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服部平次的眼神变得十分难以言喻。
我看着他的表情，陌生的憋闷感瞬间挤满了我的脑子，甚至开始畏惧他的视线。我知道服部的疑惑纠结，“他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他怎么这么畏首畏尾”，“他怎么不直说”……这种疑虑我太清楚了，可以说清楚的不能更清楚了。
我怎么承认，我害怕呢？
这实在是太丢人，太懦弱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想改变世界，想的不得了。可是这种想法被上一次的失败死死压住了，根本无法挣脱出来——万一又失败了怎么办？万一大家又死掉了怎么办？死亡一次的我已经如此胆怯了，要是、可能、万一……第二次我还能做好吗？
于是我回避了服部的眼神。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服部平次还是敏锐的意识到江户川柯南的心思，由此更加疑惑了。可他也明白，他的疑惑无疑是在给江户川柯南增加负担。
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房门被轻敲两下。“喂大阪小子，你出来。”是毛利大叔的声音，拯救的绝妙时机！服部平次简直是庆幸的丢下一句“那我等一下和你聊”迅速转身往外走，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投向身前的警示眼神。
我：叔叔，什么都不许说。
毛利小五郎视若无睹，抬手就把服部拉出去。
……
…………
“怎么……回事？”正好三人份的食材端正放在水池边，毛利兰看着挽起袖子一身狼狈的服部平次呆住了，“服部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没疑惑完又是下一句，“糟了！这个时间点，已经回不了大阪了吧。”
“没事没事，我已经跟阿笠博士打过招呼了，今晚我在那边睡啦。”尴尬的蹭掉鼻子上的白灰，服部平次把身后的螺丝刀握的更紧了点，“我过来是因为……额……有案子，对。”
“是这样吗？”拉长音调，毛利兰歪头，恰好和毛利小五郎对上视线。对方淡定的点点头，这才让毛利兰勉强接受。
“这小子今天在家吃饭，把小鬼的那份给他吧。”大大咧咧坐在电视前，毛利小五郎看着电视节目悠然自得，“下午又发低烧，刚刚才退。小鬼估计得睡到半夜了，之后煮点白米粥留给他就行。”
这话说完，围裙又被毛利兰重新系紧了。她很是不满，“爸爸！不是说会照顾好柯南君的吗，你是不是一个没留意让他被吹到风了啊。”
“我哪有！小孩子的体质就是很弱的。”
“爸、爸，拜托你反思一下。”
“我又没有故意弄他生病，我反思什么啊！……”
父女拌嘴不停，服部平次只是尬笑着，偷摸找个沙发坐下了。
此刻，楼下本应睡着的我还睁着眼睛。
走过的道路在我的脑海中徐徐展开。虽然能看见尽头盘踞的黑色，但那种熟悉感，那种微妙的光芒，蛊惑着我说，“只要再改一点点，再小心一点……”
我沉默着，尔后呼吸稍稍波动，叹出一口潮热绵长的气。
于是那条道路又被重重锁链隔开了，微光再难透露出来。
怎么办？我勉强翻了个身，湿湿的衣服终于和背部稍微有了距离。走上一次的路已经失败过了，得找第二条路。可是第二条路怎么走？又是一个大难题。抬手试了试额头温度，我再次把手缩进被窝。
低烧对我来说，就是有一团虚弱的火苗在我的身体里游走。这把火将我的理智缓慢烤干，烤成脆弱的一片：或者就保持这样好了，只要我和大叔重新“入睡”，那大家起码不会像上次那样死的那么多那么快。
合上眼帘，浓郁到发黑的红在我眼前鼓动。我再次从悲观状态脱离，试图自救：失败只是一时的，既然有重来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上一次的错漏改过来就行了。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互搏，我就这样静静的在被窝里躺着，直到心潮平复，全部化为“啊躺平真好”的困倦入睡。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
…………
半夜，那锅粥进了大叔的肚子。
白米粥经过长时间焖煮，大米粒粒开花，抿一口就在嘴里柔滑散开，粥水近似油，从轻易从喉咙里通过，温热感驱散了胃的空虚。
“我明天去检查身体要禁食。”让他无视我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我踩上小矮凳把空碗放进水池，毛利大叔就站在一旁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退烧才没好气的狠狠揉一把我的头顶出气。
