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楠堂
夜色加深，月光满地。
东屋内仍透出亮光，一盏烛灯下静贵人身披一丹橘色外衫盯着手中的小鱼干发呆。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娘娘…娘娘，猫……真的有猫！”丫鬟翠碧急匆匆赶进来焦急说道。
静贵人放下鱼干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三两下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外面黑漆漆地，什么动静都没有。
“哪里有猫？”静贵人再次打量了一圈院子。
翠碧急忙伸手给她指去，“娘娘，你看那棵大树底下，有一只黑猫正蹲在那儿吃鱼干呢。”
静贵人顺着望去，果真看见一只油光发亮的胖黑猫正在埋头苦吃。
“果真来了！”她心中一喜，连忙提裙放轻脚步走过去。
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黑猫只耳朵微微一颤，依旧埋头啃着鱼身子。
而鱼头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仔细瞧去，那黑猫身子一侧有一根细竹筒，筒身光亮一看就是人为打磨后的。
两人皆看见了那竹筒，翠碧伸手捡起来递给了静贵人。
回到屋中，静贵人仔细摆弄着那个竹筒，她打开筒盖取出一个纸条来。
“今日子时，镜湖竹林，只得一人来见。”
她读完微微一笑，把纸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很快就到了子时。
静贵人穿好衣装披上斗篷将全身上下给罩住，翠碧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她，静贵人接过后走进通往镜湖的一条小路中。
月光照在湖面上，给镜湖披上一层薄纱。
周围黑漆漆一片，静贵人怕自己这点灯光太显眼，就将手中的灯笼给吹灭借着月光朝镜湖后的竹林走去。
她孤身走在石板路上，夜风袭来引起阵阵竹叶碰撞的沙沙声，青涩的竹香在静贵人的鼻尖打转。
这时，一个影子从不远处的石板路上冒出。
她顿住脚步，左手紧攥住胸前的斗篷，紧紧盯着前方。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同样披着斗篷的人影她才轻呼一口气。
这般打扮应当就是鱼先生了吧，静贵人回想着余妃给她描述的话。
待那人靠近，静贵人出口试探道：“请问可是鱼先生？”
来人在她两三米处停下，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那黑色斗篷下传出。
“正是，请问娘娘有何事相求？”
静贵人上下打量着他道：“敢问先生可有方法让本宫获得陛下欢心？”
“有，不过鱼某这里向来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方法能有多奏效全得看娘娘您。”
当真是看谁给的多呗。
静贵人从兜里取出个木盒，她放下手中的灯笼将木盒打开，其中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玉镯。
“此玉镯可值黄金数十两，先生看看可够？”
躲在斗篷下的曲宜染借着月光瞧了眼那玉镯，“鱼某只可帮娘娘巧遇圣上，而是否能取得圣上欢心还得看娘娘自己了。”
那就是嫌少了？都怪余妃把此人惯的如此狮子大开口！
静贵人心里骂着，可面上不显，她垂眼盘算着这一交易。
“此交易娘娘可否接受？”曲宜染催促道。
静贵人将木盒合上弯身放到脚边，“接受，只要先生不骗本宫就好。”
听此，曲宜染看了眼地上的木盒轻笑道：“只要娘娘相信鱼某，那鱼某就绝不会食言。”
“先生打算何时指点本宫？”静贵人问道。
曲宜染仍立在原地，“三日之内，娘娘的锦囊就会送到您院中，不过…”她顿了顿，“此次交易还需向娘娘讨要一人。”
闻言，静贵人的眸中显出一丝诧异，“什么人？”
“您院中的丫鬟环芝。”曲宜染道。
就在那晚她们两人再次无功而返后，阿流称那老妇后来又回想起一些细节，
她说宫中一名叫环芝的丫鬟当年在永乐宫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被昭仁皇后送到了其他娘娘的院中做事。
只是不知道这丫鬟如今在哪个院里。
