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意的寒假只悠闲了两天，就迎来了每天两小时的补习生活。
补习的第一天，成澹没有一上来就讲课，而是让她把上学期所有考过的数学试卷找出来，给她分析她的薄弱之处。
阮宁意一边找卷子，一边说：“我可以叫你阿冬哥吗？我听爸爸叫你阿冬。”
“当然可以。”成澹笑着说。
“是哪个dong字呀？还有你的大名是哪个dan？”
“冬天的冬，水何澹澹的澹。你呢，名字怎么写？”
“宁静的宁，意思的意。”阮宁意回道，接着说：“总算找全了。”说着将手中的一摞试卷递给成澹。
成澹快速看完她的试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的数学能差成这样。
除了一些简单的题能做对之外，稍微变形一下就不会做了。看得出，她学得最不好的地方是三角函数，当然，其他诸如集合、概率问题、逆否命题之类的基础也并不扎实。
阮宁意看他半天没吭声，有些不好意思：“阿冬哥，我的数学是不是没救了？”
成澹没明着说她的基础不好，安慰她道：“还不到没救的地步，不过确实需要好好补补课了。你也别担心，文科数学提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打好基础，很快就能看到进步。”
“真的吗，那太好了。”阮宁意眼睛一亮。
“嗯，我今天先给你讲一下学习的方法，明天开始，从头给你讲一遍高中数学的所有知识点，帮你巩固好基础。之后再针对试题变形、延伸等进行专门学习。”成澹说。
“好，都听阿冬哥的。”阮宁意只听成澹这么说，就感觉好像数学成绩90已经在向她招手，没错，150分满分的卷子，她目前只敢想想及格的分数，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你有记录错题的习惯吗？”成澹又问道。
阮宁意摇摇头：“数学每次都考得差，错题太多了，我就没有记录。”
“从下学期开始，每次考试或者平时做题，只要有错题，就拿一个专门的错题本记下来，然后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问我。等到了暑假，我也可以针对你的掌握情况，调整补习计划。”
“嗯，我知道了。”阮宁意点点头。
成澹跟阮宁意又讲了一些学习方法，第一天的补习就结束了。
补习在二楼的书房，阮宁意送成澹下楼，迎面碰上买菜回来的姐姐。
阮宁意给两人做介绍：“这是我姐姐阮雒恩，”然后指了指成澹说：“这是阿冬哥，他来给我补数学。”
“麻烦阿冬哥了。”阮雒恩笑着朝成澹说。
她的个子比妹妹高一些，眼睛没有妹妹那样圆，而且她的眼角比较尖，嘴唇稍薄，气质看着更加清冷。
“别客气。”成澹笑笑，接着跟阮宁意说：“行了，不用送了，我走了。”
“好吧，阿冬哥再见。”阮宁意站住脚步。
两人看着成澹走出门，阮雒恩问妹妹：“今天补习怎么样？”
“今天阿冬哥教了我好多学习方法，我感觉他很厉害。”阮宁意有些崇拜地说，她真的很佩服能把数学学得那么好的人。
“那肯定啊，年级第一怎么会不厉害。”阮雒恩笑道，她比成澹低两级，以前在学校时就经常听老师夸他。
“就是不知道经过他给我补习，我的数学成绩能不能提上去。”阮宁意说，心里在想要是数学成绩能上去，那高考就不用太担心了。
“一定可以，名师出高徒嘛。”阮雒恩拍拍妹妹的肩膀说道，紧接着想起来，将手中的一个袋子给阮宁意，“给你，这是桥头那家买的。”
阮宁意接过袋子一看，竟然是她最爱吃的糖雪球，高兴地抱住姐姐：“姐，我爱死你了。好久没吃过了。”说完就迫不及待捏了一颗扔进嘴里。
阮雒恩看着妹妹嘴边都粘上了糖霜，笑着说：“注意点形象啊，都吃到脸上了。”
第二天，成澹从集合开始讲起，阮宁意认真听着，不时做着笔记。在学校学这一节时，她就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但当时没去问老师，囫囵吞枣似地学了。
此时，她抱着“一定要提高数学成绩”的决心，遇到疑惑，就会直接问成澹。几天下来，从“不求甚解”到“打破砂锅问到底”心态的改变，加上成澹深入浅出的讲解，阮宁意感觉自己收获很多。
学校留的作业不少，成澹又让她买了一套数学习题册，每天做二十道。
