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之越想越觉得得和母亲商议,太子生母早逝,如今是齐王母妃当宠,太子恭和温顺,齐王果敢暴虐,莫说齐王自己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心思,他身旁拥护的人早已摩拳欲试。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不能做皇权无谓的牺牲品。

    当沈玉倾领着是士兵闯入府中,江涵月才知太子陷入贪墨受贿赈灾白银案,顾恒之被视为同党,太子身份尊贵,禁于太子府,外人不得随意来访,顾恒之打入大牢,等待查明真相。

    简直晴天霹雳,这几日顾恒之夜夜抱着她,她怎么不知道他那些辗转难眠,怕是遇到了困难,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困难,冥冥之中,这辈子命运的齿轮还是向上辈子的痕迹靠拢。

    “满满。”沈玉倾奉命来顾府搜查证据,皇上未撤离顾恒之官职,齐王虽有令要搜出顾恒之罪证,沈玉倾看着眼前人,比梦中还更要娇艳,只下令搜寻了顾恒之书房。

    “沈大人逾越了,满满是民妇小名,至亲才能呼唤。”江涵月看他也如前世般投了齐王,只不知为何唤她的小名,这个哪怕前世她为他妻时都不曾唤过,他只称她为江氏,这辈子他们更加不熟悉。

    “我奉齐王之命,侯府今日起不得与外界联系,直待皇上查明案件。”沈玉倾拱手和顾侯爷告知皇上的旨意,转头看江涵月满嘴苦涩,梦里的姑娘从来只对他温婉的笑,哪里有过这般疏离含着敌意。

    “顾小夫人,刚刚是沈某见到表妹一下忘了规矩,日后你有需要可以使人来找我。你怕是不认我这个表哥,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表妹。”沈玉倾想着赌一次,赌她对顾恒之有无情意,有情她会去找他,无情他的机会就来了。

    他不信那个之前怕顾恒之的小姑娘这么快就对他有了情意。

    “我夫君他如今怎样,我能去看看他吗?”最终对顾恒之的担忧还是战胜了对沈玉倾的厌恶,如果同上辈子一样,顾恒之和太子不会有事,可是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变了,她怕他的结局也会变。

    “按律不能探视,我想想办法。”沈玉倾抓住任何一个可以靠近她的机会,卑鄙无耻又怎样,他只要得到。

    “沈大人,也是满满表哥,快上茶。”顾侯爷照顾丫鬟给沈玉倾上茶,他混迹官场数十年,墙倒众人推,能拉点关系让儿子少受些罪,他也能舍下这个老脸。

    “谢顾侯爷,沈某有公务在身先告辞。”沈玉倾手下搜查一番后无任何发现,他和齐王当然知道,怎么都搜不到,这个就是要无中生有让顾恒之死,断太子一臂。

    顾侯爷暗中拉住了他:“沈大人请留步,这是一点小心意,犬子还要劳烦大人多担待。”

    “侯爷,这个你拿回去,顾恒之怎么也是我妹夫,玉倾定尽自己所能,只是公职在身,沈某也只能尽微薄之力。”沈玉倾拒收侯爷递过来的银票,眼睛却盯着江涵月说。

    说罢带着士兵离开,顾夫人再也忍耐不住,软了身子,好在江涵月和身旁的丫头接住了她。

    顾夫人一时急怒攻心晕了过去,等顾夫人醒来后,江涵月又安慰了她许久,顾府三代单传就顾恒之一个男丁,才半日,顾侯爷也憔悴苍老了许多。

    顾敏之这几日去他们新小院,没有被封锁在这里,也算是一幸事。

    正如沈玉倾预料,他看着眼前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心中尽是酸涩,怕她对顾恒之动了情。

    “多谢沈大人今日相助,涵月感激不尽,日后夫君脱了险,我们夫妇再来答谢大人。”江涵月在家中着急坐了两天,顾侯爷浸淫官场多年都不能找到人去探望顾恒之,她没办法,心中实在担忧,叫春枝去和守门的沈玉倾手下传话。

    沈玉倾果然答应带她来地牢,只不过让她自己进去,春枝在外头等候。他原本也想一起进去,又怕看到他们相聚的场面,那个梦里他名正言顺的妻,如今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低声下气求他,他吞咽下胸中翻滚的妒意,他梦中能预知很多事,不着急,江涵月会回到他身旁。

    阴暗潮湿的地牢,不时有老鼠快速爬行而过,腐烂的气味散发在各个角落,眼前的狱卒停下脚步,江涵月转头辨认,一个身着囚衣披散着头的男人倚靠在发黑的墙壁上,脚步声在他眼前停下,他才掀开眼帘。看清来人,他倏的站起身,带起一阵镣铐撞击声。

