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数,十一日又两个时辰,简亦柔出素府。】

    素府所居,并不知外头之事,孤身出府,一时在平陵无处可去,便又到了那处山洞。可还未走到,便看到了山腰之处,有明显的山火痕迹。一处烧出一低洼焦痕,明显可见。其周围一片已伐之甚远。走到焦坑之处,伸手触之,这手感、湿度、气味,仿佛该是不久之前才是。“娘?”

    简亦柔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却又不敢大声去喊。

    ......再到山洞,并无人。实无所依,便打算回家去瞧瞧。自山而绕,避开城口。一路小道而行,先寻好心人搭车,再行典当。实无可餐,给人浆洗了一日衣裳。如此的天气,冰凉刺骨的湖水,手都险些冻伤,这才换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个干饼馍馍,再行上路。饿极了才敢咬上一口。渴了便喝些溪流之水。冰的牙齿生疼,可仍是含在嘴中才莫觉下肚甚凉。还未到凌洲之时,便已靠着沿街乞讨过活。

    【半月之数,第十三日!】

    天蒙之时,正瞧本就破败的房院尽已烧毁。听闻街坊所言经过,却也不信。家里定是被自己所累,毕竟那晚娘便说过,组织为防微杜渐,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但仍心存一念,寻去两处义庄,不顾恐惧一一查看。但却真在其中寻到双亲尸首。骤然跪地痛哭不止。瞧着娘身上那残破的大红斗篷烧痕明显。一时难断是在山上就遭遇不策还是在凌洲。自己还恬不知耻的在素府度日,真是毫无脸面。无有心气可活,便也想寻死罢了。还未有行动,忽听外头有声响。急忙起身盖上白布,便躲到后头。却也因慌乱,仿佛盖身的白布折上一角且褶皱明显.......

    在柱子后听闻,进门二人竟是素府派来寻自己的,难免还是高兴地。才探头看去,却是嘴上忽而被一只大手覆盖,简亦柔兀自挣扎着也无法挣脱,只胡乱中用手拍了下身侧柱子。可不敌来人之力,被拖行着向后而去......后逐渐昏迷。

    查看尸首的二人听到声响,绕过柱子去瞧,只见柱子之侧毡布随风飘飞,其后洞口的后门吹进缕缕风丝......

    【半月之数,十三日午间萧亦柔被抓!】

    不知几何,还未睁眼,便已察觉手脚皆被捆束。耳听环境,一室无声。睁开眼睛,果然无人。

    却是捆束极紧,稍微一转手腕,手骨皆痛。以膝合一处,借此扯出嘴中塞得团布。奈何团布在嘴中已发大略涨,无法拿出。

    只得费力弓着身子,忍着疼,只觉得脚骨都非自己的,脚背一抽一抽的痛,勉力把绑在后头的双手挪到脚前侧。再行费力躬身,以手扯动嘴中团布,牙都被团布带的生疼发颤才扯出团布,扔在一旁,不顾牙发颤,便再次紧紧弓起身子以牙咬绳,以盼咬松好挣脱开来。才见松动之际,便听外头似有脚步之声。且极快极近,简亦柔急忙捡起身旁的团布塞在嘴中,却以舌相抵,并非原本那般紧。侧倒一旁装作未曾醒来......

    几人进房,其一瞧着倒地的简亦柔问:“平陵刺杀那夜逃走的,是她?”

    “是。找人认过了。”

    “那还等什么,处置了吧。奖给外头那几个兄弟然后便埋了......”

    简亦柔听懂了这人的话,意识到将有人朝自己过来时,急忙翻身滚到深处。随手抓起一个物件便朝着来人挥着,但碍于手脚仍被捆束,旁人见她不过兀自挣扎罢了。十分可笑。

    “呦,还挺抗药。没到时候就醒了。正好,喊叫着才有趣。拉出去......”

    简亦柔才见他们面上皆遮着半截黑布,头上冠发、乃至穿着皆是一般。甚至此番说话,因站的极近,简亦柔都无法分清是谁所说。只得徒劳的挥动手中木棍。两人近前,瞧着简亦柔无力挥动,其一一把抓住木棍另一端。简亦柔废了大力才不至于脱手。可瞧另一人渐来之势,抓得更近。却不承想对面之人骤然收手,被极大的力所带惯性,朝后重重摔去,撞倒了身后博古架柜。柜子半斜在身后墙壁之上,引得房中人哄笑。

    简亦柔可无力去笑,兀自爬起,从博古架柜中空隙爬到架子后头。只三角小空之地仍蜷缩着,自拿出口中团布。

    “你既喜欢这房中,那让他们都进来享用吧。”

    其一听闻此话,竟真向外招呼一声。其后又进来两人、三人......