阮宁意寒假没睡过懒觉，每天按照上学时的作息起床，上午写学校的作业，下午上课，之后还要做额外的数学题。忙碌但充实，她感到自己在进步。
连着上了十天课，这天结束后，成澹跟阮宁意说：“明天我有事来不了，你自己安排。”
“啊，真的吗？我终于可以放一天假了！”阮宁意闻言激动地说，连原本塌着的腰杆都挺直了。
成澹看到她的反应觉得好笑，故意板正表情说：“怎么？你那么不想看到我？”
阮宁意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偷懒了。”说罢，偷偷看他的神色。
成澹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忍住笑了：“跟你开玩笑的。”然后又问道：“最近很累吗？”
“倒也没有很累，要说累，也是成老师累，成老师最辛苦啦。”阮宁意杏眼望着成澹，狗腿子般说道。
成澹笑出了声：“所以你要好好学，不要给为师丢人啊。”
“是，师傅！”阮宁意假模假样敬礼道。
“退下吧，八戒，为师回家了。”成澹顺着她的话说。
“说谁是猪呢！”阮宁意气得要打他，成澹灵活躲过，边说“拜拜”，边下楼跑了。
阮雒恩和阮宁意两姐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阮雒恩寒假期间除了偶尔和高中同学出去玩，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看书，她不是爱热闹的性子。而阮宁意是闲不下来，每天一完成当天的学习计划，就跑出门找同学玩。
今天下午不用上课，阮宁意可算逮到机会，中午吃完饭，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到晚饭时才回家。
“下午跑哪儿疯去了？”陈锦华见小女儿一头汗进了门，从报纸里抬起头问道。
阮宁意用纸擦了擦汗说：“去沈嘉彦家打羽毛球了。”
陈锦华知道沈嘉彦是女儿最好的朋友，也没多说什么，只催她去洗澡。
成澹说休息一天就一天，第二天准时恢复了补习。
开始上课前，阮宁意拿出一袋糖雪球递给成澹，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糖雪球，阿冬哥尝尝。”
成澹吃了一颗，觉得过于甜了，便将袋子推回给阮宁意“谢谢了，我不爱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阮宁意也不强求，自己又吃了几颗后，将袋子放到一边，开始学习。
今天进入三角函数的学习，阮宁意最头痛的部分。
她一边听成澹讲，一边皱眉，还忍不住叹气。
成澹听到，笑着问：“这么难懂吗？”
“这么说吧，你说A概念我懂，说B我也懂，但把它们连起来说我就跟不上了。”阮宁意无奈。
“那我再讲一遍，一旦听不懂可以随时打断我。”成澹说。
“好。”阮宁意点点头。
再讲一遍，阮宁意突然脑子灵光一现，能跟上成澹的思路了。
“能听懂就好。”成澹松口气，顿了顿问道：“有想过大学要学什么专业吗？”
阮宁意点头：“我从小学素描，大学想学平面设计。”
“嗯，这个专业一般不用学高数。看你学数学我都觉得痛苦，选个大学不用学数学的专业最好。”
“是啊，高考完我再也不要碰万恶的数学了！”阮宁意恨恨道，然后又问成澹：“说起大学，你觉得大学好玩吗？”
成澹笑笑：“去大学也是读书的，算不上好玩，只能说比高中放松一些吧。”
“哦，这样啊。对了，阿冬哥有女朋友吗？”阮宁意眨眨眼睛，八卦道。
“你怎么这么八卦，我看是给你布置作业布置少了。”成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大学倒是有几个追他的女生，只是他对她们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他也没遇上心动的人，于是一直到现在还是单身。
“哎呀，我就问问，不想说就不说嘛，就不要再增加作业量了吧成老师，拜托拜托。”阮宁意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求饶道。
