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欧阳,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慕影心想,暂且我就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她不自然地笑笑,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真的有些事要和你说。”
“说什么呢!赶紧进来。我们等你很久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不让你说出来,今晚你铁定睡不着。弄不好凌晨给我电话。到时候我才郁闷呢。”欧阳还是一副笑嘻嘻不正经样子。
“想想应该让你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到天亮才好呢。”和欧阳在一起总是那么放松。
慕影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脚趾涂着透明略带粉色的护甲油,今天她穿了薄外套,款式简单的衬衫和及膝工装裙,没有穿丝袜,Casual Friday。路云骅坐在灯光昏暗的客厅里,沙发前黑色的茶几上摆了2个威士忌酒杯。他抬头看看慕影,眼神很迷茫。又匆匆低了下去,没有开口招呼她。慕影环视了一下客厅,不大,墙角有个欧式古典钟,墙上挂着43寸纯平,附庸风雅地点缀着几幅相当超现实主义的画,高高低低凌乱着。酒架和冰柜倒是很符合欧阳的习惯。她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欧阳边擦头发边随意地问:“要喝些什么吗?”
“不用了,我很快就说完了。谢谢,你不用客气。”慕影抬头,看见欧阳正在解开浴袍,默然脸红了,她看见欧阳光洁结实的上身,还有他引以为豪的腹肌。她假装不在意,接着说,“刚才……”异常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她咳嗽了几下,“刚才……”声音还是沙哑的厉害。“欧阳,你赶紧穿好衣服再出来!”慕影有些烦躁,不知为什么。
两个大男人莫名地对视了一下,突然爆笑开来。欧阳连连点头,非常配合地暂时离开。路云骅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慕影,她分明感觉他略带嘲笑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低着头背对着灯光,一个抬着头故作愠怒地瞪着,一时无语,却流淌着异样的情愫。欧阳穿着“正常”的居家服和云骅并肩坐着。两个大男人若有所思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慕影,故意的。慕影突然觉得,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自动送上门免费参观么?
“刚才说到哪里了?”欧阳终于忍不住打破3个人诡异的气氛。
“哦,好像啥都没说。”云骅调侃道。
慕影正了正神色,“今天下班陈阿姨找我了。”
“说啥了?”欧阳问,慕影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个不是重点。路云骅,阿姨身体不好,我拜托你,回家照顾你妈妈,别让她一个人深夜在外面晃,她的身体状况你不知道么?”
“Oh,Oh,云骅,你倒霉喽。人家代表老妈来训你的。”欧阳唯恐天下不乱,扯开大嗓门就瞎嚷嚷。
“还有你!”慕影白了他一眼,“你和阿姨说什么了?居然让一个老人家专程等我下班?这样很失礼。”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云骅算是出了口恶气。
欧阳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我啥也没说啊!阿姨问我知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情。”说到这,他不怀好意地瞥了身边云骅一眼。云骅手一抖,酒杯差点滑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就让阿姨去找慕影问问了啊!”欧阳转头对着慕影说,“我还好心提醒她,说你很忙,经常加班到10点多。我真是个好心人,亲手抄了你公司地址给阿姨,说你有时候在郊区上班,有时在市区上班,多么详尽周到啊!你还好意思怪我。就这样。你们说说,我有说错啥吗?”欧阳非常轻松愉快地一口气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慕影和路云骅同时语塞。
慕影本来觉得要你来我往好一阵子才能解决的问题,被大忽悠欧阳见招拆招,三五下就解决了。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蒙头喝水。云骅一言不发,调戏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冰块偶尔碰撞着杯壁,发出诡异的声音。慕影喝完了水,心里好过一些,起身告辞。到头来,谁都没有错,谁也怨不得。
欧阳把慕影送到门口,突然很无厘头地问道:“慕影,你觉得我身材怎样?”