    简亦柔捡起方才从架子上掉落在近旁的物件便朝着合着空格朝着来人身上砸去。但一丝一毫无法阻止。倒是那手臂进来抓向自己之时,简亦柔慌忙抓起破碎的瓷片,无时间再割开手上绳子,便只得用力朝着那手划去......引得那手上顷刻血染。

    被划伤之人大骂一句。

    简亦柔欲效仿此法之时,却是两人合力搬开博古架柜。只得在原地一手一拿碎瓷片,拼命挥舞胸前。但却似乎都不如方才那木棍好用。没等划伤人,便被两人拉着双臂拖回扔到正中。那碎瓷片因再行砸向地面而在此碎裂,也割伤了简亦柔的手侧。

    早先被划伤手之人过来,一脚踩在简亦柔手腕之上。待要发力之时,门口忽而冲进一人道。“等一等。上头方才有命传来,特点了她不能动。”

    “为何?”原先在房之人问。

    来人道:“亓官自在安堂查的档案,翻遍八千来卷,就她存档中样貌最像。亓官早先便吩咐各堂各处,找到后先行看押,无论天涯他自要来看的。”

    简亦柔思绪随之而走。又是安堂。但随后手腕处剧痛,不觉松开手中瓷片,痛叫一声。

    “真麻烦。她失力本就该处死。就当你来时,她已死了。”

    简亦柔喊道:“我的任务是探查确认他身份,信号已出,他死不死的与我有何相关。”

    来人听闻如此说,示意踩住之人收脚,蹲下身去看着简亦柔,问道:“你可愿陪同亓官完成任务?”

    简亦柔一时未答。

    “是个犟脾气。留也无用。”那人站起身来忽而横空踹出一脚,正踹简亦柔胳膊之上。本就被捆束着,眼下直接整个人连带被踢出。身后人躲避,简亦柔半边身子蹭着地面飞出去几步之远。吃痛之下,忍不住脸皱在一处,弓着身子趴地难起。

    “叛徒。就该与你爹娘一道烧死倒是省了这麻烦。你们,悠着点。只别死了便成。亓官正奉命查天字档,天字档的事我们是不能误。但她这般......也不会配合的。”

    简亦柔费力张口却只呕出口血而已。宛如一只被一棍子打晕的鱼,待人宰割。一把抓起后衣领,再无力反驳。

    “亓官来了。”门外跑进一人悄声与房内人道。

    “怎这般快?”显是都十分惊愕。

    简亦柔瞧出方才踢向自己那人眼中的杀机,心知不好,亓官或许便是自己此刻唯一生机。虽被那人抓着后脖颈。仍是不顾一切,急忙拼尽全力大喊一声。

    外头脚步声纷杂而明显,房内随后却一时静旎一片。随着脚步声更近,那人一把丢出简亦柔到远处。

    再摔在地,浑身疼痛,无法起身,只瞧见进房之人的靴履。难以抬眸看向他们面容。简亦柔仍那般弓趴于地,蜷在一处,无半分力动弹分毫。只能看到又走进来房内几人,为首的更戴黑纱毡帽。穿着与旁人并无不同。该就是那名叫亓官之人。

    亓官进门之后直朝着简亦柔而来,似要细瞧相貌。

    简亦柔根本不知谁来,眼前已出多影。朝着伸向自己脸侧的手便咬了下去。

    亓官手心之侧被咬,另手毫不犹豫一把推开简亦柔。被咬的手已现牙印,回手一掌打在简亦柔脸侧。丝丝鲜血从唇边流出。

    随后亓官自行以另指尖轻柔被咬处。

    简亦柔眸中被打出泪来,但却见亓官右手食指上带着一个翠玉戒指。墨绿墨绿的整颗硕大。

    亓官再行伸出被咬的右手钳住简亦柔下颚。瞧着她的面貌。“嗯。是这样貌。”

    简亦柔却是泪水早已朦胧双眼。苦苦求道:“别碰我。直接杀了我吧。”

    亓官冷冷一笑。“直接杀你多没趣?你若是不愿配合,那我留你实在无用,我便将你还给他们,且留你性命让他们将残破的你,扔回街上。此凌洲百姓皆识得你,日后简家在此,只怕只会说你如何被人糟蹋。那你才是给简家长脸呢。”瞧着简亦柔的泪落下,自己手心控于她面上也能清晰感觉到她略微摇头。那手顺着面庞而下,掐上她脖颈之处。

    “我给你个机会,要不要出任务?”见简亦柔不答,掐住那纤细脖颈的手,逐渐用力。

    简亦柔无法呼吸,窒息之感眼神模糊。但因被扼住喉咙只能徒劳挣扎。待亓官略有松劲后,仍是不住得咳嗽。

    “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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