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梦里,李玄奋力的躲着时绥刺过来的剑,随后反身将其擒住。

    “咔擦”一声,时绥的脖子被拧断。

    垂下的乌发,苍白的小脸无半丝血色。刚刚还面目狰狞的女人,此时已经没了气息。

    李玄不知为何,只觉得他的心似有千刀割,万刀剐,疼的难以呼吸。

    明明,是时绥要杀他!

    “”为什么!”李玄捂着胸口,痛着醒来。

    待看清白色的幔帐,和身下的床,才知道原来只是是梦!

    “夜风!”

    黑夜里,一身黑袍的青年男子应声跳进院子,又推门进了屋子。

    “主子有何吩咐?”男子单膝跪地。

    “近来庄子上,可有什么动静?”

    “回殿下,暂无!”

    “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

    “属下刚收到南隐的密信,时易安在江南任职的十几年里,除了李氏与承天候偶有书信往来,时家不曾与京中其他人有过联系,时家并非皇后的人。另外,王妃娘……”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那人立马改了口:“另外时家二小姐,在江南确实经营了不少铺子,名下甚至还有一家钱庄。”

    “退下吧!”

    “是!”黑袍男子一足点地,飞身出了院子。而这人,正是晋王的贴身暗卫,夜风。

    刚过寅时,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李玄没了睡意,在屋内来回踱步。唤来下人伺候着洗漱,又让马夫套了车,准备去京郊的庄子。

    待赶到庄子时,天上已泛起了鱼肚白。

    有早起的农户,开始做起了朝食,烟囱里已冒起了炊烟。

    此刻的时绥还在梦乡。梦里,是她和大哥还有阿姐,正在江南赏着桃花。

    只是梦里的酒还未饮完,就被胡娘子的敲门声给吵醒。

    等听完胡娘子的禀报,这才不情不愿的起了床。

    也不知道这晋王发的什么疯,一大早的来扰人清梦。

    梨花木的方桌上,一盆清粥,几碟小菜,外加几份点心。

    是绥细嚼慢咽的喝完一小碗粥,才问起对面李玄的来因。

    李玄也放了筷子:“你曾说过,你……很有钱?”

    时绥眉头微蹙,如实答道:“算……有钱吧!”

    “借我!”

    “殿下这是,愿意与我合作?”

    李炫蹙眉,好似万般不耐:“西南水患,民不聊生。”

    “殿下是想……”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时绥擦了擦手,轻笑着:“殿下的意思是,想主动请缨去西南赈灾?”

    李玄不答,只直直的看着时绥。

    “如今国库空虚,朝廷无力赈灾。往日捞惯了油水的蛀虫们,此次大抵都是不愿意前往的。捞不着油水不说,一个不好,还得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说完话锋一转:“若是殿下前去,倒的确是个出头的好机会。可殿下想过没有,若您去了,这灾要怎么救?臣妾是有钱,可若借与了殿,有心之人一查,便能查到这些银钱是出自臣妾之手。”

    “臣妾身为晋王妃,往大了说,臣妾的就是殿下的。再往大了说,国库正空着呢,殿下这个做儿子的有这么多私银,您的皇帝爹要您能不给?您不给也成,随便找个罪名,把晋王府抄了,就什么都是陛下的了。”

    时绥一番话,让李玄觉自己还是急了些。他原只想快点救助那些受灾的百姓,也趁机给自己的政绩打下基础,却没细想这其中的利弊。

    “那你说如何?”

    “这灾,自然是要赈。毕竟,都是人命!殿下只管去请命,至于赈灾粮,臣妾会传信给在江南的铺子,让掌柜的以江南的富商们见不得百姓受苦为由,以捐赠的名义将粮食送往西南。另外,洪涝之后多瘟疫,臣妾会让他们将草药与粮食一道送去,再写上防疫的方子,管不管用臣妾不曾知晓,但总归还是试一试。”

    “还有,殿下这次前往,陛下必定会派护卫一同前往。臣妾的大哥如今在京郊的军机营,恳请殿下能带上他。身边有自己人,到底是安心些,且那些个江南的掌柜与我大哥熟识,到时候也好交接。”

    “好!”对面的那张脸明晚靓丽,还带着些许稚嫩,可说起话来,沉稳老成的可怕。

    明明乡野长大的女子,为何能有这般见识,且心思缜密。将事情看的如此透彻,计划起来更是面面俱到,找不出任何破绽。

    难怪,当初她与他谈交易时,那么有底气。

    可惜了,是个女儿身。若不然,就凭这身本事,入仕做官定能建一番功绩。

    时绥见李玄愣的出神,以为自己的计划不够周详,出声问道:“此番计划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很好!”李玄轻摇着头答着,才发现自己已出神了半天。

    再观时绥,秀眉杏目,玉颊樱唇,一双眸子更似冬日里的湖水,冰冷幽深,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就相貌而言,真真是应了那句,肤如凝脂,面若桃花,举手投足也皆显贵女风范。

    此女虽出身不高,可有这么一身本事,何愁不成事。

    若嫁给他只是为了那个位置,为何不嫁给三皇子或者二皇子。

    那二人都有自己的党羽,在朝中都有着势力。嫁给那二人,上位岂不是更容易些?为什么宁愿姐妹反目成仇背上骂名,也要嫁给他。

    “为什么不是二哥或是三哥?”

    “看来王爷还是不信臣妾,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罢,都不是良人!”

    “难道本王就是?”

    “臣妾说过多少回了,柳相府一见,臣妾便已芳心暗许,无关身份权势。”

    放下杯盏,时绥轻叹一声:“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臣妾自知王爷厌恶我至极,如今也不过是为了大业,才心平气和的坐在这儿与臣妾商谈。若不然,王爷怕是见都不愿见臣妾。可不管怎样,事已成定局,即使悔过也来不及了。”

    “如今我能做的,唯有助王爷一臂之力。待他日登上那位置,王爷要纳妃便纳妃,爱宠幸谁便宠幸谁。臣妾只想坐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中宫之主的位置,定是不会再出现在王爷面前,碍王爷的眼!”

    李玄把玩着茶杯,笑的玩味:“呵,若真有那一日,定让爱妃如尝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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