出事了?”

    “没有。”

    程贤怀接过天冬递过来的水袋,咕噜咕噜喝了半袋,继续啃手里的兔腿。

    “程贤怀,你在青苍山呆了半个多月,都没想先到附近的县城休息一下吗?”

    一只兔腿吃光,把骨头丢进了火堆里。

    “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就出不去。”

    程贤怀叹气,他可太难了。

    “我八月二十六到了青渑村,预备了很多进山的东西,八月二十八跟在青渑村的老大夫身后进山,一路上就跟着他采药,我跟着他把这里面差不多都走遍了,都没看到你们,就想去山口等,被老大夫制止了。”

    “他为何制止你?”

    “因为出不去,老大夫说青苍山每年的霜序都只能进不能出,要过了二十一才能出去,我不信邪,试了很多次都没成功。”

    “他说没说为何只能进不能出?”

    “没说,有很多人是奔着洛神花而来,据说这个时候会开花。”

    锦怀瑜跟鬼医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便也懂了一些药的作用,给徐江绾解释,“活血用的。”

    “很珍贵吗?”

    “生存在气候温热的地方。”

    “程贤怀,那你这些日子都在哪儿休息?”

    “开始的时候是河边,后来我看到这个山洞,就躲到这里了,不过我发现这里很古怪。”

    徐莲聚精会神的听着,突然程贤怀“啊”的一声吓了徐莲一跳,直接就蹦了起来。

    “看把你吓的。”

    “程贤怀,你找死是不是?”徐莲已经在考虑如何下手了。

    “抱歉抱歉,我是看你精神太紧绷了。”

    …

    “程贤怀,你继续说。”

    “我发现这里的山会动,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在山坡这边,翻过山到另一边有一个被灌木丛包围的湖,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都无法翻过这个山坡。”

    “你如何试的?”

    “不管我前一晚是在山洞里休息,还是在湖边休息,第二天睡醒都会回到这个山洞,醒来之后再翻山而过,就好像是从山口进来的,能看到那条河。”

    “程贤怀你别吓人。”

    “我没吓你,我是尝试了很多次才得出这个结果的。”

    锦怀瑜突然关心起他来,“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我带了两个侍卫,他们现在应该在往这里赶,我的胆子早就被吓破了,现在是强撑着。”

    “你没再遇见老大夫吗?”

    程贤怀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遇见了更吓人,看见一次就重复一次第一天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要以为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对了,我们之前在河边的时候遇到个八岁的小女孩儿,她看见个人就向别人介绍自己,她说她叫维思。”

    “维思!”

    “对,你们也遇到她了?”

    “嗯,还特意强调她叫维私,还知道我姓程,我今天会来山洞,还是她说见到你们往这边走了。”

    “你的两个侍卫什么时候到?”

    “雨停后,前几次都是,外面雨太大了,山路不好走。”

    程贤怀说完,山洞里陷入了无声的寂静,静的让人心底发毛。

    “别不说话啊,你们这样怪吓人的。”

    “程贤怀,你在这个山洞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之前在湖边休息,睡醒之后就回到这个山洞了。”

    徐莲打从心底佩服他,莫说好几次,若是给她来上一次,她都要疯。

    “总之,这山怪的很。”

    徐江绾看向锦怀瑜,锦怀瑜握住她的手。

    “什么都没发现。”抬头看向程贤怀,“东都出什么事了?”

    …

    徐江绾对东都的事并没有锦怀瑜敏感,听到锦怀瑜问,程贤怀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没有。”

    “跟你来的两个侍卫是皇家暗卫?”

    “皇上派来的?”徐莲震惊,徐江绾还没来得及同她讲关于锦怀瑜的事。

    见实在瞒不过,程贤怀才承认,“是,你们走后半个月,圣上秘指让我带暗卫出来找你们,确保锦公子的安全。”

    “出何事了?”

    “圣上只说,王家人进东都了。”

    王家,能让吴庭祺戒备防范的王家。

    前朝楚王的外戚。

    新帝登基不久,王家人就进东都了,有何意图?

