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个菜
宋月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火树圈腰抱着，和上回的姿势差不多。她的腿边一只毛茸茸的银灰色小猫正枕在一只雪白天鹅的胸上，两小只睡得十分安详，猫猫灵活的尾巴时不时扫着她的腿，有几分麻痒。
她是怎么到床上来的。宋月阑有些疑惑。她只记得昨晚自己睡在桌边，然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结合后，向导的记忆通常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她又一次地对此有了充分的实感。
雪白天鹅在宋月阑醒来后似有感应，可爱的豆豆眼挣开了，有几分懵懵的。发现有人睡在自己身上，用喙部轻轻顶了下猫猫的头，银灰猫慵懒地睁开眼，不为所动，依旧靠着她，小肉爪拍了拍天鹅以示安抚然后接着又闭上了眼。
白鹅有几分委屈地向月阑投来求助的目光。
宋月阑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精神体，她居然分化出了精神体？
而且旁边的这只银灰猫，是银灰虎？
她还是第一次见银灰虎变成猫的样子，但这神态，跟火树真的很像。她忍不住又看了猫猫一眼。
猫猫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懒散地抬了下眼皮，但依旧不动，睡在白天鹅的身上，一副我随你看但别打扰本猫睡觉的既视感。
宋月阑发现自己好像能感觉到猫猫在想什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推了推圈在自己身上的火树，他似乎还没醒，无意识地在被推时往她怀里蹭了蹭，宋月阑愣住了。
好像有点可爱怎么办？
呸呸呸，她丢掉自己这莫名的想法，救命，基因影响真的有点大。
宋月阑在这边天人交战，忽略了某人蹭完后一闪而逝的僵硬。
“火树，醒醒，我们还要去法利亚导师那。”
火树终于松开了手，很快从床上跳下来，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洗漱间。
“先填个资料吧。”法利亚见他们来了，坐在桌边，今天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有些倨傲的短发小女孩，女孩正打开星网准备给他们进行信息录入。
“这是我临时的助理，妍妍，16岁，A级向导。”法利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妍妍朝宋月阑露出一个自信而友好的笑容，微微露出的小虎牙十分可爱。
居然是这么年轻的A级向导，宋月阑没忍住看了两眼。火树却看都没看妍妍一眼，懒散道。
“火树，21岁，哨兵。”
“你的等级？”妍妍问。
“不知道。”火树冷漠道。
妍妍抬头不解地问他，见他冷淡的神色又略带了点小心翼翼。“你自己没有做过基因检测么。”
“没有。”
法利亚此时也看了过来，说道：“他是SSS级。”
妍妍十分惊讶，而宋月阑的心里直接炸开了。
虽然她早有料想到以他长时间展开精神景图的能力，肯定有至少S级的水平，但没有想到居然是SSS级！
要知道现在四大基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就只有4个SSS 级哨兵，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基地的宝藏，也都是上位者。
而且他们的向导，也都是至少S级的水平。
“姐姐，你呢？”妍妍作为向导天然对稀少的同类有好感，甜甜地问道。
“宋月阑，21岁，B级向导。”
妍妍正录入资料的手停了下来，略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B级？”
“是的。”宋月阑无意识地握紧了右手。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还比自己等级高的向导这样打量，她的心中有种抑制不住的挫败感。
朗晖之前是S级哨兵，她是B级，基地还觉得他们不适合，更何况是SSS级的哨兵呢。
火树似乎察觉了什么，补充道“我们是完全结合。”
妍妍脸上的惊讶更甚，“B级的向导和SSS级哨兵完全结合？”
说完这话，她感受到一道冷冷的目光砸在她脸上，火树的脸此刻彻底阴沉了下来，寒得像冰一样，像是她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就会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出去。
这是妍妍从没有在其他哨兵那里接受过的对待。
16岁的A级，以后很有可能成为S级的向导，是珍贵的向导中最珍贵的那一批，往常哨兵们见了她都是十分殷勤的。她何时被哨兵这样阴沉的目光注视过。
法利亚看见火树即将暴走的模样，知道这是结合后哨兵对于自己的向导受到冒犯而不由自主产生的应激反应。但看着他维护宋月阑的样子，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昨天那番话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你们两个，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送到塔里来吗？”
宋月阑抬头疑惑地看着法利亚，等待着他的后文，这是她昨天就想问的问题。
“你曾经基因检测为极有可能成为SSS级的向导，而他是SSS级的野生哨兵。你们还是最为罕见的完全结合。”
妍妍刚刚努力控制住的表情，此刻听到宋月阑以前基因检测为极有可能成为SSS级的向导时，又有点崩裂的迹象。这比刚刚知道火树是SSS级哨兵对她来说还要震撼。
“可我的等级都是过去式了，法利亚导师。”宋月阑抬头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法利亚和妍妍。
“我现在确实只是B级向导。”
“但联邦高层对此还是有些期待的。完成课程，通过测试后，你们会被分配到朱雀基地前线。”法利亚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
“这是你的光脑，具体用法让你的向导教你。”法利亚拿出一个光脑递给火树。火树接过，没有说什么。
“你们的课程表，发你们光脑上了。”
宋月阑快速打开光脑确认了一下，看到她的近期课程全是向导入门课程时，不解地问。
“法利亚导师，我曾经是毕业的学生，这些课程，我都学过了。”
“怎么，你觉得没有必要？”
“入门课程讲的都是最基础的理论.....”
