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姐。”乔灵和众厨师不知所措,您忘记随随便便就制造出顶级黑暗料理的恐怖天赋了?

    整齐有序的厨房窗明几净,盛今稚用木簪子扎个利落的丸子头,洁白的厨师服穿出高档定制礼服的高雅秀丽。少女悠闲抱住胳膊,大大方方让乔灵放心,“忙你们的去,我不出手。”

    瞿封砚一身白衬衫,又长又直的黑西裤,鹤立鸡群的身姿和厨房的烟火气息格格不入。这是庞大盛家倒台,瞿封砚父亲获得清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盛今稚莞尔轻笑:“低头。”

    瞿封砚身形挺拔如青松,配合少女为自己套上熊猫图案的可爱围裙。司华灿看到这一幕,准会惊掉下巴,然后笑的满世界找不到头:哈哈哈疯狗何时这么乖过?

    “很适合。盛今稚满意颔首,高冷大帅哥秒变富有亲和力邻家哥哥的反差萌。俊逸青年窄腰劲瘦,盛今稚倾身环着双臂,娴熟在他身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砚老师,会不会很辛苦?我倒是不急…”弄哭你。

    一口气吞掉盛家的商业帝国,光是消化重整也要废不少力气。多年复仇的夙愿达成,瞿封砚必然身心疲惫。盛今稚随意一句邀请,有空一起做饭。青年当天傍晚抵达别墅大门,出席晚宴般隆重的西装革履。他梳着大背头发型露出深邃立体的五官,万众瞩目的英俊逼人,一双温柔宁静的黑眸熠熠生辉。

    打开大门的盛今稚片刻惊讶,彷佛看到失忆时的“虞读”。青年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还有黑黑白白最喜欢的罐头和玩具,顿时俘获一狼一狗的欢心。小白的尾巴摇得飞起,毛茸茸脑袋热情蹭着瞿封砚的手心。大黑昂首挺胸的姿态威风凛凛,不用主人开口,它叼着活泼粘人的小白离开,还给两人自在的空间。

    盛今稚好笑又嫌弃:“不争气。”一点礼物就收买,家里玩具堆成山了。

    背景板的乔灵看破不说破,骄矜大小姐主动邀约的第一位尊贵客人,他们不好奇激动都不行。

    瞿封砚褪去锋利冷硬的气势,笑容淡淡的温和:“这是我答应的。”大小姐的爱犬在外人面前高贵冷艳,别人远观不靠近,只有“虞读”敢和它们打交道。

    为了找回那份丢失的记忆,青年接受催眠师的治疗。过程并不容易,脑海角落里刻意埋葬的晦暗的片段,一一浮现在瞿封砚眼前。他不再像从前敏感的少年一味逃避,坦然接受无法改变的过去。

    也有盛今稚的缘故,记忆里的少女太过明亮,驱散所有阴霾痛苦。瞿封砚如同重新体验一次,对盛今稚怦然心动,如痴如狂。少女是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支撑他度过漫长无望的日子。

    也许忘了,是对盛今稚最好的保护。瞿封砚本没有妄想站在少女身边,她需要的是温顺听话的爱人,值得纯洁无瑕的忠诚爱护。记忆深处的洪水开闸,压抑的情愫加倍复燃,汹涌炙热将瞿封砚甜蜜炙烤。他极度渴望着盛今稚干净轻松的笑容。见过一次,便再也难以放手。

    “不会,我正好没事。”对盛今稚,瞿封砚永远留出时间。冷峻青年低头,目光无意滑过少女白皙优美的后颈。呼吸间清冷特别的馨香,他心中一跳激荡难平,克制着后退不太明显。见不到时时思念,相见又难以言喻的紧张,奇怪又陌生的化学反应。少女浑然未觉地靠近,逼得瞿封砚不得不承认,他在意盛今稚的一切。

    “那我运气不错。”盛今稚慢条斯理卷起青年袖子,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冷白手腕。一筐新鲜的紫色洋葱放在料理桌上,少女笑意吟吟地期待:“开始吧。”

    少女又在使坏了,瞿封砚心知肚明,却什么都没说。或许,他享受着盛今稚噙着笑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黑发青年长相优越,简简单单的剥洋葱,犹如制作艺术品的优雅得体。

    一片片洋葱皮剥下,刺激性的味道散发。两人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盛今稚身为旁观者眼前瞬间模糊。少女后退了两步,手上扇风:“啊,呛人。”

    “今稚,你…哭了。”瞿封砚一慌脱下手套,捧着盛今稚的脸。青年呼吸一顿,少女眼尾泛红,卷翘的眼睫湿润,可怜噙泪的脆弱惑人。瞿封砚心脏骤停了一般,盛今稚哭泣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看见。

    “闭眼。”瞿封砚拉着盛今稚去洗手间,小心翼翼为她洗脸,“舒服一点了吗?”

