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聊，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住处。
这栋楼在雨禾村里算是较高的建筑了，室内只能用整洁来形容家徒四壁，两人看得傻眼，于凌便从楼下搬了几张桌子和凳子上来填充。
一共有8层，温玫住6楼，于凌和其他工作人员住5楼，5楼以下的低楼层则是用来摆桌设宴的大厅。
虽然女上男下没毛病，但是……温玫抓狂，“我要比你多走一层楼梯啊啊！”
于凌正四处排查着这栋楼的安全隐患，随口回道：“正好可以锻炼身体，过几天我们还要上山。”
“……”心累，她不想去了。
温玫幽怨的目光追随着他动来动去的身影，掷地有声地说：“师兄，清明节我若是不回去祭拜，这在礼节上是一种大大的不敬。我们家老祖宗一定会怪到我头上！他们发脾气好可怕的，我要回去好好磕头！”
此时，于凌在角落找到一瓶积灰的灭火器，正蹲下来细细检查着。
过了几秒，发现没有过期才起身，双手互拍着沾染上的灰尘，随后若无其事地来到洗手池面前，打开水龙头放水，待水流正常冲出，他淡淡回应，“别说胡话，不要黑你们家老祖宗。”
黑？
温玫气结，“我……你变了！”
变得冷血无情！
于凌洗净手出来，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指尖的水珠。
比起她的指控，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晚上吃什么？”
“吃饭，你做！李婶刚送了我一大包蔬菜，我就放在车里。”
“我做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厨房的火好像打不了。”
温玫认命：“算了……我们还是去村长家蹭饭吧。”
……
清明节前夕的这几天，温玫一有空就到处串门，当然也不只是单纯为了蹭吃蹭喝……
不打入敌方详情怎么行？
兵书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就这样蹭了几天，哦不……是社交了几天，温玫发现她和老人家聊得比较来。
综合分析了一下原因，可能是老人家热情好客，容易蹭饭……
而清明前一天，于凌好不容易根据温玫发的定位找到她时，她正在别人家里吃得津津有味。
来者是客，主人家邀请他一起吃，被他笑着委婉谢绝了。温玫不解，抬头望于凌，劝道：“师兄，一起吃啊。”
“有火了，我刚做好了饭。”他是来叫她回去吃饭的，毕竟天天蹭村民的饭像什么样子。
结果温玫扒着筷子，摇摇头，“不了，说实话吧师兄，其实我们俩之间无论用谁的手做饭我都不怎么敢吃。”
这双手碰过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于凌：“……”
她还好意思嫌弃？
直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得已，温玫站起来，笑着对主人说道：“不好意思哈，李太公，我师兄今天找我有急事，要先回去了。我碗里的饭菜打包带走行吗？这么美味的饭菜我可不能浪费。”
她边打包饭菜，边说：“还有李太公，过几天咱们一起去您说的那个云阳圩市赶集呗，就这么说定了哈！”
李太公眉眼慈爱地看着温玫，连连答应，“好好好，女娃娃，谢谢你今天陪我这个老头子哟。”
“没有啦，是您厨艺太好了。改天我让师兄也学学。”
李太公连连点头，“好好好。”
于凌：“……”
温玫提起保鲜袋装好的饭菜，与他一同走出了门。
走了几步，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会糊弄了，还让我学？刚不是说不敢吃我做的饭吗？”
温玫瞧了他一眼，“师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于凌微笑：“呵呵。”
温玫：“……”
这语气肯定是生气了，稀奇。
“过几天我和李太公去赶集，我送你一辆小电车怎么样？比你那个汽车方便多了，可以在小路到处蹿。”
他继续微笑：“谢谢，太贵了，受之有愧。”
“怎么就有愧了？我们是穷，但也不至于几千块钱的小电车都买不起，你不用太感动。”
谁知于凌淡淡斜睨了她一眼，说道：“才几个小时你就能跟刚认识的陌生人约好去上街，你不怕被拐，我怕，你这条命我可赔不起。”
“……”
啊，好脾气的人生气的时候说话也会阴阳怪气，长见识了。
说多错多，她不说了。她盘算着等会回去把师兄做的饭好好夸一顿，或许就能消气了？
☆
温玫洗净完手来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一荤两素，没什么稀奇的，怪就怪在还有两瓶啤酒，她奇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她拉开座椅坐下，师兄今天真的很奇怪。
