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上厕所吗？”
聂蓁蓁转过头来问。
她的表情很淡，像是随口一问。
夏莹莹正在和一旁的另一个女生聊天，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聂蓁蓁又看向了苏淼。
后者动了动唇，余光瞥见足球场后方的瘦高身形时，突然觉得喉咙干干的，无法说出一个拒绝的“不”字。
“嗯，走吧。”
身前的女生左右看了看，如同苏淼料想的那样往足球场的后方走过去。
苏淼跟在她身后一两步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个瘦高的身影眼看就快要近在咫尺了。
苏淼的目光就这样毫无知觉地停留在少年身上，直到与他视线相对，才猛然惊醒。
“嘿，周安远，你看上去还挺专业的嘛。”
身前的女生突然开口，苏淼眼睁睁看着少年的目光从她身上移过去，笑着回复聂蓁蓁的话。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两人都带着笑，尤其是聂蓁蓁在听到少年的回答后甚至还短暂地轻笑了一声。
苏淼一边缓了口气，一边又有些闷闷的不爽。
他的目光怎么那么快就离开了，怎么就不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呢？他就那么容易被其他人吸引吗，他就不能一直……只看着她吗？
这些想法让她浑身一颤，禁不住甩了甩头，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生内心开始慌乱起来，觉得自己好不正常。
因此，她自然也没注意到两人离去，和少年短暂对视后擦肩而过之时，少年的目光重新停留在她身上。
苏淼她们从操场厕所回来后，两个班级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眼看着聂蓁蓁径直朝着夏莹莹那个方向走过去，苏淼一边失落一边又很害怕。
看吧，她又被落下了。
落单。
这在高中这种集体生活里，是一件十分常见又恐怖的事情。
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朋友，都有自己的玩伴，只有她，只有她是一个人。
周围的人好像都和苏淼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世界隔离在外的。
一瞬间羞耻感和难为情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朝她涌来，似乎瞬间能把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然后淹没，在众目睽睽下沉入羞耻的海洋。
简直要命。
她一边想着下次该如何应对集体活动，该如何逃离这种难堪的境地，一边维持着冷若无霜的面部表情，将目光投向仍在那一边的少年。
少年穿着黑色的短袖，下身也是一条黑色的运动型中短裤，脚上是一双线条流畅的球鞋。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装扮，明明赛场上的其他队员也是这么穿的，可苏淼偏偏觉得只有周安远穿出了十足的少年感，只有周安远穿得最有存在感。
也只有他，能让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
内心的那些糟糕的情绪渐渐地减少了一点儿。
“嘿，你也在这里看呀。”
是陈思思。
是苏淼的初中同班同学，和高一分班前的同班同学，也是她和周安远做同桌之前的同桌。
在目前这个班级上，陈思思算得上是苏淼当之无愧的一等熟悉人物。
看着女生朝这边走来，心里逐渐涌上一点儿愉悦的情绪。
苏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嗯嗯！”
除了在网上，现实生活中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字的叠词。
察觉到女生有和她继续交谈看比赛的心思，苏淼心里的那一丁点儿愉悦彻底发了芽，猛然窜出来，瞬间生成了苍天大树。
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突如其来的欣喜，不甚熟练地和对方交谈起来。
“哎呀，周安远这个手气哟，抽到十班，我们班还怎么赢啊？”
伴随着对方突然的抱怨，苏淼看向少年的方向，巧合的是，后者似乎心有灵犀，恰好抬头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视线即将交错的瞬间，苏淼十分自然地把目光放在少年身后昏黄的路灯上。
操场另一侧的白色灯光照射过来，在苏淼转动瞳孔的那一刹那也恰好在她的眼睛里沿着瞳孔外的眼白部分旋转了一圈。
三、二、一。
她在心里默数三个数。
果然，下一刻少年回头看了。
他刚才果然是在看她吧？
苏淼趁着少年回头的间隙收回了目光，再度落在了少年转过去的头上，这才去回陈思思的话。
“哈哈，我也是说，什么手气啊……”
那个“啊”字拖得轻缓而漫长，只有余留的一丝丝气息在支撑着这点微弱的音量。
因为就在苏淼的目光落下的瞬间，少年出人意料地迅速转回了头，两人在夜晚的足球场上遥遥对望，一黄一白的两道光芒在瞬间交汇，迟迟没有移动。
好亮，好耀眼。
苏淼呆呆地看着对面少年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白光，离开又停留，少年全身都是黑色，连肌肤都隐匿在黑色中，除了脚上那颗白色的球，就只剩下他泛着白光的眼睛。
那一秒或者几秒里，苏淼突然想起了顾城写过的一句话——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苏淼无比确定，那一刻，少年就是这片昏暗世界里的光明，他就是那样的存在。
“喂，你听到了吗？”
耳畔陈思思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拉回了脑海里。
“啊，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故作镇定，假装自己是看比赛看得太入迷才没注意听陈思思讲话。
好在女生也没有怀疑什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没人知道，他们刚才完成了一场盛大而又悄无声息的对视。
以她的，快要炸裂的心跳声为背景乐。
看着足球场上奋力奔跑着的、挥洒着汗水的少年，苏淼内心止不住地窃喜。
那道朦胧的白光出现在少年身后，形成一个人性的轮廓，重新投进她大而圆的眼睛上。
她相信，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瞬间，会让她产生那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感觉，就连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那一秒，也不能比拟。
