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佛说：万事有因果。”
——苏瑜日记
苏瑜喜欢写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平时，她就总在本子上写东西，无关题材，只要有灵感就会写。
都说冬天是个特殊的季节，许多执念都在冬季留下最深刻的烙印。
“算上一九年年底，这是有口罩的第三年冬，今年的雪偏偏最为频繁。”
方芷晴同她一起站在窗边欣赏着二一年冬不知是第几场的雪。
“小瑜，你信因果吗？”
热气打在窗户上，苏瑜看着窗外翩翩落下的雪，自己和方芷晴的身影又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玻璃上。
“信吧。”
苏瑜突然想到了某个人，这也算是一种因果吗？
两人都非常默契地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观赏这场雪。
耳机里放着音乐。
苏瑜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这首歌与冬天适配度很高，特别是伴奏那点。
“回头看，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如果是你，那么此生不换。
现在看来，适配度是挺高的。
苏瑜垂眸，眼睫颤了颤。
我们在同一个校园，就相当于一起看了同场雪对吧？
他们都在期待冬天，而我在期待有你参与的冬天。
冬天是漫长的，我对你的爱意也是。我能顺着冬意，对你说，我爱你吗？我真的好想好想亲口对你说，可是，我是胆小的，怯懦的，敢爱却不敢说出来。
苏瑜写了一篇暗恋作文，谁都不知道，非常保密的那种。那时候她的文笔青涩，有很多想写却写不出来的场面和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稚气未脱的爱恋。
写完后，她把暗恋作文夹在了一个笔记本后面，不知道她那时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之后的很久都不敢打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日子还像平常那样逝去，不管昨天好与不好都会迎来新的一天。
在喜欢某人的这件事上，难免会有伤心难过，可是喜欢本事就是开心的一个过程，一见到他，不管是淹没在人潮中的背影，还是他经常穿的那双鞋子，抑或是那件熟悉的羽绒服，都会让人止不住心跳，整个人都会很开心。
苏瑜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喜欢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不应该把个人的情绪带入到他的身上。退一万步讲，你并不是他的某某某，你又哪来的身份伤心
呢？
—
苏瑜请假了，胃疼。
她的胃一直以来都不太好，餐厅的大锅饭不好吃，所以她经常不吃饭，久而久之也落下这个毛病。
十二月，林城又冷了几分。她坐在门卫室里，手里拿着假条等着奶奶来接。林城一中不允许请假学生自己出校门，必须要有家长来接才行。
爸妈不在家，只有爷爷奶奶在家。苏瑜上学接送问题都是奶奶来的，奶奶年纪大了，苏瑜有好几次都提出自己上下学不用奶奶来接送，但是都被奶奶给拒绝了。
奶奶总是很过分担心她一个人，即便她说过很多次。
她在这里坐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钟，才看见奶奶骑车的身影。
苏瑜起身拿起笔和假条等着奶奶停好车下来后递给她。
“奶奶，这是假条，你签一下字。”
门卫大爷就站在门口看着，等签好后苏瑜把假条拿给他。他看了看上面的截止日期和班级，开门让苏瑜出去。
出去后奶奶就拉着苏瑜冰凉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怎么又胃疼啊？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天冷了，多吃点热饭暖胃。知道吧？”
苏瑜坐上电车后座点头。
奶奶还在自顾自说着：“你看你这孩子，从小就体弱总是生病。长大了还不喜欢吃饭，哪惯的毛病？生病了到最后痛苦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
下雪天路滑，奶奶的车开的异常慢。
“你说你，天生就不是一个享福的命。没怎么样了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归根到底还不是自己亏了自己的身子。”
苏瑜的胃更疼了，这也怪不了旁人，她自己的坏习惯，奶奶说的也是，疼了又没人给你受着。
“嗯。”苏瑜轻声嗯了一句。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奶奶边开车边说着，她突然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你也不怎么听了，长大了有自我意识了，家长说什么也不爱听，明明小时候挺听话的啊，怎么现在这么犟？”
“你爸总说我给你养娇了，养的没大没小了，有时候还敢跟他顶嘴。他经常说奶奶不会养孩子，要是他在家肯定把你和你弟教育的服服帖帖，不敢有一点叛逆期。”
苏瑜听到这愣了一下，随即又苦涩一笑。不是她想顶嘴，而是有时候苏成山大男子主义说的话她真不爱听。他特别以自我为中心，不允许家里有一个人跟他对着干。
妈妈呢，有时候还会替爸爸说两句话，她能怎么办？在苏瑜小时候他俩就离开家打工，过年才回来一次，那个时候她对爸爸妈妈的印象是停留在除夕夜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
这两年，她有智能机了，有了微信，可以在手机上和他们联系，关系也是在这两年渐渐稳固的。
说话间，车子拐进了林南巷，停到了家门口。
“怎么请假了？”爷爷看见苏瑜下车进屋便问道。
“胃疼。”
苏瑜被疼的面色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