“突然想喝了。”
温玫敏锐地察觉出他的情绪有些低迷，轻拧一下眉，“发生什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徐徐开口，“今天下午在隐蔽草丛里又发现了两个盗洞，雨禾村这个墓从发现到现在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有23个盗洞了……”
盗洞越多，墓室内情况越危险。
害，她寻思今日师兄情绪不对劲是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既然被盗率都这么高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心态放平，反正她并不抱什么希望。
“平常心平常心。”她稍稍安抚着，说：“盗洞越多，风水越好嘛。”
“嗯，破坏率也高。”
温玫：“额……”
于凌将两瓶易拉罐拉开，递了一瓶给温玫，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我突然想不通，明知道这座墓可能会一无所获的结局下，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不讨好地去发掘它？”
他寂寥地低头笑笑，“而且，我们还这么穷，应该去做更值钱的，也许能让我们并不那么贫困？”
“师兄，你不会被我这几天蹭饭刺激到了吧？”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难道她这几天蹭饭的行为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了？
“想听实话吗？”
温玫：“那你还是说假话吧。”
一般实话都不怎么好听。
他手里捏着瓶身，想了一下，“嗯……你是诱发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
一顿缄默。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师兄，你觉得这座墓不值钱吗？”
“以前值，现在不值。种种迹象表明下面很有可能已经坍塌了，我再努力也挽救不了什么，对于我而言，或许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无所获。”
在突然的某个时间点，联想起师妹无意间调侃的三十而立。
他快三十了，仍旧穷困潦倒。
特别是这个项目，不管是于墓主人亦或是于他，都没有体现出价值。嗯，忙得没有意义，还是挺挫败的。
“可是，就是因为它‘或许值钱’才会被盗得这么厉害，盗墓贼会因为看到这么多盗洞就不盗了吗？”
“……不会。”同理，他们也不会因为那么多盗洞就不救了。
温玫走到他面前，举起啤酒和他碰了碰，“无论坍塌得再厉害也会有碎片，我们是碎片的拼接者，用它来证明有些东西曾经存在过，这就是意义。我们不能用价钱去衡量。”
于凌勾了勾唇又放下，“我果然还是一个俗人。”
“你不俗，你有这个想法是人之常情。”
“噢，别假意安慰我了。我知道，在你眼里普通人其实等同于俗人，对吧？”
温玫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咳咳咳……”
突然变奇怪的师兄真难缠，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
清明节当天，两人跟着一众小队开往上山的路口。
伴着小雨，车子行驶进黄泥路。
昨天下过雨的路面就跟浆糊一样，到处是坑坑洼洼，速度再开快一点的话，从轮胎上甩出的泥巴都能飞溅出好几米远。
两人还没行驶到一半，窗外玻璃上到处都是飞溅而来的泥点子。
不敢停，他根本不敢停车，深怕一停下，轮子就陷入黄泥中再也出不来了了。
温玫嘴角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双掌搭着膝盖，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不敢动，生怕被中伤，战战兢兢地说：“师兄，还好你的车是二手的，不然得多痛心……”
于凌屏着脸，望着前方泥泞的路轻呼出一口气，现在一听她叫师兄就心梗。
人生艰难。
氛围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惊险，连温玫这么泰然自若的人都有点心慌慌，总觉得清明的氛围奇奇怪怪的。
好在路上虽然耽搁了一些时辰，但总算顺利到达了山脚的路口。
