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言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给原本沉寂的教室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法利亚此时才注意到火树不知何时坐到了教室的边角，他勾着二郎腿，嘴角带笑，下巴微微抬起，脸色桀骜不驯，眼里满是张狂。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向导课程。”法利亚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
教室里的众人也纷纷看向火树，略带探究地打量着这个闯入向导教室的哨兵。有几个眼尖的孩子注意到他琥珀色的瞳孔，八卦地在他和宋月阑之间看来看去，毕竟宋月阑是他们这群向导中唯一拥有琥珀色眼瞳的人。
“来看看我的小向导啊。”火树嘴角扯起冷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说让我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妍妍轻蹙眉头，听了火树这句话，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视线转向宋月阑。
有潜力成为SSS级的向导，刚刚法利亚说的那个向导，可不就是现在B级的宋月阑！
难怪，以宋月阑目前B级的资质，怎么也看不出曾经有成为SSS级向导的潜力，献祭基因受损，一切就说得通了。
宋月阑听到了火树的声音，也看向了他。
他不应该也在上课吗，怎么莫名其妙跑这来了。
火树见宋月阑看向他，却偏过头，没理她。
宋月阑莫名感觉他现在心情很差，要爆炸般的差。又很快了悟，还在结合期的七天内，是他感觉自己的向导被人欺负的哨兵本能保护欲在作祟。
“我觉得这个哥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佳欣略微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在这略带硝烟的氛围中突然说道。
“我们虽然是向导，在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需要保护的存在。但是除开向导这个身份，我们跟哨兵们一样，想要跟队友并肩作战和保护队友的心是一样的。”
“而且那个您说的向导，她也不是已经成为SSS级了，只是有可能不是么。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而放弃眼前的队友，凭心而论，我也很难做出这样的抉择。”
教室底下有很多孩子也赞同地点点头，但也有些人不屑一顾，认为法利亚导师说得才是对的。
妍妍也站起身来略带些傲气说道。“真可笑，为什么好像把人类的命运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呢？她还没有完全成为SSS级向导，就算没有她，也还有下一个可能成为SSS级的向导。”
“不过是个人的选择。值不值得无需他人评价。”
“那个向导最后是很悲惨，但究其根本，是她造成的这一切吗？她做了她认为对的选择，而基地做了基地认为对的选择。”
“大家只是角度不同，无关对错，我也不认为那个向导需要受到这样的指责。”佳欣就着妍妍的话继续补充道。
这一课堂上的变动，让法利亚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怒睁着眼，冷冷地环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教室里的气压瞬间变低，孩子们都没想到看起来风趣又温和的老人会露出这样可怕的神色。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佳欣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有些害怕要遭受老师对她这番大言不惭的话的批评。妍妍倒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就在众人以为法利亚老师要发火时，
“啪——啪——啪——”
讲台上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让教室里的众人都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朝着掌声的源头——法利亚看去。
法利亚此时脸上哪还有刚刚那副可怕的表情，他鼓完掌，又习惯性地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展开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像是觉得自己的演技十分不错。
妍妍看着法利亚脸上露出的得逞笑容，撇了撇嘴。
上当了。
“我很高兴，你们已经在我的课上学会了最基础但最重要的两点——同理心和独立的判断能力。”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今后都能记住这份在课上的义愤填膺，用你们的同理心对与你们合作的哨兵负责。用你们自己独立的判断能力去思考你们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不过作为你们的老师，我还是要说。”法利亚的镜片有些反光，却依旧能透过镜片看出那是一双充满热忱的眼睛，“孩子们，保护好自己。”