    “满满。”干裂的唇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哑声音。

    “夫君。”江涵月在狱卒打开牢门时冲了进去,她向前要抱住身前的男人。

    “夫君你的手?他们对你动刑,他们怎么能滥用私刑,皇上还没定你的罪,怎么把你伤成这样,我没带药来,怎么办,你疼不疼?”江涵月看着男人血肉模糊的双手,这才几日,那个如青松风朗一般的男子被折磨成这样。

    “我这些都是皮肉伤,无事,你不用担心,你是怎么进来的,父亲和母亲无事吧?”顾恒之想把手藏起来不给她看,镣铐锁住,他一动更惹她注意。

    “我求了沈家表哥沈玉倾,他如今在齐王手下。”江涵月轻轻捧起那双红肿血迹斑斑的手,边说边帮他吹吹。

    “皇天自有公道,皇上明察秋毫,很快会还我清白的,你不要担心……”顾恒之听起是沈玉倾,眉头一皱,却望见一张布满泪水的小脸,他心头微颤,一时哽咽说不下去。

    “父亲托了信出去,昔日他的旧友都没回复,我这才不得已找了沈玉倾,姐姐姐夫也在在奔波帮你伸冤。”江涵月更靠近闻见血腥味,他囚衣上也有血迹,不敢上去触碰,不知为何把人伤成这样,他如何熬到重见公理的那天。

    “姐姐身子重,叫她莫要奔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日不认,一日就得受这皮肉之苦。”顾恒之如今连拥抱她一下都无法,他只能用还算干净的手背帮他的妻子擦去泪水,哪怕越擦越多。

    “夫君,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救你?”江涵月心疼死,这旧伤还未好,又新添了这么多伤。

    “我无事,你乖乖在家等我,别信沈玉倾。”顾恒之内心抵触沈玉倾,这人无故让满满来看他,其心怕不简单。

    “时辰到了,姑娘,莫要为难小的。”狱卒不断催促。

    难依难舍的江涵月红唇快速印上那片干裂的唇,只能蜻蜓点水般触碰。

    “别担心,我会无事的。”顾恒之心疼她担忧,却也说不出别的安慰她的话。

    在狱卒催促下,江涵月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下次不知何时才能见他,又怕他再被用刑,一时心中悲怅,差点走不动。

    “满满,你应该也知道,顾恒之出不来了。”沈玉倾在外头等着她,看她失魂落魄,看她满眼哀伤,不忍心她难过,可她不难过他就永远无法得到她。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江涵月还在心忧他不知还要受几天的苦,沈玉倾却说他出不来,出不来是什么意思,要对他用刑,害他的命。

    “你与他成亲还没三月,离开他,给我一个机会,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我不该负你。”沈玉倾拦住了身前的女子,她悲痛别的男人,令他不得不把心中想法吐露出来。

    “沈玉倾,你是不是魔怔了,我未曾托付于你,你怎么负我?”江涵月本来悲痛无助,听沈玉倾这话又悲又气,她男人还没死呢,这就当她是寡妇了,就算她成寡妇了也不可能去给他沈玉倾投怀送抱。

    “我知道你不信,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成亲了,你没有嫁给顾恒之,梦里我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沈玉倾着急解释。

    “你住口,你也说是梦,那都是你臆想,我生是顾家儿媳,死也是入顾家祖坟。”江涵月惊惧交加,他居然也做了前世的梦,又怕他看出她记得前世之事,急忙上了春枝候在外头的马车,不欲多跟他废话。

    “你会回来找我的,满满。”沈玉倾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上苍让他窥破天机,他抓住了恩赐,这次他投奔齐王,为他预言了几次大事,他们的结局和梦中的不一样了。

    江涵月心中烦乱,这个沈玉倾居然也知晓了前世的事,这人果然哪一时都是自大,他怎么会以为她会委身于他。

    一想起顾恒之浑身伤痕,又是心痛不已,可如今太子自身难保,她如今只能去找父亲,看父亲能不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给夫君暂缓用刑。

    江父有心无力,这次齐王有备而来,连太子都被勒令禁闭,江涵月也不想为难父亲,他是最难的,两个女儿,他手心手背都是肉。

    求救无门,江涵月不知如何是好,神明既然允许她重活一次,为何还把她推向同样的结局,可她能怎么办,看着顾恒之在牢中受刑,哪日熬不过去。

章节目录

重生之与君欢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云华熹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云华熹光并收藏重生之与君欢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