成澹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还敢不敢再八卦老师了？”
阮宁意连连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成老师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好吧，看你态度还算不错，为师这次便饶过你。”成澹拍拍她的脑袋说道。
一个不懂就问，一个有问必答，学习气氛融洽。可能是成澹真的很会讲课，阮宁意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今天的补习就结束了。
阮宁意在成澹走之前找他交换了企鹅账号，方便联系，因为爸妈怕影响她学习，没有给她配手机。
“好了，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看到就会回你。”成澹掏出自己的滑盖手机，加上阮宁意的企鹅号后说道。
“嗯，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我们的课上到几号呀？”阮宁意随意问道。
“你是不是又想出去玩了？”成澹看破也说破。
“哼，我是那种人吗，我是觉得成老师太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上到后天怎么样？”成澹笑道。
“老师说了算。”阮宁意笑嘻嘻说，算了下年前还可以玩几天。
过年前的最后一次课，成澹来时手里拎着两个精美的六角宫灯。阮宁意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成澹，惊喜道：“是送给我的吗？”
成澹笑着点点头：“我爸工厂做的。”
“哇，真好看。我爷爷还在世时，也会做宫灯，他做的宫灯可漂亮了。”阮宁意接过成澹手中的宫灯，看着纱上的花纹说道。
“我们家厂子的手艺也是跟阮爷爷学的，这两个灯元宵节可以挂在门口。”成澹说。
“嗯，谢谢阿冬哥，我很喜欢。”阮宁意笑着说。
小镇的年味浓，过年一直过到正月十五，正月十六，镇上的商户才陆续开始做生意，阮宁意的数学补习也是到十六号才正式恢复。
成澹朝着阮宁意家走去，远远地看到沿川路24号大门上方悬挂的两盏宫灯，因风吹过，便左右摇晃，他的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他伸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阮雒恩，她看到来人，笑了笑说：“阿冬哥先在书房坐一下。宁意昨天晚上放烟花玩疯了，睡得晚，中午午睡到现在还没起，我去叫她。”
“好。”成澹点头，跟着她上了二楼。
阮宁意梦见自己高考结束，正庆祝不用再学数学时，被姐姐叫醒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嘟囔道：“姐，你干嘛打扰我睡觉。”
阮雒恩拿手指头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说：“阿冬哥来给你上课了，还不起吗？”
阮宁意瞬间清醒，一把掀开被子，穿着拖鞋就要往书房跑。在阮宁意的脑中时刻记着一个准则，千万不能拿学习当儿戏。尽管平时也能和成澹开玩笑，但在学习这件事上她不敢糊弄成澹，轻则会被加大作业量，重则成澹可能会生气，虽然她还没见过他生气。
从小到大，阮宁意都很怕老师，成澹给她补习，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她的老师，同理可得，阮宁意有时也怕成澹。
阮雒恩赶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换件衣服再去。”
阮宁意低头才看到自己穿的是睡衣，便在衣柜中随便捞了件卫衣和运动裤换了，又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扎好，才走进书房。
“不好意思，阿冬哥，我睡过头了。”阮宁意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桌前坐着的人说道。
