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两个油条,两碗南瓜粥,还有豆浆,桌子靠墙的一面是一户窗子,之关上了纱窗,无声的早风,吹散了屋内的热气。

    10月上旬,空气色炎热降了一大半,早晨气温温较低,是穿外套的季节。

    前不久保安打来电话说那个逃跑的小偷已经抓到了,他们偷窃的东西都交给她妈妈了。

    苏黎从沙发处把书包拿过来,打开手机,向CL的那一栏发了个红包,是付给他的早餐钱。

    江次的手机还在卧室里,他本人在客厅,自然没有听到消息的提示音。

    苏黎回到椅子上,舀了勺南瓜粥,香甜的气味在口腔中弥漫,滚入食道,“江次,南瓜粥是在玲川街买的吗?”

    玲川街里这里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是一条专门买早餐的街。

    江次轻嗯了声,白净的指尖懒懒地把勺子放到嘴里,鸦羽似的睫毛耷拉着,连同额边黑发。

    “那还挺好吃的。”苏黎喃喃自语道。

    今天早上她感觉身体状态好了不少,头也没有先前那么晕沉,感冒像是进入尾声。

    早饭吃完了,他们一起出门上学的。路道正是赶着去上班的年轻人,咬着口包子,马不停蹄地赶往公交车。

    堵车进入高峰期,鸣笛声随之而来。

    前面的许一言从巷口出来,身上的校服歪歪斜斜的,手上举着一本言情小说,边走还边读,朗诵着声情并茂:“今日霸总对我会笑,冰璃看着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啊,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个,恐怖的牢笼啊!。”

    “……”

    后边一路追出来的赵南欣气急败坏地想从他抬高的手上抽掉小说来,无奈身高太矮,她用脚尖踹了一脚许一言的小腿。

    “还给我。”

    许一言下动作的尖叫一声像个尖叫鸡,立马捂住被踢的小腿,身体躬着,痛心疾首道:“赵南欣你是不是女生,力气比我还大。”

    男生是学校篮球队的前锋,身体比同龄人要壮的多,手臂上一动就会有肌肉涌出来。

    赵南欣呵呵笑,十分不屑地仇视他:“是你太拉了,少年该担心担心那方面的事了。”

    “……”

    人称火爆女不是盖的。

    赵南欣得逞的拍拍手,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定在原地的他们,女生笑着跑过去,挽着苏黎的手臂,道,“好巧啊,你们怎么遇见的?”

    苏黎不想说自己是在江次家睡的一夜,不然要被这个轰炸机给连炸一年的了,干脆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买早餐遇见的。”

    见对方还要要说的前奏,苏黎急忙扯开话题:“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许一言也跑了过来,控诉道:“可不是嘛,这个黑妹偷看言情小说,被我看到了,就气急败坏地打我。”

    黑妹是他闹着玩给赵南欣取的外号,因为这个外号还遭到赵南欣的手暴力,现在估计已经懒得理了。

    说话的间隙,许一言自然的把手搭在江次的肩上,还没过几秒就被江次拂开,

    每天心情都不好。许一言暗暗地想。

    赵南欣看着她脸上的气色变好了,很难不想到身边的伟大“功臣”江次。

    “黎黎,你们发展到哪了?”赵南欣调戏着问,“这回有没有上路?”

    结合前一个月说的

    ——还没有上路。

    已经过去很久了。

    苏黎还没有回答,就被许一言给抢话:“上什么路啊,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说着撞了一下江次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次哥?”

    江次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滚。”

    “你咋了,今天心情不好?”许一言收起笑容,纳闷地问。

    听见是说他的,苏黎侧眼看身边的江次,脸色与早上淡漠的神情极为不同,早上看出任何情绪,这会儿倒是能从他眼里读出很不耐烦的句子。

    谁惹到他了?

    我吗?

    许一言对着苏黎挤眉弄眼,示意他安慰安慰江次这个变色龙。

    苏黎想自己也没惹他啊。

    思绪到这里卡壳了下……

    难到是因为自己没有说在他家住了一晚,然后就生气了?

    不能,

    不可能,

    坚决不可能。

    在越在否定中越觉得有着种可能。

    在不知不觉中许一言和赵南欣已经从“4人帮”里溜了出去,苏黎觉得这里的空气有了几分浓浓的压迫味,叫她乱了阵脚。

    口中的那句“我不是故意不说实话的。”一直堵在口腔,像是被石头堵着密不透风。

    等他走到了一中校门处,也没有开口,许一言跟跑了过去,江次没有一次回头的。

    似是真生了她的气。

    “黎黎,走吧?”赵南欣看着他还愣在那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

    反应过来了,苏黎心不神凝地往前走,赵男欣八卦着道:“你和江次怎么了,又冷战了?”

