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纣篇（十一）
西岐与殷商战况胶着时，大商南境的守军突然袭击荆楚。
虽然鄂顺有所防备，但是南方还是陷入战火之中。
商云坐在农田边，看姬鲜指挥百姓灌溉。
自打仗以来，干旱已经太久了，若是再不下雨，很多稷都会胎死腹中。
忙活一阵，姬鲜拭去额角的汗，坐在商云身边：“都说了很热，你快回去休息吧。”
商云用树枝在地上勾画：“未来几日都不会有雨。”
姬鲜面色凝重。
城中虽有水源，可是也撑不了多久。
商云抬头看他：“三公子勿忧，我想法子求点雨来。”
姬鲜神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担忧：“可是姐姐，你的身体总也不好，求雨又该伤神了。”
商云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他：“别担心，我是为城中百姓。”
姬鲜捏了捏干瘪的水囊：“姐姐，你如此尽心尽力地对待西岐，我实在无以为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一定帮你。”
商云思考片刻：“我若要求雨，最好到城外，公子可否给我一队士兵，方便我出城布阵？”
姬鲜有些踌躇：“给你士兵倒是无妨，可是城外王师压境，贸然出城很危险。”
“那便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好。卦象显示，今夜无虞。”
那怎么行？
姬鲜忙不迭道：“姐姐，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既然你说了无事，我便带一支队伍和你出去吧。”
商云目光涣散，手指掐算，像是在虚空中捉着什么东西。
姬鲜已经习惯了商云推乩的模样，耐心等着她说话。
“嗯……你最好不要随我出城，可能有危险。”
姬鲜握紧配剑：“姐姐，既然如此，我一定要跟你出去。”
就凭商云这段时间为西岐做的事，哪怕是为了保护她而死，姬鲜也心甘情愿。
禀报过兄长后，姬发派了手下精锐的部将供商云调遣。
殷郊在他身旁，他刻意避着商云，两人没有见过彼此。
“你就不怕她跑了？”
姬发摇头：“她所做确实是为了西岐，若她真的是王师的探子，我也认了。”
殷郊望着远处暗色的王师营帐。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站在殷商的对立面。
天色渐暗，将士们沿着暗道护送商云出城。
姬鲜原本担心她受不了，没想到商云跑得挺快，比他还快。
一行人进了密林中。
商云挑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让将士们拨开地上的落叶，然后拔出姬鲜的佩剑，在地面画符。
将士们在四周警戒，商云画得很快，姬鲜看着，不知不觉也有些紧张。
画完符咒，商云脸色明显差了很多。
姬鲜连忙扶住她：“姐姐，还需要做什么吗？”
商云点点头，走到法阵中坐下：“放心，今夜不会有生命之危，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她盘腿而坐，阖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姬鲜持剑警戒。
今夜月色晦暗，风声簌簌，正好盖住了他们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军中最顶尖的斥候悄无声息地潜过来：“公子，有一队殷商正在人马靠近此地，距离我们不足十里。”
姬鲜心里一跳：“多少人？”
“十三人。”
姬鲜看了一眼商云，低声道：“再探，五里之内，撤退。”
他们出城没有带火把，用的是夜明珠。
淡淡的绿光下，商云面色惨白。
法阵发出金色的光芒，她终于睁开眼。
天上的月亮已经彻底被乌云遮盖，风声越来越大。
商云以手撑地，困难地站起身来，姬鲜冲上去搀着她：“姐姐，殷商的人来了，我们回城！”
商云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松开他的手。
姬鲜心里一跳，想起兄长的嘱托，紧张地看着商云：“姐姐，你是要……回去吗？”
商云倒是一副困惑的样子：“回去？回哪里？”
原来不是想回殷商阵营啊……
姬鲜微微放松：“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我们回城吧？”
商云望着姬鲜，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三公子……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这是什么道理？
“姐姐，你不回去了吗？”
“回是要回的，只是我想在这里等一个人，两刻钟就行……”
姬鲜也急了：“”等什么人？殷商那边的？”
商云有些许心虚。
姬鲜说的倒也没错，算是殷商那边的人吧。
商云不知如何跟姬鲜解释，边上的将士忽然低呼一声：“要下雨了。”
闪电撕破天幕，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斥候如同鬼影一般从树上跳落在姬鲜身旁：“公子，五里！”
