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景泷皮笑肉不笑:“确有此事。公主被林家的人扰了受惊,可谓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让孤失了这个妹妹。芙儿大度,不愿对此事纠结,但孤这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啊,芙儿是唯一的公主,是皇室的掌上明珠,这次不来讨个说法,还不知道进城里的人怎么议论她呢。只是……不知道林家主怎么想。”

    这是又把问题抛了回去。洛佩儿眯了眼,还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把她殷沉玉摘的干干净净,还附上了胸怀宽广的好名头,又给了林搴那傻子下了个套,让他不得不跟着他走。如果真要点评一句,洛佩儿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妙。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傻子就跟着进圈套了。

    林搴听到这话头上冷汗直冒,用手虚虚擦了一把汗,只能附和他的话,躬下身子,将姿态放的极低,“是……是啊,殿下,实不相瞒,小女已经深刻认识到了她的错误,也已经领了家法了。如果公主殿下愿意,臣这就去将那孽女喊来,给公主磕头赔礼。”

    在一旁观战的洛佩儿也忍不住骂一句蠢货,还把跟长老们辩解的那一套摆在台前,也不看看,这太子明显是为了给那渠影公主立势的,好巧不巧,那贱.丫头挡了人家的道,成第个被开刀的人。不过,她可是对此乐见其成的。

    见那太子还在假装犹豫,便斟酌着开口,“太子殿下,臣妇有个拙计,二丫头受了鞭法,现在又在祠堂抄写佛经,面壁思过,这是体罚,但要让公主挣回面子,有句话说的好,解铃铛还需系铃人,不如先让二Y头给公主认个错,再让湘儿入宫去给公主当伴读,您看如何?”

    洛佩儿看太子仍然在犹豫,怕他回绝又赶忙出口:“当然了我们作长辈的也要拿出诚意,臣妇知道林家有一处未开采的晶矿,就当赔礼送给公主吧。”

    殷景泷这才笑颜逐开:“林夫人果真是女中豪杰,出手大气。当伴读还要芙儿首肯,孤就不先替她做决定了。半月后又是皇家礼佛的日子,不如让那林二小姐半月后当众认个错,这事儿就当过去了。至于林夫人说的赔礼……不知林家主以为如何?”

    林搴在袖中紧紧攥起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如能让殿下满意,臣定会拱手奉上。”

    殷景泷笑意更深,抱拳作揖:“那孤先替芙儿收下了。”

    **

    另一边的殷沉玉却忍不住皱了眉,之前或许还有几分不确定,但这对话听下来,就能肯定了七八分,似乎所有人一致认为,原主的诟病是林府带来的,而林怃月,就是用来安抚皇家的“替罪羊”。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原主昏睡那么多天跟本就和林府、林怃月、亦或那个金丹修士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她昏去的真正原因,倒也值得深思。

    殷沉玉飞快过了一遍原主的记忆,也只能确定一件事,她的直觉没错,林家那一行人,早在原主昏迷前落荒而逃了。嘶,后面就是真真确确的空白一片了,哪怕是真想用力把附在真相上的一层白膜刮开,但时机也不是现在。

    林芷湘意识到殷沉玉的走神,倒也没有去没有眼力见的打扰她,规规矩矩的给她带路。直到到了她的院落幽鸿院才出声:“殿下,到了。秋芙蓉就在那儿。”

    殷沉玉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真有两株花枝招展的藕色盆花。

    “秋芙蓉,五品灵材,形似芙蓉,色呈藕色,瓣尾泛茶白,花期在桂玄二月,得名秋芙蓉,花瓣虽是盈润丰满,但此花性旱,生长于沙域,又名舒音,在沙域,人们常以此花谬赞百年前的舒音尊上。”林芷湘娓娓道来,末了又行礼,“臣女寄以此花,祝殿下千岁繁荣,怀珠韫玉。”

    殷沉玉没有说话,上前伸手碰了碰肥润的花瓣,脑中又出现了一行弹幕。

    “您已触发隐藏任务:怀音千载。探究舒音尊上陨落的真正原因。奖励:???”

    “是否接受。”

    殷沉玉嘴角抽了抽,这任务怎么还赶着找上来。吐槽归吐槽,任务还是要接的。

    殷沉玉直起身子侧身看着林芷湘:“你想做我的伴读?”