后来，经过阿流的调查最终在静贵人的院中找到了一个叫环芝的丫鬟，只是是否是那老妇口中的环芝也只能见面后确认了。
思虑半天的静贵人仍找不到头绪，“先生为何要找这环芝？”
“娘娘若想在鱼某这里做交易就请不要多问。”曲宜染哑着嗓子道。
对面的静贵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两人约定明日子时将环芝带到此处后，此次交易便可生效。
一切谈妥，静贵人理了理兜帽转过身去，刚迈出一步她停下来。
“先生做此等买卖不怕丢了性命？”
过了片刻，只听身后之人轻笑一声，“鱼某也是人为何不怕，只不过性命在鱼某这里不排第一罢了。”
——
这日阳光大好，还有数天就到了楚呈留的生辰。
宫里为不久后的宴席忙活了好几天，而这生辰宴的主角却整日游手好闲。
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些寒气，曲宜染半眯起眼感受着脸颊上的阵阵暖意。
走着走着身上的阳光被阴影挡住，她有些纳闷地睁开眼来，不料一抹黑向自己逼进。
还未等她反应，一阵急风吹起楚呈留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的长发直接甩到了近在咫尺的曲宜染脸上。
无故被头发给了一巴掌的曲宜染愣愣地抬手摸了摸的脸颊，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默默向后退了一大步。
“哎呦陛下，您看那梅花开的多旺啊，定是知道陛下生辰快到了抢着给您祝贺呢！”大太监冯十安指着不远处的梅林乐呵呵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盛开的梅林。
楚呈留停下脚步，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那梅园，而另一条通往后宫。
正当众人在心中笃定圣上会选择梅园之时，一阵婉转清脆的乐声从那梅林里传来。
曲声悦耳动听、令人沉醉。
在此等阳光明媚、风景动人的场景里再能添得一曲妙音，岂不美哉？
“冯公公，您让朕去这梅林原来意有所指啊。”楚呈留望着那片茂密的梅林轻笑道。
冯十安心中一颤，他看了看那梅林又看着楚呈留的脸色焦急道：“陛、陛下，老奴真的没有他意啊！那可能是某位娘娘为陛下庆生在练曲儿罢了，老奴…老奴真……”
“有了歌怎能没有舞呢？”楚呈留仿佛突然来了兴致自言自语道。
没管冯十安在一旁急的跟拉兜儿里似的，楚呈留转过身伸出手在曲宜染面前一指，“你，跟朕走，其余人都给朕去梅园听曲儿去。”
说罢，他背过手大步朝通往后宫那条小路走去。
曲宜染没顾得上听冯十安在那蹦字，步履生风跟了上去。
耳边的琴声渐渐弱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话。
楚呈留在一门前停下看向头顶的牌匾，曲宜染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甘泉宫。
工部尚书之女王净玉，入宫后被封为淑嫔，曲宜染在脑中自动过了一遍这位娘娘的大致身份。
“听闻工部尚书之女从小极善跳舞，曲爱卿可愿与朕同赏？”楚呈留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曲宜染笑吟吟道。
同赏？
曲宜染脑袋里闪过二字时身子已经弯了下去，“不敢。”
谁知这楚呈留抱胸也弯下腰来，眼神温和地盯着曲宜染，“那就是想看但不敢看啊。”
曲宜染脑子里轰的一声，“不不，这是娘娘寝宫，臣不便观看也不配观看。”声音刚出嗓子眼儿她的膝盖就已经落了地。
“哦，原来是地儿选错了。”楚呈留若有所思道，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曲宜染的肩膀，“起来，跟朕走。”
眼前的衣摆移开，朝他们刚刚来的方向移去。
梅园
耳边的琴声仍响着，只不过弹琴的静贵人已然成了陪衬。
众人皆低垂着眉眼站在几颗梅树旁，他们前方有一大片空地，此时有一位身材曼妙、衣着粉衫的美人正翩翩起舞。
其舞步轻盈、表情柔美，神似一朵蝴蝶兰绽开在空中。
此人正是淑嫔王净玉。
王净玉对面正摆着几桌宴席，曲宜染便坐在其中一脸局促地垂眸写着记录，还时不时地抬眼欣赏会儿美人的舞姿。
虽说她是很喜欢看美人跳舞的，但此等美人，她一“外臣”看多了可能会掉头。
曲宜染偷偷瞄了一眼一旁坐着的楚呈留，对方正支着头吃着青提一脸认真地朝前看着。