“然后呢？”大叔靠在厨房门边，他双手抱胸看向我，“你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清醒是清醒了。”顺带洗了手，我站在矮凳上低头，水池里只剩一个空空的小碗。“叔叔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毛利大叔沉默了，后脑勺轻磕两下墙面才慢慢开口，“先找找有没有人和我们一样从上一次醒过来的，如果有就更方便我们复盘；没有也没关系，就跟你上次一样，先拉拢大阪高中生，然后通过大阪高中生叫人，再然后嘛……总有几个聪明人能计划吧？”
听完了，我笑笑：“我之前也这样干过。”
“反正计划有错你就帮忙改一下。”毛利大叔摸着下巴，“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啊？”
“就是上一次啊，拉拢第一次失败的人，你们有没有再拉拢然后成功的？”
“啊，没有，基本上第一次唤醒不成功的话，之后再怎么唤醒也没用的。”
“那怪不得工藤……你爸没醒。这次全都让服部小鬼去拉拢就好了。”
“嗯，可以试试。”
我把洗好的碗水分擦干，探身放好位置。
“我说你，怎么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狐疑的目光扫视，毛利大叔想要伸手拦住我。
我跳下小矮凳，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往外走，“你想多了叔叔。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别把门反锁了，我上个厕所马上回房间。”大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摆手，安静回到房间里，给他留门。
被窝在小风扇前很快晾干了。我掀开被子钻进去，脑袋空空。
就在这时，头顶放着的手机叮的响了。
“……唉。”我认命的抬手拿过手机。这个时间会给“小学生”发短信的人，不是垃圾短信，就是……
【短信】
灰原哀：马上给我过来！
……
灰原哀：算了
……
灰原哀：明天早上7点，来阿笠博士这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半夜3点没错。
拇指在对话框里敲出“好的”，发送时却正好被对面新发的消息压过。
【短信】
灰原哀：我梦到三天后我死了
江户川柯南：好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陌生的憋闷感瞬间挤满了我的脑子，甚至开始畏惧他的视线。我知道服部的疑惑纠结，“他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他怎么这么畏首畏尾”，“他怎么不直说”……这种疑虑我太清楚了，可以说清楚的不能更清楚了。
我怎么承认，我害怕呢？
这实在是太丢人，太懦弱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想改变世界，想的不得了。可是这种想法被上一次的失败死死压住了，根本无法挣脱出来——万一又失败了怎么办？万一大家又死掉了怎么办？死亡一次的我已经如此胆怯了，要是、可能、万一……第二次我还能做好吗？
于是我回避了服部的眼神。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服部平次还是敏锐的意识到江户川柯南的心思，由此更加疑惑了。可他也明白，他的疑惑无疑是在给江户川柯南增加负担。
正当他进退两难的时候，房门被轻敲两下。“喂大阪小子，你出来。”是毛利大叔的声音，拯救的绝妙时机！服部平次简直是庆幸的丢下一句“那我等一下和你聊”迅速转身往外走，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身后投向身前的警示眼神。
我：叔叔，什么都不许说。
毛利小五郎视若无睹，抬手就把服部拉出去。
……
…………
“怎么……回事？”正好三人份的食材端正放在水池边，毛利兰看着挽起袖子一身狼狈的服部平次呆住了，“服部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没疑惑完又是下一句，“糟了！这个时间点，已经回不了大阪了吧。”
“没事没事，我已经跟阿笠博士打过招呼了，今晚我在那边睡啦。”尴尬的蹭掉鼻子上的白灰，服部平次把身后的螺丝刀握的更紧了点，“我过来是因为……额……有案子，对。”
“是这样吗？”拉长音调，毛利兰歪头，恰好和毛利小五郎对上视线。对方淡定的点点头，这才让毛利兰勉强接受。