    林芷湘没有抬头,只是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是。

    这回又轮到殷沉玉惊讶,刚才只是好奇的一问,毕竟林主母的行为着实可疑,京城里任谁都知道这渠影公主性情刁蛮,做了伴读只有憋屈的份儿,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事,从来没人赶着做这事。

    反观那林主母,却赶着把自己女儿推出去受罪,如果是林怃月就算了,关键就是这个人是林芷湘。所以这中间肯定有些隐情。

    “为什么?”殷沉玉听见自己这样问。

    “因为您不是殷沉玉,我也不是林芷湘。”她仍然没有抬头,也看不到殷沉玉骤缩的瞳孔。

    殷沉玉穿过来理清思路后就没打算学原主的性格,哪怕殷景泷一眼拆穿,也用“人总是会变的”给塞了回去,也没人会怀疑这壳子里已经换了个芯。

    林芷湘仍然自顾自地说,“殿下不必惊讶,臣女先来说说自己的故事吧。”

    殷沉玉定了心神,应了句好。两人走进幽鸿院主室,林芷湘给她斟上一口茶,“清茶配上故事。”

    殷沉玉结果杯子道了声谢。

    林芷湘轻嘘了袅烟,说:“原来的林大小姐已经死了。我呢,原来是沙域的圣女,也叫凌芷湘,不过,是两点水的那个。一甲子年前,我为了圣女,因为……我娘。”

    “我的娘在沙域享有胜誉,我是她唯一的子嗣,以前域主就承诺过她,如果她有了孩子,那沙域接班人的位置一定是那个孩子,我会投孕,几乎一出生就是内定圣女,等成年的时候,直接坐上了圣女的位置。”

    “嗯……我这前半生呢,跟你差不多,顺风顺水的。后来呢,我娘死了,我一觉醒来,就被告知了这个噩耗,不过域主那一开始对我很好。”

    说到这,凌芷湘轻蔑地笑出了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开始那面具还带的稳当,可当一个月后的祭日,就忍不住了,啧,忍耐力真差。”

    “你猜猜怎么的,他居然想拿我作引子祭他,让他归得这方天地的信仰成尊!”

    “可惜啊,我娘从小就知道防范未然,将我那将死之躯传送走了,但又出了什么差错,让我附在了这个死了几天的林大小姐身上。”

    凌芷湘的语气染上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平静了,押了茶沿着杯檐轻抿一口。

    殷沉玉接过她的话,“你想复仇,所以和洛佩儿作了个交替,利用她又找上我,可是……为什么呢?”

    凌芷湘勾了红唇,“聪明。如果你问为什么?当然是洛佩儿只要财权,这个女儿只是一个工具,而我又给了她满意的报酬。”

    殷沉玉嘴唇微张,凌芷湘就先打断了,“你想问为什么要找你?”

    殷沉玉乖巧点头。

    凌芷湘闭上眼睛,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那是因为我看见了。”

    我还有个秘密没有说,我娘从小有个天赋,能预视未来,但她不肯多用,她说她用这个天赋见过世间太多苦楚,而她从来没有办法救他们。她死后,没想到这个能力到了我这里,我看见,一个女人,用剑刺穿了那个男人的胸膛,女人是那个废柴公主,男人是沙域主。

    我那天眼睛血流不止,却还是忍不住的乐,因果报应啊,真是一报……还一报。

    殷沉玉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大笑的凌芷湘,暗戳戳地问十一。“她是得了失心疯吗?”

    十一木纳:“……可能……是吧。”

    过了一小会儿,凌芷湘终于止住了,她扯着袖子擦拭带泪的眼角,镇定开口:“见笑了。”

    “因为你不是原来那个殷沉玉,从性格到修为,都不像,而且你还能一日炼气不止,绝对是个天才,我当时炼气还用了七日呢,跟你合作我又不吃亏,不对,是双赢。重中之重,你长的好看。”

    见殷沉玉不为所动,凌芷湘又补充道:“你看啊,我现在修为是金丹圆满,差一步元婴,实力绝对抗打,你的仙门生活就多了个武力,而且我……我呃……”

    殷沉玉看她绞尽脑汁的样子又沉默了,深深叹了口气,四舍五入白捡个元婴修士,还是这么年轻的,“你娘是舒音尊上。”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这回轮到凌芷湘愣怔了,明显还没有缓过来,“啊?是……是啊,你怎么知道?”

    殷沉玉挑眉,看来这还是个任务突破点:“我同意合作了,我需要干什么?”

    凌芷湘眨了眨眼,“真的?”

    殷沉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真的。”

    凌芷湘咧嘴笑了笑,才恢复了正经样子,“唔……其实刚来的时候,有个意识告诉我她的死是林怃月干的,让我复仇,经过我多次验证,那应该是原来的林芷湘,于是我在想,第一步是不是要先杀了她。”

    殷沉玉没有第一时间肯定,反问道:“你确定吗?”

    凌芷湘点点火。殷沉玉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这事走一步看一步的好,我记得,这原林大小姐,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凌芷湘狐疑地看了眼殷沉玉,才附和着点点头,“这我同意,这林府一大家子都不省事。那我先找找证据,半月后是礼佛日,各家都会去,之后我们再讨论。”

    “好。”

    **

    “宿主,你不信她?”

    殷沉玉摇摇头:“说不上,但她、或者是原来的那个,很厉害。以致于能知道我一日炼气的事,所以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她”的手伸的已经很长了,长到皇宫里也有“她”的人。”

    十一木木地应了一声,殷沉玉琢磨不出什么便先把这事丢在一旁,当下最重要的还是修炼,有了修为傍身,也就有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底气。

    凌芷湘差了两个仆役将院子里的秋芙蓉搬上皇家的马车,与殷景泷会合后便离开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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