她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在弹琴的静贵人，对方果然正黑着脸不情不愿地弹着曲儿。
陛下是爱花草之人，她想着近日梅花开的正艳他若路过定会定身赏花，这才写进锦囊让静贵人多在这梅林里活动。
谁知，竟是如此结果。
曲宜染默叹口气笔下加快了速度。
不过陛下这又是赏羹又是赏舞的，是何意思？
曲宜染回想起林钦时对她说的话，得罪陛下的后果就是领赏？单纯如她也不可能相信有此等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会不会跟永乐宫有关呢…看来最近还是得盯紧些他。
一舞闭，美人起身柔柔地朝楚呈留行了一礼，粉红的脸蛋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泽。
“不错。”楚呈留站起身来，“今晚朕会去甘泉宫。”
留下一句惊天动的话后他就转身离开了现场，冯十安“哎呦”了一声，一脸高兴地看了眼淑嫔连忙领着人跟上楚呈留。
曲宜染一愣，她看着空地中央差点晕倒的淑嫔以及琴前黑着脸的静贵人，快步随楚呈留一同离开了梅园。
余妃寝宫。
静贵人正端坐在一旁小心地擦着眼泪。
“崔姐姐，妹妹我好生命苦啊。辛苦练了这么久的曲子就这么成了那王净玉的陪衬。”
坐在上座的余妃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没有答话。
“姐姐，您说那鱼先生当真可信吗，他莫不是耍我的吧！”静贵人一脸气愤道。
为了去他那打听圣上的消息，她可是舍掉了质地上乘的镯子呢。
余妃眼都没睁开，轻飘飘地开口，“你这不是见到圣上了吗，没赢得圣宠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旁人。”
这下堵得静贵人有苦也说不出了。
“你也别在我这哭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向那鱼先生打听打听圣上喜好好好准备着陛下的生辰礼，赢得陛下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余妃睁开眼看向屋外，“我们再不赢的圣宠，恐怕这后宫不久之后就成了那王净玉的天下了。”
夜色加深，月光满地。
东屋内仍透出亮光，一盏烛灯下静贵人身披一丹橘色外衫盯着手中的小鱼干发呆。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娘娘…娘娘，猫……真的有猫！”丫鬟翠碧急匆匆赶进来焦急说道。
静贵人放下鱼干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三两下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外面黑漆漆地，什么动静都没有。
“哪里有猫？”静贵人再次打量了一圈院子。
翠碧急忙伸手给她指去，“娘娘，你看那棵大树底下，有一只黑猫正蹲在那儿吃鱼干呢。”
静贵人顺着望去，果真看见一只油光发亮的胖黑猫正在埋头苦吃。
“果真来了！”她心中一喜，连忙提裙放轻脚步走过去。
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黑猫只耳朵微微一颤，依旧埋头啃着鱼身子。
而鱼头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仔细瞧去，那黑猫身子一侧有一根细竹筒，筒身光亮一看就是人为打磨后的。
两人皆看见了那竹筒，翠碧伸手捡起来递给了静贵人。
回到屋中，静贵人仔细摆弄着那个竹筒，她打开筒盖取出一个纸条来。
“今日子时，镜湖竹林，只得一人来见。”
她读完微微一笑，把纸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很快就到了子时。
静贵人穿好衣装披上斗篷将全身上下给罩住，翠碧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她，静贵人接过后走进通往镜湖的一条小路中。
月光照在湖面上，给镜湖披上一层薄纱。
周围黑漆漆一片，静贵人怕自己这点灯光太显眼，就将手中的灯笼给吹灭借着月光朝镜湖后的竹林走去。
她孤身走在石板路上，夜风袭来引起阵阵竹叶碰撞的沙沙声，青涩的竹香在静贵人的鼻尖打转。
这时，一个影子从不远处的石板路上冒出。