还不待宋月阑说完，法利亚就打断了她。
“那么，向导誓言是什么？”
“以名字，生命，信仰，人类的未来起誓，我们遵于塔的指引，点亮哨兵前行的明灯，给予哨兵归家的港湾。危难时保证自己安全，必要时舍弃哨兵生命。”宋月阑一字不漏，铿锵有力地背出了誓词。
“很好。”法利亚不动声色。
“那么，请问，你做到了吗？”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了宋月阑身上，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一旁的火树见状，皱了皱眉，看法利亚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戾气。
但他同时也想起了昨日在宋月阑醒来前法利亚跟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的向导精神损伤十分严重，状态很差。”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你的向导日后能活多久很难说。”
“你知道完全结合是不能解除的吧，如果说精神结合还有解除的可能的话，完全结合，一方的死亡会重创另一方。你要知道我没有一句话是在夸张。”
“你可以理解为你们现在是共生关系了。如果她死，对你也没好处。希望你能对她好一点。”
想到这里，他已经大概猜到她的精神损伤是跟献祭有关了，也跟昨日那个视频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宋月阑，齐腰的乌黑长发如同绸缎一般闪闪发亮，她的腰很细，像是一掐就会断，纤细又脆弱。此时虽然情绪有波动，但很快调整好神色，又是冷静的样子，不让人窥见内里的悲伤。
完全结合前那个将脑袋埋入自己双臂之中悲伤得无可抑制的宋月阑仿佛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突然有些烦躁。
“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吧。”火树扯过僵硬的宋月阑，在妍妍惊异和宋月阑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强行将她拉了出去。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丢下这一句话，火树带着宋月阑离开了，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法利亚和妍妍一个。
被拉出门的宋月阑以为火树要带她去哪。结果没想到他拉着她进了食堂。
点了十八个菜，搞得食堂阿姨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两。
宋月阑看着桌上丰盛的十八个菜，感受着食堂内其他人看来的怪异眼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不透火树在想啥。
火树拿起筷子看着她，轻挑眉毛，对她说道：
“化悲愤为食欲。”
宋月阑：？
她看上去很悲愤吗。
宋月阑看了下之前她就觉得相当于其他哨兵，他略显单薄的身体，又想到之前在南方医院，医疗设施都很差，医院还没有他的资料，显然是一个野生哨兵的火树，得出一个极其合理的结论——其实是他自己饿到了吧！
又想到他刚才在妍妍和法利亚面前维护她的样子，于是也没说什么，开始埋头吃菜。
“你后悔吗？”火树突然问道。
宋月阑愣了一下，“后悔什么？”
“和我完全结合。”
“怎么突然说这个？”宋月阑停下了正要夹菜的筷子，没有回答，反问道。
“活着，还是挺好的对吧。”火树突然轻轻地这么说了一句。
这是在安慰她么？
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宋月阑莫名觉得火树想说的，可能是这句话。
“那当然！”宋月阑抬头，看着火树，眼神清澈而坚定。
火树嘴角微微上扬。宋月阑看见此时他的琥珀色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不自然地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送入口中。
开始是酸的，到了末梢突然变成了甜。
味道很不错。
火树感觉到她身上柠檬味向导素的香气，刚还带着点涩和酸，现在却是甜的，比起刚才，他更喜欢现在的气味。
两人吃着饭，不再说话，十八个菜吃下来还剩了很多，宋月阑发现，火树吃得比她居然还要少一些。
酒足饭饱之后，月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法利亚没有给他们塔的积分，所以点这么多菜，他有积分付吗？
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后，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火树那张欠揍的脸上难得呆了一瞬，接着逃避似地偏了一下头，嘴里却振振有词道“我以为你有。”
所以所以，他真的就是饿了吧，哪有安慰人请吃饭都不考虑结账的问题的。
宋月阑厚着脸皮给法利亚发光脑消息请求支援时，憋屈地这样想。刚刚还夺门而出，现在这样算不算飞速打脸。
法利亚过来帮他们结账，看着桌上还剩下许多的十八个碟子，问她什么情况的时候，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火树倒是依旧十分漫不经心。
不过，尝到的那点甜意，还有余味在宋月阑心头，经久不息。
她是怎么到床上来的。宋月阑有些疑惑。她只记得昨晚自己睡在桌边，然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结合后，向导的记忆通常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她又一次地对此有了充分的实感。
