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无能（六）
他们同时回头，惊讶地发现，本该相距两米多的人就在一臂距离以内。他们被抓住了，悬在空中，相对而立。
比这更令他们惊讶的是抓住他们肩膀的人——五条家的“六眼”——五条悟。
“五、五条前辈。”
渡边次郎惊讶到舌头打结，心里却兴奋的恨不得尖叫扭腰，原地打滚。
偶像啊！这是活生生的偶像啊！！！
井上太郎觑他一眼：“……”
“悟，别逗他们了。”
留着一绺长刘海的眯眯眼走过来，身后的长虫咒灵正在吞噬两个一级咒灵……不就是攻击他们的那两只嘛！
这人什么时候出来的？侍神使？侍神使能这么短时间就完成结印？
不，不对，这根本不是结印。
是「咒灵操术」！
他是夏油杰！
渡边次郎的内心再次暴动了。又一位偶像出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没死成还见到偶像的好日子啊！
“恭喜你们，活下来了。”夏油杰的语气丝毫没有庆贺的味道。
渡边次郎的心“哐当”落地。这话的语气……
“就我们两个吗？”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如实说，“从我们进来，一直到现在，除了尸体和咒灵，只看到你们两个活人。”
“请两位小心，还有一个咒灵。”井上太郎沉声提醒道。
“你说这个东西？”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垫”，抬头笑道，“刚刚忙着从那边赶过来救你们。这会儿正好坐着歇歇。”
他指的地方，钢筋水泥的废弃物叠叠高，看不见后面的景象。用脚趾想都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样。
“你们刚刚说，这里的咒灵可以模仿术式，是真的吗？”夏油杰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过去。
长虫咒灵“吃饱喝足”后，蠕动身子来到他身边。他挥手打开裂缝收起这只咒灵，又放出三只蟾蜍状的咒灵观察附近。
“是真的。但不局限于咒术。”
渡边次郎反应快，快速回答：“五条前辈坐着的这只咒灵会使用铃木前辈的术式，那两只祓除的可以使用我和井上前辈的招式。”
“而且，它们的升级速度很快。”井上太郎补充。
四目交接，他瞬间领会后辈的意思：前辈，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靠谱了？那些奇怪的口癖呢？
井上撇开头：哼～我可是前辈呢，倒是你……哼！
“那这样，你们和杰去找其他人，以自身安全为主，合力扫荡外圈。”
五条悟拍了拍井上和渡边的后背，“估计不把里面那个祓除，这些咒灵会源源不断地出现。等老子完事，你们尽力祓除剩下来的咒灵。”
“五条前辈你一个人去？”渡边次郎问。
井上太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渡边次郎，看他一副痴样，忍不住翻白眼，五条先生这个称呼真是够了，为什么要这么崇拜这种自大又恶劣的人！
他无声提醒：“后辈。”
丝毫没有前辈自觉的渡边次郎压根没注意到井上太郎。
“老子去找里面那只。”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要是没被老子打坏，你就收了它。”
夏油杰点点头。
从他们一路赶来的情况看，这一切都是里面那只咒灵造成的。那家伙和外面这些咒灵的关系就像蚁后和工蚁，一个负责产出劳动力，一个负责干活扩大地盘。
无穷无尽的咒力，随意模仿的术式。相比较人海战术，使用条件苛刻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保密性更强，而且，悟的术式在越宽广的地方施展效果越好。
综合来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商定完毕，四个人兵分两路。
******
夏油杰带着两位前辈在外圈溜达，陆陆续续捡了二十几个伤员，更多的是实力层次不齐的咒灵。
确认咒灵可以学习咒术和招式后，他们能不用咒术就不用咒术，采取边打边跑的游击战术，在外圈四处蹦跶。
就等五条悟祓除中心的咒灵，他们再把外圈的咒灵一网打尽。
……
“哈——噗——”
井上太郎听到身后的动静，知晓他又躲过一次偷袭。
他一边解决眼前两只准一级咒灵，一边粗声粗气地向身后的夏油杰道谢。
“多谢！”
夏油杰没有回应。“谢谢”这个词已经说烂了，他听也听腻了。就算点头回应，那些人也看不见，他干脆省了这功夫。
