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目光微顿，片刻，侧身道：“跟我过去。”
紫夜平常都是躲着左施忘，可会场上几千双眼睛盯着，左施忘的做法，如同逼迫，不去都得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至左施忘跟前，在最后一步紫夜准备和玉凌并肩时，他稍稍与她的身体交错，有了主次之分。
左施忘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他朝紫夜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紫夜没有办法，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不会对她怎样。转念又想，即便想怎样，她也无法抗衡。
身子刚动，玉凌也动身，几步之后，两人已经挨着案牍边缘，依旧保持着他前她后的姿态。
“师尊，有何事？可以吩咐徒弟。”玉凌的声音很低，只能他和师尊听见。
左施忘横了玉凌一眼，“不关你事！”然后望向紫夜，“手伸过来。”
语气是不用质疑，紫夜猜出左施忘的意图，他提出的那些要求分明就是针对她，怎么可能放过。
可她的资质和体质一旦被左施忘确认，那扶玥复活还能隐瞒下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如何对付魔尊西楼的，就将会如何对付她。
瞬息之间，紫夜心思百转千回，既然左施忘探不出她身上的魔丹，那即便探出她的资质和体质，也无法击杀她。
仙门之间是不可以击杀的，至少当众左施忘是不会杀掉她的。
至于后面……那只能赶紧破开白鳍阵！
左施忘淡漠的凝视着她，逃无可逃，紫夜伸出手。
下一刻，手被玉凌握住，他温和一笑：“师尊，她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依旧只让两人听见。
左施忘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情绪，可紫夜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倾，手臂也随之送到了左施忘的跟前。
他冰凉的手指压上她手腕之时，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与此同时，玉凌也拉住了她的手臂，想往身后拽。
左施忘的左手捏决，袭向玉凌。上万年的修为和几百年的修为，哪怕玉凌资质再好，也有悬殊。
面对师尊的袭击，玉凌并未退缩，而是迎上接招。
在场的仙门弟子都哗然，这却月城的师徒二人怎么动起手来？
几个回合，玉凌落败。同时，紫夜手臂上的冰凉也离去。
左施忘有一刻的失神，抬起的手指就那样僵在半空。几息过后，清冷的目光有一阵的波动。
紫夜无所谓的看着左施忘，其实心里慌得不行，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取她的性命。
玉凌把她往身后拉，紫夜很听话地躲在身后，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紧张的注视着一头银发的左施忘。
只见他目光幽幽地望向她，嘴巴却在张合，紫夜知道这是在和玉凌交流，屏蔽的其他人。
“那天带上她一起。”左施忘说。
“师尊，您是想让紫夜同我一起下灵源吗？”
“你不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合适吗？”
“一共才下两个人，都是我们却月城，怕是不妥。”
左施忘道：“没有任何不妥。”
玉凌有些无奈，“那就只能成功。”
“成不成功都无妨。”左施忘的眼神再次落在紫夜身上。
玉凌思索片刻，点头，表示明白。
一切交给天意。
会场的所有人都盯着左施忘的方向，师徒两人好像切磋了一番，其他却什么都没听到，失望难免。众人倒是对玉凌身旁的仙子起了兴致，都纷纷打听那位仙子的来历。
交流一番下来，好像就知道是却月城的弟子，其他一无所有，而且是最近才入门的弟子，这么快就能跟在千乘少主的身后，必定是因为那张脸。
事情没有变故，众人开始散去，就等着下灵源是那日。
*
紫夜跟着玉凌回到客栈，进到客房，看到紫夜倒在床榻上，玉凌唤来小二，让他备水。
小二的热水备好，玉凌往外走，余光朝着床榻，“你洗漱。”
两人已同住多日，他在左施忘那边洗漱，在她这儿打地铺，她睡，他未睡，她醒，他已收拾好床铺，长身玉立在窗边。