姬鲜准备强硬地带她回去。
商云却一把拽住姬鲜的袖子，目光灼灼：“公子，我等的人来了。”
姬鲜怔怔地看着商云，他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眉眼带笑，是遮掩不住的高兴。
以往的商云总是淡淡的，静静的，像天上的流云。
而现在她眼里的光亮足以弥补今夜的星光。
姬鲜好像知道她要等的人是谁了：“姐姐，是北伯侯吗？”
商云眼睛转了转：“确实是他……公子若是不放心，就随我一起去。”
她话音未落，姬鲜就接上了：“好。”
他朝斥候扬下巴：“带路。”
小队的将领不放心道：“公子当真要去吗？那可是殷商的北伯侯。”
姬鲜脸色未变：“无妨，夫人说过了，北伯侯亦有伐商之心，见一见也没什么。你们在这里候着，我们去去就来。”
斥候走在前面，天边雷声滚滚，狂风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
走下一片斜坡时，商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姬鲜牵起商云的手：“山路难走，姐姐小心。”
他的神态太过自然，商云也就揪住他的袖子，嘴里碎碎念：“公子莫担心，今夜下雨，不会有事的，只是北方大概战事又起了……”
他不担心。
斥候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就在前方。”
一队人马穿行于密林间。
男子的声音若隐若现：“妈.的，今晚肯定要下雨，火攻之法有什么鬼用？”
商云“啧”了一声，他还是这个样子，只要她不在旁边，说话总透着一股粗糙的匪气。
崇应彪勒马，一手擎住钢鞭：“谁？！”
身后的北崇子弟也机灵，看伯侯警惕起来，立马拔出武器。
商云从树干后面探出脸：“崇应彪。”
她笑嘻嘻地朝前方招手，闪电划过，她的白头发在黑暗中很醒目。
崇应彪疑心他最近忙昏头了，才幻视见到商云。
又或者那是山鬼，幻化成他夫人的模样来迷惑他？
然而身后的将士低声道：“将军，那好像是夫人。”
崇应彪愣愣的，商云一看他的傻样就忍不住想笑。
她刚准备走下去，姬鲜突然拉住她的袖子：“路陡，我扶姐姐下去。”
“我没事的……”
姬鲜却像听不见似的，两只手扶着商云，从斜坡上的密林中走下去。
崇应彪翻身下马，不敢置信地看着商云：“你……你真的在西岐？”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来西岐了。”
崇应彪下意识反驳：“你放……你瞎扯，你之前在随州鄂顺那里！”
商云瞪大眼睛：“哎呀，被你发现了。”
她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崇应彪牙痒：“跟我回去！”
斜刺里插进一个陌生的少年嗓音：“见过北伯侯。”
崇应彪一愣，扭头看着黑暗里的姬鲜。
他刚才就看到了这个人，只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商云身上，还以为她身边的人是陪着她的姑娘。
哪儿来的狗男人？
崇应彪拉起商云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他谁？”
商云差点没站稳：“他是西岐三公子……哎你别拽我！”
姬鲜不动声色地抱住商云整只胳膊：“姬鲜，见过北伯侯。”
姬发的弟弟？！
崇应彪语调冷厉：“你给我松手。”
姬鲜看着夜色里的崇应彪：“姐姐一路疾行来见伯侯，伯侯却对她又拉又拽，怕是伤了姐姐的心吧？”
哼，世人都说西岐人只知农事，粗鄙得很，这北崇人也未见有多雅致嘛。
商云一脸蒙圈：“啊那倒没有……”
姬鲜嘴上不停：“姐姐常对我说，伯侯是有大义之人，虽为殷王驱使，却决意为父报仇，有伐商之意。姐姐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来见伯侯，拳拳之心，伯侯应该能懂吧？”
不愧是十五岁就能出使南都的人，嘴皮子真利索。
崇应彪冷眼看着姬鲜：“她是我的夫人，她的安危不需要你操心。”
说着，他一把拨开姬鲜的手，将商云扯入怀中：“跟我回去。”
“哎哎哎——”商云推着他的胸口，“我来找你有正事相商的，你听我说。”
崇应彪垂眸看着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商云仰头：“你们那边有一个叫朱厌的神使，她见到我会杀了我的。”
忘了这一茬了。
商云扭头对姬鲜道：“公子稍等片刻，我与将军说几句话。”
说完，她拉着崇应彪来到一棵树下。
崇应彪抓住商云的手，想质问她为什么一走了之，又想把她扛回家里藏起来。
可是她满脸笑意，眼睛瞪大看着他：“崇应彪，今晚是想火烧西岐的麦田吧？累不累？”
崇应彪就忍不住笑了。
他觉得这个时候不该笑，于是努力收敛笑容：“还说，你从随州跑到西岐，你什么都知道，故意耍我？”
商云连连摆手：“不是，我夜观天象，今夜有火攻之险，所以出城求雨，我算到你会来，特意来见你的。”
“求雨？”崇应彪歪头看她，“你真是长本事了，等会下雨，我今晚的任务功亏一篑，回去免不了一顿罚。”