她顿住脚步，左手紧攥住胸前的斗篷，紧紧盯着前方。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同样披着斗篷的人影她才轻呼一口气。
这般打扮应当就是鱼先生了吧，静贵人回想着余妃给她描述的话。
待那人靠近，静贵人出口试探道：“请问可是鱼先生？”
来人在她两三米处停下，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那黑色斗篷下传出。
“正是，请问娘娘有何事相求？”
静贵人上下打量着他道：“敢问先生可有方法让本宫获得陛下欢心？”
“有，不过鱼某这里向来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方法能有多奏效全得看娘娘您。”
当真是看谁给的多呗。
静贵人从兜里取出个木盒，她放下手中的灯笼将木盒打开，其中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玉镯。
“此玉镯可值黄金数十两，先生看看可够？”
躲在斗篷下的曲宜染借着月光瞧了眼那玉镯，“鱼某只可帮娘娘巧遇圣上，而是否能取得圣上欢心还得看娘娘自己了。”
那就是嫌少了？都怪余妃把此人惯的如此狮子大开口！
静贵人心里骂着，可面上不显，她垂眼盘算着这一交易。
“此交易娘娘可否接受？”曲宜染催促道。
静贵人将木盒合上弯身放到脚边，“接受，只要先生不骗本宫就好。”
听此，曲宜染看了眼地上的木盒轻笑道：“只要娘娘相信鱼某，那鱼某就绝不会食言。”
“先生打算何时指点本宫？”静贵人问道。
曲宜染仍立在原地，“三日之内，娘娘的锦囊就会送到您院中，不过…”她顿了顿，“此次交易还需向娘娘讨要一人。”
闻言，静贵人的眸中显出一丝诧异，“什么人？”
“您院中的丫鬟环芝。”曲宜染道。
就在那晚她们两人再次无功而返后，阿流称那老妇后来又回想起一些细节，
她说宫中一名叫环芝的丫鬟当年在永乐宫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被昭仁皇后送到了其他娘娘的院中做事。
只是不知道这丫鬟如今在哪个院里。
后来，经过阿流的调查最终在静贵人的院中找到了一个叫环芝的丫鬟，只是是否是那老妇口中的环芝也只能见面后确认了。
思虑半天的静贵人仍找不到头绪，“先生为何要找这环芝？”
“娘娘若想在鱼某这里做交易就请不要多问。”曲宜染哑着嗓子道。
对面的静贵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两人约定明日子时将环芝带到此处后，此次交易便可生效。
一切谈妥，静贵人理了理兜帽转过身去，刚迈出一步她停下来。
“先生做此等买卖不怕丢了性命？”
过了片刻，只听身后之人轻笑一声，“鱼某也是人为何不怕，只不过性命在鱼某这里不排第一罢了。”
——
这日阳光大好，还有数天就到了楚呈留的生辰。
宫里为不久后的宴席忙活了好几天，而这生辰宴的主角却整日游手好闲。
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些寒气，曲宜染半眯起眼感受着脸颊上的阵阵暖意。
走着走着身上的阳光被阴影挡住，她有些纳闷地睁开眼来，不料一抹黑向自己逼进。
还未等她反应，一阵急风吹起楚呈留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的长发直接甩到了近在咫尺的曲宜染脸上。
无故被头发给了一巴掌的曲宜染愣愣地抬手摸了摸的脸颊，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默默向后退了一大步。
“哎呦陛下，您看那梅花开的多旺啊，定是知道陛下生辰快到了抢着给您祝贺呢！”大太监冯十安指着不远处的梅林乐呵呵地说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盛开的梅林。
楚呈留停下脚步，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那梅园，而另一条通往后宫。
正当众人在心中笃定圣上会选择梅园之时，一阵婉转清脆的乐声从那梅林里传来。
曲声悦耳动听、令人沉醉。
在此等阳光明媚、风景动人的场景里再能添得一曲妙音，岂不美哉？
“冯公公，您让朕去这梅林原来意有所指啊。”楚呈留望着那片茂密的梅林轻笑道。
冯十安心中一颤，他看了看那梅林又看着楚呈留的脸色焦急道：“陛、陛下，老奴真的没有他意啊！那可能是某位娘娘为陛下庆生在练曲儿罢了，老奴…老奴真……”
