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鸢将军回城了——!"

    赤脚的孩童踩着青石板一路飞奔,腰间系着的铜铃叮当作响,稚嫩的呼喊声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死寂的京城。

    长街两侧的门窗陆续推开一条缝,无数双眼睛在阴影里闪烁。直到第一个老汉颤巍巍迈出门槛,人群才突然决堤般涌向城门——褪色的战旗已隐约可见,铁甲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感谢老天让我们北燕国有这么一位将军!"

    苍老嘶哑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说话的是位年近七旬的老婆婆,满头银丝被风吹得凌乱,枯瘦的脊背佝偻着,却仍固执地踮起脚尖,望向城楼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她的儿媳搀扶着她,生怕她站不稳,可老人的手却死死攥着儿媳的胳膊,指节泛白,仿佛要把这几十年的苦难和如今的安稳都攥进骨血里。

    她经历过太多战乱——年轻时见过叛军屠城,鲜血染红护城河;中年时被迫流亡,饿殍遍野的荒野上,她抱着奄奄一息的幼子,跪在泥泞里求一碗稀粥;老年时,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太平,直到盛鸢将军的铁骑踏平边关烽火,让北燕的百姓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

    此刻,她浑浊的眼里噙着泪,声音颤抖得不成调:"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多少将军来来去去,可只有盛将军……只有她,是真的把咱们百姓的命当命啊……"

    周围的人群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低低的附和声。卖炊饼的张老汉抹了抹眼角,想起自己那死在乱军中的长子,若盛将军早生十年,或许孩子还能活着娶妻生子;街角的绣娘红着眼眶,手里紧紧攥着一方帕子——那是她丈夫生前最后留给她的东西,而夺走他性命的敌军,正是被盛鸢亲手斩于马下。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盛将军万岁!"紧接着,人群如浪潮般涌动,呼声越来越高,震得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孩子们虽不懂大人们为何激动,却也学着举起小手,咿咿呀呀地跟着喊。老兵们沉默地站在人群边缘,布满老茧的手按在胸前旧伤处,那里曾流淌过热血,而今日,他们的将军终于让这血没有白流。

    “将军来了!”那个孩童再次兴奋的喊,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人们都带着敬佩,少了些低语,伴随着铁骑的声音,当战马踏过城门阴影的刹那,阳光突然倾泻在女将军身上。

    她铠甲上凝结的血垢折射出暗红的光,可握缰绳的手却戴着极不相称的雪白丝绢——那是去年出征时,城中绣娘们凑钱缝制的百福帕,如今早已被血浸透了三层,像是给人们昭示战争中的血与苦,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在近代城门时,才下马向城里的人走来。

    盛鸢将军的出现,犹如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面容姣好,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神坚定而沉稳。人们情不自禁地开始欢呼起来,欢呼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城市。

    盛鸢将军的出现,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劈开了沉闷的空气。

    她踏着晨曦而来,玄甲映着冷光,猩红披风在身后翻卷如血浪。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没有半分笑意,眉宇间凝着霜雪般的肃杀,唯有眼神沉静而锐利,像淬了寒光的刀刃,扫过之处,喧嚣的人群不由自主地静了一瞬。

    可这寂静只维持了短短一息。

    "是盛将军!真的是她!"有人激动地喊出声。

    刹那间,欢呼声如山崩海啸般炸开。百姓们挥舞着手臂,孩童被高高举起,老人们颤巍巍地抹着眼泪。卖花的小姑娘将整篮刚摘的野姜花抛向空中,花瓣纷纷扬扬洒落,有几片沾在盛鸢的肩甲上,又被疾风卷走。

    她却没有停留。

    马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盛鸢稳步穿过人潮,对四周的欢呼恍若未闻,唯有握缰的手背微微绷紧,暴露出几分不为人知的紧绷。直到行至长街尽头,人群的声浪渐渐被甩在身后,她才忽然一扯缰绳——

    烈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那道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猩红披风在风中拉成一道血线,马蹄溅起的尘土迷了追望者的眼。有人喃喃道:"这是要进宫面圣啊......"