她看不懂他，也不打算看懂他，只是提防着。
可是脑海中有了扶玥和一部分记忆，她的情绪偶尔会干扰着紫夜，扶玥爱玉凌爱得纯粹，对他的恨意也只是在认清一切的那刻。
扶玥能喜欢上玉凌，他必定有可取之处。
玉凌因为立场原因，欺骗并击杀了扶玥那也是事实。
扶玥的喜爱有出处，憎恨也有出处。
理解过后，便是释然。位置不同，各为所忠。
紫夜摊开汗巾，放置在洗漱架上。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一道矫健的身躯翻了进来。
逆光之下，利落的墨衣，身后红色发带翻飞，乌色面具遮面，露出好看的下颌线。
紫夜眼神一亮，扑向了来人。
怀抱被填满，不离的胸前满满当当，低头，一双亮闪闪的眼睛，里面皆是欢喜。
唇角上扬，声音里含着几分无奈，“跟我出去，有事相商。”
胸口的小脑袋蹭了蹭，恋恋不舍的松开，跟着他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户外是一条僻静的小弄，再往后是一片房屋，他们从屋顶略过，飞往后面的一片山林。
太阳已是余辉，山林里有些暗，只有树叶间的缝隙漏出稀薄的光亮，勉强看清彼此的脸。
紫夜迫不及待地问：“何事？”
不离的眼神略过她脸上的每一寸，冰冷的乌色面具后，一贯冷硬的眼神变得温和，“我与你一同下灵源。”
紫夜不明所以，“为何？那是仙界的事，我们为何要下去？”说话的同时，脑袋也在飞转，“你的意思，破坏掉？”
灵源口对修仙界是大利，对魔界肯定就是大害。
“那么隆重的时刻，肯定有千万双眼睛盯着，我们强行进入，必定会暴露身份。”想到左施忘，他的修为惊人，不好对付，紫夜担忧的望着不离。
“我自然有办法进入，到时，你只需来到我身边即可。”不离说得笃定，紫夜自然是相信他。
“可是，进入灵源后，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种情形，万一被玉凌发现，身份还是被暴露。退一步说，即便灵源里面不用我们露出身份，可我们两个贸然出现在灵源，这事怎么也要一个说法。”
仙界不同于魔界，不是他们的天下，紫夜的担忧实属正常，因为后续还要解救魔尊，相对于灵源口是否开启成功，救出魔尊才是最重要的。
不离嘴唇紧抿，有一种紫夜没见过的固执，而后缓缓吐出几个字，“镜花水月。”
“好，我去准备。”紫夜点头，“等这事完结，我们就去却月城。”
“嗯。”
“对了，那些虫人是怎么回事？”这些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灵源上，虫人的事好像没人提起。
她能看到大量的虫人，其他仙门弟子也能看到，是她不够关心，还是消息闭塞，都没听到仙门弟子提及。
不离道：“不知道，他们好像在听着某种命令，到达百花山后，都隐藏在山林里。”
茫茫百花山，那些虫人没入其中，就好比鱼儿落进了大江大河之中，难觅踪迹。
“那些虫人的魂魄已经分离了么？”
不离点头，“有些成熟的虫人，魂魄已经分离，所以我们能收集。但是，他们七零八落，收集起来也是极其不易，要不也用不了这么多时日。”
“成熟？”
“时间长了，身体里的虫就能完全控制凡人的身体，还能借助灵力修炼，直到人虫合一，成为真正的虫人。我遇到过几个虫人都有人的意识，与凡人无异。”
“我们魔界没听闻这种手法啊？”
“我也怀疑不是出自魔界。”如今魔尊被困，魔界群龙无首，自然是夹着尾巴，能不出魔界就不出。
“不是魔界，那便是修仙界。”紫夜笑道：“没想到修仙界也有玩火的存在。”
这种行为，对于修仙界来说不光是邪术这么简单，这是伤害无辜性命，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紫夜又说：“等灵源结束，必须马上揭开此事，不然以修仙界的做派，多半会栽赃到我们魔界的头上。”
不离点头。
*
玉凌回到客房，看到屋内没了紫夜的身影，开到大开的窗扇，走到窗边，看到窗台上的脚印，撩起袍子也跃了出去。
玉骨扇之上，浅衣翻飞，腕上镯子被注入灵力，所指方向是山林之中。
紫夜想起一事，扬起手腕上的镯子，横在不离眼前。
“这个镯子，一不小心带上了，拿不下来，你可有办法？”
不离垂目，皓白的手腕上，一只水色的镯子，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饰，非玉非铁，看不出材质，隐隐有光泽流动其间。
“这是谁给你的？”不离眼神微动，这个镯子……
“玉凌。”紫夜握着镯子，表情委屈，“它有追踪的功能，我是哪都躲不掉。”
不离看着她下弯的嘴角，手臂抬起，想抹平，旋即又改变方向，捏着她腕间的手镯。
