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温欣接过手机,见是钟静宜打来的视频电话,立马意识到现场多么暧昧凌乱,人还□□赖在张俭床上,这实在没办法接视频,于是她拒绝了请求。

    “怎么不接?”张俭说得轻巧,从地上捡起两人的衣服,把温欣的搁床上,他拿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去淋浴,忽又俯身在床边捏住温欣的下巴,亲她一下,不正经地笑,“一起去泡澡。”

    一起泡澡的香艳画面在脑子过了下,温欣有点受诱惑,蠢蠢欲动的。

    外边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奇怪会是谁,张俭迅速套上长裤,束着浴袍的腰带,看温欣一眼,“等我,我看看是谁。”

    张俭走出去时,温欣就想到来人极有可能是钟静宜,她突然有种被抓奸在床的紧张,想让张俭别让钟静宜知道她在这里,可张俭已经走出去开门了。

    还真是钟静宜。

    钟静宜把张俭露着胸肌的性感身材打量一番,不自觉咽了咽唾沫,她有点不敢看,眼神飘忽着说:“那个,我找温欣姐,她在你这里吧?”

    “在,”张俭回头看了眼房间门,“不过你得等一等,她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穿衣服的确需要一点时间。

    “哈?”钟静宜以为温欣醉到现在,瞪大双眼问,“她醉到现在还没醒啊?”

    张俭有口难辩,钟静宜已挤进来想去看看温欣,到客厅只看到温欣的外套扔在沙发上,不见人影,钟静宜陡然明白了什么,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大概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钟静宜尴尬得要死,连忙退到门口,对张俭大大鞠一个躬:“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温欣穿好衣服出来,温温婉婉的一个人,难以想象她刚在床上时有多如狼似虎,她看张俭一眼,忍着笑问钟静宜,“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静宜抬头看见温欣脖子上的痕迹,再看张俭穿的那空荡荡的浴袍,她脑子里浮想联翩,尴尬地笑笑,“没事,就是打视频给你你没接,我有点担心就出来找你了。”

    “我正打算回去呢。”温欣绕到沙发边去拿外套,向门口走时张俭扣住她手腕低问:“真回去?”

    丢下钟静宜自己一个人住套房,温欣还真有点不放心,她瞥钟静宜一眼,钟静宜下意识避开眼神,哈哈笑说:“没事就好,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不用管我。”说完一溜烟跑掉。

    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温欣才想起手机落在里头了,“我忘拿手机了。”

    她转身要回房拿手机,张俭扣着她不让走,“难得见上面,你真要丢下我去对面的房睡?”

    “该做的都做了,留下来也无事可做。”这话说出来,温欣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翻脸无情,但她这会站着觉得脚软,真想回去好好休息。

    “现在你跟我就只剩这事儿了是吗?”张俭抬手摸温欣脖子上的红痕,垂着眼看温欣,“就不能和我纯洁地谈谈心,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瞧他这话说的,好像真能纯洁地聊人生聊理想似的。

    温欣真的想笑,看着张俭胸前的肌肉,才发觉他身上的肌肉好像比以前发达,刚才忙着做,竟然没太感知到,她厚着脸皮按按张俭的胸肌,笑问:“你在美国经常健身吧?这里的肌肉好硬,比以前硬多了。”

    “硬的不止这一个地方,”张俭有意逗温欣,拉着温欣的手一点点往下,看她神情逐渐变得紧张,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他乐得不行,最后把她的手停在腹部上说,“腹肌也硬。”

    温欣感觉自己被捉弄了,有点恼羞成怒,抽出手很不客气地打了张俭一下,一转身回房拿上手机真要走。手机上不是要紧的消息,是钟静宜发的两个狎昵的表情包。

    张俭追到玄关,把人搂进怀里,歪着头看自己在温欣脖子上留下的吻痕,摸了摸,“疼吗?”他不是故意要留下吻痕的,只是一时情难自禁,力度大了些。

    温欣这时才反应过来,难怪刚才钟静宜盯着这个位置看,她摸了摸,疼是不疼的,只是这样多难看啊,“很明显吗?”

    “是挺明显,但不算严重。”张俭又摸一摸,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他知道怎么处理,揽着温欣往回推,“给你用热毛巾敷一敷,明天应该能消。”

    说来说去还是想哄人留下来。

    温欣识破他的诡计,偏不从,从他怀中抽身,转向门边去开门,“没关系,明天穿高领就看不见了。”

    这次张俭没再挽留,站在玄关看温欣走出去,又回过头来调侃他:“人生理想改天再聊。”

    张俭没羞没臊地笑一下,站在那看温欣按门铃,等钟静宜来开了门,温欣进门去,关门时回过头来对他说晚安,他隔着一条过道,幽幽地看着温欣说:“晚安。”

    温欣回房第一时间去照镜子,钟静宜喜滋滋地跟过来,脸上敷着面膜,人扒着卫生间门框看着温欣问:“温欣姐,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成功复合了吧?”

    钟静宜很兴奋,像是她愿望达成,目光落在温欣脖子上,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不复合能亲成这样?