说着，雷声大作，几点豆大的雨滴砸下来。
虽然鄂顺有所防备，但是南方还是陷入战火之中。
商云坐在农田边，看姬鲜指挥百姓灌溉。
自打仗以来，干旱已经太久了，若是再不下雨，很多稷都会胎死腹中。
忙活一阵，姬鲜拭去额角的汗，坐在商云身边：“都说了很热，你快回去休息吧。”
商云用树枝在地上勾画：“未来几日都不会有雨。”
姬鲜面色凝重。
城中虽有水源，可是也撑不了多久。
商云抬头看他：“三公子勿忧，我想法子求点雨来。”
姬鲜神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担忧：“可是姐姐，你的身体总也不好，求雨又该伤神了。”
商云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他：“别担心，我是为城中百姓。”
姬鲜捏了捏干瘪的水囊：“姐姐，你如此尽心尽力地对待西岐，我实在无以为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一定帮你。”
商云思考片刻：“我若要求雨，最好到城外，公子可否给我一队士兵，方便我出城布阵？”
姬鲜有些踌躇：“给你士兵倒是无妨，可是城外王师压境，贸然出城很危险。”
“那便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好。卦象显示，今夜无虞。”
那怎么行？
姬鲜忙不迭道：“姐姐，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既然你说了无事，我便带一支队伍和你出去吧。”
商云目光涣散，手指掐算，像是在虚空中捉着什么东西。
姬鲜已经习惯了商云推乩的模样，耐心等着她说话。
“嗯……你最好不要随我出城，可能有危险。”
姬鲜握紧配剑：“姐姐，既然如此，我一定要跟你出去。”
就凭商云这段时间为西岐做的事，哪怕是为了保护她而死，姬鲜也心甘情愿。
禀报过兄长后，姬发派了手下精锐的部将供商云调遣。
殷郊在他身旁，他刻意避着商云，两人没有见过彼此。
“你就不怕她跑了？”
姬发摇头：“她所做确实是为了西岐，若她真的是王师的探子，我也认了。”
殷郊望着远处暗色的王师营帐。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会站在殷商的对立面。
天色渐暗，将士们沿着暗道护送商云出城。
姬鲜原本担心她受不了，没想到商云跑得挺快，比他还快。
一行人进了密林中。
商云挑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让将士们拨开地上的落叶，然后拔出姬鲜的佩剑，在地面画符。
将士们在四周警戒，商云画得很快，姬鲜看着，不知不觉也有些紧张。
画完符咒，商云脸色明显差了很多。
姬鲜连忙扶住她：“姐姐，还需要做什么吗？”
商云点点头，走到法阵中坐下：“放心，今夜不会有生命之危，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她盘腿而坐，阖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姬鲜持剑警戒。
今夜月色晦暗，风声簌簌，正好盖住了他们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军中最顶尖的斥候悄无声息地潜过来：“公子，有一队殷商正在人马靠近此地，距离我们不足十里。”
姬鲜心里一跳：“多少人？”
“十三人。”
姬鲜看了一眼商云，低声道：“再探，五里之内，撤退。”
他们出城没有带火把，用的是夜明珠。
淡淡的绿光下，商云面色惨白。
法阵发出金色的光芒，她终于睁开眼。
天上的月亮已经彻底被乌云遮盖，风声越来越大。
商云以手撑地，困难地站起身来，姬鲜冲上去搀着她：“姐姐，殷商的人来了，我们回城！”
商云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松开他的手。
姬鲜心里一跳，想起兄长的嘱托，紧张地看着商云：“姐姐，你是要……回去吗？”
商云倒是一副困惑的样子：“回去？回哪里？”
原来不是想回殷商阵营啊……
姬鲜微微放松：“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我们回城吧？”
商云望着姬鲜，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三公子……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个人。”
这是什么道理？
“姐姐，你不回去了吗？”
“回是要回的，只是我想在这里等一个人，两刻钟就行……”
姬鲜也急了：“”等什么人？殷商那边的？”
商云有些许心虚。
姬鲜说的倒也没错，算是殷商那边的人吧。
商云不知如何跟姬鲜解释，边上的将士忽然低呼一声：“要下雨了。”
闪电撕破天幕，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斥候如同鬼影一般从树上跳落在姬鲜身旁：“公子，五里！”
姬鲜准备强硬地带她回去。