    盛今稚眯着眼睛,含糊地问:“嗯,你没流眼泪?”

    “没。”瞿封砚明白了少女的意图,他握住盛今稚的手,无奈又想笑,“我训练过身体强度,催.泪.弹都不起效。”

    “啊,没有血泪的可怕男人。”盛今稚不信邪,瞿封砚能控制身体的反应。少女在烤箱拿一盘现烤的饼干,夹心涂上满满的芥末足以让人涕泪横流,“来,吃了。”

    瞿封砚看都没看就张嘴,薄唇不经意擦过盛今稚柔软的指腹。两人俱是一怔,盛今稚指尖蜷缩,不可思议:“不问我加什么,你就吃了。不怕有毒?”

    瞿封砚面不改色地吃完,眼睛没红没湿,耳根倒发烫了。他拉着盛今稚洗手,垂着眸子:“你让我吃的。”盛今稚所作所为皆有原因,是毒药也无所谓。

    “大傻瓜,这几年怎么过来的?”盛今稚长叹一口气,越了解越发现瞿封砚难以预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禁止作弊。真心泪,生理性眼泪不作数。】

    盛今稚笑了,系统真狡猾。瞿封砚哭泣,比让他流血还难。

    “继续做饭。”催泪作战暂时休止,盛今稚口头指挥,瞿封砚亲自下厨,完美合作出锅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美美享受完晚餐,盛今稚提出邀请,“看电影吧。”

    瞿封砚身体一僵,后知后觉:“这是约会?”

    气氛很好,盛今稚满不在乎:“你这么理解也行。”

    “别开玩笑。”青年黑眸闪烁,脖颈绯红。盛今稚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他起身穿西装外套,伸出掌心,“挺晚了,我先回去。”少女对他毫无防备,是不把他当男人?再待下去,瞿封砚不确定自己会谨守界限。他不想看到,少女厌恶的眼神。

    青年莫名其妙的纠结低落,盛今稚挑眉一笑,纵容般和他十指交握:“晚?不到七点呐…”啧,绅士风度过头了。难不成当她洪水猛兽,又要躲猫猫?

    这时,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几天不见,盛衡雪清瘦不少,黑沉眸子望见盛今稚才有点光亮,宛如万年冰川化作淙淙春日流水。

    盛今稚原以为毁了盛家,盛衡雪会视她为仇人。他不恨她吗?

    “你来做什么?”瞿封砚神色警惕挡在盛今稚面前,盛衡雪父母是一对不折手段的疯子,天才儿子同样深不可测。家族巨变,盛衡雪能力非凡,却始终保持沉默。如果他出手阻拦,瞿封砚不会失败,必然会有一点吃力。

    盛衡雪和冷血的父母别无二致,他从不关心外人的死活,盛今稚是唯一的例外。无论发生任何事,他始终当盛今稚是妹妹。发自愧疚,也有怜惜。盛衡雪神情平静:“我没有资格当哥哥了,还是一名医生。”

    他转头看向瞿封砚,明显的戒备:“他为什么在这?”瞿封砚利用盛今稚报复盛家,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竟然赖在盛今稚身边。瞿封砚不是当初单纯的少年,初到A国不敢招惹的疯狗恶徒,到现在人人讨好的商业新贵。谁也不知道,他的心理路程,绝不是好相处的人物。

    今天是定期检查的日子。盛衡雪执着的职业信念令人佩服。“他是我的报警器。”盛今稚牵住瞿封砚的手,轻轻松松举起来,“有了他,我的疼痛感和正常人一样。”

    瞿封砚看少女:他一问,你就说出去弱点了?

