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还特意嘱咐,以后殿下不在您身边的时候,就由奴婢来照顾你在这东宫的一切。”

    小宫女声音甜甜的,看起来非常的亲近可人。

    “要你来照顾我吗?”沈如潇冲着她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自己本来就是宫女的身份呀,怎么能让你来照顾我呢。”

    小宫女显然一脸不信,吱吱的笑了两声,“瞧您说的,这可是太子妃的住所呢。”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暂时的借住在这里,跟太子妃没有半点关系。”

    小宫女看着她连忙摆手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也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姑娘,让奴婢来帮您整理发髻吧。”

    沈如潇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小宫女在她头上捯饬着,没一会儿功夫发型就做好了。

    沈如潇现在的发髻样式儿和身旁的小宫女一模一样,全身造型打造的非常完美。

    “姑娘真是太美了!就算是穿着与奴婢一样的衣裳,却也是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小宫女毫不吝啬的开口夸赞着。

    沈如潇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肤若凝脂,眉眼如波。

    而她的气质又是属于那种软软糯糯的感觉。

    身材并不是那种特别薄的纤细感,有点像小微胖,脸上又带着些恰到好处的婴儿肥。

    再加上今儿这身嫩嫩的浅粉色衣裳,更是衬得她娇软可人。

    “谢谢你哈。”

    沈如潇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挠了两下头,面前这小少女夸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对了,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婢的,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姑娘,奴婢身在皇宫中,是不能随便坏了规矩的。”

    眼前的小宫女赶紧朝她行了个礼,连忙回应着。

    “好吧……”沈如潇垂眸想了想,这是皇权时代,这些人生来,骨子里便被刻上了深深的等级观念,一时半会间是改不过来的,也不能强迫人家了。

    宫里是怎样的她就跟着来吧。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沈如潇语气温柔的问对面的小宫女。

    “回姑娘,奴婢名唤念芙。”小宫女又微微一行礼,回答道。

    “好。你不用每说一次话就行个礼,多累啊。”沈如潇看着她的模样甚是欢喜,抬手抚了抚她的肩膀,笑意盈盈,“我叫沈如潇。”

    “奴婢记住了,沈姑娘。”

    念芙有些受宠若惊,甜甜的一笑,这次乖乖的听了沈如潇的话,没有再行礼。

    沈如潇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拉着念芙坐到桌子旁边低声道,“我问你个事儿啊……”,沈如潇是一刻都没忘记她的追夫大业,“你知道不夜侯吗?”

    “回沈姑娘,肯定是知道的呀,侯爷常常来东宫找太子殿下呢。”

    念芙睁着圆圆的杏眼,如实的回答着。

    沈如潇一听这话,嘴角的笑差点没兜住,看了眼念芙没察觉出来,就立马恢复好正常表情,“常常……是怎么个常常法?”

    念芙听到这话,思考了几秒,“侯爷几乎每天都会来吧,或者次数少一些的,两三天也就会来找太子殿下。”

    念芙看着她好奇到快要放光双眼,大概猜到她接下来要问什么了,然后继续说到。

    “一般侯爷都是来找太子殿下交谈的,具体是在说什么奴婢不知晓,但殿下和侯爷常常会在四层的瞭望台对坐而谈,又或者是去锁心桥散步。”

    “锁心桥?这个高高的大桥居然还有名字?”

    沈如潇一下就想到了方才那座牛波的桥,高度如此罕见,还有个听起来这么有内涵的名儿。

    “是的,奴婢来东宫只有一年多,听旁的姐妹聊起过才知道,这桥是在五年前才翻土新建的,是太子殿下亲自给起的名字呢。”

    锁心桥……这万俟炔是要锁谁的心?自个儿的?还是赵良娣的?

    只是沈如潇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方才给她送衣裳来的奴婢,已经踏着小碎步默默的回到了东宫的二层,去到了赵良娣的住处。

    ……………………

    东宫,第二层,赵良娣处。

    “嗯?太子妃的住所里来了位不知名的女子?”

    房间内熏香缭绕,一声轻柔的女声不紧不慢的响起。

    “回良娣,奴婢所说绝无半句虚言。方才我本是要去大殿为良娣拿来今日的糕点,恰逢太子殿下正往宫外走,然后殿下就叫住了奴婢,叫奴婢去善衣库拿套宫女的新装给送上去。”

    原来说这话的宫女名叫归夷,是赵良娣身边的贴身婢女。

    “既是要穿宫女的行头,怎的跑到太子妃的屋里头去了,这是什么规矩?”