老者饱含真挚而深情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教室里所有孩子的心。佳欣在一番忐忑后听到法利亚这样的话语，垂下了自己的头，想要掩盖自己想哭的冲动。
宋月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眼里也涌上了泪光。
那些过去的指责，被无数外界的声音干预对自己产生的怀疑，以及基地下达命令时内心的悲愤，此时好像都得到了安抚。
做选择的时候，她满腔热血觉得自己没做错。但问她到了最后，承载过无数惋惜的目光，和轻蔑的视线的内心，还是否能一如往常一般坚定。她很难确切地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非对错，无需他人评定，说起来好像很容易，但做起来，总是太难，那时她还太年轻，没想过自己将会承担什么后果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展露尖刺刺伤别人的人，所以那些戾气最终都化作刀刃一一刺向了自己。
现在突然有人说，她不需要一个人背负那么多，她做的选择无关对错。而且这些话语，还都出自那些与她还不熟悉的人口中。
他们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说，没关系。
宋月阑微微抬起头，努力地压了压，不让眼泪从眼眶里落下。
在这里当着这么多比她小的孩子的面，掉眼泪的话，也太丢人了吧。
坐在角落里的火树看见宋月阑渐渐发红的眼睛，轻嗤了一声，“无聊。”，随后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外面传来了哨兵老师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这兔崽子，刚来就敢翘课啊，回去给我领罚。”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学生。”
宋月阑听到了窗外的动静，明知不应该，但她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下。泪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宋月阑发现火树迟迟没有回来，给他发光脑消息也没有回复。一时间她有些担心，于是去了黑塔A班教室，但也没有看到人。
她突然想起，黑塔里有一个专门的哨兵训练场，又想到今天逃课来向导教室，哨兵老师在窗外追着火树咆哮的那一幕。
感觉可能是被处罚了？
以前唐棠也因为不守规矩被罚过，有一次直接是凌晨才回去，那次她还跟她哭诉了好久。让她给她做精神梳理，缓解她悲愤的情绪。
宋月阑决定去哨兵训练场找找看。
哨兵训练场离塔的大门很近，她就快到哨兵训练场时，发现了附近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那似乎是今天向导课上坐在她旁边的小姑娘佳欣，此时正准备出塔的门。
这么晚，又是一个人，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走上前去。
“是佳欣吗，这么晚了，你还出塔吗？”
一般进塔培训期间，塔的门禁很严，轻易不让哨兵和向导们出门。
佳欣听到有人询问，先是害怕地抖了一下，瑟缩着退了一步，而后看清是同班的宋月阑，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今天是我爷爷来接我的日子，我回家一趟。”
原来是这样，宋月阑点了点头。有些生在普通人家庭，刚刚觉醒向导和哨兵能力被招进塔里的孩子，总会有一些家长不太放心。所以为了安抚这些家长，可以偶尔向塔申请回家的权限。想来佳欣就是这样。
不过明明下课的时候还是傍晚，没想到佳欣居然这么晚了才回去，也是有点奇怪。
但她看见外面确实有个老人家的身影，也就没有多问，毕竟她还急着去确定火树是不是真的在哨兵练习场。于是就挥了挥手，跟佳欣告别。
佳欣也微笑地冲她挥了挥手，她看见宋月阑进了不远处的哨兵训练场，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一步一步挪向塔的大门。越接近门口，她的脚步就越慢，身体也不自觉地有些僵硬。
宋月阑果不其然地在哨兵的训练场里找到了火树，他此时面部表情扭曲，颇为痛苦地在对着一管试剂闻着什么。
“没错，就是这样，再往内回收一点你的嗅觉。”哨兵导师凌云在一边指导着。
火树的眉毛此时拧成了死结，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不行，我还是什么都闻不到。”火树有些烦躁地推开了凌云拿着的试剂。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柠檬味的向导素，很快锁定了宋月阑的方向，抬头望向她。一旁的凌云见他突然看向一个地方，有些怔愣，然后才发现了他视线那方远处的宋月阑。
“这也能闻到？”凌云小声念叨了一句。“不是有向导素气味抑制设施吗。”
在塔中，为了防止哨兵们突发结合热时，能够快速定位某个向导，所有的向导的光脑中都会附上一个抑制向导素气味的设施。
凌云又仔细地闻了闻，在这个位置，他确实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宋月阑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打扰到他们训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眨巴了下眼，试图隐藏自己的尴尬。
火树则潇洒地扔给导师一句话。“不练了，我要回去休息。”然后越过宋月阑就要往门口走去。
“别。”宋月阑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摆，然后发觉自己这么做似乎怪怪的，又松开了。
