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宣布老大是我女神！”
田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老大，你真是我们动画人的荣耀！”
苏印好奇，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照片，视线落在屏幕上，她愣住。
那个时候的手机像素都不高，即便图片模糊也掩盖不了苏印清丽的眉眼，她阔步上台阶，发丝飞扬，似乎有人叫她，她回头，眼睫弯弯，在一中金发碧眼中她是那一抹含蓄内敛的东方美。
两张照片画风迥异，天壤之别。
但苏印却没了刚刚那股看戏的心情。
一旁的郕归一表示不解，小妖给他解释：“我们系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你走在学院里，迎面走来的如果是打扮的精致好看的学生，都是画插画的，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一定是动画专业的，学姐是我们系的颜值扛把子。”
郕归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了出来：“有点道理。”
苏印看着江焕：“说的好像我没你的照片一样。”
然后江焕的中学照片在群里广为流传——寸头黑瘦带着黑框眼镜，红领白底的校服衬的他越发黑，眉眼没长开，笑的憨傻毫无如今导演的气场。
苏印反手又送出去几张照片，回头看向郕归一：“我教你一个新的道理。”
郕归一眼中还有浓烈的笑意：“什么？”
“别惹艺术生。”苏印眸中隐含威胁。
郕归一：“……”
说实话，做动画的人都很简单，甚至看着傻傻的，即使是大佬都没什么架子，一群人聚在一起，或许是今天气氛到了，平时不喝酒的江焕点了酒。
“感谢大家这一路以来为同轴做出的贡献，无论以后你们在哪里，只要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我力所能及的能帮必帮，未来的事说不准，但如果我们不抱团取暖的话，自己的火把很容易熄灭，谢谢各位愿意与我同行。也谢谢土豆和五百两位的付出，我个人还是很支持你们寻找新的方向，中割这个工作很费眼睛，也很头秃，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懂，以后如果又任何情况，我欢迎你们再回来。”
最后，江焕举起酒杯：“敬梦想！”
“敬梦想！”
动画的圈子就这么大，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家，江焕的话并不是出于场面，众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还好他们是个包厢，不然这么中二的句子，也太丢人了。
“你们有什么建议也尽管提，我能满足的一定努力满足大家！”
苏印看得出来，江焕今天很开心。
“啥时候给我换台电脑啊，我电脑卡的不行了。”丸子先站了出来，“每次建模渲染都要等好久。”
胡哥笑着打断他：“你可别不知足了，你的电脑可是我们所有人里面配置最好的了。”
“就是！”
阿森举起手：“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换地方，现在工作室太小了，文件都不够放，也不是想要别人家那种小别墅楼，就大一点能放下东西也行，每次我找画稿都要从文件翻好久。”
“我投阿森一票！”
奇奇举手后，好几人也纷纷跟队形。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无纸化办公啊！”田田哀嚎。
小跳蛙：“就是！”
“这话我觉得除了阿森奇奇还和苏印，你们都没有发言权。”胡哥凉凉道。
数码产品发展道如今，有纸动画和无纸动画还在过渡期，每个工作室的习惯不一样，每个人的习惯也不一样，同轴好在一半纸质化一半电脑化，勉强应付得来，毕竟纸质画稿扫描保存后画面失真的问题是原画师最痛苦的事情。
有纸无纸来回转换最耗费的就是制作进行「2」，也就是动画行业所谓的工具人的岗位，这可真是个纯纯的体力活。「3」
听了胡哥的话，阿森瞬间泪目：“还是胡哥对我好！不过我的建议是能不能再招一个人，我一个人真的顶不住了快，每天你们上班我上班，你们下班我上班，感觉快猝死了。”
阿森的辛苦大家有目共睹，毕竟在座大多数都是被追过稿的人，他说的确实是个实在的问题，项目停工，新项目还没着落，目前多接外包是唯一出路，这样下去阿森一个人确实顶不住。
江焕沉思了片刻抬头：“行，我后面会安排这边的事情，穷什么都不能穷原画师，慢什么不能慢进行。”
见他这样，其余人也吐槽起来办公环境的不适，苏印静静看着大家发话，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平时大家都体谅江焕，能自己手动修的都自己修了，环境狭窄，空调制冷效果也不好，而且总滴水，还被楼下投诉过几次。
江焕开了话口，众人这才提出建议，他们还在想着如何建设改变环境，证明他们还对工作室抱有期待。
她再举起杯子时，郕归一伸手拦住了她的手，她抬眸瞅他。