    然而温欣并没有旧情复燃的喜悦,她表现得过于淡,仿佛那只是一场肉.体的交欢,与感情无关。她用手遮住吻痕,问钟静宜:“明天想去哪玩?”

    “明天……”钟静宜想到老杨把车给了张俭,当然是由他俩说了算,“你们去哪玩带上我就行,我都可以。”想想又说,“我去当电灯泡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温欣心里早有安排,不假思索说,“那明天先去红场,去逛圣瓦西里大教堂和博物馆,晚上去剧院看演出。”

    钟静宜点头:“行!”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庄园吃完早餐临出发前,老杨把张俭叫到一旁,不知跟他讲什么,温欣隔着车窗看出去,看见老杨拿一个信封递给张俭,信封看上去厚厚的。

    张俭把信封装入大衣暗袋,告别了老杨,大步走来坐上驾驶座,扭头看后边两位女士,目光落在温欣脸上:“当我是司机吗?”

    温欣当然知道他想让她坐前排,钟静宜也懂,连忙和事佬一样笑着张罗起来:“是哦,温欣姐你应该坐前面,后排让给我吧,我正好想躺躺。”

    “才起床多久就要躺?”钟静宜胳膊往外拐,温欣莫名有点生气,说话语气不太好。

    “我昨晚没睡好,困死了。”钟静宜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

    张俭觉得钟静宜很上道,是个优秀的助攻,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冲温欣抬抬下巴,“快坐前面来。”

    温欣只好坐前排,她低头扣安全带,张俭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一会,扬起嘴角笑笑,启动车辆出发。

    雪早停了,天气还不错,不算太冷,淡薄阳光照进车窗来,温欣沐浴在阳光里不说话,拿手肘撑着窗沿,托腮看窗外的景色。

    “先去红场,再去逛圣瓦西里大教堂和博物馆,”张俭跟温欣确认行程,“晚上去剧院看演出对不对?”

    昨晚温欣回房后给张俭发消息问他意见,张俭无所谓,说都听她的,后来想起和温欣曾经做过的关于莫斯科的旅游攻略,好像就是这样的顺序,他忽然觉得幸福,觉得他的女孩对他没变过。

    “对。”温欣扭头看他,回应一句。

    张俭短促瞥温欣一眼,单手握着方向盘掌握车子,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掌心包住温欣搁在中间扶手上的手。温欣心一跳,看张俭英俊的侧脸,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心情好像不错。

    温欣低头,目光落在张俭手上。张俭的手真好看,和以前一样,指节修长,不胖不瘦,是能用来做手模的手,斯文但很有力量。这双手昨晚几乎要把她揉碎。

    张俭昨晚不像以往那么温柔,他来得十分凶狠,像是把这几年的欲望都宣泄了,仿佛要把温欣撕碎了吃干抹净一般。

    温欣的手顺从地由张俭握着,头靠着椅背,眼睛望着前方,想到和张俭最终可能的结局,她眼里渐渐热了。所以,能多握一会,就多握一会吧。

    钟静宜倒在后排座位上,偷偷看前面两人,看他俩恩爱交缠的手,心想他俩最后要是没能走到一起,是她钟静宜都要唏嘘到意难平的地步。

    他俩什么话都不用说,光是坐在那里,你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很特殊,是谁也无法代替的存在。

    一路畅通到红场。

    红场是前苏联重要节日举行和阅兵的地方,知名度与北京□□并肩。

    一眼望过去,红墙高塔,无风无雪,有微弱的阳光,天色还算明亮,拍照不会太差。游客不多,不用人挤人,逛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钟静宜兴奋得像个小孩,拿着手机冲前面没命地拍照和录视频。然后冷不丁地,她把镜头对准并肩慢行的两人,开怀笑问:“温欣姐,我们来到红场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温欣神色一顿,镜头让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看张俭一眼,逃避道:“你采访张俭吧。”

    “也行,”钟静宜鬼马地冲张俭使眼色,“张先生,你有什么话想对温欣姐说的吗?”

    张俭和温欣缓缓对视,张俭转而对镜头说:“真正想说的话,我会私下和她说。”

    钟静宜惋惜地撇撇嘴,本是想让张俭趁机表白的。

    “不如你帮我们拍合影吧。”张俭不由分说地揽住温欣的肩,侧头对她低语,“我们有多少年没合影了?”

    “记不清了。”温欣对上张俭的眼,心里其实清楚得要命,最后一次合影是张俭出国前一个月,他俩一起去听了场脱口秀,当时两人一起和喜欢的演员合影,两人各站那演员一边,对着镜头笑。

    钟静宜给他俩找了个好角度,她很会抓拍,抓住了两人对视的瞬间,她回看照片,觉得甜,但又莫名觉得氛围里有一点伤感。

    包括后来她趁他俩不注意时,抓拍到的其他照片,她都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当张俭注意力在别处时,温欣看张俭的眼神,似乎是在蓄谋着什么,心事很重。

    但张俭没察觉温欣有心事,他默默看温欣的眼神,让钟静宜明白什么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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