商云却一把拽住姬鲜的袖子，目光灼灼：“公子，我等的人来了。”
姬鲜怔怔地看着商云，他从来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眉眼带笑，是遮掩不住的高兴。
以往的商云总是淡淡的，静静的，像天上的流云。
而现在她眼里的光亮足以弥补今夜的星光。
姬鲜好像知道她要等的人是谁了：“姐姐，是北伯侯吗？”
商云眼睛转了转：“确实是他……公子若是不放心，就随我一起去。”
她话音未落，姬鲜就接上了：“好。”
他朝斥候扬下巴：“带路。”
小队的将领不放心道：“公子当真要去吗？那可是殷商的北伯侯。”
姬鲜脸色未变：“无妨，夫人说过了，北伯侯亦有伐商之心，见一见也没什么。你们在这里候着，我们去去就来。”
斥候走在前面，天边雷声滚滚，狂风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
走下一片斜坡时，商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姬鲜牵起商云的手：“山路难走，姐姐小心。”
他的神态太过自然，商云也就揪住他的袖子，嘴里碎碎念：“公子莫担心，今夜下雨，不会有事的，只是北方大概战事又起了……”
他不担心。
斥候停下脚步，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就在前方。”
一队人马穿行于密林间。
男子的声音若隐若现：“妈.的，今晚肯定要下雨，火攻之法有什么鬼用？”
商云“啧”了一声，他还是这个样子，只要她不在旁边，说话总透着一股粗糙的匪气。
崇应彪勒马，一手擎住钢鞭：“谁？！”
身后的北崇子弟也机灵，看伯侯警惕起来，立马拔出武器。
商云从树干后面探出脸：“崇应彪。”
她笑嘻嘻地朝前方招手，闪电划过，她的白头发在黑暗中很醒目。
崇应彪疑心他最近忙昏头了，才幻视见到商云。
又或者那是山鬼，幻化成他夫人的模样来迷惑他？
然而身后的将士低声道：“将军，那好像是夫人。”
崇应彪愣愣的，商云一看他的傻样就忍不住想笑。
她刚准备走下去，姬鲜突然拉住她的袖子：“路陡，我扶姐姐下去。”
“我没事的……”
姬鲜却像听不见似的，两只手扶着商云，从斜坡上的密林中走下去。
崇应彪翻身下马，不敢置信地看着商云：“你……你真的在西岐？”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来西岐了。”
崇应彪下意识反驳：“你放……你瞎扯，你之前在随州鄂顺那里！”
商云瞪大眼睛：“哎呀，被你发现了。”
她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崇应彪牙痒：“跟我回去！”
斜刺里插进一个陌生的少年嗓音：“见过北伯侯。”
崇应彪一愣，扭头看着黑暗里的姬鲜。
他刚才就看到了这个人，只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商云身上，还以为她身边的人是陪着她的姑娘。
哪儿来的狗男人？
崇应彪拉起商云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他谁？”
商云差点没站稳：“他是西岐三公子……哎你别拽我！”
姬鲜不动声色地抱住商云整只胳膊：“姬鲜，见过北伯侯。”
姬发的弟弟？！
崇应彪语调冷厉：“你给我松手。”
姬鲜看着夜色里的崇应彪：“姐姐一路疾行来见伯侯，伯侯却对她又拉又拽，怕是伤了姐姐的心吧？”
哼，世人都说西岐人只知农事，粗鄙得很，这北崇人也未见有多雅致嘛。
商云一脸蒙圈：“啊那倒没有……”
姬鲜嘴上不停：“姐姐常对我说，伯侯是有大义之人，虽为殷王驱使，却决意为父报仇，有伐商之意。姐姐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来见伯侯，拳拳之心，伯侯应该能懂吧？”
不愧是十五岁就能出使南都的人，嘴皮子真利索。
崇应彪冷眼看着姬鲜：“她是我的夫人，她的安危不需要你操心。”
说着，他一把拨开姬鲜的手，将商云扯入怀中：“跟我回去。”
“哎哎哎——”商云推着他的胸口，“我来找你有正事相商的，你听我说。”
崇应彪垂眸看着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商云仰头：“你们那边有一个叫朱厌的神使，她见到我会杀了我的。”
忘了这一茬了。
商云扭头对姬鲜道：“公子稍等片刻，我与将军说几句话。”
说完，她拉着崇应彪来到一棵树下。
崇应彪抓住商云的手，想质问她为什么一走了之，又想把她扛回家里藏起来。
可是她满脸笑意，眼睛瞪大看着他：“崇应彪，今晚是想火烧西岐的麦田吧？累不累？”
崇应彪就忍不住笑了。
他觉得这个时候不该笑，于是努力收敛笑容：“还说，你从随州跑到西岐，你什么都知道，故意耍我？”
商云连连摆手：“不是，我夜观天象，今夜有火攻之险，所以出城求雨，我算到你会来，特意来见你的。”
“求雨？”崇应彪歪头看她，“你真是长本事了，等会下雨，我今晚的任务功亏一篑，回去免不了一顿罚。”
说着，雷声大作，几点豆大的雨滴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