    盛鸢的靴底踏过宫门朱槛时,沾着边关特有的粗粝砂尘。她步履如风,玄铁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色泽,腰间佩剑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铮鸣。两侧侍卫纷纷垂首,无人敢拦这位刚从前线归来的女将。

    御书房的门被无声推开,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年轻的北燕王正在批阅奏章,闻声抬头,眼中霎时迸出惊喜。

    "臣,盛鸢,参见王上。"她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爱卿快快请起!"王上几乎是快步从案后绕出,亲手托住她的臂甲。指尖触及冰冷的金属时,他不由顿了顿——那上面还带着未散尽的杀气与风霜。"此番大捷,全赖爱卿神勇。朕昨夜收到军报,说你率三百轻骑直取敌营,当真是..."

    "王上过誉。"盛鸢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卸甲后的中衣领口露出一截绷带,隐约渗着血色。她展开随身携带的牛皮舆图,指尖点过几处墨迹未干的新标:"容臣详禀。"

    她的声音像淬过雪的刀,将朔方战场一寸寸剖开。何处山谷埋伏着弩机,哪段河道被投了毒,甚至连敌军炊灶数目骤减的异状都尽数道来。说到关键处,她突然从袖中抖落几枚染血的铜牌:"这是从敌军尸首上搜出的调兵符——上面的铸造工艺,确是我朝三年前失窃的官坊印记。"

    王上瞳孔骤缩。

    窗外日影渐斜,将盛鸢的身影拉得修长。她陈述战况时始终挺直脊背,唯有在说到阵亡将士名字时,喉头才几不可察地滚动一下。当讲到昨夜那场决定性的火攻时,她突然单膝点地:"臣擅自烧毁三座粮仓,请王上降罪。"

    "爱卿..."王上望着她甲缝里残留的焦黑麦粒,忽然觉得手中茶盏重若千钧。那些都是北燕子民的血汗,可若不如此..."你救了更多百姓的命。"

    暮色四合,宫灯次第亮起,在御书房的地砖上投下摇曳的光影。王上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却仍舍不得打断盛鸢的禀报。直到更漏声响起,他才惊觉竟已过了酉时。

    "爱卿一路劳顿,不如留在宫中用膳?"王上起身时,鎏金袖口在灯下泛起温柔的光泽,"御膳房新得了江南进贡的鲥鱼,正可..."

    盛鸢的目光在听到"江南"二字时微不可察地闪了闪。她后退半步行礼,甲胄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臣惶恐。双亲尚不知臣今日归京,此刻怕是正守着羹汤候在府中。"她垂下眼睫,阴影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柔软,"三年来家书不过寥寥,母亲的风湿..."

    话未说完,王上已抬手止住:"是朕考虑不周。"他解下腰间玉佩递去,"此物可通行宵禁,爱卿速速归家罢。"

    宫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时,盛鸢才发觉掌心已被甲胄硌出深深的红痕。夜风掠过她束起的长发,带着久违的烟火气——是西市胡人摊子上烤馕的焦香,是朱雀街上新酿的桂花甜酒,是...是家的味道。

    骏马似乎感知到主人的急切,四蹄生风般穿过长街。沿途的灯笼在盛鸢眼中连成流动的星河,直到"镇北将军府"的匾额撞入视线,那星河才倏然静止。

    "小姐回来了!"老门房颤巍巍的喊声惊飞檐下宿鸟。

    盛鸢却径直穿过沸腾的前院。她的厢房仍保持着出征前的模样:青瓷瓶里插着干枯的梅枝,案上兵书摊开在第三十六页,连铜镜边那盒口脂都还在原处,只是蒙了层细灰。

    "备水。"她简短吩咐,指尖抚过妆台上浅浅的划痕——十四岁那年偷练鞭法,不慎扫倒了半边妆奁。母亲举着家法追了她半个院子,最后却抱着她哭得不能自已。

    热水升腾的雾气中,战袍上的血渍在水中晕开,像一朵朵凋零的彼岸花。盛鸢将自己深深浸入浴桶,直到热水没过头顶。在水下的寂静里,她终于敢让朔风关的呜咽、箭矢破空的尖啸、还有同袍最后的喘息声,统统化作眼角的热流。

    更衣时,她鬼使神差地选了那件淡蓝纱裙——料子是父亲当年出使西域带回的冰蚕丝,母亲说像把天上的云霞裁成了衣裳。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哪里还有半分沙场修罗的模样?唯有掌心层层叠叠的茧,无声诉说着这三年的光阴

    一切收拾妥当,盛鸢起身前往大厅。刚一踏进大厅,她便看到父母早已端坐在正位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盛鸢快步走到父母面前,直身跪下行礼,口中说道:“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父母见状,连忙起身将盛鸢扶起。母亲的目光落在盛鸢身上,母亲的手指抚过她耳后新增的箭疤,盛鸢下意识偏头躲开。

