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这样一种时刻,蒋温万分痛恨自己的手脚麻利和四肢勤快。

    最外面的黑色薄纱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被蒋温脱了下来,裹上了炎佑一的身体。

    还没等蒋温反应过来,那条湿漉漉的四角内裤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了下来,随手被丢到了一边。

    “你……你你……不守夫道!”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蒋温见状,还是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但轻轻抖动的耳朵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喂,该你洗澡了,一身的臭男人味。”炎佑一推了推蒋温,一脸嫌弃。

    ???

    现在嫌弃?刚刚干嘛去了。

    澡也洗了,衣服也脱了,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呵,男人。

    再然后,炎佑一就被蒋温提溜着扔出了柴房。

    听着柴房的门“砰”的一声合上,炎佑一坐在柴房的门槛上,嘴角上扬“呲”了一声。

    啧,女人。

    ——

    那晚是个圆月,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蒋温靠着柴房的柴堆,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的小人。

    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同意这个人睡在自己的旁边。

    小小的人儿早已体力耗尽,即使穿着不合适的黑色薄纱外衣,他的睡颜依然像天使一样。

    蒋温心想,或许是这两日也耗尽了她的体力;

    也或许是,今日的月色冷冷的,她很喜欢。

    睡意渐渐袭来,她终于也沉沉地睡去……

    ——

    虽然睡觉的环境不好,但蒋温还是一如既往的睡得很好。

    在屋外公鸡的鸣叫声中,蒋温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蒋温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半睁的眼睛看见的是一片美好的□□,肌肉匀称,骨骼均匀。

    这让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分不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时代。

    小的时候,她妈妈找不到人带她,会把她带到自己的工作场所,虽然机会不多,但她也在那里见过几具漂亮的□□。

    后来,她长大了,选择了一个让人羡慕的工作,朝九晚四,有的时候在工作中也见过这样的身体。

    但是,蒋温迷糊了,她不是穿越三年了吗?

    还是,她又穿回去了?

    她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男性□□,手感软中带硬,看来平时有运动的习惯。

    再感受下温度,嗯,温热的,看来死亡时间不长……

    温的?

    蒋温瞬间被吓醒了。

    蒋温的妈妈是个法医,而蒋温的职业是殡仪馆工作人员……

    一般,送到这两个地方的□□并不存在体温还是温热的情况了。

    清醒的职业素养让蒋温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偶买噶!”昨晚还是个小孩模样的炎佑一此刻长大了好几倍,又变回了初见时的大人模样。

    不过,还好,衣服刚好遮住了他的重点部位。

    蒋温看着那个被黑布包裹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炎佑一也悠悠醒来。

    “你在看哪里,你这个流氓!”他急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体,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半夜变身的时候已将身上的衣服调整好。

    不然,还不知道这个色女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

    蒋温话音未落,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店小二看着与前一天一模一样的裸男美女,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你们真是混不吝,哪里都灭不了你们的兴致呀,我们客栈算是栽了。”

    他好像已经看破这对男女,且对这对男女的底线再也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不是……”他面前所谓的“痴情”男女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但店小二已经不想听了,他就想着把房钱收回,然后尽早让这俩家伙走人。

    没钱还秀恩爱……

    真是太过分了!

    ——

    蒋温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客栈,内心沉重。

    她算是栽了在这个叫炎佑一的男人手里了。

    因为炎佑一一分钱都没有,所以蒋温只能照着原定计划继续打工赚钱。

    她来到刘监工介绍的招工所,顺利找到了一份对口的高薪工作——抬棺材。

    干这个工作的人一般都齐聚三大要素:一点力气、一个空口袋和一颗不那么忌讳的心。

    这三样,蒋温都有。

    本来,老板是不想用蒋温的,无奈那天刚好去世的人多,愿意干这行的人又少,实在没有人手。

    加上蒋温努力争取,一把劈碎一大块石头展示了自己的工作能力。

    老板也就勉为其难了。

    “老板,你放心,我干这行多年,且家学渊源,绝对能胜任的。”蒋温拍着胸脯给老板做保证。

    “话那么多,去换下衣服。”老板丢来一整套灰色男装,示意蒋温换扮成男人。

    蒋温老实照做,她没想到做死人生意居然也性别歧视……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老板,这衣服要还回来吗?”