推门下车，村民们看过来，两人一身橙色登山服，背着双肩包，护目镜口罩具备，加上防水的登山鞋，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混进穿着统一的黑色雨衣、雨鞋、雨帽、扛着一把铁锹的村民里分外显眼。
各路打量的视线向这投来，于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温玫嘛，饭都蹭遍了，还在意这？
熙熙攘攘下，两人跟着李婶那一队上山，温玫站在路口处，抬头仰望着山顶，感叹了一句：“区区小山，胡子瓜子。”
“什么？”于凌在一旁没听清，关心着问了一句。
“没什么，一派胡言，不必理会。”说罢，抬脚往前踏去，跟随着大部队的末尾上山路。
他无奈摇摇头连忙跟上，一路上她是少见多怪，就没管住过自己的好奇心，“李婶，你们怎么带那么多东西呢？跟郊游似的。”
“哎呦小姑娘，你不知道，这山一旦上去了一时半会儿就下不来。这不，我们连晚饭吃的米、炒菜的锅都背了，要做饭的。”
“那不就是野炊吗！”某人嗓音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还是荒山野岭版的。
李婶不懂她说的意思，就问：“野炊是什么？”
“就是不在家里做饭！”
“哎，那确实是。”
聊天打发的时间过去得很快，此刻来到祭祖第一处，一片草的某片区域。
村民用镰刀、铁锹等工具除完野蛮生长的杂草后，李婶爽快地从担子里掏出一只鸡，又掏出一只鸭，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大米饭，恭恭敬敬地摆在貌似是平地的小土堆前安放好。
接着他们开始有序地烧纸钱、上香、插假花、鞠躬磕头且闭眼许愿等流程，一顿操作下来，温玫已经看傻了眼。
最后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她拉回了魂。
温玫被震撼到了，愣愣地说：“师兄……这不会拜错吗？”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地方，说它是土堆吧也不像，连块墓志铭都没有，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显然于凌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无法回答她。
李婶听到她的疑问，磕完头，信誓旦旦跟她保证：“每年都来，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这栋楼在雨禾村里算是较高的建筑了，室内只能用整洁来形容家徒四壁，两人看得傻眼，于凌便从楼下搬了几张桌子和凳子上来填充。
一共有8层，温玫住6楼，于凌和其他工作人员住5楼，5楼以下的低楼层则是用来摆桌设宴的大厅。
虽然女上男下没毛病，但是……温玫抓狂，“我要比你多走一层楼梯啊啊！”
于凌正四处排查着这栋楼的安全隐患，随口回道：“正好可以锻炼身体，过几天我们还要上山。”
“……”心累，她不想去了。
温玫幽怨的目光追随着他动来动去的身影，掷地有声地说：“师兄，清明节我若是不回去祭拜，这在礼节上是一种大大的不敬。我们家老祖宗一定会怪到我头上！他们发脾气好可怕的，我要回去好好磕头！”
此时，于凌在角落找到一瓶积灰的灭火器，正蹲下来细细检查着。
过了几秒，发现没有过期才起身，双手互拍着沾染上的灰尘，随后若无其事地来到洗手池面前，打开水龙头放水，待水流正常冲出，他淡淡回应，“别说胡话，不要黑你们家老祖宗。”
黑？
温玫气结，“我……你变了！”
变得冷血无情！
于凌洗净手出来，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指尖的水珠。
比起她的指控，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晚上吃什么？”
“吃饭，你做！李婶刚送了我一大包蔬菜，我就放在车里。”
“我做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厨房的火好像打不了。”
温玫认命：“算了……我们还是去村长家蹭饭吧。”
……
清明节前夕的这几天，温玫一有空就到处串门，当然也不只是单纯为了蹭吃蹭喝……
不打入敌方详情怎么行？
兵书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就这样蹭了几天，哦不……是社交了几天，温玫发现她和老人家聊得比较来。
综合分析了一下原因，可能是老人家热情好客，容易蹭饭……
而清明前一天，于凌好不容易根据温玫发的定位找到她时，她正在别人家里吃得津津有味。
来者是客，主人家邀请他一起吃，被他笑着委婉谢绝了。温玫不解，抬头望于凌，劝道：“师兄，一起吃啊。”