    "是伙房的饭菜不合胃口?"父亲突然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还是说——"

    盛鸢盯着汤碗里晃动的倒影。那里面的姑娘嘴唇干裂,眼底布满血丝,就算是施了粉黛,也盖不住,哪像凯旋的英雄,分明是孤魂野鬼。

    盛鸢并没有向父母解释自己变瘦的真正原因,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不太愿意吃饭,所以才瘦了下来。然而,父母似乎并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没有直接戳破这个谎言。

    烛火轻轻摇曳,在厅堂的雕花屏风上投下温暖的剪影。盛鸢捧着茶盏,听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三年的琐事——西院的桂花树今年开得特别好,父亲养的那只画眉鸟学会了一整首《玉门谣》,表姐上月生了对双胞胎......这些平凡得近乎奢侈的闲话,让她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发颤。

    "小姐,晚膳备好了。"丫鬟绿翘在珠帘外轻声禀报。

    餐室里飘着熟悉的香气,是母亲亲手炖的参归羊肉汤。盛鸢看着八仙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琥珀色的红烧肉油亮诱人,青瓷盘里的芦笋还带着晨露的清新,甚至还有她幼时最爱的蜜渍杨梅——这个季节本不该有的。

    "你娘听说你要回来,提前半年就腌上了。"父亲突然开口,声音比三年前沙哑了许多。他夹起一块鱼腹肉,仔细剔净了刺才放进盛鸢碗里,"边关苦寒,你..."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转而盛了碗热汤推过去。

    盛鸢低头扒饭,热气氤氲中看不清表情。碗里的菜越堆越高,有母亲夹的翡翠虾饺,父亲添的酱烧鹅掌,最后竟颤巍巍地叠成小山。一滴水珠突然砸在蜜渍杨梅上,她这才惊觉自己落了泪。

    饭后移步花厅时,母亲执意要亲自提着羊角灯。灯光照亮回廊两侧新栽的芍药,也照亮母亲鬓边新添的白发。盛鸢听着父母为"到底该不该给李尚书家回礼"这样的小事争执,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未参军时的时光。

    "鸢儿累了吧?"母亲突然停下话头,伸手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落花,"你院里都收拾妥当了,热水..."

    "女儿想练会儿剑。"盛鸢截住话头,不敢看母亲瞬间黯淡的眼睛。

    月光下的庭院恍若水洗。盛鸢褪去外袍,只着素白中衣。沉水剑出鞘的瞬间,她终于找回呼吸的节奏——剑锋破空之声盖过了父母的叹息,腾挪转身时衣袂翻飞,将那些欲言又止的关切统统隔绝在外。

    三更梆子响时,剑势渐收。盛鸢这才发现石榴树下放着温热的药盅,底下压着父亲的字条:"御医戌时来诊过脉"。她仰头饮尽苦药,舌尖却尝到一丝蜂蜜的甜——定是母亲的手笔。

    厢房里,浴桶中的热水仍冒着热气。盛鸢浸入水中时,看见屏风上挂着套崭新的寝衣,领口绣着小小的安神符文。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留片刻又悄然远去。她知道,那是母亲多年来夜巡的习惯。

    当更漏指向四更时,盛鸢终于吹熄了灯。锦被里藏着晒过太阳的松软味道,枕下却摸到个硬物——是把开了刃的匕首。她摩挲着刀柄上"平安"二字,想起这是及笄那年父亲所赠。

    远处传来守夜人模糊的梆子声。盛鸢握紧匕首,在熟悉的檀香气息中闭上眼睛。明天还要早朝,还要面对主和派的刁难,还要...但此刻,她允许自己暂时做个归家的女儿。

    盛鸢归家的第七日,在庭院里发现父亲正在悄悄擦拭一副尘封的铠甲——那是二十年前先帝赐予他的元帅战袍。

    "父亲?"她指尖抚过铠甲上那道贯穿胸口的裂痕。

    老将军慌忙遮掩:"人老了,就爱回忆..."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三长两短,是边关告急的信号。

    当盛鸢策马冲进玄武门时,发现宫道两侧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宫女。她们手中的漆盘里,盛着被绞碎的《女诫》竹简。

    大殿内,年轻的帝王正用剑尖挑着一卷南燕国书。绢帛在烛火上蜷曲燃烧,映出他眼底跳动的幽光:"爱卿可知,南燕要的不是赋税——"他突然将灰烬扬向群臣,"他们要朕亲手折断北燕的脊梁!"