咒灵数量多，他们人少，压力大。不少人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发挥的空间有限，又要防备被咒灵一锅端，不得不分散开。这反倒方便一些体量较小、善于隐匿的咒灵偷袭。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可以召唤驱使咒灵，除了正面战斗力杠杠的，“除草”更是一把好手。
收拾一波咒灵后，众人休息片刻。四周墙垣墙角的咒灵紧盯着他们。双方丝毫不敢松懈。
很快，咒灵们再次集结而来，前赴后继，数量更多，攻击的势头也更猛。
这一次，“中场休息”时间明显缩短了许多。
夏油杰站在咒术师保护圈中央，默默观察四周的情况，在心里做比较。
最差三级，最高一级，没有准特级或特级咒灵。
除了从中心区溜过来的几只特级咒灵，上一个原地升至准特级的咒灵出现在五分钟前，升至特级咒灵的那个是在两波咒灵袭击之前。
长时间吞吃咒灵后，他对咒灵的感知力越来越强，细化到咒灵的类型和实力高低。
之前，一股奇怪而浓烈的气息弥漫在「帐」内。气息越浓的地方，咒灵升级越快速。
现在，这股气息十分稀薄。原本奉行的平均三分钟一次小升级，五分钟一次大升级的势头也消失了。
攻击间隔时间缩短，升级频率降低，都指向同一点——里面那个家伙已经受到重创。
就快要结束了！
“各位前辈～”
他收起咒灵，大声说道：“咒灵的数量虽然还是很多，但胜在实力稳定。现在，大家可以照常发挥。这里就交给各位前辈。我去中心区看看。”
只有几个人回头，其他人还在沉浸式完成祓除咒灵的工作。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位嚣张的后辈已经骑着虹龙，飞得看不见人影了。
渡边次郎：哇哦！不愧是我的偶像，酷！
除了咒术界新锐渡边次郎，在场的诸位无一不是“老油条”，久闻”最强最恶劣“的名号，对这种突发情况毫不意外。
他们甚至有点兴奋：终于可以出去了。
「帐」内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自打迈进这个地方，他们就一直在汲取负面情绪，产生咒力，使用咒术，祓除咒灵，拼命活下去。
杀的咒灵用并肩作战的伙伴的咒术伤害他们，杀死他们，或者他们反杀咒灵。
原本有把握一击必杀的咒灵在关键时刻升级，反手伤了他们。
不能使用咒术，不得不经历“肉搏战”后，他们的负面情绪迅猛爆发。
一路走来，满地鲜血残骸，连他们也指认不清，到底哪个是咒灵的血，哪个是同伴的血。
紧张，压抑，痛苦……甚至是绝望，各种负面情绪层层堆积，呈几何倍数增长。
越战，越勇，越麻木，他们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杀。
但现在，短暂的快感冲淡狂躁，头脑冷静下来后，“活着出去”的渴望迅速取代“杀光”的狂怒，牢牢粘在他们的脑子里。
他们开始小心使用咒力，尽量避开偷袭。少了夏油杰兜底，也没出什么乱子。
一定要活着出去！
******
大约直走了三百米，五条悟停下来。
一、二、三……足足有二十只咒灵一字排开，挡在他前面。
有意思。
达到特级的水平，咒灵才开始拥有智慧。这些家伙不过是准特级，竟然已经知道互帮互助了。
是受到里面那只咒灵的影响吗？
“你们，一起上吧。一个一个来，就没机会了哦。”
他解开缠在眼睛上的绷带，露出一双苍蓝色的眼睛。
咒术「苍」，发动！
以他为圆心，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缩空间，形成风暴，碾压大地，瞬间笼括所有咒灵站立的地方，圆弧形的地面断层赫然出现。
“砰砰砰……”一连十七声，十七只准特级咒灵渐次爆开。伴随着血肉绽放，咒力在高压力下显出雾状，迅速被就近的咒灵吸收。
分散，吸收，分散，吸收……如此反复，留在场内的只剩下三只咒灵。短短几秒钟，它们已然是特级咒灵。
和那两个人说的一样，这些咒灵可以快速升级，那它们的术式……
五条悟心思流转，很快就想到一个点子。压力逐渐递增下，三只咒灵渐渐剩下两只……只剩下一只！
压力，收。
同一时间，重获自由的咒灵猛然朝他扑去。二者相距一指的地方，咒术「苍」再度发动。地面再次大面积凹陷，断层加大，仅存的那只咒灵“噗”一声爆汁，至死都没有使用术式。
漫天飘荡的咒力将五条悟紧紧包裹住，又好像受到召唤似的丝丝缕缕飘向四周。直到咒力完全消散干净，五条悟才回过神来。
他双手插兜凝视前方，表情无比凝重。
每个人的咒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团咒力里竟然混合着他的咒力。不同于战斗后残留附着的咒力，他的咒力和另一个咒力交缠着，将要融为一体。