雪白天鹅在宋月阑醒来后似有感应，可爱的豆豆眼挣开了，有几分懵懵的。发现有人睡在自己身上，用喙部轻轻顶了下猫猫的头，银灰猫慵懒地睁开眼，不为所动，依旧靠着她，小肉爪拍了拍天鹅以示安抚然后接着又闭上了眼。
白鹅有几分委屈地向月阑投来求助的目光。
宋月阑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精神体，她居然分化出了精神体？
而且旁边的这只银灰猫，是银灰虎？
她还是第一次见银灰虎变成猫的样子，但这神态，跟火树真的很像。她忍不住又看了猫猫一眼。
猫猫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懒散地抬了下眼皮，但依旧不动，睡在白天鹅的身上，一副我随你看但别打扰本猫睡觉的既视感。
宋月阑发现自己好像能感觉到猫猫在想什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推了推圈在自己身上的火树，他似乎还没醒，无意识地在被推时往她怀里蹭了蹭，宋月阑愣住了。
好像有点可爱怎么办？
呸呸呸，她丢掉自己这莫名的想法，救命，基因影响真的有点大。
宋月阑在这边天人交战，忽略了某人蹭完后一闪而逝的僵硬。
“火树，醒醒，我们还要去法利亚导师那。”
火树终于松开了手，很快从床上跳下来，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洗漱间。
“先填个资料吧。”法利亚见他们来了，坐在桌边，今天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有些倨傲的短发小女孩，女孩正打开星网准备给他们进行信息录入。
“这是我临时的助理，妍妍，16岁，A级向导。”法利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妍妍朝宋月阑露出一个自信而友好的笑容，微微露出的小虎牙十分可爱。
居然是这么年轻的A级向导，宋月阑没忍住看了两眼。火树却看都没看妍妍一眼，懒散道。
“火树，21岁，哨兵。”
“你的等级？”妍妍问。
“不知道。”火树冷漠道。
妍妍抬头不解地问他，见他冷淡的神色又略带了点小心翼翼。“你自己没有做过基因检测么。”
“没有。”
法利亚此时也看了过来，说道：“他是SSS级。”
妍妍十分惊讶，而宋月阑的心里直接炸开了。
虽然她早有料想到以他长时间展开精神景图的能力，肯定有至少S级的水平，但没有想到居然是SSS级！
要知道现在四大基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就只有4个SSS 级哨兵，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基地的宝藏，也都是上位者。
而且他们的向导，也都是至少S级的水平。
“姐姐，你呢？”妍妍作为向导天然对稀少的同类有好感，甜甜地问道。
“宋月阑，21岁，B级向导。”
妍妍正录入资料的手停了下来，略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B级？”
“是的。”宋月阑无意识地握紧了右手。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还比自己等级高的向导这样打量，她的心中有种抑制不住的挫败感。
朗晖之前是S级哨兵，她是B级，基地还觉得他们不适合，更何况是SSS级的哨兵呢。
火树似乎察觉了什么，补充道“我们是完全结合。”
妍妍脸上的惊讶更甚，“B级的向导和SSS级哨兵完全结合？”
说完这话，她感受到一道冷冷的目光砸在她脸上，火树的脸此刻彻底阴沉了下来，寒得像冰一样，像是她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就会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出去。
这是妍妍从没有在其他哨兵那里接受过的对待。
16岁的A级，以后很有可能成为S级的向导，是珍贵的向导中最珍贵的那一批，往常哨兵们见了她都是十分殷勤的。她何时被哨兵这样阴沉的目光注视过。
法利亚看见火树即将暴走的模样，知道这是结合后哨兵对于自己的向导受到冒犯而不由自主产生的应激反应。但看着他维护宋月阑的样子，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昨天那番话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你们两个，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送到塔里来吗？”
宋月阑抬头疑惑地看着法利亚，等待着他的后文，这是她昨天就想问的问题。
“你曾经基因检测为极有可能成为SSS级的向导，而他是SSS级的野生哨兵。你们还是最为罕见的完全结合。”
妍妍刚刚努力控制住的表情，此刻听到宋月阑以前基因检测为极有可能成为SSS级的向导时，又有点崩裂的迹象。这比刚刚知道火树是SSS级哨兵对她来说还要震撼。
“可我的等级都是过去式了，法利亚导师。”宋月阑抬头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法利亚和妍妍。
“我现在确实只是B级向导。”
“但联邦高层对此还是有些期待的。完成课程，通过测试后，你们会被分配到朱雀基地前线。”法利亚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
“这是你的光脑，具体用法让你的向导教你。”法利亚拿出一个光脑递给火树。火树接过，没有说什么。
“你们的课程表，发你们光脑上了。”
宋月阑快速打开光脑确认了一下，看到她的近期课程全是向导入门课程时，不解地问。
“法利亚导师，我曾经是毕业的学生，这些课程，我都学过了。”
“怎么，你觉得没有必要？”
“入门课程讲的都是最基础的理论.....”