    盛今稚无可奈何,笃定:盛衡雪不会伤害我。

    少女将最新的检测报告交给盛衡雪,真心实意:“哥,这些年,谢谢你。”

    盛衡雪为治愈盛今稚的无痛症,花费近十年的时间。上天降临奇迹,超出科学解释的范畴。为什么偏偏是瞿封砚?好不容易看到一线希望,妹妹将来不再需要他。盛衡雪心情复杂,感到迷茫。

    终将苦尽甘来,盛衡雪轻抚盛今稚的头,唇角微勾:“真好。”

    盛今稚呆住,冰山脸的俊美男人笑了。盛衡雪发自内心的高兴。

    盛衡雪担忧,瞿封砚这个人可否信任:“不过,你们不可能无时不刻呆在一起。”

    盛今稚完全不操心:“会有办法的。”今晚把瞿封砚弄哭,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只要今稚需要,我随时可以。”瞿封砚看盛衡雪温柔的目光很碍眼,男人明摆着对他有敌意。盛衡雪和盛今稚做了十几年的兄妹,在令人窒息的盛家中互相扶持,情谊比他一个外人深厚。如果盛衡雪开口,盛今稚会抛下他吗?

    瞿封砚心底一沉,拉走盛今稚:“不是要看电影么。”

    盛衡雪拉住盛今稚的另一只手,和瞿封砚针锋相对:“这么晚,你还不离开?”

    瞿封砚咬牙一笑,温文尔雅:“盛先生呢?虽然你自居哥哥,你们可没有血缘关系。有我在,今稚不用担心。”盛今稚在一旁,他才忍住没动手。盛家人有何脸面在出现在盛今稚眼前。

    盛衡雪脸色难看:“你居心不良。”两个大帅哥四目相对,火花四射,视对方为危险人物。

    “不放心,你们一起走吧。”盛今稚哭笑不得,她好像小孩子,受到大人的过度保护。看到两人表情愕然,又不忍心真的赶人。

    “我没生气啊。”瞿封砚的心里话写在脸上,少女干脆反手勾住两人的手臂,笑道,“先看完电影。”

    盛衡雪肢体僵硬,受宠若惊。他们是“兄妹”时,都不曾这么亲近过。

    瞿封砚敢怒不敢言,他和盛今稚的约会,竟然挤进一个超级大灯泡!怎么办呢,只能保持微笑。

    盛今稚不知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她蠢蠢欲动,注意力只在乔灵强力推荐,古今中外最催泪的十大神片。不信瞿封砚会铁石心肠!

    电影厅大屏幕上主角生离死别,哭的死去活来。豪华沙发椅上瞿封砚耐着性子观看悲剧电影,俊朗的脸庞波澜不惊,精致如一座无情雕像。他无声转过头,眼底浮动入水的温柔。秀美的少女靠着沙发边缘阖着眼,等瞿封砚哭等到睡着。少女毫无防备的睡颜,瞿封砚冷硬的心快软化了。

    盛衡雪半跪在沙发边,轻碰少女纤细的肩头:“今稚,回房睡吧。”

    年轻男人生疏温声,更像是催眠曲。盛今稚脸埋进手臂里不愿意睁眼,半梦半醒间和系统讨价还价。

    “让开。”瞿封砚冷冷推开盛衡雪,薄薄的毯子披在盛今稚身上。他轻柔抱起盛今稚,送回卧室的床上。

    青年熟门熟路,动作无比自然。跟在身后的盛衡雪捏住拳头,锋利的下颌线紧绷。他小心呵护的妹妹,瞿封砚怎么敢碰?

    盛衡雪:“如果你要报复盛家,冲着我来。你要对今稚有不好的心思,劝你到此为止。”

    瞿封砚头也不回,全然没有在盛今稚面前的温柔俊雅,冷酷如财宝被觊觎的恶龙:“盛衡雪,同样的话还给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盛衡雪浑身一震,看向盛今稚的侧脸,满是荒谬感:“今稚是我妹妹!”

    瞿封砚无情嘲笑:“一厢情愿。我该感谢你么,拱手相让最珍贵的宝贝。”

    “出来,我在外面等你!”盛衡雪暴怒,瞿封砚果真的疯子,居然恶意揣测他和盛今稚的兄妹情。他根本是敌视任何接近少女的异性。

    床头灯温馨,盛今稚慵懒翻了个身,面对杏色的墙壁。她朦胧睁眼,墙上映着一个高大的影子。

    他俯身对着床上的少女轻轻伸出手,盛今稚可以嗅到属于瞿封砚好闻的气息。盛今稚不自觉屏住呼吸,好奇他要做什么?