里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
比这更令他们惊讶的是抓住他们肩膀的人——五条家的“六眼”——五条悟。
“五、五条前辈。”
渡边次郎惊讶到舌头打结，心里却兴奋的恨不得尖叫扭腰，原地打滚。
偶像啊！这是活生生的偶像啊！！！
井上太郎觑他一眼：“……”
“悟，别逗他们了。”
留着一绺长刘海的眯眯眼走过来，身后的长虫咒灵正在吞噬两个一级咒灵……不就是攻击他们的那两只嘛！
这人什么时候出来的？侍神使？侍神使能这么短时间就完成结印？
不，不对，这根本不是结印。
是「咒灵操术」！
他是夏油杰！
渡边次郎的内心再次暴动了。又一位偶像出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没死成还见到偶像的好日子啊！
“恭喜你们，活下来了。”夏油杰的语气丝毫没有庆贺的味道。
渡边次郎的心“哐当”落地。这话的语气……
“就我们两个吗？”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如实说，“从我们进来，一直到现在，除了尸体和咒灵，只看到你们两个活人。”
“请两位小心，还有一个咒灵。”井上太郎沉声提醒道。
“你说这个东西？”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垫”，抬头笑道，“刚刚忙着从那边赶过来救你们。这会儿正好坐着歇歇。”
他指的地方，钢筋水泥的废弃物叠叠高，看不见后面的景象。用脚趾想都知道那里面会是什么样。
“你们刚刚说，这里的咒灵可以模仿术式，是真的吗？”夏油杰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过去。
长虫咒灵“吃饱喝足”后，蠕动身子来到他身边。他挥手打开裂缝收起这只咒灵，又放出三只蟾蜍状的咒灵观察附近。
“是真的。但不局限于咒术。”
渡边次郎反应快，快速回答：“五条前辈坐着的这只咒灵会使用铃木前辈的术式，那两只祓除的可以使用我和井上前辈的招式。”
“而且，它们的升级速度很快。”井上太郎补充。
四目交接，他瞬间领会后辈的意思：前辈，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靠谱了？那些奇怪的口癖呢？
井上撇开头：哼～我可是前辈呢，倒是你……哼！
“那这样，你们和杰去找其他人，以自身安全为主，合力扫荡外圈。”
五条悟拍了拍井上和渡边的后背，“估计不把里面那个祓除，这些咒灵会源源不断地出现。等老子完事，你们尽力祓除剩下来的咒灵。”
“五条前辈你一个人去？”渡边次郎问。
井上太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渡边次郎，看他一副痴样，忍不住翻白眼，五条先生这个称呼真是够了，为什么要这么崇拜这种自大又恶劣的人！
他无声提醒：“后辈。”
丝毫没有前辈自觉的渡边次郎压根没注意到井上太郎。
“老子去找里面那只。”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要是没被老子打坏，你就收了它。”
夏油杰点点头。
从他们一路赶来的情况看，这一切都是里面那只咒灵造成的。那家伙和外面这些咒灵的关系就像蚁后和工蚁，一个负责产出劳动力，一个负责干活扩大地盘。
无穷无尽的咒力，随意模仿的术式。相比较人海战术，使用条件苛刻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保密性更强，而且，悟的术式在越宽广的地方施展效果越好。
综合来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商定完毕，四个人兵分两路。
******
夏油杰带着两位前辈在外圈溜达，陆陆续续捡了二十几个伤员，更多的是实力层次不齐的咒灵。
确认咒灵可以学习咒术和招式后，他们能不用咒术就不用咒术，采取边打边跑的游击战术，在外圈四处蹦跶。
就等五条悟祓除中心的咒灵，他们再把外圈的咒灵一网打尽。
……
“哈——噗——”
井上太郎听到身后的动静，知晓他又躲过一次偷袭。
他一边解决眼前两只准一级咒灵，一边粗声粗气地向身后的夏油杰道谢。
“多谢！”
夏油杰没有回应。“谢谢”这个词已经说烂了，他听也听腻了。就算点头回应，那些人也看不见，他干脆省了这功夫。
咒灵数量多，他们人少，压力大。不少人已经杀红了眼。
