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做到不违约，只需要拉着甲方一起不务正业即可。
展览在上海的一个创意园区，开放时间是十点到六点，从酒店过去二十分钟，苏印刚下楼就看到郕归一的车。
见她出来，郕归一给她开了门。
“等很久？”
“没有，就一会儿。”
“你今天很漂亮。”
苏印被他夸的低头，白色雪纺衬衣，宽宽松松，牛仔阔腿长裤，挎着一个黑色小包，脖间挂着一个银色的小吊坠，头发扎成了高马尾。
浑身简简单单，倒没看出哪里好看，但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毕竟被夸谁都会心情好。
“我记得那边很多展都可以免费参观。”见她系好安全带，他将车驶入车道。
“嗯，主要是要去李灿导演的见面交流会，”苏印查看攻略，看有没有人返图，“除了那个，还有装置艺术的一个展需要门票，在它楼上还有一个我想看的展览，也是收费的。”
“你喜欢李导那种类型？”
倒也不怪郕归一惊讶，李灿主打文艺片，整个人放荡不羁，一头长发，而苏印一直以来的审美都偏向力量型，怎么看也不会是她的风格。
“是我闺蜜，她是导演，李导是她的偶像。”苏印解释。
郕归一点点头：“那她的偶像应该是王家卫。”
苏印笑道：“确实，她喜欢王导的叙事手法以及聚焦自己的内心，但这世上毕竟只有一个天才，所以选择了文艺片。”
“李导的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导演，”郕归一惊讶，“这样听起来你闺蜜应该是一个很酷的女孩。”
“确实。”提起叶零，苏印柔和了神情，“她从自己写剧本到自己做导演，也不过三年，很有魄力的一个姑娘。”
“对了，她当时见到你的画像，惊为天人，有空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感情好，不过，我觉得她的电影应该不需要配音。”
苏印想了想：“也是，她比较喜欢原声，可惜她最近在拍片子，估计还要半年才能回来。”
“那真是可惜了。”
他嘴上说着可惜，但是语气和神态半分可惜的影子都没见，苏印只当他兴致不高。
-
路上没堵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停车后，两人沿着莫干山路步行，午后的阳光很亮，马路一侧长着一排法国梧桐，里面是居住区，另一侧停了一排车，人不多，这条路还算僻静。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百来米，远远的就能看见马路左侧一个高出建筑的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黑色印刷体M50招牌，展馆左边是充满现代感的灰色墙，右边却是老式红砖墙，对比强烈。
进了展区，进门就有一个画展，苏印和郕归一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迎面一堵白墙立在门口将房间分隔开，白色的墙壁上挂了一张人像，用色大胆，线条流畅，回字形的展馆挂了很多画，画里都是一些形态各异的小动物，色彩丰富饱满，角落里还有几个立体雕塑，以主题为原型做出来的动物。
苏印转了一圈，里面的画看了个差不多，路过郕归一时，正欲往前走脚步停顿片刻她又退了回来。
郕归一回头看她：“都说艺术家眼里的看到的世界和我们平常人不一样，连自己都这么抽象，难怪你上次说别惹艺术生。”
苏印神色古怪的回头：“那当然，画画的人情绪很大，受情绪影响精神状态就不怎么稳定，一直处在高压之下，就像个不定时炸弹，谁惹就跟谁急。”
“也就我嘴笨，上次你转发的铜锣烧太太骂人那才叫快准狠。”
人像的右下角，标注着画家和画的名字，这是一张自画像，郕归一盯着画，眉头紧皱，好像很费劲的想去弄明白画画逻辑。
在眉头即将打结之前，他最终放弃理解：“还是很难理解，一个具象实际存在的东西，提取元素成为另一个样子，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苏印被他的样子逗笑，跟他解释：“不是看到的不一样，是探索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事物的外形和本质并没有变，只是取掉一些表象的东西，将最简单的一个核心描摹出来，抑或者只是一个事物进行了类比，用另一种形象表达出来。”
“就像修辞里的比喻？”
“可以这么理解。”
郕归一举一反三：“就像你当初把人们比作各种动物一样。”
“差不多。”
眼前的人的眉头终于解开。