“有了歌怎能没有舞呢？”楚呈留仿佛突然来了兴致自言自语道。
没管冯十安在一旁急的跟拉兜儿里似的，楚呈留转过身伸出手在曲宜染面前一指，“你，跟朕走，其余人都给朕去梅园听曲儿去。”
说罢，他背过手大步朝通往后宫那条小路走去。
曲宜染没顾得上听冯十安在那蹦字，步履生风跟了上去。
耳边的琴声渐渐弱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话。
楚呈留在一门前停下看向头顶的牌匾，曲宜染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甘泉宫。
工部尚书之女王净玉，入宫后被封为淑嫔，曲宜染在脑中自动过了一遍这位娘娘的大致身份。
“听闻工部尚书之女从小极善跳舞，曲爱卿可愿与朕同赏？”楚呈留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曲宜染笑吟吟道。
同赏？
曲宜染脑袋里闪过二字时身子已经弯了下去，“不敢。”
谁知这楚呈留抱胸也弯下腰来，眼神温和地盯着曲宜染，“那就是想看但不敢看啊。”
曲宜染脑子里轰的一声，“不不，这是娘娘寝宫，臣不便观看也不配观看。”声音刚出嗓子眼儿她的膝盖就已经落了地。
“哦，原来是地儿选错了。”楚呈留若有所思道，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曲宜染的肩膀，“起来，跟朕走。”
眼前的衣摆移开，朝他们刚刚来的方向移去。
梅园
耳边的琴声仍响着，只不过弹琴的静贵人已然成了陪衬。
众人皆低垂着眉眼站在几颗梅树旁，他们前方有一大片空地，此时有一位身材曼妙、衣着粉衫的美人正翩翩起舞。
其舞步轻盈、表情柔美，神似一朵蝴蝶兰绽开在空中。
此人正是淑嫔王净玉。
王净玉对面正摆着几桌宴席，曲宜染便坐在其中一脸局促地垂眸写着记录，还时不时地抬眼欣赏会儿美人的舞姿。
虽说她是很喜欢看美人跳舞的，但此等美人，她一“外臣”看多了可能会掉头。
曲宜染偷偷瞄了一眼一旁坐着的楚呈留，对方正支着头吃着青提一脸认真地朝前看着。
她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在弹琴的静贵人，对方果然正黑着脸不情不愿地弹着曲儿。
陛下是爱花草之人，她想着近日梅花开的正艳他若路过定会定身赏花，这才写进锦囊让静贵人多在这梅林里活动。
谁知，竟是如此结果。
曲宜染默叹口气笔下加快了速度。
不过陛下这又是赏羹又是赏舞的，是何意思？
曲宜染回想起林钦时对她说的话，得罪陛下的后果就是领赏？单纯如她也不可能相信有此等好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会不会跟永乐宫有关呢…看来最近还是得盯紧些他。
一舞闭，美人起身柔柔地朝楚呈留行了一礼，粉红的脸蛋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泽。
“不错。”楚呈留站起身来，“今晚朕会去甘泉宫。”
留下一句惊天动的话后他就转身离开了现场，冯十安“哎呦”了一声，一脸高兴地看了眼淑嫔连忙领着人跟上楚呈留。
曲宜染一愣，她看着空地中央差点晕倒的淑嫔以及琴前黑着脸的静贵人，快步随楚呈留一同离开了梅园。
余妃寝宫。
静贵人正端坐在一旁小心地擦着眼泪。
“崔姐姐，妹妹我好生命苦啊。辛苦练了这么久的曲子就这么成了那王净玉的陪衬。”
坐在上座的余妃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没有答话。
“姐姐，您说那鱼先生当真可信吗，他莫不是耍我的吧！”静贵人一脸气愤道。
为了去他那打听圣上的消息，她可是舍掉了质地上乘的镯子呢。
余妃眼都没睁开，轻飘飘地开口，“你这不是见到圣上了吗，没赢得圣宠是你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旁人。”
这下堵得静贵人有苦也说不出了。
“你也别在我这哭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向那鱼先生打听打听圣上喜好好好准备着陛下的生辰礼，赢得陛下欢心才是最重要的。”
余妃睁开眼看向屋外，“我们再不赢的圣宠，恐怕这后宫不久之后就成了那王净玉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