“胃疼？我看你就是没好好吃饭。大人说的话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疼了吧？”爷爷还在费尽心思地挖苦着，“整天都在因为胃疼请假，那学费以为是大风刮来的，总是请假。”
“你说什么说，孩子现在都疼成这样了还说，你真是嫌你命长了。”奶奶说罢他，又看向苏瑜，“以后这个老东西死了，一颗眼泪珠都别掉。死了就死了的老东西。”
苏瑜在心里想着，刚刚在车上，你不也若有若无地挖苦几句了吗？不就是谁比谁说的好听罢了。
奶奶话音刚落，爷爷的便骂了上去：“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跟小瑜说话又不是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半截子入土的贱.婊子。”
每一次这俩人，不管是对方说了什么都要上赶着呛对方一句，好像这样对方心里便会舒坦的多。
看吧，这次又骂起来了。
有时候苏瑜就在想，他们到底是因为想维护自己而呛对方的，还是单单纯纯地想出了那口几十年前的包办婚姻的苦与气？
算了，十三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计较着什么？或许是他们的方法太过于极端，她总是想着大家对她还是有爱的。
确实也这样，可是爱能大过于几十年的两两不对眼吗？
答案显而易见了。
就这样吧，
她真的好想…快点长大。
苏瑜突然想起来小学四年级时学校组织的元旦典礼，各班都要出一个节目。那年他们班来了个新班主任，叫张柯。她选了一首歌叫《不想长大》，这首歌有配套的舞蹈作为他们班的节目。
想到这里，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搜了那首歌。
熟悉的音乐和节拍萦绕在她耳边。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
或许，长大后真的跟歌词一样处处充斥着不美好；或许，长大后真的面临着很多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可是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很想长大。
一首歌放完。奶奶敲了敲房间的门。她道：“小瑜啊，开门。”
苏瑜关了手机起身去开门让奶奶进来。
奶奶边走边说：“刚刚给你找了几颗胃药，倒了杯热水，你快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苏瑜点头接过药和茶杯。
“晚饭马上做好了，你待会记得下楼吃。天冷了，吃热饭对胃好，你记得穿厚一点。”奶奶准备起身走，“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小女生怎么了，都爱穿的薄，大冷天的就穿一个单衣说一件羽绒服，那能暖和吗？”
苏瑜小声道：“我那样穿不冷。”
奶奶撇了她一眼：“你冷不冷我还不知道，我看你那样就冷。我是你奶奶，养了你十几年，你穿多少不冷我还不知道？待会记得把你的保暖衣穿上。”
苏瑜很想说，自己冷不冷自己知道。但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
算了…算了…
她一遍遍地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哦，你爸说，待会吃完饭给你打电话，记得接。”奶奶提醒道，“别再耍脾气。你爸也是关心你，为你好。”
苏瑜的脸色僵了僵：“他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再说也是你爸，你的亲父亲。你上次也真是的，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跑出去，像什么样？女孩子家家的，晚上九点多跑出去你能去哪？”奶奶越说越激动，“要不是苏黎追上你把你拦住了，你那天晚上要去哪？！不就说了你几句？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
苏瑜不说话。
奶奶看着她不说话闷着的样子就来气：“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你说话啊，说啊，你到底要急死谁？”
苏瑜还是不说话。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让她不要听进去这些话，可是她的心里总有另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叫嚣着。
我一出生就在这个家庭，没有父母宠爱，是个从小到大的留守儿童！没有人教我做人做事，我的三观都来自于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和网络！你们都说爱我，到底爱在哪里？到底在哪？！没有好的家庭，没有玩的特别好的朋友，我能怎么办？
末了，她像是妥协了一般，止住心里的叫嚣。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不做苏瑜。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爸就是你爸，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待会你爸打电话好好说话，别再装耳聋听不见，也别再耍脾气，你这样以来，你爸又要说我惯着你，把你养成这无法无天的样子。从来都是我背锅！”
奶奶气的又要哭出来，她把茶杯拿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走了。
苏瑜坐在床边，眼眶发红，哭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我的人生一片糟糕。
为什么冬天会这么冷冰冰，可真的是冬天冷吗？