    程贤怀没有得到答案,转身就同徐莲去说话,这半个月他快被憋死了,那两个暗卫话太少,又甚少给他回应,日子过得太辛苦了。

    这就是程贤怀,可以吃的不好穿的破烂,但是他说话要有人回应,不然他会很难受,奈何两个暗卫出自皇家,怕人家嫌弃他废话太多夜里抹他脖子。

    夜深了,火堆旺盛,守夜的人时不时的往里添干树枝,许是见到了相熟的故人,这一晚徐莲和程贤怀都睡的格外好。

    翌日清晨,外面的雨还在下,徐江绾站在洞口看着外面翠绿的一片,伸出手去触碰落下的雨水,被锦怀瑜及时拉了回来。

    “会着凉。”

    “二十一了,锦…怀瑜。”

    锦怀瑜摸着徐江绾的头发,“你能想起我就很开心了,慢慢来,若实在适应不了就算了。”

    “你之前站在山坡上看到那个湖了吗?”

    “没有,望下去看到的都是参天大树。”

    “雨是不是小了?”

    锦怀瑜伸手到外面接雨,又拉起徐江绾的手去外面。

    “好像不下了。”

    山洞内雨声真切,两人走了出去,发现外面不仅没有下雨,还出太阳了。

    两人又走进山洞,雨声震耳,听久了确实让人昏昏欲睡,抬眼看去,就连守夜的角宿都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徐江绾走过去将天冬扒拉醒,‘我和锦怀瑜出去一趟,守着他们。’

    ‘可外面在下雨,您淋不得雨。’

    ‘天晴了,守住他们,放心,锦怀瑜会武功。’

    天冬用力点头,打开水袋喝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水驱散了困意,看到地上的火堆灭了,把灰扒到一旁,拿出火折子又点燃了新的火苗。

    锦怀瑜将徐江绾抱在怀里,运内力一路脚踏树枝,找到了他们口中的湖,找了个高大粗壮的树枝停落,两人的地方正好可以被树叶遮盖住。

    两人在树上等了一会儿,刚确定没有人,就见湖里开始冒泡泡,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浮现在水面。

    徐江绾抱紧锦怀瑜的腰,抬头看了他一眼,锦怀瑜亲了下她的额头,两人就在树枝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湖里的眼睛警惕的很,数十双眼睛将四周看了个遍,确认没有其他人,才一个个向岸边游去,出水,上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所有人上岸后,他们围绕在岸边,看着湖里一个小女孩游了上来,女孩的面孔同维私一模一样。

    徐江绾立刻就想到了红莲和她的双胞姊妹白莲,维思也是双生姊。

    众人跪在岸边,双手掌心向上,右手扣在左手上,额头抵着指节。

    小女孩身后跟着一个大祭司,她蹲下同女孩说了些话,把包裹递给女孩目送她离开,接着,从灌木后面走进来一个女孩,同刚刚的女孩长着同一张脸,被大祭司牵着往湖里走。

    其余人保持跪姿恭送大祭司,待四周安静后,众人起身往外走,徐江绾看到了高宇和高睦兄弟二人,待众人走远,两人也只敢用气声交流。

    “我看到高家两兄弟了。”

    锦怀瑜没见过高家人,看着湖面不确定的问,“他们走远了,要下去看看吗?”

    “再等一会儿,我觉得现在下去会出事。”

    果然没过多久,湖里的水开始冒泡泡,可两人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两人坐在树干上,也不说话,徐江绾看着看着,就发觉这地方有些眼熟。

    抬眼望过去,才发现湖边有个秋千,若是荡起来,会是一副很美的场景吧。

    午时左右,下山的人陆陆续续的赶回岸边,有的人打开包裹检查,徐江绾发现,他们买的东西都用桐油纸仔细包裹。

    待人齐后,又像之前一样恭敬的跪在地上,湖心开始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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