“这小子今天在家吃饭，把小鬼的那份给他吧。”大大咧咧坐在电视前，毛利小五郎看着电视节目悠然自得，“下午又发低烧，刚刚才退。小鬼估计得睡到半夜了，之后煮点白米粥留给他就行。”
这话说完，围裙又被毛利兰重新系紧了。她很是不满，“爸爸！不是说会照顾好柯南君的吗，你是不是一个没留意让他被吹到风了啊。”
“我哪有！小孩子的体质就是很弱的。”
“爸、爸，拜托你反思一下。”
“我又没有故意弄他生病，我反思什么啊！……”
父女拌嘴不停，服部平次只是尬笑着，偷摸找个沙发坐下了。
此刻，楼下本应睡着的我还睁着眼睛。
走过的道路在我的脑海中徐徐展开。虽然能看见尽头盘踞的黑色，但那种熟悉感，那种微妙的光芒，蛊惑着我说，“只要再改一点点，再小心一点……”
我沉默着，尔后呼吸稍稍波动，叹出一口潮热绵长的气。
于是那条道路又被重重锁链隔开了，微光再难透露出来。
怎么办？我勉强翻了个身，湿湿的衣服终于和背部稍微有了距离。走上一次的路已经失败过了，得找第二条路。可是第二条路怎么走？又是一个大难题。抬手试了试额头温度，我再次把手缩进被窝。
低烧对我来说，就是有一团虚弱的火苗在我的身体里游走。这把火将我的理智缓慢烤干，烤成脆弱的一片：或者就保持这样好了，只要我和大叔重新“入睡”，那大家起码不会像上次那样死的那么多那么快。
合上眼帘，浓郁到发黑的红在我眼前鼓动。我再次从悲观状态脱离，试图自救：失败只是一时的，既然有重来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上一次的错漏改过来就行了。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互搏，我就这样静静的在被窝里躺着，直到心潮平复，全部化为“啊躺平真好”的困倦入睡。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
…………
半夜，那锅粥进了大叔的肚子。
白米粥经过长时间焖煮，大米粒粒开花，抿一口就在嘴里柔滑散开，粥水近似油，从轻易从喉咙里通过，温热感驱散了胃的空虚。
“我明天去检查身体要禁食。”让他无视我肚子发出的咕咕声，我踩上小矮凳把空碗放进水池，毛利大叔就站在一旁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退烧才没好气的狠狠揉一把我的头顶出气。
“然后呢？”大叔靠在厨房门边，他双手抱胸看向我，“你现在应该是清醒的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清醒是清醒了。”顺带洗了手，我站在矮凳上低头，水池里只剩一个空空的小碗。“叔叔你呢，你打算怎么做。”
毛利大叔沉默了，后脑勺轻磕两下墙面才慢慢开口，“先找找有没有人和我们一样从上一次醒过来的，如果有就更方便我们复盘；没有也没关系，就跟你上次一样，先拉拢大阪高中生，然后通过大阪高中生叫人，再然后嘛……总有几个聪明人能计划吧？”
听完了，我笑笑：“我之前也这样干过。”
“反正计划有错你就帮忙改一下。”毛利大叔摸着下巴，“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啊？”
“就是上一次啊，拉拢第一次失败的人，你们有没有再拉拢然后成功的？”
“啊，没有，基本上第一次唤醒不成功的话，之后再怎么唤醒也没用的。”
“那怪不得工藤……你爸没醒。这次全都让服部小鬼去拉拢就好了。”
“嗯，可以试试。”
我把洗好的碗水分擦干，探身放好位置。
“我说你，怎么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狐疑的目光扫视，毛利大叔想要伸手拦住我。
我跳下小矮凳，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往外走，“你想多了叔叔。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别把门反锁了，我上个厕所马上回房间。”大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摆手，安静回到房间里，给他留门。
被窝在小风扇前很快晾干了。我掀开被子钻进去，脑袋空空。
就在这时，头顶放着的手机叮的响了。
“……唉。”我认命的抬手拿过手机。这个时间会给“小学生”发短信的人，不是垃圾短信，就是……
【短信】
灰原哀：马上给我过来！
……
灰原哀：算了
……
灰原哀：明天早上7点，来阿笠博士这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半夜3点没错。
拇指在对话框里敲出“好的”，发送时却正好被对面新发的消息压过。
【短信】
灰原哀：我梦到三天后我死了
江户川柯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