慕影正低头努力想将脚丫子塞进凉鞋,猛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那么一句,吓得胃里刚喝进去的水迅速往上涌,就要喷出来。条件反射“呼”地一抬头,脑袋正好撞上了欧阳的下巴,疼得她眼冒金星,捂着脑袋,连连后退,赤着一只脚跳到了门外,“要死啊,站那么近。痛死我了。”。门口戏剧性的变化引来了依然坐在客厅沉思的路云骅。他好奇地看着两人,似乎明白什么。他迅速走到门口,用力拨开了挡路的欧阳,蹲下身,拾起慕影的另一只细跟凉鞋,不由分说,握住她的脚踝,拽过脚丫子,帮她穿上。慕影一直往后缩,努力摆脱这种更为尴尬的局面。云骅牢牢握住她的脚踝,头也没抬,声音却铿锵有力:“你的脚再晃得厉害点,我就能看到你裙底风光了。”吓得慕影连忙停止挣扎,低声叫“流氓”,却不敢乱动。一旁的欧阳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穿上鞋的慕影正慌不择路想逃跑,云骅一把拉住了她,依然正色道:“我和你一起走。”他扭头和欧阳说,“下次找你。别说了一半又去洗澡了。我们先走了。”他拉着慕影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还有,你的身材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别动不动就在女生面前脱衣服。”慕影别过头去暗笑,云骅真记仇。欧阳的表情应该很扭曲。很想回头看看,想到身边一本正经的云骅,硬是忍住了。
云骅一直牵着慕影在昏暗的路边散步,一点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出了欧阳住的小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看到出租车。云骅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慕影散步的时光,那时,应该是清晨,张静静的生日Party结束后。慕影侧过脸看看他,依然面无表情的死样,努力抽手,却被更用力地握住。他小声说:“你就安分点。”慕影嘟着嘴,一副不情愿又不屑的样子,抬起手腕看看表,都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慕影想,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和云骅,也不错。转念一想,他迟早都要结婚的,到时候就是牵着另外一个女子,会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女子,即使只是这样走着,也足以让她心痛。她越想越害怕不安,变得贪恋这样屈指可数的时刻,心里却不断暗骂自己犯贱。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斗争着,以至于何时被推上出租车都没什么印象。
恍惚间好像到了家门口,感觉脚底发软,晕晕乎乎,蹒跚走向熟悉的大门,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慌乱地摸着外套口袋,只摸到了偷偷摘下的戒指,一时间,眼泪不由得暗暗地流了出来。
“傻瓜,又丢东西了吧?”不远处传来云骅的声音。
泪眼朦胧地看到笑嘻嘻的云骅,提着她的手袋。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抱过她,无奈地说道:“怎么那么失魂落魄呀?没找到钥匙也不用哭啊?”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影索性趴在他胸口哭出声来。
“哎,哎,我的阿玛尼!”云骅故作心疼地叫着,声音充满宠溺。
他熟门熟路地打开大门,簇拥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慕影进了屋子。
慕影确实哭了好久,这么劝都止不住。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哭累了,她对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云骅说:“不好意思,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吧。”说完又觉得自己太狠心,用完人家肩膀之后,想扔垃圾一样忙不迭的丢掉。一时间愣在那里。
云骅不以为意,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他的反应大大出乎慕影的意料。慕影心想,他应该要么唧唧歪歪抱怨她的冷漠,要么死皮赖脸窝着不走。突然给出了第三种答案,让她特别意外,又不知所措。平时赶你走都不走,今天不想让你走,你倒爽快说走就走了。我让你走你就走啊?也没见你那么听话过啊?
慕影直愣愣看着他强健的背影,有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也咽不下去,硬生生的疼。云骅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突然又转过身问道:“我妈找你做什么?”从沙发走到大门不过短短几步路,他一直期待她的挽留,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声音,他都可以找个理由,大大方方地留下来,可是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等到,心里无比失落。只能自救,希望掩饰得过去。这个话题应该还能糊弄过去。他心里的忐忑不比她的少。
慕影歪着头想了想说,“阿姨让我打听打听,你的女朋友是谁?她觉得你在恋爱了。”说着心里一阵绞痛,即使把戒指多留一晚,又有什么意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要离开的。她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紧紧握在手心,握得太紧,感觉手心都掐出了戒指的印记。不甘,不愿,也不舍放手。她强忍着哭腔,故作镇定。
“那你怎么说?”云骅依然站在门口,一动未动。
“我说不知道……”慕影咬着嘴唇,低下头。其实我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心中不断涌起的悲伤瞬间淹没了她。
“那你觉得会是谁?”云骅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慕影没有做声,她起身,向门口移动。云骅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侧影有些落寞。她走到他面前,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应该是回来之后,慕影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云骅有些受宠若惊。她握住他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心,然后蜷起他的手指,笑着说:“我早说了,这个不适合我。”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局促不安地打开门。她低着头,强忍着悲伤,故作冷漠地说:“你回去吧。”
他没有摊开握拳的手,俨然已经感觉到她交付给他的东西。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即使当初勉强她戴上,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迟早都会摘下来的。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喜欢么?要不我们换个款式?”