火树回头扫了一眼刚刚被她抓住还留下了褶皱的衣服下摆，眉毛向上轻轻一扬，说道：“ 陪我练习？”
宋月阑有些为难，但看了看凌云导师扫过来的视线，叹了口气，应了声“好。”
法利亚此时才注意到火树不知何时坐到了教室的边角，他勾着二郎腿，嘴角带笑，下巴微微抬起，脸色桀骜不驯，眼里满是张狂。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向导课程。”法利亚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
教室里的众人也纷纷看向火树，略带探究地打量着这个闯入向导教室的哨兵。有几个眼尖的孩子注意到他琥珀色的瞳孔，八卦地在他和宋月阑之间看来看去，毕竟宋月阑是他们这群向导中唯一拥有琥珀色眼瞳的人。
“来看看我的小向导啊。”火树嘴角扯起冷意，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说让我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妍妍轻蹙眉头，听了火树这句话，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视线转向宋月阑。
有潜力成为SSS级的向导，刚刚法利亚说的那个向导，可不就是现在B级的宋月阑！
难怪，以宋月阑目前B级的资质，怎么也看不出曾经有成为SSS级向导的潜力，献祭基因受损，一切就说得通了。
宋月阑听到了火树的声音，也看向了他。
他不应该也在上课吗，怎么莫名其妙跑这来了。
火树见宋月阑看向他，却偏过头，没理她。
宋月阑莫名感觉他现在心情很差，要爆炸般的差。又很快了悟，还在结合期的七天内，是他感觉自己的向导被人欺负的哨兵本能保护欲在作祟。
“我觉得这个哥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佳欣略微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在这略带硝烟的氛围中突然说道。
“我们虽然是向导，在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需要保护的存在。但是除开向导这个身份，我们跟哨兵们一样，想要跟队友并肩作战和保护队友的心是一样的。”
“而且那个您说的向导，她也不是已经成为SSS级了，只是有可能不是么。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而放弃眼前的队友，凭心而论，我也很难做出这样的抉择。”
教室底下有很多孩子也赞同地点点头，但也有些人不屑一顾，认为法利亚导师说得才是对的。
妍妍也站起身来略带些傲气说道。“真可笑，为什么好像把人类的命运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呢？她还没有完全成为SSS级向导，就算没有她，也还有下一个可能成为SSS级的向导。”
“不过是个人的选择。值不值得无需他人评价。”
“那个向导最后是很悲惨，但究其根本，是她造成的这一切吗？她做了她认为对的选择，而基地做了基地认为对的选择。”
“大家只是角度不同，无关对错，我也不认为那个向导需要受到这样的指责。”佳欣就着妍妍的话继续补充道。
这一课堂上的变动，让法利亚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怒睁着眼，冷冷地环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教室里的气压瞬间变低，孩子们都没想到看起来风趣又温和的老人会露出这样可怕的神色。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佳欣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有些害怕要遭受老师对她这番大言不惭的话的批评。妍妍倒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
就在众人以为法利亚老师要发火时，
“啪——啪——啪——”
讲台上传来一阵响亮的掌声，让教室里的众人都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朝着掌声的源头——法利亚看去。
法利亚此时脸上哪还有刚刚那副可怕的表情，他鼓完掌，又习惯性地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展开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像是觉得自己的演技十分不错。
妍妍看着法利亚脸上露出的得逞笑容，撇了撇嘴。
上当了。
“我很高兴，你们已经在我的课上学会了最基础但最重要的两点——同理心和独立的判断能力。”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今后都能记住这份在课上的义愤填膺，用你们的同理心对与你们合作的哨兵负责。用你们自己独立的判断能力去思考你们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不过作为你们的老师，我还是要说。”法利亚的镜片有些反光，却依旧能透过镜片看出那是一双充满热忱的眼睛，“孩子们，保护好自己。”
老者饱含真挚而深情的话语，深深地打动了教室里所有孩子的心。佳欣在一番忐忑后听到法利亚这样的话语，垂下了自己的头，想要掩盖自己想哭的冲动。
宋月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眼里也涌上了泪光。