“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加上项目的事情，苏印难得放松，也跟着喝了点酒，这么一会儿她也没注意喝了多少，经他提醒，这才感觉到头有点蒙。
她抬眼道谢，郕归一反而愣了，倾身靠近：“醉了？”
雪松味扑鼻但并不浓烈，清新又怡人的味道，她摇摇头，靠着卡座姿态放松，透着一股慵懒的轻柔。
刚好土豆敬酒到面前：“老大，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干了，你随意。”
苏印撑起身子，手还没有碰到酒杯，一旁的郕归一笑着举起杯子站起来：“她已经喝了很多，我替她喝。”
“喔～”
众人发出起哄的声音。
土豆不明所以的看向苏印，最终点头：“也行。”
苏印红着脸揪着郕归一的衣摆，仰头：“一杯而已，我可以。”
郕归一不动声色的按着她的酒杯：“没事。”
说完，一饮而尽。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郕归一再次端起杯子：“这杯是我和你的，我不太能喝酒，所以这杯也是对大家的。”
郕归一面向同轴的各位：“虽然我和你们合作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听苏印讲过一些关于动画的事情，我很敬佩你们，你们都是造梦者，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只能代表我自己，想对你们说，灵魂不死理想不灭。”
又一句中二的台词，让气氛再次热烈，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有叫好的。
苏印托着脑袋歪头看这个站着的男人，心里觉得暖融融的，他似乎从来不会觉得理想主义者有多傻，或许这也是他能跟他们这群人玩在一起的原因。
敬酒结束，话题重新转回郕归一身上。
“郕老师，你以后是不是不来我们工作室了？”
“不会，你们新项目GR应该还会参与。”
“喔～”
“你要参加的那个配音综艺，会有明星吗？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我们保证不说出去。”丸子跃跃欲试。
“好像是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有喜欢的，到时候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可以帮你要签名。”郕归一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郕归一点头：“可以。”
两人隔着锅底的热气成功加上好友，汤底突然一个冒泡飞溅了出来，有人惊呼了一声。
苏印头还蒙着，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在一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回头抽了纸巾压向郕归一被溅到的手背。
“没事。”郕归一笑着接过纸巾，顺势擦了擦手机屏幕。
“等下。”
苏印拦住他坐下的动作，一手挡在他肚子前，虚虚的压着他的衣摆，一手捏着纸巾在他桌沿蹭了蹭，刚刚他们的动作带翻了一个装垃圾的碟子。
“好了。”她将沾了油渍的纸巾扔到一边。
“谢谢。”
郕归一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带着隐形也挡不住的那种。
“没事儿。”苏印笑着回应，转头继续吃自己的菜。
“郕老师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结婚？”小跳蛙好奇的问道。
苏印咬着莴笋竖了竖耳朵。
“没有谁规定到什么年纪满足什么条件就一定要结婚，”郕归一淡淡道，“而且，我还在等爱情。”
“郕老师这话真是说到心坎上了。”河豚成功吸引大家的目光，“家里整天在催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结什么婚啊，工资还没我女朋友高。”
“你女朋友做什么的？”丸子好奇。
“老师。”
“当我没问。”
郕归一求助的看向苏印，苏印歪过头跟他解释：“众所周知，教师工资低，但胜在有假期，而动画人，假期？不存在的。运气好的话，上班的时候阳光高照，下班的时候也一样，非要能一较高下的，估计只有医生了。”
他了然的点点头。
田田再次竖起八卦的小天线：“郕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理想型大概是什么样的？希望条件不要卡的太死。”
“嗯……”郕归一有些犹豫，“她出现的时候我才能知道吧？”
郕归一的话一出，田田捂住胸口，一脸的崇拜。
“我宣布郕老师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高质量的男性！不接受反驳！”
“我觉得你们没明白郕老师话里的意思，”梨子弱弱发言，“不是有句话说，如果你想结婚不一定非要等爱情，如果你想要爱情，就要做好独身的准备？”
众人看向郕归一，他冲梨子举了举杯子。
“我们小梨子真是个文化人。”丸子鼓掌。
小妖回怼：“梨子是正儿八经高校出来的，文化课当然不差。”
“胡哥！”丸子回头告状，“小妖对我使用了文化歧视攻击！”
田田接道：“快闭嘴吧你，再说真的会暴露你读书少的事实。”