“我不需要。你明白了吧?”她果断把他推出了门,自己却倚着门无声地流眼泪。
云骅在黑暗中站了很久,默然离开。迟早她会明白的,一定会的。
“说什么呢!赶紧进来。我们等你很久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不让你说出来,今晚你铁定睡不着。弄不好凌晨给我电话。到时候我才郁闷呢。”欧阳还是一副笑嘻嘻不正经样子。
“想想应该让你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到天亮才好呢。”和欧阳在一起总是那么放松。
慕影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脚趾涂着透明略带粉色的护甲油,今天她穿了薄外套,款式简单的衬衫和及膝工装裙,没有穿丝袜,Casual Friday。路云骅坐在灯光昏暗的客厅里,沙发前黑色的茶几上摆了2个威士忌酒杯。他抬头看看慕影,眼神很迷茫。又匆匆低了下去,没有开口招呼她。慕影环视了一下客厅,不大,墙角有个欧式古典钟,墙上挂着43寸纯平,附庸风雅地点缀着几幅相当超现实主义的画,高高低低凌乱着。酒架和冰柜倒是很符合欧阳的习惯。她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欧阳边擦头发边随意地问:“要喝些什么吗?”
“不用了,我很快就说完了。谢谢,你不用客气。”慕影抬头,看见欧阳正在解开浴袍,默然脸红了,她看见欧阳光洁结实的上身,还有他引以为豪的腹肌。她假装不在意,接着说,“刚才……”异常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她咳嗽了几下,“刚才……”声音还是沙哑的厉害。“欧阳,你赶紧穿好衣服再出来!”慕影有些烦躁,不知为什么。
两个大男人莫名地对视了一下,突然爆笑开来。欧阳连连点头,非常配合地暂时离开。路云骅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慕影,她分明感觉他略带嘲笑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低着头背对着灯光,一个抬着头故作愠怒地瞪着,一时无语,却流淌着异样的情愫。欧阳穿着“正常”的居家服和云骅并肩坐着。两个大男人若有所思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慕影,故意的。慕影突然觉得,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自动送上门免费参观么?
“刚才说到哪里了?”欧阳终于忍不住打破3个人诡异的气氛。
“哦,好像啥都没说。”云骅调侃道。
慕影正了正神色,“今天下班陈阿姨找我了。”
“说啥了?”欧阳问,慕影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个不是重点。路云骅,阿姨身体不好,我拜托你,回家照顾你妈妈,别让她一个人深夜在外面晃,她的身体状况你不知道么?”
“Oh,Oh,云骅,你倒霉喽。人家代表老妈来训你的。”欧阳唯恐天下不乱,扯开大嗓门就瞎嚷嚷。
“还有你!”慕影白了他一眼,“你和阿姨说什么了?居然让一个老人家专程等我下班?这样很失礼。”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云骅算是出了口恶气。
欧阳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我啥也没说啊!阿姨问我知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情。”说到这,他不怀好意地瞥了身边云骅一眼。云骅手一抖,酒杯差点滑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就让阿姨去找慕影问问了啊!”欧阳转头对着慕影说,“我还好心提醒她,说你很忙,经常加班到10点多。我真是个好心人,亲手抄了你公司地址给阿姨,说你有时候在郊区上班,有时在市区上班,多么详尽周到啊!你还好意思怪我。就这样。你们说说,我有说错啥吗?”欧阳非常轻松愉快地一口气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慕影和路云骅同时语塞。
慕影本来觉得要你来我往好一阵子才能解决的问题,被大忽悠欧阳见招拆招,三五下就解决了。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蒙头喝水。云骅一言不发,调戏着手中的酒杯,杯中的冰块偶尔碰撞着杯壁,发出诡异的声音。慕影喝完了水,心里好过一些,起身告辞。到头来,谁都没有错,谁也怨不得。
欧阳把慕影送到门口,突然很无厘头地问道:“慕影,你觉得我身材怎样?”
