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嬴从《红楼梦》里面看到‘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用弱水来比喻爱情时只的想到:狗屁爱情,船不能行,水也不能当饭吃。

    她那时一个人登上祁连山看着从山上流到山脚下的雪水,时隐时现,一会儿在地面上,一会儿钻到地底下,当然不能行船。

    青葱少年,校园里枝桠交错,日光斑驳、树影婆娑。

    记得当时语文课老师布置了一片旅游攻略的作文。

    “俞大爷怎么又布置这种稀奇古怪的作业啊,”前桌裴何申愤懑拍桌后做了一个抹脖子倒桌的动作,“又没有去过怎么写啊。”

    孟嬴在一片哀嚎中拿了本地理书看了几分钟就开始动笔,打算先写一个开头。

    重新按上脖子的裴何申苦恼地转过身想寻求帮助,看着她的操作用手指比了个跪地的动作以示佩服。不愧是俞神爱徒!

    “我们以后一定到祁连山看雪和日出,沐浴佛光共赏清风朗月!”

    同桌宣虹抢走她写了小半的作文,在前面一边转身抻着手一边大声念。

    孟嬴恼地站起来,伸手要抢回来。

    宣虹翘起凳子,尽全力让身子往后仰,还拿着作文纸得意的晃,手一抖纸就飘到孟嬴后桌的凳子上。

    “砰!”110斤的身子直直的躺到了地上,自己也觉得丢脸选择了捂着屁股蛋趴在地上。

    其他目睹整个过程的同学看到本来还有些担忧,本着同班同学的情谊忍住笑想搭把手扶以青蛙姿势趴着的宣虹起来。

    然后就看到离宣虹最近的孟嬴在拿回作文和扶她之间犹豫了两秒就选择了前者后哄然大笑。

    正要回座位后桌也正好看到这一幕,好笑地抬起眼眸看着她,嘴角上扬。

    明艳又纯粹。

    那是自己清晰感知的心跳加速,丝毫不亚于压着时间卡点进教室的最后一秒。

    谢安丞。

    像是怕惊扰了谁,孟嬴极轻地念着他的名字。

    原先想起来就会觉得难过的人,如今的感觉也就剩下顿顿的麻木。

    文章开头写的是祁连山山顶终年积雪;写佛光晓寺,钟鸣鼎食;没动笔的后半段是计划写旅游最佳规划和建议。

    从来没有要写“我们。”

    离题太远,概不得分。

    也没有什么以后,到最后也只有她一个人困于回忆,久不自渡。

    连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祁连山在青海,青海也可以写成江措。

    可她始终没能登上祁连山顶。

    孟嬴首次下定决心独自从柴桑前往江措,全副武装的她一鼓作气地爬到了山腰,短暂调整后发现右脚旧伤复发:原来她只顾着前进忘记了疼痛,回过神已再难向前。

    在山脚歇息了半月,这半月里她一个人吃饭、阅读、涉猎无人问津的小路,在离家一万公里她举目无亲的活着,感受到自己真正地活着,绝对清醒,绝对自由。期间又登祁连山数次,仍是次次未达山顶。

    孟嬴今年二十六岁,而白狄永远在十七岁蝉鸣的盛夏大声笑着。

    嘲笑声溃耳欲聋:

    “孟嬴,你这么努力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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