“需要那人解开。”不离的目光有一丝寒凉闪过，后槽牙发紧。
“他不解，还下不来了么？”紫夜眉头皱起。
不离嘴唇紧抿，“对！”
“这是什么破……”似乎有感应一般，紫夜抬起头，就看到玉骨扇停在上方。
‘镯子’两个字只能憋住，反应过来，连忙谄媚的笑道：“少主，您来了！”
不离身形一僵，下颌线冷硬起来，转身，抬眸。
玉凌一身高洁，姿如皓月，神如清风，玉立在高枝之上，好似天生就那山巅之雪，俯瞰众生。
丛林里的不离，纵然仙气萦绕，浑身却如同带刺一般，淡漠无情，玉骨扇之上的玉凌，仙气飘飘，如同神灵下到凡间，温润儒雅。
紫夜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身高一样，姿态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两人相互打量之余，玉骨扇落下，风姿绰约的玉凌缓步而下。
年轻的男子，带着面具，上次在客栈见过，紫夜也不远万里来寻他，综上所述，玉凌已经猜出男子的身份，不过还是问道：“这位是？”
反正到了却月城，不离也要出现，身份迟早是藏不住，紫夜便道：“回少主，这是我师傅，不离。此行就是听闻师傅的在此，特来寻他，告诉他我进了却月城。”
玉凌拱手。
紫夜侧目，又向不离介绍，“师傅，这是我们少主。”
不离点头，再无其他表示。
紫夜想到不离的性子，对他还算宽容，其他人都是淡漠寡言，爱答不理，又凶又拽。
朝着玉凌嘿嘿笑了下，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少主，找我是有何事么？”
玉凌看了下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仙子在外，总是不太放心，便来寻你。”
不离目光渐冷，“有劳少主挂心，紫夜在我身边大可放心，一会我便送她回客栈。”
玉凌点头，“那就有劳不离兄了。”
不离兄！！
不离听到这个称谓不禁笑了！
说罢，玉凌也不走，三人干巴巴的站着。
紫夜感觉两人好像有点不对付，这是第一次见面，过几天，还要去却月城呢！
紫夜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不离。
“我送你回去。”不离敛眉，转身淡淡道。
“不必，我带她回去。”玉凌微笑着说。
紫夜走到不离身边，唤出曼珠沙华，“我和师傅还有点话要说，一会再回去。”
玉凌依旧笑着，心里苦涩：“好，早点回。”
紫夜平常都是躲着左施忘，可会场上几千双眼睛盯着，左施忘的做法，如同逼迫，不去都得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至左施忘跟前，在最后一步紫夜准备和玉凌并肩时，他稍稍与她的身体交错，有了主次之分。
左施忘一双深沉如墨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他朝紫夜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紫夜没有办法，众目睽睽之下，他应该不会对她怎样。转念又想，即便想怎样，她也无法抗衡。
身子刚动，玉凌也动身，几步之后，两人已经挨着案牍边缘，依旧保持着他前她后的姿态。
“师尊，有何事？可以吩咐徒弟。”玉凌的声音很低，只能他和师尊听见。
左施忘横了玉凌一眼，“不关你事！”然后望向紫夜，“手伸过来。”
语气是不用质疑，紫夜猜出左施忘的意图，他提出的那些要求分明就是针对她，怎么可能放过。
可她的资质和体质一旦被左施忘确认，那扶玥复活还能隐瞒下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如何对付魔尊西楼的，就将会如何对付她。
瞬息之间，紫夜心思百转千回，既然左施忘探不出她身上的魔丹，那即便探出她的资质和体质，也无法击杀她。
仙门之间是不可以击杀的，至少当众左施忘是不会杀掉她的。
至于后面……那只能赶紧破开白鳍阵！
左施忘淡漠的凝视着她，逃无可逃，紫夜伸出手。
下一刻，手被玉凌握住，他温和一笑：“师尊，她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依旧只让两人听见。
左施忘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情绪，可紫夜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倾，手臂也随之送到了左施忘的跟前。