“有火了，我刚做好了饭。”他是来叫她回去吃饭的，毕竟天天蹭村民的饭像什么样子。
结果温玫扒着筷子，摇摇头，“不了，说实话吧师兄，其实我们俩之间无论用谁的手做饭我都不怎么敢吃。”
这双手碰过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于凌：“……”
她还好意思嫌弃？
直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得已，温玫站起来，笑着对主人说道：“不好意思哈，李太公，我师兄今天找我有急事，要先回去了。我碗里的饭菜打包带走行吗？这么美味的饭菜我可不能浪费。”
她边打包饭菜，边说：“还有李太公，过几天咱们一起去您说的那个云阳圩市赶集呗，就这么说定了哈！”
李太公眉眼慈爱地看着温玫，连连答应，“好好好，女娃娃，谢谢你今天陪我这个老头子哟。”
“没有啦，是您厨艺太好了。改天我让师兄也学学。”
李太公连连点头，“好好好。”
于凌：“……”
温玫提起保鲜袋装好的饭菜，与他一同走出了门。
走了几步，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会糊弄了，还让我学？刚不是说不敢吃我做的饭吗？”
温玫瞧了他一眼，“师兄，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于凌微笑：“呵呵。”
温玫：“……”
这语气肯定是生气了，稀奇。
“过几天我和李太公去赶集，我送你一辆小电车怎么样？比你那个汽车方便多了，可以在小路到处蹿。”
他继续微笑：“谢谢，太贵了，受之有愧。”
“怎么就有愧了？我们是穷，但也不至于几千块钱的小电车都买不起，你不用太感动。”
谁知于凌淡淡斜睨了她一眼，说道：“才几个小时你就能跟刚认识的陌生人约好去上街，你不怕被拐，我怕，你这条命我可赔不起。”
“……”
啊，好脾气的人生气的时候说话也会阴阳怪气，长见识了。
说多错多，她不说了。她盘算着等会回去把师兄做的饭好好夸一顿，或许就能消气了？
☆
温玫洗净完手来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一荤两素，没什么稀奇的，怪就怪在还有两瓶啤酒，她奇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她拉开座椅坐下，师兄今天真的很奇怪。
“突然想喝了。”
温玫敏锐地察觉出他的情绪有些低迷，轻拧一下眉，“发生什么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徐徐开口，“今天下午在隐蔽草丛里又发现了两个盗洞，雨禾村这个墓从发现到现在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有23个盗洞了……”
盗洞越多，墓室内情况越危险。
害，她寻思今日师兄情绪不对劲是为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既然被盗率都这么高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心态放平，反正她并不抱什么希望。
“平常心平常心。”她稍稍安抚着，说：“盗洞越多，风水越好嘛。”
“嗯，破坏率也高。”
温玫：“额……”
于凌将两瓶易拉罐拉开，递了一瓶给温玫，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我突然想不通，明知道这座墓可能会一无所获的结局下，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不讨好地去发掘它？”
他寂寥地低头笑笑，“而且，我们还这么穷，应该去做更值钱的，也许能让我们并不那么贫困？”
“师兄，你不会被我这几天蹭饭刺激到了吧？”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
难道她这几天蹭饭的行为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了？
“想听实话吗？”
温玫：“那你还是说假话吧。”
一般实话都不怎么好听。
他手里捏着瓶身，想了一下，“嗯……你是诱发因素，但不是主要因素。”
一顿缄默。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师兄，你觉得这座墓不值钱吗？”
“以前值，现在不值。种种迹象表明下面很有可能已经坍塌了，我再努力也挽救不了什么，对于我而言，或许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无所获。”