成澹回头，看到她的脸颊泛红，不知是刚睡醒，还是羞愧造成的。
他轻笑了下说：“那就罚你今天多做一张卷子。”
“哦。”阮宁意垂下头，无精打采走到桌边坐下。
“不乐意啊？”成澹偏头看她。
“没有，我是懊恼自己，怎么没定个闹钟。”阮宁意说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成澹笑笑，开始给她上课。
阮宁意其实还是有点困的，昨晚睡得太晚了，但成澹那么尽职尽责地给她讲课，她强迫自己认真听着，只是注意力跟上了，脑子却没跟上。
“这一步是怎么推出来的？”她皱眉指着草稿纸上一行式子问道。
成澹便又给她讲了一遍，阮宁意点头表示听懂了。然而下一题，又拜托成澹多讲了一遍才弄懂。
成澹看着她时而迷茫、时而清醒的眼神，用笔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是不是还没睡醒？”
阮宁意下意识摸了摸他敲过的地方，“嗯”了一声，承认道：“我有在好好听讲，只是脑子好像不转了。”
成澹笑道：“反正已经休息了十几天，也不差今天一天，去睡吧，今天就上到这里。”
阮宁意却摇摇头道：“不，不用，哪能让你白跑一趟。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好了。”
洗完脸，阮宁意感觉清醒了许多。
成澹看她那么坚持，也就随着她，继续上课了。
年后的补习持续了十来天，一晃，阮宁意的高中就要开学了，再过几天，成澹也该回学校了，假期补习计划就此暂停。
新学期开学后，阮宁意养成了记录错题的习惯，遇到不会的题便发到成澹的企鹅号，等他解答。
成澹人在北京，闲时也会登录企鹅账号，给阮宁意讲解她不会的数学题。
几次月考，阮宁意的数学都考了90分以上，最好的一次得了101分。阮宁意很激动，终于能保持及格了，周末在家，她高兴地将喜讯在企鹅号上告诉成澹。
“阿冬哥，我数学能及格了！（开心转圈）”
成澹是晚上才看到阮宁意的消息，笑着回复：“真不错，继续努力。（大拇指）”
阮宁意的数学成绩有所进步，连上学都充满了干劲，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人要破坏她的好心情。
事情是这样的。她高中读了文科，班里同学绝大部分都是女生，只有五、六个男生。其中一个叫蒋智轩的男生在高二分科后不久，就向阮宁意表白，阮宁意不喜欢他，便拒绝了。
谁知这个男生没有被她的拒绝击退，反而像牛皮糖似的甩不脱，时不时送饮料、小零食给她，阮宁意烦不胜烦，这种烦躁在班里另一个女生周蕙的加入后达到巅峰。
原因是周蕙喜欢蒋智轩，便总是找阮宁意的茬，比如总是阴阳怪气说话、走路故意撞她之类的，阮宁意觉得她的行为很幼稚。
最可气的是，她借着自己班长的身份，在学校春季运动会时帮阮宁意报名了长跑，1500米啊，班上根本没有女生自愿报名。然而名字都被报给学校了，阮宁意只好硬着头皮参加了，她短袍还行，长跑是真的不行，最后当然也没有拿上什么名次，还累个半死。
阮宁意之前只当周蕙是太过喜欢蒋智轩，看着他总是向自己献殷勤，她有些嫉妒和愤怒也正常，她的故意为之也好，阴阳怪气也罢，反正也没影响到她阮宁意什么。长跑事件之后，阮宁意是真的生气了，她开始讨厌周蕙，却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能改善目前的状况。
“烦死了，我都跟周蕙说了好多次，我不喜欢蒋智轩，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一天放学后，阮宁意挽着好友沈嘉彦的胳膊，向她征求意见。
她家和沈嘉彦家离得不远，两人高一时同班，每天放学一起回家。高二分科，沈嘉彦去了理科，阮宁意去了文科，虽然不在一个班了，她们仍每天放学一起走。
沈嘉彦闻言想了想说：“要不然你说你有男朋友了，这样周蕙会不会就不找你麻烦了？”
“嗯，可是我这么说，周蕙会相信吗？”阮宁意皱眉道。
“让她看见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不知道行不行。”