同轴虽然不按照文凭招人，在座的大部分虽然是艺术生出身，但也算得上正儿八经的本科，还有有留学背景的苏印和江焕、小妖之流，只有梨子是自己感兴趣后面转行投入这个行业的，还是名牌高校，论文化和智商能够吊打工作室许多人。
郕归一又是一脸懵的看大家笑的开怀，苏印再次好心的解释：“动画行业招人已经是所有技术行业里要求最不高的，每家公司招人第一条要求都是热爱，有基础，但还是人少，无非是工资真的不高，进来纯属为爱发电，枯燥又榨肝，公司愿意花时间培养，但是留不留得下人又是另一回事，同轴自创建以来巅峰期最多就二三十号人。”
郕归一眼睛又亮了亮：“我今晚学到了不少知识，多谢苏印老师。”
苏印红着脸默默转回头：“不客气。”
大家嘻嘻闹闹，互相调侃，将平时没说的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江焕对建议来者不拒，一把揽下，这顿饭最后以众人把江焕灌倒收场。
将人都安顿好，郕归一送苏印回家。
车驶入马路，外面的招牌映在车窗上，一帧一帧划过，像老式动画放映机，一阵画面一阵黑幕。
“你怎么会来？”沉默许久，苏印还是开口。
“来抓人。”
苏印没有笨到问他抓谁。
“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能做到。”
“最好是。”郕归一笑着看她。
想起自己的历史，苏印也觉得自己的可信度不太强：“钱没赚到反而赔违约金可不是我们苏家人的作风。”
郕归一点点头：“我暂且相信你。”
想起拖着没回消息那一茬，苏印一噎，转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在拉赞助？”
“嗯。”嗓音似混着沙砾一般沙哑。
“是……因为我们吗？”
苏印看向他的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下，轮廓十分明显，半张脸都是阴影，但是表情很柔和。那些经历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沉稳低调，谦和有度。
郕归一转头看她，似乎因为带着醉意，眸子格外清亮：“嗯。”
“没有人愿意投资证明《破晓》确实存在极大的风险，或许流产就是最好的归宿，你不用画这么大的劲来挽救。”苏印收回视线敛住心神，干巴巴的陈述，“如果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我会觉得很过意不去。”
“你就算不信我，也要相信GR对市场的敏锐度。”郕归一笑着看她，一句话说的缓慢有温柔，“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万一讲好了，影响不同凡响。”
“哦。”苏印压下翻涌的思绪。
田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老大，你真是我们动画人的荣耀！”
苏印好奇，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照片，视线落在屏幕上，她愣住。
那个时候的手机像素都不高，即便图片模糊也掩盖不了苏印清丽的眉眼，她阔步上台阶，发丝飞扬，似乎有人叫她，她回头，眼睫弯弯，在一中金发碧眼中她是那一抹含蓄内敛的东方美。
两张照片画风迥异，天壤之别。
但苏印却没了刚刚那股看戏的心情。
一旁的郕归一表示不解，小妖给他解释：“我们系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你走在学院里，迎面走来的如果是打扮的精致好看的学生，都是画插画的，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一定是动画专业的，学姐是我们系的颜值扛把子。”
郕归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了出来：“有点道理。”
苏印看着江焕：“说的好像我没你的照片一样。”
然后江焕的中学照片在群里广为流传——寸头黑瘦带着黑框眼镜，红领白底的校服衬的他越发黑，眉眼没长开，笑的憨傻毫无如今导演的气场。
苏印反手又送出去几张照片，回头看向郕归一：“我教你一个新的道理。”
郕归一眼中还有浓烈的笑意：“什么？”
“别惹艺术生。”苏印眸中隐含威胁。
郕归一：“……”
说实话，做动画的人都很简单，甚至看着傻傻的，即使是大佬都没什么架子，一群人聚在一起，或许是今天气氛到了，平时不喝酒的江焕点了酒。
“感谢大家这一路以来为同轴做出的贡献，无论以后你们在哪里，只要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我力所能及的能帮必帮，未来的事说不准，但如果我们不抱团取暖的话，自己的火把很容易熄灭，谢谢各位愿意与我同行。也谢谢土豆和五百两位的付出，我个人还是很支持你们寻找新的方向，中割这个工作很费眼睛，也很头秃，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懂，以后如果又任何情况，我欢迎你们再回来。”
最后，江焕举起酒杯：“敬梦想！”
“敬梦想！”