“佛说：万事有因果。”
——苏瑜日记
苏瑜喜欢写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平时，她就总在本子上写东西，无关题材，只要有灵感就会写。
都说冬天是个特殊的季节，许多执念都在冬季留下最深刻的烙印。
“算上一九年年底，这是有口罩的第三年冬，今年的雪偏偏最为频繁。”
方芷晴同她一起站在窗边欣赏着二一年冬不知是第几场的雪。
“小瑜，你信因果吗？”
热气打在窗户上，苏瑜看着窗外翩翩落下的雪，自己和方芷晴的身影又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玻璃上。
“信吧。”
苏瑜突然想到了某个人，这也算是一种因果吗？
两人都非常默契地没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观赏这场雪。
耳机里放着音乐。
苏瑜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这首歌与冬天适配度很高，特别是伴奏那点。
“回头看，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如果是你，那么此生不换。
现在看来，适配度是挺高的。
苏瑜垂眸，眼睫颤了颤。
我们在同一个校园，就相当于一起看了同场雪对吧？
他们都在期待冬天，而我在期待有你参与的冬天。
冬天是漫长的，我对你的爱意也是。我能顺着冬意，对你说，我爱你吗？我真的好想好想亲口对你说，可是，我是胆小的，怯懦的，敢爱却不敢说出来。
苏瑜写了一篇暗恋作文，谁都不知道，非常保密的那种。那时候她的文笔青涩，有很多想写却写不出来的场面和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稚气未脱的爱恋。
写完后，她把暗恋作文夹在了一个笔记本后面，不知道她那时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之后的很久都不敢打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日子还像平常那样逝去，不管昨天好与不好都会迎来新的一天。
在喜欢某人的这件事上，难免会有伤心难过，可是喜欢本事就是开心的一个过程，一见到他，不管是淹没在人潮中的背影，还是他经常穿的那双鞋子，抑或是那件熟悉的羽绒服，都会让人止不住心跳，整个人都会很开心。
苏瑜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喜欢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不应该把个人的情绪带入到他的身上。退一万步讲，你并不是他的某某某，你又哪来的身份伤心
呢？
—
苏瑜请假了，胃疼。
她的胃一直以来都不太好，餐厅的大锅饭不好吃，所以她经常不吃饭，久而久之也落下这个毛病。
十二月，林城又冷了几分。她坐在门卫室里，手里拿着假条等着奶奶来接。林城一中不允许请假学生自己出校门，必须要有家长来接才行。
爸妈不在家，只有爷爷奶奶在家。苏瑜上学接送问题都是奶奶来的，奶奶年纪大了，苏瑜有好几次都提出自己上下学不用奶奶来接送，但是都被奶奶给拒绝了。
奶奶总是很过分担心她一个人，即便她说过很多次。
她在这里坐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钟，才看见奶奶骑车的身影。
苏瑜起身拿起笔和假条等着奶奶停好车下来后递给她。
“奶奶，这是假条，你签一下字。”
门卫大爷就站在门口看着，等签好后苏瑜把假条拿给他。他看了看上面的截止日期和班级，开门让苏瑜出去。
出去后奶奶就拉着苏瑜冰凉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怎么又胃疼啊？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天冷了，多吃点热饭暖胃。知道吧？”
苏瑜坐上电车后座点头。
奶奶还在自顾自说着：“你看你这孩子，从小就体弱总是生病。长大了还不喜欢吃饭，哪惯的毛病？生病了到最后痛苦的是谁？还不是你自己。”
下雪天路滑，奶奶的车开的异常慢。
“你说你，天生就不是一个享福的命。没怎么样了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归根到底还不是自己亏了自己的身子。”
苏瑜的胃更疼了，这也怪不了旁人，她自己的坏习惯，奶奶说的也是，疼了又没人给你受着。
“嗯。”苏瑜轻声嗯了一句。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奶奶边开车边说着，她突然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你也不怎么听了，长大了有自我意识了，家长说什么也不爱听，明明小时候挺听话的啊，怎么现在这么犟？”
“你爸总说我给你养娇了，养的没大没小了，有时候还敢跟他顶嘴。他经常说奶奶不会养孩子，要是他在家肯定把你和你弟教育的服服帖帖，不敢有一点叛逆期。”
苏瑜听到这愣了一下，随即又苦涩一笑。不是她想顶嘴，而是有时候苏成山大男子主义说的话她真不爱听。他特别以自我为中心，不允许家里有一个人跟他对着干。
妈妈呢，有时候还会替爸爸说两句话，她能怎么办？在苏瑜小时候他俩就离开家打工，过年才回来一次，那个时候她对爸爸妈妈的印象是停留在除夕夜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
这两年，她有智能机了，有了微信，可以在手机上和他们联系，关系也是在这两年渐渐稳固的。
说话间，车子拐进了林南巷，停到了家门口。
“怎么请假了？”爷爷看见苏瑜下车进屋便问道。
“胃疼。”
苏瑜被疼的面色苍白，说话都有气无力。
“胃疼？我看你就是没好好吃饭。大人说的话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疼了吧？”爷爷还在费尽心思地挖苦着，“整天都在因为胃疼请假，那学费以为是大风刮来的，总是请假。”