    苏黎摇头,沉吟片刻后道:“你知道怎么才能哄男孩子开心吗?”

    赵南欣听完不可置信的愣住,想在确认一下是不是他听叉了:“能什么。”

    “没听到算了。”

    “别啊。”赵南欣急忙制止住,开始跟他分享自己在看短视频的经验,作古正经道:“这男生啊,其实就是个敏感的生物,要哄着种生物,首先得要嘴甜。”

    苏黎大大的疑问:“然后呢?”

    “然后对他撒个娇,你就哄好了。”

    “……”

    苏黎皱了皱眉,她实在是说不出口撒娇话,嘴甜?

    倒可以试一试。

    傍晚一下课,苏黎就被赵南欣拽去了一中,在他们出来之前她还在当恋爱老师,滔滔不绝地说这说那的。

    “你是不是经历过。”苏黎睨她,在不停止都要她走火入魔了。

    “我看着小说的。”赵南欣解释道,“来了,他们出来了。”

    苏黎转头眯着眼,焦点聚集处是江次慢悠悠地出校门,单肩斜松挎着背包,云淡风轻地抬眼。

    中间隔着一大段距离,看不清他的神情。

    “走啦。”赵南欣拉着她,跑过了这段“沟壑”。

    蓝天白云之间,似乎藏着很多难以严查的感情,有急切,有热忱,也有心动在身体里快速彼伏,一切神似海市蜃楼,却又真真切切。

    风华正茂的17岁,一定是属于少年的。

    跑过来到他们身边后,赵南欣将多余的许一言拉走,给他们留了私人空间。

    宽敞的大空间,在这里却是逼仄。苏黎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把刚刚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要我抱你走?”江次一只手放在裤兜,另一只手懒懒地握着书包肩带,走了几步,发现女孩还停留在那里,无感情地说。

    苏黎被叫着走了过去,大脑记忆流动,未过脑子的话说出:“你今天真帅。”

    “……”

    “……”

    这句话是赵南欣反复说了十遍加,一直在她脑子来回打转,现在才会脱口而出。

    她这说的是什么!

    大拉了吧。

    救我老命。

    身边人的脚步顿住,须臾侧目,低眼不屑的看她,语气嗤笑:“是吗?”

    他说是吗?

    接下来该怎么圆。

    点头,还是摇头。

    啊啊啊啊啊啊!

    我到底要死几次啊!

    苏黎在没看见处攥紧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俄顷后,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深沉不透光的眼睛,扬唇嫣然一笑:“是啊。”

    少女凝眸秋水,黑白分明的瞳孔剔透澄澈。

    “……”

    树影在风吹下摇曳,这里糜烂出一片旖旎柔情。

    “你病好了吗?”江次收回那道视线,轻抿着唇,讥讽道。

    你病好了吗?

    弦外之音是:

    你的神经病已经没救了。

    苏黎说了声好的差不多了,然后就跟在他的脚后跟,脑海里自动组成了一句话,她说。

    “江次,你知道一个定律吗?”她没等他说话,认真炽热地道,“心不知所动,一定知所往。”

    意思就是,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心动,但一定知道归顺于那个少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突如其来的喜欢,但知道这个源头是他,他是她爱恋的导火索。

    江次神差鬼使地扬起笑,唇边露出小小的梨窝,很轻,但在他脸上很容易察觉。

    抬眼间,女生望见了他翘起的嘴角,以及那个不常出现的梨窝,她笑吟吟地道:“江次,你不生气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苏黎伸手想触碰那个可爱的“小东西”还没有触到,就消失了,她扁扁嘴说:“在笑一下嘛,好不好?。”

    *

    回家后,孙禾坐在沙发上联络合作商,苏志城在厨房里做晚饭,来的突然,行走的匆匆。

    看苏黎在玄关出换鞋,孙禾关掉电话,起身跑过去,四四方方的检查了苏黎有没有受伤,没有看到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阿里,有那个地方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孙禾又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偏,边问道。

    厨房里的苏志城听到对话声,从里边出来,眼睛骨碌碌地看着她,认同孙禾说的话:“我也同意,阿里你现在觉得没什么,过了几天后就会发作,倒是侯就晚了,所以我同意你妈的意见。”

    苏黎解释了当天的情况,表示自己没有受伤,有一个人帮他抓住的。

    “是哪位同学?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阿里有没有谢谢人家?”孙禾道。

    “就住在这里附近的同学,他来家里借东西。”苏黎静静地回答,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我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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