动画的圈子就这么大，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家，江焕的话并不是出于场面，众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还好他们是个包厢，不然这么中二的句子，也太丢人了。
“你们有什么建议也尽管提，我能满足的一定努力满足大家！”
苏印看得出来，江焕今天很开心。
“啥时候给我换台电脑啊，我电脑卡的不行了。”丸子先站了出来，“每次建模渲染都要等好久。”
胡哥笑着打断他：“你可别不知足了，你的电脑可是我们所有人里面配置最好的了。”
“就是！”
阿森举起手：“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换地方，现在工作室太小了，文件都不够放，也不是想要别人家那种小别墅楼，就大一点能放下东西也行，每次我找画稿都要从文件翻好久。”
“我投阿森一票！”
奇奇举手后，好几人也纷纷跟队形。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无纸化办公啊！”田田哀嚎。
小跳蛙：“就是！”
“这话我觉得除了阿森奇奇还和苏印，你们都没有发言权。”胡哥凉凉道。
数码产品发展道如今，有纸动画和无纸动画还在过渡期，每个工作室的习惯不一样，每个人的习惯也不一样，同轴好在一半纸质化一半电脑化，勉强应付得来，毕竟纸质画稿扫描保存后画面失真的问题是原画师最痛苦的事情。
有纸无纸来回转换最耗费的就是制作进行「2」，也就是动画行业所谓的工具人的岗位，这可真是个纯纯的体力活。「3」
听了胡哥的话，阿森瞬间泪目：“还是胡哥对我好！不过我的建议是能不能再招一个人，我一个人真的顶不住了快，每天你们上班我上班，你们下班我上班，感觉快猝死了。”
阿森的辛苦大家有目共睹，毕竟在座大多数都是被追过稿的人，他说的确实是个实在的问题，项目停工，新项目还没着落，目前多接外包是唯一出路，这样下去阿森一个人确实顶不住。
江焕沉思了片刻抬头：“行，我后面会安排这边的事情，穷什么都不能穷原画师，慢什么不能慢进行。”
见他这样，其余人也吐槽起来办公环境的不适，苏印静静看着大家发话，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平时大家都体谅江焕，能自己手动修的都自己修了，环境狭窄，空调制冷效果也不好，而且总滴水，还被楼下投诉过几次。
江焕开了话口，众人这才提出建议，他们还在想着如何建设改变环境，证明他们还对工作室抱有期待。
她再举起杯子时，郕归一伸手拦住了她的手，她抬眸瞅他。
“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加上项目的事情，苏印难得放松，也跟着喝了点酒，这么一会儿她也没注意喝了多少，经他提醒，这才感觉到头有点蒙。
她抬眼道谢，郕归一反而愣了，倾身靠近：“醉了？”
雪松味扑鼻但并不浓烈，清新又怡人的味道，她摇摇头，靠着卡座姿态放松，透着一股慵懒的轻柔。
刚好土豆敬酒到面前：“老大，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干了，你随意。”
苏印撑起身子，手还没有碰到酒杯，一旁的郕归一笑着举起杯子站起来：“她已经喝了很多，我替她喝。”
“喔～”
众人发出起哄的声音。
土豆不明所以的看向苏印，最终点头：“也行。”
苏印红着脸揪着郕归一的衣摆，仰头：“一杯而已，我可以。”
郕归一不动声色的按着她的酒杯：“没事。”
说完，一饮而尽。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郕归一再次端起杯子：“这杯是我和你的，我不太能喝酒，所以这杯也是对大家的。”
郕归一面向同轴的各位：“虽然我和你们合作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听苏印讲过一些关于动画的事情，我很敬佩你们，你们都是造梦者，我不能代表任何人，只能代表我自己，想对你们说，灵魂不死理想不灭。”
又一句中二的台词，让气氛再次热烈，有吹口哨的，有鼓掌的，有叫好的。
苏印托着脑袋歪头看这个站着的男人，心里觉得暖融融的，他似乎从来不会觉得理想主义者有多傻，或许这也是他能跟他们这群人玩在一起的原因。
敬酒结束，话题重新转回郕归一身上。
“郕老师，你以后是不是不来我们工作室了？”
“不会，你们新项目GR应该还会参与。”
“喔～”
“你要参加的那个配音综艺，会有明星吗？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我们保证不说出去。”丸子跃跃欲试。
“好像是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有喜欢的，到时候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可以帮你要签名。”郕归一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郕归一点头：“可以。”
两人隔着锅底的热气成功加上好友，汤底突然一个冒泡飞溅了出来，有人惊呼了一声。