聂蓁蓁转过头来问。
她的表情很淡，像是随口一问。
夏莹莹正在和一旁的另一个女生聊天，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聂蓁蓁又看向了苏淼。
后者动了动唇，余光瞥见足球场后方的瘦高身形时，突然觉得喉咙干干的，无法说出一个拒绝的“不”字。
“嗯，走吧。”
身前的女生左右看了看，如同苏淼料想的那样往足球场的后方走过去。
苏淼跟在她身后一两步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个瘦高的身影眼看就快要近在咫尺了。
苏淼的目光就这样毫无知觉地停留在少年身上，直到与他视线相对，才猛然惊醒。
“嘿，周安远，你看上去还挺专业的嘛。”
身前的女生突然开口，苏淼眼睁睁看着少年的目光从她身上移过去，笑着回复聂蓁蓁的话。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两人都带着笑，尤其是聂蓁蓁在听到少年的回答后甚至还短暂地轻笑了一声。
苏淼一边缓了口气，一边又有些闷闷的不爽。
他的目光怎么那么快就离开了，怎么就不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呢？他就那么容易被其他人吸引吗，他就不能一直……只看着她吗？
这些想法让她浑身一颤，禁不住甩了甩头，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生内心开始慌乱起来，觉得自己好不正常。
因此，她自然也没注意到两人离去，和少年短暂对视后擦肩而过之时，少年的目光重新停留在她身上。
苏淼她们从操场厕所回来后，两个班级里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眼看着聂蓁蓁径直朝着夏莹莹那个方向走过去，苏淼一边失落一边又很害怕。
看吧，她又被落下了。
落单。
这在高中这种集体生活里，是一件十分常见又恐怖的事情。
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朋友，都有自己的玩伴，只有她，只有她是一个人。
周围的人好像都和苏淼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世界隔离在外的。
一瞬间羞耻感和难为情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朝她涌来，似乎瞬间能把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然后淹没，在众目睽睽下沉入羞耻的海洋。
简直要命。
她一边想着下次该如何应对集体活动，该如何逃离这种难堪的境地，一边维持着冷若无霜的面部表情，将目光投向仍在那一边的少年。
少年穿着黑色的短袖，下身也是一条黑色的运动型中短裤，脚上是一双线条流畅的球鞋。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装扮，明明赛场上的其他队员也是这么穿的，可苏淼偏偏觉得只有周安远穿出了十足的少年感，只有周安远穿得最有存在感。
也只有他，能让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
内心的那些糟糕的情绪渐渐地减少了一点儿。
“嘿，你也在这里看呀。”
是陈思思。
是苏淼的初中同班同学，和高一分班前的同班同学，也是她和周安远做同桌之前的同桌。
在目前这个班级上，陈思思算得上是苏淼当之无愧的一等熟悉人物。
看着女生朝这边走来，心里逐渐涌上一点儿愉悦的情绪。
苏淼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嗯嗯！”
除了在网上，现实生活中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字的叠词。
察觉到女生有和她继续交谈看比赛的心思，苏淼心里的那一丁点儿愉悦彻底发了芽，猛然窜出来，瞬间生成了苍天大树。
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突如其来的欣喜，不甚熟练地和对方交谈起来。
“哎呀，周安远这个手气哟，抽到十班，我们班还怎么赢啊？”
伴随着对方突然的抱怨，苏淼看向少年的方向，巧合的是，后者似乎心有灵犀，恰好抬头朝她们这边看过来。
视线即将交错的瞬间，苏淼十分自然地把目光放在少年身后昏黄的路灯上。
操场另一侧的白色灯光照射过来，在苏淼转动瞳孔的那一刹那也恰好在她的眼睛里沿着瞳孔外的眼白部分旋转了一圈。
三、二、一。
她在心里默数三个数。
果然，下一刻少年回头看了。
他刚才果然是在看她吧？
苏淼趁着少年回头的间隙收回了目光，再度落在了少年转过去的头上，这才去回陈思思的话。
“哈哈，我也是说，什么手气啊……”
那个“啊”字拖得轻缓而漫长，只有余留的一丝丝气息在支撑着这点微弱的音量。
因为就在苏淼的目光落下的瞬间，少年出人意料地迅速转回了头，两人在夜晚的足球场上遥遥对望，一黄一白的两道光芒在瞬间交汇，迟迟没有移动。
好亮，好耀眼。
苏淼呆呆地看着对面少年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白光，离开又停留，少年全身都是黑色，连肌肤都隐匿在黑色中，除了脚上那颗白色的球，就只剩下他泛着白光的眼睛。
那一秒或者几秒里，苏淼突然想起了顾城写过的一句话——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苏淼无比确定，那一刻，少年就是这片昏暗世界里的光明，他就是那样的存在。
“喂，你听到了吗？”
耳畔陈思思的声音将她的意识拉回了脑海里。
“啊，嗯？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故作镇定，假装自己是看比赛看得太入迷才没注意听陈思思讲话。
好在女生也没有怀疑什么，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没人知道，他们刚才完成了一场盛大而又悄无声息的对视。
以她的，快要炸裂的心跳声为背景乐。
看着足球场上奋力奔跑着的、挥洒着汗水的少年，苏淼内心止不住地窃喜。
那道朦胧的白光出现在少年身后，形成一个人性的轮廓，重新投进她大而圆的眼睛上。
她相信，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瞬间，会让她产生那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感觉，就连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那一秒，也不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