“就算这样可以，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也没男朋友啊，到哪里变一个出来啊。”阮宁意叹了一口气。
补习的第一天，成澹没有一上来就讲课，而是让她把上学期所有考过的数学试卷找出来，给她分析她的薄弱之处。
阮宁意一边找卷子，一边说：“我可以叫你阿冬哥吗？我听爸爸叫你阿冬。”
“当然可以。”成澹笑着说。
“是哪个dong字呀？还有你的大名是哪个dan？”
“冬天的冬，水何澹澹的澹。你呢，名字怎么写？”
“宁静的宁，意思的意。”阮宁意回道，接着说：“总算找全了。”说着将手中的一摞试卷递给成澹。
成澹快速看完她的试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的数学能差成这样。
除了一些简单的题能做对之外，稍微变形一下就不会做了。看得出，她学得最不好的地方是三角函数，当然，其他诸如集合、概率问题、逆否命题之类的基础也并不扎实。
阮宁意看他半天没吭声，有些不好意思：“阿冬哥，我的数学是不是没救了？”
成澹没明着说她的基础不好，安慰她道：“还不到没救的地步，不过确实需要好好补补课了。你也别担心，文科数学提分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只要打好基础，很快就能看到进步。”
“真的吗，那太好了。”阮宁意眼睛一亮。
“嗯，我今天先给你讲一下学习的方法，明天开始，从头给你讲一遍高中数学的所有知识点，帮你巩固好基础。之后再针对试题变形、延伸等进行专门学习。”成澹说。
“好，都听阿冬哥的。”阮宁意只听成澹这么说，就感觉好像数学成绩90已经在向她招手，没错，150分满分的卷子，她目前只敢想想及格的分数，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
“你有记录错题的习惯吗？”成澹又问道。
阮宁意摇摇头：“数学每次都考得差，错题太多了，我就没有记录。”
“从下学期开始，每次考试或者平时做题，只要有错题，就拿一个专门的错题本记下来，然后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问我。等到了暑假，我也可以针对你的掌握情况，调整补习计划。”
“嗯，我知道了。”阮宁意点点头。
成澹跟阮宁意又讲了一些学习方法，第一天的补习就结束了。
补习在二楼的书房，阮宁意送成澹下楼，迎面碰上买菜回来的姐姐。
阮宁意给两人做介绍：“这是我姐姐阮雒恩，”然后指了指成澹说：“这是阿冬哥，他来给我补数学。”
“麻烦阿冬哥了。”阮雒恩笑着朝成澹说。
她的个子比妹妹高一些，眼睛没有妹妹那样圆，而且她的眼角比较尖，嘴唇稍薄，气质看着更加清冷。
“别客气。”成澹笑笑，接着跟阮宁意说：“行了，不用送了，我走了。”
“好吧，阿冬哥再见。”阮宁意站住脚步。
两人看着成澹走出门，阮雒恩问妹妹：“今天补习怎么样？”
“今天阿冬哥教了我好多学习方法，我感觉他很厉害。”阮宁意有些崇拜地说，她真的很佩服能把数学学得那么好的人。
“那肯定啊，年级第一怎么会不厉害。”阮雒恩笑道，她比成澹低两级，以前在学校时就经常听老师夸他。
“就是不知道经过他给我补习，我的数学成绩能不能提上去。”阮宁意说，心里在想要是数学成绩能上去，那高考就不用太担心了。
“一定可以，名师出高徒嘛。”阮雒恩拍拍妹妹的肩膀说道，紧接着想起来，将手中的一个袋子给阮宁意，“给你，这是桥头那家买的。”
阮宁意接过袋子一看，竟然是她最爱吃的糖雪球，高兴地抱住姐姐：“姐，我爱死你了。好久没吃过了。”说完就迫不及待捏了一颗扔进嘴里。
阮雒恩看着妹妹嘴边都粘上了糖霜，笑着说：“注意点形象啊，都吃到脸上了。”
第二天，成澹从集合开始讲起，阮宁意认真听着，不时做着笔记。在学校学这一节时，她就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但当时没去问老师，囫囵吞枣似地学了。
此时，她抱着“一定要提高数学成绩”的决心，遇到疑惑，就会直接问成澹。几天下来，从“不求甚解”到“打破砂锅问到底”心态的改变，加上成澹深入浅出的讲解，阮宁意感觉自己收获很多。
学校留的作业不少，成澹又让她买了一套数学习题册，每天做二十道。