苏印头还蒙着，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在一众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回头抽了纸巾压向郕归一被溅到的手背。
“没事。”郕归一笑着接过纸巾，顺势擦了擦手机屏幕。
“等下。”
苏印拦住他坐下的动作，一手挡在他肚子前，虚虚的压着他的衣摆，一手捏着纸巾在他桌沿蹭了蹭，刚刚他们的动作带翻了一个装垃圾的碟子。
“好了。”她将沾了油渍的纸巾扔到一边。
“谢谢。”
郕归一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带着隐形也挡不住的那种。
“没事儿。”苏印笑着回应，转头继续吃自己的菜。
“郕老师条件这么好，怎么还没结婚？”小跳蛙好奇的问道。
苏印咬着莴笋竖了竖耳朵。
“没有谁规定到什么年纪满足什么条件就一定要结婚，”郕归一淡淡道，“而且，我还在等爱情。”
“郕老师这话真是说到心坎上了。”河豚成功吸引大家的目光，“家里整天在催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结什么婚啊，工资还没我女朋友高。”
“你女朋友做什么的？”丸子好奇。
“老师。”
“当我没问。”
郕归一求助的看向苏印，苏印歪过头跟他解释：“众所周知，教师工资低，但胜在有假期，而动画人，假期？不存在的。运气好的话，上班的时候阳光高照，下班的时候也一样，非要能一较高下的，估计只有医生了。”
他了然的点点头。
田田再次竖起八卦的小天线：“郕老师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理想型大概是什么样的？希望条件不要卡的太死。”
“嗯……”郕归一有些犹豫，“她出现的时候我才能知道吧？”
郕归一的话一出，田田捂住胸口，一脸的崇拜。
“我宣布郕老师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高质量的男性！不接受反驳！”
“我觉得你们没明白郕老师话里的意思，”梨子弱弱发言，“不是有句话说，如果你想结婚不一定非要等爱情，如果你想要爱情，就要做好独身的准备？”
众人看向郕归一，他冲梨子举了举杯子。
“我们小梨子真是个文化人。”丸子鼓掌。
小妖回怼：“梨子是正儿八经高校出来的，文化课当然不差。”
“胡哥！”丸子回头告状，“小妖对我使用了文化歧视攻击！”
田田接道：“快闭嘴吧你，再说真的会暴露你读书少的事实。”
同轴虽然不按照文凭招人，在座的大部分虽然是艺术生出身，但也算得上正儿八经的本科，还有有留学背景的苏印和江焕、小妖之流，只有梨子是自己感兴趣后面转行投入这个行业的，还是名牌高校，论文化和智商能够吊打工作室许多人。
郕归一又是一脸懵的看大家笑的开怀，苏印再次好心的解释：“动画行业招人已经是所有技术行业里要求最不高的，每家公司招人第一条要求都是热爱，有基础，但还是人少，无非是工资真的不高，进来纯属为爱发电，枯燥又榨肝，公司愿意花时间培养，但是留不留得下人又是另一回事，同轴自创建以来巅峰期最多就二三十号人。”
郕归一眼睛又亮了亮：“我今晚学到了不少知识，多谢苏印老师。”
苏印红着脸默默转回头：“不客气。”
大家嘻嘻闹闹，互相调侃，将平时没说的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江焕对建议来者不拒，一把揽下，这顿饭最后以众人把江焕灌倒收场。
将人都安顿好，郕归一送苏印回家。
车驶入马路，外面的招牌映在车窗上，一帧一帧划过，像老式动画放映机，一阵画面一阵黑幕。
“你怎么会来？”沉默许久，苏印还是开口。
“来抓人。”
苏印没有笨到问他抓谁。
“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能做到。”
“最好是。”郕归一笑着看她。
想起自己的历史，苏印也觉得自己的可信度不太强：“钱没赚到反而赔违约金可不是我们苏家人的作风。”
郕归一点点头：“我暂且相信你。”
想起拖着没回消息那一茬，苏印一噎，转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在拉赞助？”
“嗯。”嗓音似混着沙砾一般沙哑。
“是……因为我们吗？”
苏印看向他的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下，轮廓十分明显，半张脸都是阴影，但是表情很柔和。那些经历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沉稳低调，谦和有度。
郕归一转头看她，似乎因为带着醉意，眸子格外清亮：“嗯。”
“没有人愿意投资证明《破晓》确实存在极大的风险，或许流产就是最好的归宿，你不用画这么大的劲来挽救。”苏印收回视线敛住心神，干巴巴的陈述，“如果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我会觉得很过意不去。”
“你就算不信我，也要相信GR对市场的敏锐度。”郕归一笑着看她，一句话说的缓慢有温柔，“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万一讲好了，影响不同凡响。”
“哦。”苏印压下翻涌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