慕影正低头努力想将脚丫子塞进凉鞋,猛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那么一句,吓得胃里刚喝进去的水迅速往上涌,就要喷出来。条件反射“呼”地一抬头,脑袋正好撞上了欧阳的下巴,疼得她眼冒金星,捂着脑袋,连连后退,赤着一只脚跳到了门外,“要死啊,站那么近。痛死我了。”。门口戏剧性的变化引来了依然坐在客厅沉思的路云骅。他好奇地看着两人,似乎明白什么。他迅速走到门口,用力拨开了挡路的欧阳,蹲下身,拾起慕影的另一只细跟凉鞋,不由分说,握住她的脚踝,拽过脚丫子,帮她穿上。慕影一直往后缩,努力摆脱这种更为尴尬的局面。云骅牢牢握住她的脚踝,头也没抬,声音却铿锵有力:“你的脚再晃得厉害点,我就能看到你裙底风光了。”吓得慕影连忙停止挣扎,低声叫“流氓”,却不敢乱动。一旁的欧阳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穿上鞋的慕影正慌不择路想逃跑,云骅一把拉住了她,依然正色道:“我和你一起走。”他扭头和欧阳说,“下次找你。别说了一半又去洗澡了。我们先走了。”他拉着慕影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还有,你的身材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别动不动就在女生面前脱衣服。”慕影别过头去暗笑,云骅真记仇。欧阳的表情应该很扭曲。很想回头看看,想到身边一本正经的云骅,硬是忍住了。
云骅一直牵着慕影在昏暗的路边散步,一点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出了欧阳住的小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看到出租车。云骅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慕影散步的时光,那时,应该是清晨,张静静的生日Party结束后。慕影侧过脸看看他,依然面无表情的死样,努力抽手,却被更用力地握住。他小声说:“你就安分点。”慕影嘟着嘴,一副不情愿又不屑的样子,抬起手腕看看表,都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慕影想,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和云骅,也不错。转念一想,他迟早都要结婚的,到时候就是牵着另外一个女子,会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女子,即使只是这样走着,也足以让她心痛。她越想越害怕不安,变得贪恋这样屈指可数的时刻,心里却不断暗骂自己犯贱。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斗争着,以至于何时被推上出租车都没什么印象。
恍惚间好像到了家门口,感觉脚底发软,晕晕乎乎,蹒跚走向熟悉的大门,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慌乱地摸着外套口袋,只摸到了偷偷摘下的戒指,一时间,眼泪不由得暗暗地流了出来。
“傻瓜,又丢东西了吧?”不远处传来云骅的声音。
泪眼朦胧地看到笑嘻嘻的云骅,提着她的手袋。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抱过她,无奈地说道:“怎么那么失魂落魄呀?没找到钥匙也不用哭啊?”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慕影索性趴在他胸口哭出声来。
“哎,哎,我的阿玛尼!”云骅故作心疼地叫着,声音充满宠溺。
他熟门熟路地打开大门,簇拥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慕影进了屋子。
慕影确实哭了好久,这么劝都止不住。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伤心。哭累了,她对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云骅说:“不好意思,太晚了,你赶紧回家吧。”说完又觉得自己太狠心,用完人家肩膀之后,想扔垃圾一样忙不迭的丢掉。一时间愣在那里。
云骅不以为意,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他的反应大大出乎慕影的意料。慕影心想,他应该要么唧唧歪歪抱怨她的冷漠,要么死皮赖脸窝着不走。突然给出了第三种答案,让她特别意外,又不知所措。平时赶你走都不走,今天不想让你走,你倒爽快说走就走了。我让你走你就走啊?也没见你那么听话过啊?
慕影直愣愣看着他强健的背影,有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也咽不下去,硬生生的疼。云骅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突然又转过身问道:“我妈找你做什么?”从沙发走到大门不过短短几步路,他一直期待她的挽留,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声音,他都可以找个理由,大大方方地留下来,可是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等到,心里无比失落。只能自救,希望掩饰得过去。这个话题应该还能糊弄过去。他心里的忐忑不比她的少。
慕影歪着头想了想说,“阿姨让我打听打听,你的女朋友是谁?她觉得你在恋爱了。”说着心里一阵绞痛,即使把戒指多留一晚,又有什么意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迟早要离开的。她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紧紧握在手心,握得太紧,感觉手心都掐出了戒指的印记。不甘,不愿,也不舍放手。她强忍着哭腔,故作镇定。
“那你怎么说?”云骅依然站在门口,一动未动。
“我说不知道……”慕影咬着嘴唇,低下头。其实我确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心中不断涌起的悲伤瞬间淹没了她。
“那你觉得会是谁?”云骅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慕影没有做声,她起身,向门口移动。云骅一只手握着门把手,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侧影有些落寞。她走到他面前,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应该是回来之后,慕影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云骅有些受宠若惊。她握住他的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手心,然后蜷起他的手指,笑着说:“我早说了,这个不适合我。”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局促不安地打开门。她低着头,强忍着悲伤,故作冷漠地说:“你回去吧。”
他没有摊开握拳的手,俨然已经感觉到她交付给他的东西。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即使当初勉强她戴上,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迟早都会摘下来的。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喜欢么?要不我们换个款式?”
“我不需要。你明白了吧?”她果断把他推出了门,自己却倚着门无声地流眼泪。
云骅在黑暗中站了很久,默然离开。迟早她会明白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