阮宁意寒假没睡过懒觉，每天按照上学时的作息起床，上午写学校的作业，下午上课，之后还要做额外的数学题。忙碌但充实，她感到自己在进步。
连着上了十天课，这天结束后，成澹跟阮宁意说：“明天我有事来不了，你自己安排。”
“啊，真的吗？我终于可以放一天假了！”阮宁意闻言激动地说，连原本塌着的腰杆都挺直了。
成澹看到她的反应觉得好笑，故意板正表情说：“怎么？你那么不想看到我？”
阮宁意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偷懒了。”说罢，偷偷看他的神色。
成澹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忍住笑了：“跟你开玩笑的。”然后又问道：“最近很累吗？”
“倒也没有很累，要说累，也是成老师累，成老师最辛苦啦。”阮宁意杏眼望着成澹，狗腿子般说道。
成澹笑出了声：“所以你要好好学，不要给为师丢人啊。”
“是，师傅！”阮宁意假模假样敬礼道。
“退下吧，八戒，为师回家了。”成澹顺着她的话说。
“说谁是猪呢！”阮宁意气得要打他，成澹灵活躲过，边说“拜拜”，边下楼跑了。
阮雒恩和阮宁意两姐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阮雒恩寒假期间除了偶尔和高中同学出去玩，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看书，她不是爱热闹的性子。而阮宁意是闲不下来，每天一完成当天的学习计划，就跑出门找同学玩。
今天下午不用上课，阮宁意可算逮到机会，中午吃完饭，就跑得不见人影了，到晚饭时才回家。
“下午跑哪儿疯去了？”陈锦华见小女儿一头汗进了门，从报纸里抬起头问道。
阮宁意用纸擦了擦汗说：“去沈嘉彦家打羽毛球了。”
陈锦华知道沈嘉彦是女儿最好的朋友，也没多说什么，只催她去洗澡。
成澹说休息一天就一天，第二天准时恢复了补习。
开始上课前，阮宁意拿出一袋糖雪球递给成澹，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糖雪球，阿冬哥尝尝。”
成澹吃了一颗，觉得过于甜了，便将袋子推回给阮宁意“谢谢了，我不爱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阮宁意也不强求，自己又吃了几颗后，将袋子放到一边，开始学习。
今天进入三角函数的学习，阮宁意最头痛的部分。
她一边听成澹讲，一边皱眉，还忍不住叹气。
成澹听到，笑着问：“这么难懂吗？”
“这么说吧，你说A概念我懂，说B我也懂，但把它们连起来说我就跟不上了。”阮宁意无奈。
“那我再讲一遍，一旦听不懂可以随时打断我。”成澹说。
“好。”阮宁意点点头。
再讲一遍，阮宁意突然脑子灵光一现，能跟上成澹的思路了。
“能听懂就好。”成澹松口气，顿了顿问道：“有想过大学要学什么专业吗？”
阮宁意点头：“我从小学素描，大学想学平面设计。”
“嗯，这个专业一般不用学高数。看你学数学我都觉得痛苦，选个大学不用学数学的专业最好。”
“是啊，高考完我再也不要碰万恶的数学了！”阮宁意恨恨道，然后又问成澹：“说起大学，你觉得大学好玩吗？”
成澹笑笑：“去大学也是读书的，算不上好玩，只能说比高中放松一些吧。”
“哦，这样啊。对了，阿冬哥有女朋友吗？”阮宁意眨眨眼睛，八卦道。
“你怎么这么八卦，我看是给你布置作业布置少了。”成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大学倒是有几个追他的女生，只是他对她们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他也没遇上心动的人，于是一直到现在还是单身。
“哎呀，我就问问，不想说就不说嘛，就不要再增加作业量了吧成老师，拜托拜托。”阮宁意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求饶道。
成澹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还敢不敢再八卦老师了？”