那些过去的指责，被无数外界的声音干预对自己产生的怀疑，以及基地下达命令时内心的悲愤，此时好像都得到了安抚。
做选择的时候，她满腔热血觉得自己没做错。但问她到了最后，承载过无数惋惜的目光，和轻蔑的视线的内心，还是否能一如往常一般坚定。她很难确切地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是非对错，无需他人评定，说起来好像很容易，但做起来，总是太难，那时她还太年轻，没想过自己将会承担什么后果就做了这样的选择。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展露尖刺刺伤别人的人，所以那些戾气最终都化作刀刃一一刺向了自己。
现在突然有人说，她不需要一个人背负那么多，她做的选择无关对错。而且这些话语，还都出自那些与她还不熟悉的人口中。
他们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们说，没关系。
宋月阑微微抬起头，努力地压了压，不让眼泪从眼眶里落下。
在这里当着这么多比她小的孩子的面，掉眼泪的话，也太丢人了吧。
坐在角落里的火树看见宋月阑渐渐发红的眼睛，轻嗤了一声，“无聊。”，随后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外面传来了哨兵老师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这兔崽子，刚来就敢翘课啊，回去给我领罚。”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学生。”
宋月阑听到了窗外的动静，明知不应该，但她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下。泪意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宋月阑发现火树迟迟没有回来，给他发光脑消息也没有回复。一时间她有些担心，于是去了黑塔A班教室，但也没有看到人。
她突然想起，黑塔里有一个专门的哨兵训练场，又想到今天逃课来向导教室，哨兵老师在窗外追着火树咆哮的那一幕。
感觉可能是被处罚了？
以前唐棠也因为不守规矩被罚过，有一次直接是凌晨才回去，那次她还跟她哭诉了好久。让她给她做精神梳理，缓解她悲愤的情绪。
宋月阑决定去哨兵训练场找找看。
哨兵训练场离塔的大门很近，她就快到哨兵训练场时，发现了附近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那似乎是今天向导课上坐在她旁边的小姑娘佳欣，此时正准备出塔的门。
这么晚，又是一个人，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走上前去。
“是佳欣吗，这么晚了，你还出塔吗？”
一般进塔培训期间，塔的门禁很严，轻易不让哨兵和向导们出门。
佳欣听到有人询问，先是害怕地抖了一下，瑟缩着退了一步，而后看清是同班的宋月阑，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今天是我爷爷来接我的日子，我回家一趟。”
原来是这样，宋月阑点了点头。有些生在普通人家庭，刚刚觉醒向导和哨兵能力被招进塔里的孩子，总会有一些家长不太放心。所以为了安抚这些家长，可以偶尔向塔申请回家的权限。想来佳欣就是这样。
不过明明下课的时候还是傍晚，没想到佳欣居然这么晚了才回去，也是有点奇怪。
但她看见外面确实有个老人家的身影，也就没有多问，毕竟她还急着去确定火树是不是真的在哨兵练习场。于是就挥了挥手，跟佳欣告别。
佳欣也微笑地冲她挥了挥手，她看见宋月阑进了不远处的哨兵训练场，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一步一步挪向塔的大门。越接近门口，她的脚步就越慢，身体也不自觉地有些僵硬。
宋月阑果不其然地在哨兵的训练场里找到了火树，他此时面部表情扭曲，颇为痛苦地在对着一管试剂闻着什么。
“没错，就是这样，再往内回收一点你的嗅觉。”哨兵导师凌云在一边指导着。
火树的眉毛此时拧成了死结，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
“不行，我还是什么都闻不到。”火树有些烦躁地推开了凌云拿着的试剂。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柠檬味的向导素，很快锁定了宋月阑的方向，抬头望向她。一旁的凌云见他突然看向一个地方，有些怔愣，然后才发现了他视线那方远处的宋月阑。
“这也能闻到？”凌云小声念叨了一句。“不是有向导素气味抑制设施吗。”
在塔中，为了防止哨兵们突发结合热时，能够快速定位某个向导，所有的向导的光脑中都会附上一个抑制向导素气味的设施。
凌云又仔细地闻了闻，在这个位置，他确实是什么都没闻出来。
宋月阑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打扰到他们训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眨巴了下眼，试图隐藏自己的尴尬。
火树则潇洒地扔给导师一句话。“不练了，我要回去休息。”然后越过宋月阑就要往门口走去。
“别。”宋月阑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摆，然后发觉自己这么做似乎怪怪的，又松开了。
火树回头扫了一眼刚刚被她抓住还留下了褶皱的衣服下摆，眉毛向上轻轻一扬，说道：“ 陪我练习？”
宋月阑有些为难，但看了看凌云导师扫过来的视线，叹了口气，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