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阑。”他突然出声叫她的名字。

    她轻眨了下眼,移开视线。

    “哄哄我。”低沉的声音传来。听到这句的宋月阑完全呆住。

    男人见她没有回应,又说了一遍。

    “哄哄我。”这声比之前那声要更轻些,竟带了些不为人知的小心翼翼。

    宋月阑心中的酸涩更甚。

    但她没能忍住,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微微挺起身子,在他脸颊处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停下了脚步,垂眸看她,眼里的星河仿佛在燃烧,亮得惊人。

    她能看见,他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少年,得到了喜欢的人的回应一般,发自内心地在开心。

    可是,宋月阑知道,都是假的。

    她看见火树的目光很快慢慢地渐渐暗淡下去,眉头微微蹙起。

    大概是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受基因影响,现在清醒了吧,宋月阑想。

    明明一早知道,但见他神情变得这样快,不知为何,觉得心口似有针在扎,细密的疼。

    火树发现怀中的人自那轻吻后,不知道为什么柠檬味的向导素变得越发涩和苦了起来,涌上他的鼻腔,让他嘴里也开始发苦。

    说不知道是假的,他自嘲地在心里嘲讽自己,其实答案很明显,只是自己想要装作不知道。

    她其实根本不情愿这样做。是因为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又说着那样和自己以往完全不同的话。

    她在同情他。

    他心中一痛,唇边血色殆尽,他知道自己不该勉强,不该心急。她都和自己完全结合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可是,他总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她的视线里只有他,只对着他笑,眷恋她的温柔。

    宋月阑感觉到火树抱着她的手在轻轻颤抖,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

    “火树,你怎么了?”虽然她依旧被稳稳地抱在他怀中,但火树现在这样,明显很不对劲。

    听到宋月阑担忧的声音,火树回过神来,想要像以往一样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这对他来说本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怎么也笑不出来。脸上的肌肉都不听他调配,失控感让他如临冰窟。

    没有一刻这么憎恨自己的无力。

    宋月阑看出火树此时情绪波动得异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一声又一声唤道“火树,火树。”

    抬眼撞见眼前的人眼中流露出沉重的痛色,星河碎了一片,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着又更痛了。

    难以抑制的酸涩袭上心头,宋月阑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你别难过好不好,完全结合,我会想办法的,我不控制你,我绝对不控制你。”

    火树听到她的话,浑身一震,怀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然眼眶红了,涌上盈盈泪光。

    “我不跟你抢主导权,我跟你保持距离,你别这样,好不好。”宋月阑声音微微颤抖,染上哭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自诩自己往常都能很冷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自从献祭之后更是如此,但是现在她的情绪却完全被眼前这个人牵动着。

    不想在他那样从来都是骄傲的脸上,看到那样无力而又痛苦的神色。

    不想,不想。

    火树突然明白了什么,终于反应了过来,死死盯着她。

    她哭起来也是淡淡的,轻咬着嘴唇,极力忍着不发出更多的声音,眼泪挂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如断了线的珠子。这样难得袒露的脆弱,让他心中又爱又怜。

    终于没能忍住,他上前攫取她的唇。

    他想起了完全结合时的那个吻,那时他被自己精神图景中的雷和雨劈得酥麻,任她予取予求。

    此刻没有雨,也没有雷,但触上她的唇时,还是感觉到了自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他以为自己会控制不住变得粗鲁而急不可耐,但真吻上她,他还是收了力,绵绵地轻柔地吻着,像是在轻吻一件稀世珍宝,猛虎低嗅蔷薇的温柔。

    宋月阑被他吻上时,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吻小心翼翼,如风一般温柔,丝丝绵绵安抚着她,她轻开牙关,任他钻入,手臂越发缠绵卷住他。火树见状,呼吸越发粗重,但没有继续,眷恋地收了个尾,就结束了这个吻。

    他将她眼角的眼泪擦掉,动作十分轻柔。

    “先去看医生。”他盯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柔情和宠溺。

    宋月阑撞上那缱绻的眼神,愣住了。

    “你是不是......”宋月阑艰难开口。

    他们已经走到了医务室附近,她余光瞥到了门口佳欣的身影,看见佳欣时,她咽下了本想说的什么,火树显然也看见了。

    “什么?”火树望来,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没什么,宋月阑忍不住往他怀里蜷缩了一下,这一动静,让两个人身体都有些僵住了。

    但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人员听到宋月阑说自己最近老是头痛,让她进体检仓做了个全身体检。而一旁的火树听到她说的头痛,忍不住卷了卷自己的手指。

    体检报告很快出来,医护人员看了眼报告,发现什么问题也没有,精神检测仪也显示她目前还有部分精神损伤,但是相比之前要好太多了。只叮嘱她生理期还是好好休息,可能是因为之前上体能课导致身体机能超支,从而引起的头痛。

    得到一切正常的结果后,宋月阑沉默了一瞬,接着问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恢复记忆呢?”