    盛鸢的佩剑突然发出嗡鸣。她想起三日前市集里,那个用南燕铜钱买炊饼的老妇——钱币上沾着诡异的腥气。

    "陛下!"兵部尚书突然跪倒,"南燕使者说...若将盛将军送去和亲,便免去三年岁贡!"

    殿角传来玉簪坠地的脆响。盛鸢转头,看见自己的母亲立在珠帘后,手中捧着刚摘下的诰命冠。

    盛鸢匆匆赶到大殿,盛鸢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尤其是王上,他一见到盛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盛鸢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盛鸢径直走到王上面前,行礼后问道:臣请战。"盛鸢割下一缕发丝缠在剑穗上,"用这个代替和亲凤冠可好?"

    王上猛地掀翻龙案,地图上朱砂绘制的防线像血河般蔓延:"你可知边境三十八座烽燧台,已经七日没有烟火信号了?"

    “臣知道,可我愿意再试一试,如果败了,我愿意去和亲,换来三年太平,”

    王上闻声抬起头,目光与盛鸢交汇。他看到盛鸢一脸决然,眼中透露出的坚定和果敢让他不禁为之动容。然而,尽管心中对盛鸢的勇气和决心深感欣慰,王上还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盛鸢,你虽然有勇有谋,但毕竟是一介女子。你的父母膝下仅有你这一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去冒如此大的风险。我不能成为那个让你父母伤心的恶人。”

    盛鸢单膝跪地时,玄铁护甲与金砖相撞,发出铮然清响。她低垂的眉睫在烛火中投下浅浅阴影,却遮不住眼中灼灼光华:"臣女幼承庭训,父亲常说'护国即护家'。若因女子之身便畏战不前,他日黄泉之下,有何颜面见盛家列祖列宗?"

    王上手中玉扳指在案几上磕出细碎声响。他望着阶下女子被战袍勾勒出的单薄肩线,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十七岁的盛鸢浑身是血地跪在这里,捧着兄长破碎的盔甲请战。那时她眼里烧着的,也是这般决绝的火。

    "报——!"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总管太监踉跄扑入,手中军报的朱漆封泥犹自滴血:"南燕骑兵已突破黑水河防线,沿途村落...尽数焚毁!"

    "咔嚓"一声,王上案前茶盏被扫落在地。碎瓷飞溅中,盛鸢已豁然起身,腰间佩剑感应到杀气,在鞘中嗡嗡长鸣。

    "盛鸢听令。"王上解下九龙玉佩重重拍在案上,"虎贲、神武两军共五万精兵即日拔营,边关二十八镇守军皆归你调遣。"他顿了顿,突然抽出一柄鎏金短剑走下龙阶:"此乃太祖佩剑,见剑如见君。若遇朝中有人掣肘——"

    "臣女明白。"盛鸢双手接过短剑时,剑穗上缀着的东珠擦过她虎口旧伤。殿外惊雷炸响,电光透过雕花长窗,将她半边脸庞映得雪亮。那些未出口的誓言,都凝在绷紧的下颌线里。

    离宫时暴雨如注。亲兵捧着明黄圣旨小跑跟随,却见将军突然在宫门前驻足。顺着她视线望去,朱雀大街尽头,一对白发夫妇正撑着油纸伞立在雨幕中。老夫人手中的食盒还冒着热气,隐约可见是刚出笼的梅花酥。

    夜深露重,青铜兽首门环突然发出三声闷响。父亲将一枚沁着血丝的虎符压进她掌心,符上莲花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那是北燕开国女帅用敌军颅骨炼制的印记。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当她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时,三百具青铜面具同时抬起。月光在那些磨损的甲胄上流淌,每片铁叶下都渗出淡淡的腐土气息。他们胸前别的不是绢花,而是风干的木芙蓉,花瓣里还嵌着二十年前未清理干净的箭镞。

    盛鸢踏着晨露点兵时,发现校场旗杆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绳。每根绳结都系着一片鱼鳞——渔家女儿们拆了嫁衣上的鳞纹绣,为她祈求"如鱼得水"。

    当号角吹响时,她突然斩断自己的一缕长发系在军旗上:"今日我以发代首!若不能带着南燕王旗回来——"飘扬的青丝拂过士兵们高举的枪尖,"便让敌军踩着我的头发跨过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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