阮宁意连连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成老师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好吧，看你态度还算不错，为师这次便饶过你。”成澹拍拍她的脑袋说道。
一个不懂就问，一个有问必答，学习气氛融洽。可能是成澹真的很会讲课，阮宁意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今天的补习就结束了。
阮宁意在成澹走之前找他交换了企鹅账号，方便联系，因为爸妈怕影响她学习，没有给她配手机。
“好了，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看到就会回你。”成澹掏出自己的滑盖手机，加上阮宁意的企鹅号后说道。
“嗯，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我们的课上到几号呀？”阮宁意随意问道。
“你是不是又想出去玩了？”成澹看破也说破。
“哼，我是那种人吗，我是觉得成老师太辛苦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上到后天怎么样？”成澹笑道。
“老师说了算。”阮宁意笑嘻嘻说，算了下年前还可以玩几天。
过年前的最后一次课，成澹来时手里拎着两个精美的六角宫灯。阮宁意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成澹，惊喜道：“是送给我的吗？”
成澹笑着点点头：“我爸工厂做的。”
“哇，真好看。我爷爷还在世时，也会做宫灯，他做的宫灯可漂亮了。”阮宁意接过成澹手中的宫灯，看着纱上的花纹说道。
“我们家厂子的手艺也是跟阮爷爷学的，这两个灯元宵节可以挂在门口。”成澹说。
“嗯，谢谢阿冬哥，我很喜欢。”阮宁意笑着说。
小镇的年味浓，过年一直过到正月十五，正月十六，镇上的商户才陆续开始做生意，阮宁意的数学补习也是到十六号才正式恢复。
成澹朝着阮宁意家走去，远远地看到沿川路24号大门上方悬挂的两盏宫灯，因风吹过，便左右摇晃，他的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他伸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阮雒恩，她看到来人，笑了笑说：“阿冬哥先在书房坐一下。宁意昨天晚上放烟花玩疯了，睡得晚，中午午睡到现在还没起，我去叫她。”
“好。”成澹点头，跟着她上了二楼。
阮宁意梦见自己高考结束，正庆祝不用再学数学时，被姐姐叫醒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嘟囔道：“姐，你干嘛打扰我睡觉。”
阮雒恩拿手指头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说：“阿冬哥来给你上课了，还不起吗？”
阮宁意瞬间清醒，一把掀开被子，穿着拖鞋就要往书房跑。在阮宁意的脑中时刻记着一个准则，千万不能拿学习当儿戏。尽管平时也能和成澹开玩笑，但在学习这件事上她不敢糊弄成澹，轻则会被加大作业量，重则成澹可能会生气，虽然她还没见过他生气。
从小到大，阮宁意都很怕老师，成澹给她补习，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她的老师，同理可得，阮宁意有时也怕成澹。
阮雒恩赶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换件衣服再去。”
阮宁意低头才看到自己穿的是睡衣，便在衣柜中随便捞了件卫衣和运动裤换了，又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扎好，才走进书房。
“不好意思，阿冬哥，我睡过头了。”阮宁意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桌前坐着的人说道。
成澹回头，看到她的脸颊泛红，不知是刚睡醒，还是羞愧造成的。
他轻笑了下说：“那就罚你今天多做一张卷子。”