    医护人员愣了一下,翻了翻她的医疗档案,叹了口气,说道:“失去记忆应该是你自己保护自己的一种应激反应,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果然,每次都是一样的答案。宋月阑垂下眼睫,不再说什么了。医护人员也离开去看别的房间的病人。

    “再休息一下吗?”火树问道,宋月阑抬眼看他,不知怎的视线就移到了他的薄唇上,然后很快又错开自己的视线。感觉自己脸有些热。

    火树也意识到了,轻轻咳了一声。

    他顿了一下,眼眸中有什么情绪闪过,说道:“记忆什么的,想不起来就算了吧。既然是难过的事情,就没必要想起来了。”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宋月阑喃喃道,有些失神。

    火树眸中幽光一浓,有什么情绪破碎了,但又很快消失,“重要的事情?”

    “我最近有零星做一些梦。总感觉也许是我之前的记忆。”

    “别想了。”火树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点凌厉。

    宋月阑怔住,火树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失态。他故作轻松地长眉一挑,调侃道。

    “要是你以前有别的小情人,我会吃醋的。”

    宋月阑听了他的这句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低下了头,“火树,我知道你受到了完全结合的基因影响.....”

    “我说过,不是基因影响。”火树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对上他的视线,宋月阑能看到他的眼中又仿佛浮现出了一片燃烧的银河,炽热又坚定。

    “我喜欢你,宋月阑。”

    宋月阑眼睛微微睁大,“可是,我们明明还不了解对方。”

    火树直直盯着她,他的眼里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但最后都化成了星星点点的柔光,缱绻又温柔。

    “可我就是喜欢你,不可以吗?”他的话语又带了些往常的桀骜,眉眼轻挑。

    “基因影响也好,什么也好,我就是喜欢你。想占有你,想你只属于我,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只有我,不可以吗?”

    浓烈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滚,前面说的极为霸气自然,但说到那句“不可以吗?”却又放轻了一些,眼神闪烁,似是有点不安,但以他的语气说出来又带了些蛊惑的意味。

    宋月阑愣神,她的视线根本无法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挪开。他的话语好像编织成了漫天的晚霞,温柔将她笼住,她不想也不愿意挣脱,甘心染上所有颜色。

    “可以的。”还未及细想,她就脱口而出。又重复了一遍,“可以的。”

    火树听到她的回应,滞了一瞬,嘴角微微勾起,是一个完全没有阴霾的,明亮的笑,眼睫轻颤,似有光在跳跃,眸中的光彩盛极一时,眼底璀璨的星河滚烫,灼得宋月阑脸慢慢红了起来。

    “说你喜欢我。”

    “说你喜欢我,宋月阑。”

    他眼中的光盛着小小的一个她,她觉得自己好像徜徉在琥珀色的银河中,轻舟泛起霞光万重,暖风拂面,躲在云后的星星悄悄跑了出来,在轻吻她的脸颊,宋月阑完全被蛊住了。

    “我......”宋月阑刚要开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两人都是一凝,火树去开门,宋月阑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上的温度高得吓人。

    她有过这样的失态吗?

    但是即便现在闭上眼睛,眼里也都是火树刚刚的笑,她甚至现在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佳欣走进来的时候,感觉房内火树和宋月阑的气氛有些奇怪。

    “月阑姐,我听之前的医生跟我说你来了,怎么了,你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你呢,最近还好吗?”宋月阑假装镇定地笑了笑,问道。

    “我好多了,之前谢谢你和火树哥。”佳欣听到宋月阑没什么事,松了口气。

    火树在佳欣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宋月阑余光瞥他时,发现他刚刚那样炽热的神色已然全无痕迹。

    察觉到她望向他时,他甚至还移开了视线,没有与她对视。

    就好像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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