还不待宋月阑说完，法利亚就打断了她。
“那么，向导誓言是什么？”
“以名字，生命，信仰，人类的未来起誓，我们遵于塔的指引，点亮哨兵前行的明灯，给予哨兵归家的港湾。危难时保证自己安全，必要时舍弃哨兵生命。”宋月阑一字不漏，铿锵有力地背出了誓词。
“很好。”法利亚不动声色。
“那么，请问，你做到了吗？”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了宋月阑身上，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一旁的火树见状，皱了皱眉，看法利亚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戾气。
但他同时也想起了昨日在宋月阑醒来前法利亚跟他说的话。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你的向导精神损伤十分严重，状态很差。”
“如果你不愿意配合，你的向导日后能活多久很难说。”
“你知道完全结合是不能解除的吧，如果说精神结合还有解除的可能的话，完全结合，一方的死亡会重创另一方。你要知道我没有一句话是在夸张。”
“你可以理解为你们现在是共生关系了。如果她死，对你也没好处。希望你能对她好一点。”
想到这里，他已经大概猜到她的精神损伤是跟献祭有关了，也跟昨日那个视频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宋月阑，齐腰的乌黑长发如同绸缎一般闪闪发亮，她的腰很细，像是一掐就会断，纤细又脆弱。此时虽然情绪有波动，但很快调整好神色，又是冷静的样子，不让人窥见内里的悲伤。
完全结合前那个将脑袋埋入自己双臂之中悲伤得无可抑制的宋月阑仿佛又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突然有些烦躁。
“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吧。”火树扯过僵硬的宋月阑，在妍妍惊异和宋月阑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强行将她拉了出去。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丢下这一句话，火树带着宋月阑离开了，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法利亚和妍妍一个。
被拉出门的宋月阑以为火树要带她去哪。结果没想到他拉着她进了食堂。
点了十八个菜，搞得食堂阿姨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两。
宋月阑看着桌上丰盛的十八个菜，感受着食堂内其他人看来的怪异眼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不透火树在想啥。
火树拿起筷子看着她，轻挑眉毛，对她说道：
“化悲愤为食欲。”
宋月阑：？
她看上去很悲愤吗。
宋月阑看了下之前她就觉得相当于其他哨兵，他略显单薄的身体，又想到之前在南方医院，医疗设施都很差，医院还没有他的资料，显然是一个野生哨兵的火树，得出一个极其合理的结论——其实是他自己饿到了吧！
又想到他刚才在妍妍和法利亚面前维护她的样子，于是也没说什么，开始埋头吃菜。
“你后悔吗？”火树突然问道。
宋月阑愣了一下，“后悔什么？”
“和我完全结合。”
“怎么突然说这个？”宋月阑停下了正要夹菜的筷子，没有回答，反问道。
“活着，还是挺好的对吧。”火树突然轻轻地这么说了一句。
这是在安慰她么？
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努力地好好地活下去。
宋月阑莫名觉得火树想说的，可能是这句话。
“那当然！”宋月阑抬头，看着火树，眼神清澈而坚定。
火树嘴角微微上扬。宋月阑看见此时他的琥珀色瞳孔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不自然地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送入口中。
开始是酸的，到了末梢突然变成了甜。
味道很不错。
火树感觉到她身上柠檬味向导素的香气，刚还带着点涩和酸，现在却是甜的，比起刚才，他更喜欢现在的气味。
两人吃着饭，不再说话，十八个菜吃下来还剩了很多，宋月阑发现，火树吃得比她居然还要少一些。
酒足饭饱之后，月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法利亚没有给他们塔的积分，所以点这么多菜，他有积分付吗？
她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后，果不其然地看到了火树那张欠揍的脸上难得呆了一瞬，接着逃避似地偏了一下头，嘴里却振振有词道“我以为你有。”
所以所以，他真的就是饿了吧，哪有安慰人请吃饭都不考虑结账的问题的。
宋月阑厚着脸皮给法利亚发光脑消息请求支援时，憋屈地这样想。刚刚还夺门而出，现在这样算不算飞速打脸。
法利亚过来帮他们结账，看着桌上还剩下许多的十八个碟子，问她什么情况的时候，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火树倒是依旧十分漫不经心。
不过，尝到的那点甜意，还有余味在宋月阑心头，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