他们发挥的空间有限，又要防备被咒灵一锅端，不得不分散开。这反倒方便一些体量较小、善于隐匿的咒灵偷袭。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可以召唤驱使咒灵，除了正面战斗力杠杠的，“除草”更是一把好手。
收拾一波咒灵后，众人休息片刻。四周墙垣墙角的咒灵紧盯着他们。双方丝毫不敢松懈。
很快，咒灵们再次集结而来，前赴后继，数量更多，攻击的势头也更猛。
这一次，“中场休息”时间明显缩短了许多。
夏油杰站在咒术师保护圈中央，默默观察四周的情况，在心里做比较。
最差三级，最高一级，没有准特级或特级咒灵。
除了从中心区溜过来的几只特级咒灵，上一个原地升至准特级的咒灵出现在五分钟前，升至特级咒灵的那个是在两波咒灵袭击之前。
长时间吞吃咒灵后，他对咒灵的感知力越来越强，细化到咒灵的类型和实力高低。
之前，一股奇怪而浓烈的气息弥漫在「帐」内。气息越浓的地方，咒灵升级越快速。
现在，这股气息十分稀薄。原本奉行的平均三分钟一次小升级，五分钟一次大升级的势头也消失了。
攻击间隔时间缩短，升级频率降低，都指向同一点——里面那个家伙已经受到重创。
就快要结束了！
“各位前辈～”
他收起咒灵，大声说道：“咒灵的数量虽然还是很多，但胜在实力稳定。现在，大家可以照常发挥。这里就交给各位前辈。我去中心区看看。”
只有几个人回头，其他人还在沉浸式完成祓除咒灵的工作。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位嚣张的后辈已经骑着虹龙，飞得看不见人影了。
渡边次郎：哇哦！不愧是我的偶像，酷！
除了咒术界新锐渡边次郎，在场的诸位无一不是“老油条”，久闻”最强最恶劣“的名号，对这种突发情况毫不意外。
他们甚至有点兴奋：终于可以出去了。
「帐」内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自打迈进这个地方，他们就一直在汲取负面情绪，产生咒力，使用咒术，祓除咒灵，拼命活下去。
杀的咒灵用并肩作战的伙伴的咒术伤害他们，杀死他们，或者他们反杀咒灵。
原本有把握一击必杀的咒灵在关键时刻升级，反手伤了他们。
不能使用咒术，不得不经历“肉搏战”后，他们的负面情绪迅猛爆发。
一路走来，满地鲜血残骸，连他们也指认不清，到底哪个是咒灵的血，哪个是同伴的血。
紧张，压抑，痛苦……甚至是绝望，各种负面情绪层层堆积，呈几何倍数增长。
越战，越勇，越麻木，他们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杀。
但现在，短暂的快感冲淡狂躁，头脑冷静下来后，“活着出去”的渴望迅速取代“杀光”的狂怒，牢牢粘在他们的脑子里。
他们开始小心使用咒力，尽量避开偷袭。少了夏油杰兜底，也没出什么乱子。
一定要活着出去！
******
大约直走了三百米，五条悟停下来。
一、二、三……足足有二十只咒灵一字排开，挡在他前面。
有意思。
达到特级的水平，咒灵才开始拥有智慧。这些家伙不过是准特级，竟然已经知道互帮互助了。
是受到里面那只咒灵的影响吗？
“你们，一起上吧。一个一个来，就没机会了哦。”
他解开缠在眼睛上的绷带，露出一双苍蓝色的眼睛。
咒术「苍」，发动！
以他为圆心，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缩空间，形成风暴，碾压大地，瞬间笼括所有咒灵站立的地方，圆弧形的地面断层赫然出现。
“砰砰砰……”一连十七声，十七只准特级咒灵渐次爆开。伴随着血肉绽放，咒力在高压力下显出雾状，迅速被就近的咒灵吸收。
分散，吸收，分散，吸收……如此反复，留在场内的只剩下三只咒灵。短短几秒钟，它们已然是特级咒灵。
和那两个人说的一样，这些咒灵可以快速升级，那它们的术式……
五条悟心思流转，很快就想到一个点子。压力逐渐递增下，三只咒灵渐渐剩下两只……只剩下一只！
压力，收。
同一时间，重获自由的咒灵猛然朝他扑去。二者相距一指的地方，咒术「苍」再度发动。地面再次大面积凹陷，断层加大，仅存的那只咒灵“噗”一声爆汁，至死都没有使用术式。
漫天飘荡的咒力将五条悟紧紧包裹住，又好像受到召唤似的丝丝缕缕飘向四周。直到咒力完全消散干净，五条悟才回过神来。
他双手插兜凝视前方，表情无比凝重。
每个人的咒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团咒力里竟然混合着他的咒力。不同于战斗后残留附着的咒力，他的咒力和另一个咒力交缠着，将要融为一体。
里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