他冰凉的手指压上她手腕之时，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与此同时，玉凌也拉住了她的手臂，想往身后拽。
左施忘的左手捏决，袭向玉凌。上万年的修为和几百年的修为，哪怕玉凌资质再好，也有悬殊。
面对师尊的袭击，玉凌并未退缩，而是迎上接招。
在场的仙门弟子都哗然，这却月城的师徒二人怎么动起手来？
几个回合，玉凌落败。同时，紫夜手臂上的冰凉也离去。
左施忘有一刻的失神，抬起的手指就那样僵在半空。几息过后，清冷的目光有一阵的波动。
紫夜无所谓的看着左施忘，其实心里慌得不行，生怕他下一刻就要取她的性命。
玉凌把她往身后拉，紫夜很听话地躲在身后，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紧张的注视着一头银发的左施忘。
只见他目光幽幽地望向她，嘴巴却在张合，紫夜知道这是在和玉凌交流，屏蔽的其他人。
“那天带上她一起。”左施忘说。
“师尊，您是想让紫夜同我一起下灵源吗？”
“你不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合适吗？”
“一共才下两个人，都是我们却月城，怕是不妥。”
左施忘道：“没有任何不妥。”
玉凌有些无奈，“那就只能成功。”
“成不成功都无妨。”左施忘的眼神再次落在紫夜身上。
玉凌思索片刻，点头，表示明白。
一切交给天意。
会场的所有人都盯着左施忘的方向，师徒两人好像切磋了一番，其他却什么都没听到，失望难免。众人倒是对玉凌身旁的仙子起了兴致，都纷纷打听那位仙子的来历。
交流一番下来，好像就知道是却月城的弟子，其他一无所有，而且是最近才入门的弟子，这么快就能跟在千乘少主的身后，必定是因为那张脸。
事情没有变故，众人开始散去，就等着下灵源是那日。
*
紫夜跟着玉凌回到客栈，进到客房，看到紫夜倒在床榻上，玉凌唤来小二，让他备水。
小二的热水备好，玉凌往外走，余光朝着床榻，“你洗漱。”
两人已同住多日，他在左施忘那边洗漱，在她这儿打地铺，她睡，他未睡，她醒，他已收拾好床铺，长身玉立在窗边。
她看不懂他，也不打算看懂他，只是提防着。
可是脑海中有了扶玥和一部分记忆，她的情绪偶尔会干扰着紫夜，扶玥爱玉凌爱得纯粹，对他的恨意也只是在认清一切的那刻。
扶玥能喜欢上玉凌，他必定有可取之处。
玉凌因为立场原因，欺骗并击杀了扶玥那也是事实。
扶玥的喜爱有出处，憎恨也有出处。
理解过后，便是释然。位置不同，各为所忠。
紫夜摊开汗巾，放置在洗漱架上。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一道矫健的身躯翻了进来。
逆光之下，利落的墨衣，身后红色发带翻飞，乌色面具遮面，露出好看的下颌线。
紫夜眼神一亮，扑向了来人。
怀抱被填满，不离的胸前满满当当，低头，一双亮闪闪的眼睛，里面皆是欢喜。
唇角上扬，声音里含着几分无奈，“跟我出去，有事相商。”
胸口的小脑袋蹭了蹭，恋恋不舍的松开，跟着他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户外是一条僻静的小弄，再往后是一片房屋，他们从屋顶略过，飞往后面的一片山林。
太阳已是余辉，山林里有些暗，只有树叶间的缝隙漏出稀薄的光亮，勉强看清彼此的脸。
紫夜迫不及待地问：“何事？”
不离的眼神略过她脸上的每一寸，冰冷的乌色面具后，一贯冷硬的眼神变得温和，“我与你一同下灵源。”
紫夜不明所以，“为何？那是仙界的事，我们为何要下去？”说话的同时，脑袋也在飞转，“你的意思，破坏掉？”
灵源口对修仙界是大利，对魔界肯定就是大害。
“那么隆重的时刻，肯定有千万双眼睛盯着，我们强行进入，必定会暴露身份。”想到左施忘，他的修为惊人，不好对付，紫夜担忧的望着不离。
“我自然有办法进入，到时，你只需来到我身边即可。”不离说得笃定，紫夜自然是相信他。
“可是，进入灵源后，也不知道里面是何种情形，万一被玉凌发现，身份还是被暴露。退一步说，即便灵源里面不用我们露出身份，可我们两个贸然出现在灵源，这事怎么也要一个说法。”
仙界不同于魔界，不是他们的天下，紫夜的担忧实属正常，因为后续还要解救魔尊，相对于灵源口是否开启成功，救出魔尊才是最重要的。
不离嘴唇紧抿，有一种紫夜没见过的固执，而后缓缓吐出几个字，“镜花水月。”
“好，我去准备。”紫夜点头，“等这事完结，我们就去却月城。”
“嗯。”
“对了，那些虫人是怎么回事？”这些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灵源上，虫人的事好像没人提起。