    赵良娣此刻正侧卧在床榻上,一只手扶着额头,露出半截子雪白的藕臂,声音轻柔婉转,并听不出来有生气或者别样的情绪。

    “回良娣,奴婢也不知。在离开太子妃的住处前,奴婢记住了那女子的脸,应该不是宫里头的,奴婢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归夷伏着身子,低着头回答着。

    赵良娣侧着眸子瞥了她一眼,“这北昭皇宫如此之大,你没见过的人,那可多到数都数不清。”然后唤了身旁的另一个婢女,“云柔。”

    被叫到名字的宫女从一旁的帷幔后走了出来,“奴婢在。”

    “你去瞧瞧这归夷从未见过的人儿,究竟是什么来头。”赵良娣说罢,就轻轻合上了眼。

    “奴婢遵命。”

    被叫做云柔的婢女收到命令后,眼神中透出一丝狠厉,就速速退下了。

    沈如潇这边,只半会子功夫已经跟念芙聊得热火朝天了。

    从太子殿下如何如何,再到赵良娣如何如何,最后又谈到了不夜侯身上。

    “奴婢觉着侯爷是个极其稳重的人。”念芙说着,眼里流露出丝丝敬佩的目光。

    “此话怎讲?”沈如潇来了兴趣,反正她见他第一眼的时候觉着她这前世老公是个极其冷冰冰的人。有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拒人千里之外。

    “不夜侯可是咱们北昭的守护神啊,为了天下的百姓四处征战,我们每个人都极其钦佩侯爷呢。

    而且侯爷来找太子殿下时,奴婢也有过几次机会去给殿下和侯爷斟茶,奴婢偷偷的观察过,侯爷不论是谈吐又或是举止,都非常的端庄稳重,一点儿都不浮躁轻佻。”

    沈如潇看得出来,念芙对恭越的印象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好。

    举手投足之间都把他奉为救世大英雄的那种感觉,极其崇拜。

    不过她听着念芙这般夸他,也有一种老公被别人奖赞的小骄傲。

    沈如潇一想到这儿,立马在心里给自己了一个大笔兜子。

    她这两天怎么越来越疯狂了,恭越的梦女实锤。不行,她要矜持。

    正想着,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沈如潇眼睛一亮,万俟炔怎的回来的这样快?

    他这个朋友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些,这才多久!恭越已经要来了吗?

    “姑娘,奴婢是来给您送茶水糕点的。”

    沈如潇正激动到手足无措,准备去铜镜面前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一听到这声音,心底竟隐隐约约生出几分强意的落寞来。

    “进来吧。”

    沈如潇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门外的人听到准许,就推开门端着茶水和糕点走了进来。

    将东西放好在桌子上后,归夷站直了身子,“太子殿下吩咐奴婢,要好生招待姑娘。姑娘若是有什么缺的需要的,就尽管使唤奴婢。”

    沈如潇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看着眼前这个人说话有点趾高气扬的成分在里面。

    少女先没有回答,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没见过,也不是刚刚给她送衣服的那个人啊。

    “我暂时没什么需要的,你退下吧。”

    不知是不是念芙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如潇自打现在认认真真瞧过这个人后,就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这个人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先招呼人家离开比较好。

    “姑娘,奴婢斗胆一问,姑娘叫什么啊。”

    宫女见沈如潇是要赶她走的意思,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管不顾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沈如潇一听这话,倒是觉得惊奇。

    她没有立马侧过身去,而是慢悠悠地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与此同时,大脑飞速运作。

    她大概猜到了这个人是谁派来的。

    于是,少女便故意放慢动作,缓缓侧身,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既知道是斗胆,那就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

    我叫什么,跟你有关系么?”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如潇非常刻意地放缓了语速,然后面带微笑的,直勾勾地看向她。

    小宫女一听这话,自知已经是在她这儿吃了瘪,又加之沈如潇光明正大地待在太子妃的住处,便连忙伏身,“是奴婢该死,是奴婢僭越了。”

    沈如潇已经知道了是谁派来的,况且她此刻,也没那个心思跟侧妃的人过多纠缠,“下去吧。”

    “奴婢遵命。”宫女闻言,灰溜溜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二层,云柔添油加醋的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赵良娣。

    “她竟说我算个什么东西,然后叫你滚了出来?”

    赵良娣倏地一睁眼,眼神凌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云柔。

    “是啊良娣,奴婢告诉她,我是奉了您的命令特前来问好的,可她二话不说就叫奴婢滚出去,还说……还说她根本不把良娣您放在眼里。”

    云柔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说八道,说到最后还故意将声音缩的越来越弱。

    “呵。”赵良娣缓缓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归夷。

    “奴婢在。”

    “给本嫔更衣,我倒要亲自去会会这太子宫中的新人儿。”

    说罢,赵良娣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云柔,然后收回目光,“本嫔知道你的小心思,不过你既已经灰头土脸的回来了,那定是在她手底下没讨到好处。”

    云柔闻言,果然脸上出现了几丝慌乱,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待到归夷为她更衣打扮完毕后,赵良娣被归夷搀扶着,步履缓慢的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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