“你说什么说，孩子现在都疼成这样了还说，你真是嫌你命长了。”奶奶说罢他，又看向苏瑜，“以后这个老东西死了，一颗眼泪珠都别掉。死了就死了的老东西。”
苏瑜在心里想着，刚刚在车上，你不也若有若无地挖苦几句了吗？不就是谁比谁说的好听罢了。
奶奶话音刚落，爷爷的便骂了上去：“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跟小瑜说话又不是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半截子入土的贱.婊子。”
每一次这俩人，不管是对方说了什么都要上赶着呛对方一句，好像这样对方心里便会舒坦的多。
看吧，这次又骂起来了。
有时候苏瑜就在想，他们到底是因为想维护自己而呛对方的，还是单单纯纯地想出了那口几十年前的包办婚姻的苦与气？
算了，十三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计较着什么？或许是他们的方法太过于极端，她总是想着大家对她还是有爱的。
确实也这样，可是爱能大过于几十年的两两不对眼吗？
答案显而易见了。
就这样吧，
她真的好想…快点长大。
苏瑜突然想起来小学四年级时学校组织的元旦典礼，各班都要出一个节目。那年他们班来了个新班主任，叫张柯。她选了一首歌叫《不想长大》，这首歌有配套的舞蹈作为他们班的节目。
想到这里，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搜了那首歌。
熟悉的音乐和节拍萦绕在她耳边。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长大后世界就没童话，
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
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
或许，长大后真的跟歌词一样处处充斥着不美好；或许，长大后真的面临着很多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可是她现在的处境，真的很想长大。
一首歌放完。奶奶敲了敲房间的门。她道：“小瑜啊，开门。”
苏瑜关了手机起身去开门让奶奶进来。
奶奶边走边说：“刚刚给你找了几颗胃药，倒了杯热水，你快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苏瑜点头接过药和茶杯。
“晚饭马上做好了，你待会记得下楼吃。天冷了，吃热饭对胃好，你记得穿厚一点。”奶奶准备起身走，“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小女生怎么了，都爱穿的薄，大冷天的就穿一个单衣说一件羽绒服，那能暖和吗？”
苏瑜小声道：“我那样穿不冷。”
奶奶撇了她一眼：“你冷不冷我还不知道，我看你那样就冷。我是你奶奶，养了你十几年，你穿多少不冷我还不知道？待会记得把你的保暖衣穿上。”
苏瑜很想说，自己冷不冷自己知道。但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
算了…算了…
她一遍遍地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哦，你爸说，待会吃完饭给你打电话，记得接。”奶奶提醒道，“别再耍脾气。你爸也是关心你，为你好。”
苏瑜的脸色僵了僵：“他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再说也是你爸，你的亲父亲。你上次也真是的，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跑出去，像什么样？女孩子家家的，晚上九点多跑出去你能去哪？”奶奶越说越激动，“要不是苏黎追上你把你拦住了，你那天晚上要去哪？！不就说了你几句？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
苏瑜不说话。
奶奶看着她不说话闷着的样子就来气：“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你说话啊，说啊，你到底要急死谁？”
苏瑜还是不说话。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让她不要听进去这些话，可是她的心里总有另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叫嚣着。
我一出生就在这个家庭，没有父母宠爱，是个从小到大的留守儿童！没有人教我做人做事，我的三观都来自于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和网络！你们都说爱我，到底爱在哪里？到底在哪？！没有好的家庭，没有玩的特别好的朋友，我能怎么办？
末了，她像是妥协了一般，止住心里的叫嚣。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能不能……不做苏瑜。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爸就是你爸，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待会你爸打电话好好说话，别再装耳聋听不见，也别再耍脾气，你这样以来，你爸又要说我惯着你，把你养成这无法无天的样子。从来都是我背锅！”
奶奶气的又要哭出来，她把茶杯拿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走了。
苏瑜坐在床边，眼眶发红，哭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我的人生一片糟糕。
为什么冬天会这么冷冰冰，可真的是冬天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