她能看到大量的虫人，其他仙门弟子也能看到，是她不够关心，还是消息闭塞，都没听到仙门弟子提及。
不离道：“不知道，他们好像在听着某种命令，到达百花山后，都隐藏在山林里。”
茫茫百花山，那些虫人没入其中，就好比鱼儿落进了大江大河之中，难觅踪迹。
“那些虫人的魂魄已经分离了么？”
不离点头，“有些成熟的虫人，魂魄已经分离，所以我们能收集。但是，他们七零八落，收集起来也是极其不易，要不也用不了这么多时日。”
“成熟？”
“时间长了，身体里的虫就能完全控制凡人的身体，还能借助灵力修炼，直到人虫合一，成为真正的虫人。我遇到过几个虫人都有人的意识，与凡人无异。”
“我们魔界没听闻这种手法啊？”
“我也怀疑不是出自魔界。”如今魔尊被困，魔界群龙无首，自然是夹着尾巴，能不出魔界就不出。
“不是魔界，那便是修仙界。”紫夜笑道：“没想到修仙界也有玩火的存在。”
这种行为，对于修仙界来说不光是邪术这么简单，这是伤害无辜性命，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紫夜又说：“等灵源结束，必须马上揭开此事，不然以修仙界的做派，多半会栽赃到我们魔界的头上。”
不离点头。
*
玉凌回到客房，看到屋内没了紫夜的身影，开到大开的窗扇，走到窗边，看到窗台上的脚印，撩起袍子也跃了出去。
玉骨扇之上，浅衣翻飞，腕上镯子被注入灵力，所指方向是山林之中。
紫夜想起一事，扬起手腕上的镯子，横在不离眼前。
“这个镯子，一不小心带上了，拿不下来，你可有办法？”
不离垂目，皓白的手腕上，一只水色的镯子，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饰，非玉非铁，看不出材质，隐隐有光泽流动其间。
“这是谁给你的？”不离眼神微动，这个镯子……
“玉凌。”紫夜握着镯子，表情委屈，“它有追踪的功能，我是哪都躲不掉。”
不离看着她下弯的嘴角，手臂抬起，想抹平，旋即又改变方向，捏着她腕间的手镯。
“需要那人解开。”不离的目光有一丝寒凉闪过，后槽牙发紧。
“他不解，还下不来了么？”紫夜眉头皱起。
不离嘴唇紧抿，“对！”
“这是什么破……”似乎有感应一般，紫夜抬起头，就看到玉骨扇停在上方。
‘镯子’两个字只能憋住，反应过来，连忙谄媚的笑道：“少主，您来了！”
不离身形一僵，下颌线冷硬起来，转身，抬眸。
玉凌一身高洁，姿如皓月，神如清风，玉立在高枝之上，好似天生就那山巅之雪，俯瞰众生。
丛林里的不离，纵然仙气萦绕，浑身却如同带刺一般，淡漠无情，玉骨扇之上的玉凌，仙气飘飘，如同神灵下到凡间，温润儒雅。
紫夜目光流转在两人之间，身高一样，姿态相似，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两人相互打量之余，玉骨扇落下，风姿绰约的玉凌缓步而下。
年轻的男子，带着面具，上次在客栈见过，紫夜也不远万里来寻他，综上所述，玉凌已经猜出男子的身份，不过还是问道：“这位是？”
反正到了却月城，不离也要出现，身份迟早是藏不住，紫夜便道：“回少主，这是我师傅，不离。此行就是听闻师傅的在此，特来寻他，告诉他我进了却月城。”
玉凌拱手。
紫夜侧目，又向不离介绍，“师傅，这是我们少主。”
不离点头，再无其他表示。
紫夜想到不离的性子，对他还算宽容，其他人都是淡漠寡言，爱答不理，又凶又拽。
朝着玉凌嘿嘿笑了下，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少主，找我是有何事么？”
玉凌看了下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仙子在外，总是不太放心，便来寻你。”
不离目光渐冷，“有劳少主挂心，紫夜在我身边大可放心，一会我便送她回客栈。”
玉凌点头，“那就有劳不离兄了。”
不离兄！！
不离听到这个称谓不禁笑了！
说罢，玉凌也不走，三人干巴巴的站着。
紫夜感觉两人好像有点不对付，这是第一次见面，过几天，还要去却月城呢！
紫夜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不离。
“我送你回去。”不离敛眉，转身淡淡道。
“不必，我带她回去。”玉凌微笑着说。
紫夜走到不离身边，唤出曼珠沙华，“我和师傅还有点话要说，一会再回去。”
玉凌依旧笑着，心里苦涩：“好，早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