    灰色衣服是粗布做的,灰不溜秋,与一身绫罗绸缎的老板显得格格不入。

    明显东西不是老板的,老板不会心疼。

    果然,她猜得没错,在她渴求的眼神下,老板大手一挥就直接送给了她。

    抬了五架棺材,结账的时候还帮老板写了几幅挽联和送葬悼念词,蒋温今日的工作算是超额完成。

    老板很满意,“那个,下次有活还叫你啊,你这悼念词写得是真好,都快把我给写哭了。”

    老板一边看着蒋温写的东西,一边感慨她的才华,还对这个孩子有点同情,这是受了多大事,才能这么年轻就把这悼念词写得这么好呀。

    与蒋温离别的时候,又多给了一些银钱。

    已经告别老板往客栈走的蒋温,听到老板的话语,脚步走得更快了。

    下次,下次她就写不出来了,这已经是她在殡仪馆咸鱼多年的所有积累,再来,她就只能卖力气了。

    不过幸好,自己今天拼命干活,加上老板的同情,却也将欠客栈的钱给凑齐了。

    老妈说得没错,找工作就得去蓝海行业,殡葬业果然从古自今都是朝阳产业。

    ——

    “快,穿上,我们该走了。”蒋温将从同行老板那里拿来的灰布衣丢到炎佑一身旁。

    “你钱已经还清了?”炎佑一斜躺在柴堆上,凌乱的头发和健硕的身体,配上一张俊美的脸,让蒋温有一瞬间的心悸。

    如此好看的皮囊,一开口却让蒋温想把他暴揍一顿。

    什么叫‘你钱已经还清了?’。

    她辛辛苦苦是在帮他还债好嘛!

    蒋温忍着想要胖揍眼前这个人和想把他送入红灯场所还债的冲动,咬牙切齿道:“快换。”

    炎佑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拎起灰布衣,一脸嫌弃地看着这衣服粗糙的布料,“我不要,这布料会刮伤我稚嫩的皮肤的。”

    稚嫩的皮肤?

    她是不是还得给他准备舒适软绵的婴儿服呀!她又不是她妈!

    她忍!

    她忍忍!

    她忍忍忍不了了!

    蒋温被炎佑一气得转头就走。

    刚走出客栈,蒋温冷静下来,契约没有解除,城门口那帮守卫可不是吃素的。

    大女子能屈能伸,我回!

    冷静下来的蒋温看着手里还完债剩下的这几个三瓜两枣,肯定不够买一套蒋温愿意穿上的衣服。

    再说,你摆脱炎佑一以后还要生活,这三瓜两枣就是她的启动资金,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思索再三,她决定自己穿上那件灰色布衣,让炎佑一穿自己的衣服。

    她的衣服是出厂自带的,质量还算可以。

    没想到,这次倒很是顺利。

    炎佑一这个不能穿粗布麻衣的家伙,却对女装丝毫没有偏见。

    换好衣服的炎佑一像极了他的母亲,只是炎佑一的眼睛里总是透着忧郁,而那个热烈如火的女人却始终像是一把坚硬的剑,至死不变。

    ——

    微风吹拂下,几块木板简单拼合而成的车子被一头驴慢慢悠悠地拖着出了城门。

    车上坐着的正是蒋温和炎佑一。

    载人的车太贵,驴车便宜,而蒋温和炎佑一是两个穷鬼。

    只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有些不对。

    车里炎佑一双手又被紧紧地绑住在身后,而且还绑了两圈,打了三个死结。

    他的嘴也被用布条绑了起来。

    因为车里空间不够,蒋温又只想躺着,她只能将头靠在男人腿上,下半身弯着翘二郎腿。

    阳光透过棚顶巨大的缝隙漏到她的脸上,她半眯着眼,整个一个岁月静好。

    车轱辘一圈一圈地向前滚着,在并不平坦的泥土路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蒋温也不知道下来自己要去哪里?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多少有些未知的恐惧。

    经过两天的冷静以后,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她的穿越与她头下枕着的这个家伙脱不了关系。

    蒋温脑子里一幕一幕地闪过这几天的情形,试图找到她穿越的原因。

    但事情的发生显然已经超过她的理解能力范围。

    她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起码是个美男。

    蒋温做了一个决定,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她要把他带在身边。

    “呜呜呜。”因为被布条绑着嘴,炎佑一只能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可怜兮兮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蒋温听到声音,头微微抬起,但身子却始终一动不动,“干嘛?”

    “呜呜呜…..”

    完全听不懂……

    “说好了,你不能再莫名其妙地指挥我做奇怪的事情,知道吗?”蒋温在炎佑一面前挥了挥拳头,警告他不能再控制自己。

    获得男人的同意后,她伸手解开绑住他嘴的布条。

    “你这女人真凶。”

    “有事说事,别人身攻击。”

    “你也看出来了,我身体不大好。”

    “嗯嗯。”蒋温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美男身弱,更显娇羞。

    从她见到炎佑一开始,这家伙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脸色苍白,半死不活的。

    “那你觉得我为啥身体不好?”

    为啥?

    天生有病?

    受伤?

    受伤!

    “他们来了。”炎佑一声音低沉。

    车外,车轮“吃剌剌”地向前轮动,声音在空旷的野外显得格外明显。

    蒋温扒着板车的门框探出头去,四周突然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

    黑衣黑面罩,眼神凶恶,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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