    在少女反应过来之前,瞿封砚默默收回手,久久地伫立在她身边。青年什么都没做,影子泄露了他深埋的秘密。

    瞿封砚叹一口气,转身离开,脚步声几乎不可闻。

    “瞿封砚,”盛今稚按捺不住坐起来,悦耳嗓音懒洋洋,“你能为我流下一滴泪吗?”

    系统的要求不能告诉瞿封砚真实原因。盛今稚有种预感,只要她开口,青年会满足她任何要求。她不想惹得瞿封砚伤心难过,“喜极而泣也行。”

    瞿封砚沉默片刻,回忆道:“上一次,是我父亲过世。”他和母亲流尽泪水,最终意识到残酷的事实,眼泪是最无用的宣泄。亲者痛,仇者快,盛家夫妇受不到一点伤害。从那时起,他眼睛干涸,荒芜的像一口枯井。不论是快乐,还是哀伤。

    “我几乎忘记那种感觉。”瞿封砚巡视一圈,抽出贴身的钢笔对准自己的眼睛,“受伤流出的泪,可以吗?”

    盛今稚变了脸色,厉声道:“不准!”

    瞿封砚眼睛一转,盛今稚猜出他想背着自己偷偷做。少女难得懊恼下床,走到青年面前伸出手:“永远别伤害自己,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盛今稚少有的严肃冷淡,瞿封砚心头一刺,刹那间难以呼吸。他灵光一闪,握紧微量的钢笔不松开,狠下心问道:“不原谅,会怎样?”

    盛今稚很不爽,青年在试探她的底线。少女脱口而出冷酷的话语:“讨厌你,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她怒其不争,连自己生命都不重视的人。

    话音刚落,盛今稚眼眸微怔,心慌意乱:“瞿封砚,你还好吗?”

    “没事。”瞿封砚回过神时,已是泪流满面。第一次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彷佛堕入无间地狱。无人知晓,疯狗最恐惧盛今稚的厌弃。瞿封砚黑眸破碎的悲伤,犹如漫天星河坠落。他怔怔擦拭湿润眼角:“可以吗?”

    系统给出答案:【一滴真心泪:完成,】

    一句狠话,钢铁般坚强的瞿封砚哭了。盛今稚难以置信,不禁被青年眼里的伤心感染。她陷入自责的沉默,伸出双臂上前轻轻抱住青年。她低声轻哄受伤的猛兽,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抱歉,不要哭了。”

    瞿封砚身体一僵抬不起头,羞耻得绯红了俊脸。他是有意惹怒盛今稚刺激自己,料不到失态成这样。青年狼狈转过身,留给少女一个背影:“我回去了。”

    盛今稚心口沉甸甸:“…好。”她不太会安慰人,唯有说真心话,“瞿封砚,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如果真的那样,我也做不到丢下你。”

    瞿封砚唇角翘起,不值钱的笑:“我答应你,不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盛今稚长舒一口气:“说好了哦。”她伸出小拇指,一本正经,“拉钩。”

    少女认真的样子可爱得要命。瞿封砚压不住笑意回头,俊脸腼腆:“嗯,一言为定。”

    夜色醉人,瞿封砚看向窗外:“那个木屋,为什么一直留着?”少年时,念书之余在盛家工作,他短暂住过一段时间。

    “虞读”嫉妒过盛今稚的念念不忘,幼稚的醋意。瞿封砚莫名想确认,盛今稚放不下的原因,也许不仅仅由于歉意。

    “啊,”盛今稚双唇微张,若无其事,“我忘记了。”不是特地保存,纯属遗忘清理了。

    瞿封砚眼眸深沉危险:小骗子。

    房门缓缓关上,四周安静无声,屋子忽然有点空荡荡。少女思索片刻,摸向床边的手机。

    瞿封砚下楼梯,盛衡雪立在院子里等待。青年眼底轻蔑,看在男人对盛今稚好的份上,暂时放过他了。他收到一条盛今稚的短信——“砚老师,忘记说了。不用表现斯文优雅,你本来就很好。”

    瞿封砚握紧手机,轻轻一笑,她知道了。今晚,他在模仿“虞读”。盛今稚总能看穿瞿封砚,恰到好处解开他的心结。

    他怎么能不更贪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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