在突然的某个时间点，联想起师妹无意间调侃的三十而立。
他快三十了，仍旧穷困潦倒。
特别是这个项目，不管是于墓主人亦或是于他，都没有体现出价值。嗯，忙得没有意义，还是挺挫败的。
“可是，就是因为它‘或许值钱’才会被盗得这么厉害，盗墓贼会因为看到这么多盗洞就不盗了吗？”
“……不会。”同理，他们也不会因为那么多盗洞就不救了。
温玫走到他面前，举起啤酒和他碰了碰，“无论坍塌得再厉害也会有碎片，我们是碎片的拼接者，用它来证明有些东西曾经存在过，这就是意义。我们不能用价钱去衡量。”
于凌勾了勾唇又放下，“我果然还是一个俗人。”
“你不俗，你有这个想法是人之常情。”
“噢，别假意安慰我了。我知道，在你眼里普通人其实等同于俗人，对吧？”
温玫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咳咳咳……”
突然变奇怪的师兄真难缠，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
清明节当天，两人跟着一众小队开往上山的路口。
伴着小雨，车子行驶进黄泥路。
昨天下过雨的路面就跟浆糊一样，到处是坑坑洼洼，速度再开快一点的话，从轮胎上甩出的泥巴都能飞溅出好几米远。
两人还没行驶到一半，窗外玻璃上到处都是飞溅而来的泥点子。
不敢停，他根本不敢停车，深怕一停下，轮子就陷入黄泥中再也出不来了了。
温玫嘴角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双掌搭着膝盖，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不敢动，生怕被中伤，战战兢兢地说：“师兄，还好你的车是二手的，不然得多痛心……”
于凌屏着脸，望着前方泥泞的路轻呼出一口气，现在一听她叫师兄就心梗。
人生艰难。
氛围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惊险，连温玫这么泰然自若的人都有点心慌慌，总觉得清明的氛围奇奇怪怪的。
好在路上虽然耽搁了一些时辰，但总算顺利到达了山脚的路口。
推门下车，村民们看过来，两人一身橙色登山服，背着双肩包，护目镜口罩具备，加上防水的登山鞋，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混进穿着统一的黑色雨衣、雨鞋、雨帽、扛着一把铁锹的村民里分外显眼。
各路打量的视线向这投来，于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温玫嘛，饭都蹭遍了，还在意这？
熙熙攘攘下，两人跟着李婶那一队上山，温玫站在路口处，抬头仰望着山顶，感叹了一句：“区区小山，胡子瓜子。”
“什么？”于凌在一旁没听清，关心着问了一句。
“没什么，一派胡言，不必理会。”说罢，抬脚往前踏去，跟随着大部队的末尾上山路。
他无奈摇摇头连忙跟上，一路上她是少见多怪，就没管住过自己的好奇心，“李婶，你们怎么带那么多东西呢？跟郊游似的。”
“哎呦小姑娘，你不知道，这山一旦上去了一时半会儿就下不来。这不，我们连晚饭吃的米、炒菜的锅都背了，要做饭的。”
“那不就是野炊吗！”某人嗓音中带着隐隐的兴奋。
还是荒山野岭版的。
李婶不懂她说的意思，就问：“野炊是什么？”
“就是不在家里做饭！”
“哎，那确实是。”
聊天打发的时间过去得很快，此刻来到祭祖第一处，一片草的某片区域。
村民用镰刀、铁锹等工具除完野蛮生长的杂草后，李婶爽快地从担子里掏出一只鸡，又掏出一只鸭，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大米饭，恭恭敬敬地摆在貌似是平地的小土堆前安放好。
接着他们开始有序地烧纸钱、上香、插假花、鞠躬磕头且闭眼许愿等流程，一顿操作下来，温玫已经看傻了眼。
最后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她拉回了魂。
温玫被震撼到了，愣愣地说：“师兄……这不会拜错吗？”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地方，说它是土堆吧也不像，连块墓志铭都没有，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显然于凌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无法回答她。
李婶听到她的疑问，磕完头，信誓旦旦跟她保证：“每年都来，错不了！绝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