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我就看到一批人,总共有十几人,他们就在溪边找了个地方休息,看样子应该是结伴同行的同乡。”盛银花穿着昨日的登山服气喘吁吁的说道。

    周熠点头想了想从商城下单了几箱食物,全部搬到客厅,拿着一个抽绳布袋说:“银花,我们把包装拆了用布袋装好,你再送出去。”

    盛银花看着这一堆从周熠卧室抱出来的东西,震惊道:“周姐姐,你存粮真多。”

    周姐姐不会把自己的粮食全部拿出来救助灾民了吧?

    她踌躇着开口:“周姐姐,现在世道艰难,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留些粮食傍身。”

    周熠一愣,见盛银花脸上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她想歪了,好笑道:“你放心,你周姐姐还留了许多许多的粮食傍身。”

    盛银花闻言放下心来,开始处理物资。

    二十箱压缩饼干,一箱二十包,一包里面有三块压缩饼干,一餐吃一块压缩饼干就能饱腹;五箱盐焗大鸭腿,一箱二十个;五包500g包装的大白兔奶糖。

    包装上的信息都已经被周熠抹掉,将纸箱里的东西全部倒进布袋装好后,盛银花将全部东西费力背在后面。

    周熠见背篓将她瘦弱的身体压弯,担心道:“还行吗?要不要分批次背。”

    盛银花拍拍肩,自信说:“没事,我之前干农活也是这样背,小事一桩,周姐姐,你就安心在家等我吧!”

    山影幢幢,道阻且长。

    盛银花背着背篓,握着□□,小心走进逃荒人群所在范围,那是一条溪流边的石头地,背靠一个小山坡,此刻那边十分安静,似乎已全部陷入梦香。

    她在小山坡离人群大约十米处停下,将背篓里的袋子放到地上,大力将手上的石头扔到人群边的鹅卵石上。

    声响惊动休息的流民,人们惊慌地拿起武器防备的向周围望去,却听到山间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我家主人见此有流民,好意为你们送了些粮食,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去分了。”

    流民们听到有粮食眼睛一亮,见山间没有动静了,小心往上面走去,很快找到放在地上的袋子,他们将袋子拖回休息之处,很快安静的流民群开始沸腾起来。

    “啊,里面有肉,是鸭腿,好大一只。”

    “这是压缩饼干,居然还有奶糖!”

    “孩儿她娘,我们遇上好心人啦。”

    他们并没有急着分粮,默契的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一人递上一片。

    石青拿到饼干立刻塞进嘴里,连味道都没品尝出来就全部咽下了,胃里有食物的感觉真好!他眼睛不由分泌出眼泪。

    流民吃完一块饼干,才有精力来分粮食,石青作为队伍中唯一一个单身,分到25包压缩饼干、6个大鸭腿、十几颗奶糖,他心满意足的将东西全部放进包裹里,含着一颗奶糖,抱着包裹慢慢睡着了。

    躲在暗处的盛银花见流民找到袋子,分粮食的氛围也很和谐没发生矛盾,安心离开。

    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的行径被同样躲在暗处的人观察打量。

    ……

    魔方空间运动房,周熠拿出明霜雪,漂亮地耍了一个剑花:“林叔,可以开始了。”

    林许微微一笑,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春水剑法一共九式,你看好了。”说完拿着剑舞起来。

    只见他行剑动作飘逸轻柔,手上的招式却诡异缠绵,无穷无尽,处处暗含杀机。

    林许将所有招式舞完,娓娓介绍:“春水剑法,刚柔相济,讲究以柔克刚、运虚御实,招式变化万千,招招可以相连,学至练到最高境界,只重剑意,不重剑招,身与剑合,剑与神合,于无剑处,处处皆剑。”

    接着递给她一本剑谱正色道:“刚刚我已经给你演示了一番春水剑法,每个人的春水剑法却是不同的,这个剑谱,你拿去好好专研。”

    周熠两眼发光接过剑谱,兴奋地保证道:“谢谢师傅,徒儿一定好好练习!”