“哦。”阮宁意垂下头，无精打采走到桌边坐下。
“不乐意啊？”成澹偏头看她。
“没有，我是懊恼自己，怎么没定个闹钟。”阮宁意说着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成澹笑笑，开始给她上课。
阮宁意其实还是有点困的，昨晚睡得太晚了，但成澹那么尽职尽责地给她讲课，她强迫自己认真听着，只是注意力跟上了，脑子却没跟上。
“这一步是怎么推出来的？”她皱眉指着草稿纸上一行式子问道。
成澹便又给她讲了一遍，阮宁意点头表示听懂了。然而下一题，又拜托成澹多讲了一遍才弄懂。
成澹看着她时而迷茫、时而清醒的眼神，用笔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是不是还没睡醒？”
阮宁意下意识摸了摸他敲过的地方，“嗯”了一声，承认道：“我有在好好听讲，只是脑子好像不转了。”
成澹笑道：“反正已经休息了十几天，也不差今天一天，去睡吧，今天就上到这里。”
阮宁意却摇摇头道：“不，不用，哪能让你白跑一趟。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脸就好了。”
洗完脸，阮宁意感觉清醒了许多。
成澹看她那么坚持，也就随着她，继续上课了。
年后的补习持续了十来天，一晃，阮宁意的高中就要开学了，再过几天，成澹也该回学校了，假期补习计划就此暂停。
新学期开学后，阮宁意养成了记录错题的习惯，遇到不会的题便发到成澹的企鹅号，等他解答。
成澹人在北京，闲时也会登录企鹅账号，给阮宁意讲解她不会的数学题。
几次月考，阮宁意的数学都考了90分以上，最好的一次得了101分。阮宁意很激动，终于能保持及格了，周末在家，她高兴地将喜讯在企鹅号上告诉成澹。
“阿冬哥，我数学能及格了！（开心转圈）”
成澹是晚上才看到阮宁意的消息，笑着回复：“真不错，继续努力。（大拇指）”
阮宁意的数学成绩有所进步，连上学都充满了干劲，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人要破坏她的好心情。
事情是这样的。她高中读了文科，班里同学绝大部分都是女生，只有五、六个男生。其中一个叫蒋智轩的男生在高二分科后不久，就向阮宁意表白，阮宁意不喜欢他，便拒绝了。
谁知这个男生没有被她的拒绝击退，反而像牛皮糖似的甩不脱，时不时送饮料、小零食给她，阮宁意烦不胜烦，这种烦躁在班里另一个女生周蕙的加入后达到巅峰。
原因是周蕙喜欢蒋智轩，便总是找阮宁意的茬，比如总是阴阳怪气说话、走路故意撞她之类的，阮宁意觉得她的行为很幼稚。
最可气的是，她借着自己班长的身份，在学校春季运动会时帮阮宁意报名了长跑，1500米啊，班上根本没有女生自愿报名。然而名字都被报给学校了，阮宁意只好硬着头皮参加了，她短袍还行，长跑是真的不行，最后当然也没有拿上什么名次，还累个半死。
阮宁意之前只当周蕙是太过喜欢蒋智轩，看着他总是向自己献殷勤，她有些嫉妒和愤怒也正常，她的故意为之也好，阴阳怪气也罢，反正也没影响到她阮宁意什么。长跑事件之后，阮宁意是真的生气了，她开始讨厌周蕙，却也没想到有什么办法能改善目前的状况。
“烦死了，我都跟周蕙说了好多次，我不喜欢蒋智轩，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一天放学后，阮宁意挽着好友沈嘉彦的胳膊，向她征求意见。
她家和沈嘉彦家离得不远，两人高一时同班，每天放学一起回家。高二分科，沈嘉彦去了理科，阮宁意去了文科，虽然不在一个班了，她们仍每天放学一起走。
沈嘉彦闻言想了想说：“要不然你说你有男朋友了，这样周蕙会不会就不找你麻烦了？”
“嗯，可是我这么说，周蕙会相信吗？”阮宁意皱眉道。
“让她看见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不知道行不行。”
“就算这样可以，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也没男朋友啊，到哪里变一个出来啊。”阮宁意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