    林许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熠,轻咳一声:“既然你称我为师,那我今日便收下你这个徒弟。”

    ……周熠愣住。

    啊~她只是随意称呼一下的,却忘了古代和现代位面的区别。

    在古代拜师是一个很严肃的事,师傅也不是随便能叫的。不过林大叔对她挺不错的,拜他为师也没啥关系。

    周熠握拳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对完林许鞠了一躬,起身后询问道,“师傅,不知道你们位面是怎么拜师的,请问有什么仪式要做吗?”

    林许对她温和的笑笑:“江湖中人,不用太讲究仪式,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不能用我教你的剑术去做不仁不义之事。”

    周熠脆生生答道:“师傅,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做坏事的,我们这个位面到处都是监控,我要是做坏事,不用您老清理门户,警察肯定就得来找我啊。”

    “如此便好。”

    周熠开始跟着剑谱练习剑法,遇到不会的,就向一旁的林许请教。

    大约练了一个时辰,周熠听到敲门声,停下动作转身对林许说道:“银花回来了,师傅,我先去给她开门。”

    周熠打开门,盛银花一脸灿烂的笑颜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还没来得急与周熠说话,她身后突然冲出来两人跪拜在地,吓得她收起满脸喜色,惊恐转身看向地上的人。

    地上是个老人和孩子,老人全身瘦弱的只剩下骨架在支撑,黝黑的脸上刻印着条条皱纹,记录着岁月流逝的痕迹,一双苍老又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周熠,急声哀求道:“小姐,求您收下这孩子吧!”

    “这孩子从小没娘,只求您留他做些粗活,给他一口饭吃就行。”

    孩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被老人拉着死死跪在地上,无声抽泣。

    盛银花看着老人眼底露出可怜同情,随即抬头一脸焦急彷徨的解释:“我…我不知道后面跟了人。”

    老人弱弱开口:“是我在山间见姑娘施粮,悄悄跟来的。”

    童老头是平城的一个普通老百姓,逃难出来一路颠簸自觉时日无多,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忧自己走后,年幼的孙子该如何在这乱世中存活。

    今夜,他在山间休息,撞见盛银花救济流民,便猜她口中的主人一定是个有善心且粮食充裕的好人,便起了心思想将孙儿托付与他,才一路尾随至此。

    周熠委婉拒绝:“老人家,我可以送些粮食给您,但孩子还是留在亲人身边比较好。”

    童老头眼神一下暗淡下来,咳嗽了几声悲切道:“老头我没几日活了,求您怜惜这孩子以后孤苦无依,收下他吧。”

    周熠有些无奈,他们实在可怜,但自己又不是托儿所,这世间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见一个收一个,最后妥协道:“您先进来。”

    爷孙俩全身脏兮兮的,怕他们身上携带虱子,周熠直接带他们去洗澡。

    童老头与孙儿换上舒适的新衣,有些忐忑有些憧憬走了出来。

    这个房子如此富丽堂皇,还有卫浴室,主人家一定家境富裕,阿宝要是能留下就好了。

    房子大厅一边好似一个学堂,另一边是餐厅,看上去像是西洋式的装修。

    颇有些奇怪的坐着一位作古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梳着高髻,容貌俊秀儒雅,神情间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一身青色棉麻窄袖交领长衫,让人猜不出他的身份。

    童老头佝偻着身体惶恐不安的站在一旁,语气恭敬说道:“多谢小姐让我们爷孙能洗漱一番。”

    坐在餐厅的周熠微笑道:“老人家,您和孩子过来坐,让我师傅帮您看看身体。”

    童老头闻言局促着坐到林许身边,小孩紧抓着老人的手站在一旁。

    林许对着童老头温和一笑:“老人家,把手放到桌上。”

    童老头慢腾腾将瘦骨嶙峋的手放到桌上,林许伸出手凝神给他把脉。

    林许神色如常收回手,轻声说:“老伯没什么重病,只是年龄大了身体虚弱,好好休养就是。”

    这时盛银花从后面厨房端了两碗面条过来,周熠见状:“两位先吃面吧,有事之后再谈。”

    童老头和男孩看到面条眼睛都直了,闻言也没客气,立马抱着碗狼吞虎咽开始干饭,太久未吃粮食,一点点食物就能慰藉人心。

    童老头和男孩吃完面,神色都放松了些,消瘦蜡黄的脸上泛起血色,开始讲他们的来历:“我叫童思明,这是我孙儿童静,我们是从平城逃难出来的。”

    周熠好奇问道:“平城?你们怎么从平城逃难出来。”

    童老头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眉眼流露出伤感:“小姐不知,平城沦陷了。”

    “平城沦陷了!”一旁的盛银花惊呼道,随后焦急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受损严重吗?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安全吗?”

    童老头摇头:“我走的早,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天啊,姐姐怎么样了?安全吗?盛银花咬着嘴唇担忧的原地踱步,眼里急出沁出泪水,带着哭腔说:“周姐姐,我想明天就去平城找姐姐。”

    周熠急忙安抚她的情绪:“银花你先冷静下,现在平城局势不明,你姐姐可能已经出城,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平城,岂不和是她错开。”

    童老:“是,平城现在乱成一锅粥了,里面已经被敌军控制,人人自危,附近都是逃难的。”

    周熠接着问:“您知道如今夏国军队的局势如何?”

    童老头眼里露出犹豫,最后开口说:“我听说G党在事发后号召夏国军民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敌国,现在M党和G党双方已经有合作的趋向。”

    “M党和G党?您能和我讲一下吗?”

    这个是国民皆知的东西,这位小姐居然不知道!

    童老头震惊的盯着周熠,随即咽下疑惑,反而认真解释:“夏国如今由M党执政,不过民间有个组织G党日益强大,于是M党不去抵抗敌军,反而一直剿匪。要我说G党才是真正为我们底层人民办事,不像M党的一些军官,整天鱼肉百姓!”

    说完童老头情绪有些激动,不受控制的咳嗽起来。

    童静轻轻怕打爷爷的后背,他长得虎头虎脑的,动作却乖巧娴熟。

    周熠想起上次苏知海带来的月梨膏对咳疾十分有效,便起身拿来冲了一杯温水,递给童老头:“这是别人送我的月梨膏,据说是对咳疾很有效,老人家您喝看看试试。”

    童老头喝了一口,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从喉咙直通五脏六腑,犹如干旱的沙漠降下的沁凉雨水,人瞬间好受多了,他还未喝过如此舒服的药水,不由小口小口喝着。

    周熠淡笑调侃道:“童爷爷你倒是大胆,什么都敢说,孙子也敢顺便托付给陌生人。”

    童老头苦笑,长叹一气:“我也是走投无路,只能赌一赌,不然我阿宝独身一人,如何在如今豺狼当道的年代存活下去。”

    周熠很发愁,她收不了怎么多人啊,你看今天连睡觉都是个问题。

    只是看着老人佝偻着身体,头发灰白,一张沧桑古朴的脸显得无比憔悴,浑浊的双眼看着她折射出了点点期望,她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今天先这样吧。

    “童爷爷,今天你们就先在此休息,有事我们明天再谈。”

    只是…周熠看了眼四周,床铺位置不够,她思量半响,让盛银华带着她的被褥去客房打地铺,童家爷孙就暂居在客厅的床铺。

    天色已晚,林许见事情处理完了,起身告别,离开前轻声在周熠耳边说了一句话。

    周熠听完沉默片刻,随即进屋买了套床套,和盛银花合力铺好床铺后就各自休息去了,留下爷孙两人在客厅。

    童老头看着床铺,即便没有上手摸,也能看出料子极好,还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针脚又细,布料又软,不像他们之前穿的土布粗糙凹凸不平。

    没想到他童老头临死前还可以过上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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