“你又不搞艺术。”苏印笑着摇头站在他身侧，“就像你上次和我说的，画画其实也是一种自由的体现，不需要规则，不需要束缚，凭借本能去创造。”
“受教了，那画展方面的东西，有劳苏老师给我介绍了。”
“不至于。”
这次两人一齐往里走去。
郕归一跟她解释：“你看，你刚刚‘搞’字，就用的很巧妙，别的都是‘做’，只有厉害的人才会用‘搞’。”
苏印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的时代，可以搞艺术但是没必要。”
“那倒也是。”
这里是入口，他们来的时间也不早，人渐渐多了起来，苏印偶尔给他讲解一两个，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感受。
转了一圈，回头，看见他再次看的认真，转头不够又绕着雕塑转。
苏印瞥了一眼这件有一个半人胸像大的雕塑，叫《母子》，一块光滑的金属变化成一个缠绕在一起的形态，线条流畅连贯，一个孕育另一个形态，合抱在一起。
郕归一侧头略微低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个真的看不懂。”
看展好像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哪怕进门前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大家都变得正经又沉默。
展馆里很安静，偶尔有人说话，也都是窃窃私语。
他说的很小声，甚至带了点无奈的委屈。
苏印凑到他耳边：“没事，我也看不懂。”
郕归一神色意外，两人相视一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园区人不多，中央彩色的大logo背后是一家还没开业的店，白色墙体，装修很艺术，两人穿过巷子，拐角处有一个画展，门口大海报写着《依巴拉度的幻想世界》。
一踏进去眼睛瞬间被缤纷的色彩吸引，图画在漆成深绿色的墙面上一帧一帧排列下来，鲜艳的底色，花丛盛放，草丛纤毫分明，每一张图都十分精致梦幻，让人恍若置身于童话里的世界。
这里画的大部分都是存在于空中的世界，还有一个屏幕在播放动画《悬崖上的金鱼姬》。
终于有一个能看懂的东西，郕归一不再沉默：“这个画风很像宫崎骏。”
苏印点头：“画家是宫崎骏的粉丝，还被邀请参加吉卜力的电影制作，算是幕后工作者，《天空之城》就是受这种风格影响的作品。”
“难怪我刚才看到一张漂浮的岛屿，感觉很熟悉。”郕归一继续往前走，“这边有宫崎骏电影场景的原画。”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黑色的上边框，写着分镜的名字。
“这部动画是不是叫《猫的报恩》？”
苏印惊讶：“你看过？”
郕归一琢磨着剧情：“看过一点，记得一个女孩觉得生活枯燥，意外救了猫王子，后来进入了猫咪的世界。”
“你还能记这么清楚。”苏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有段时间补了很多吉卜力工作室的动画，只对《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印象深刻。
《猫的报恩》和《且听风吟》她总是弄混角色，只因为又一个共同的猫男爵。
“我还记得当初女主被报恩的时候有一个镜头，门口长了许多猫尾巴草。”他又说，带了一丝傲娇。
苏印也记得：“你看过那张图吗，有一个人家门口种了很多猫薄荷，然后第二天开门，门口躺了一堆猫，有人说猫猫也是瘾君子。”
“那张图我也看过。”
四目相对，苏印更加意外：“看来咱俩在同一片互联网冲浪。”
郕归一也笑：“你这个说法很有趣。”
这里的图大部分都是凭感受，郕归一跟着苏印的节奏，偶尔还能接上一两句。
出了展馆，苏印忍不住叹息：“难怪很多人做动画的契机是宫崎骏呢。”
郕归一摇头失笑：“只有你是为了写日记。”
苏印觑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
两人继续绕着这片园区逛，这里没有地图也没有什么引导牌，全凭自己的直觉。看过国画山水画，还有雕塑，工艺展览，画展，有一面墙上画了一只气球猪，粉红色的猪身子浑圆，身体下面带了一根线。
苏印拍了一张照片以示纪念。
涂鸦墙是苏印今天的目标之一，上面有各色的涂鸦师留下的痕迹，色彩饱和浓重刺激着视觉感官，或圆润或锋利的触感，有意义和无意义在这里交织，乐观的消极的在这里碰撞，这才是真正的墙绘。
除了一些简单的画，其余的郕归一彻底看不懂了。
苏印笑着解释：“这些都是涂鸦师的性格、主旨、抑或者情绪，大部分都是一些英文字母，都比较抽象，但归根结底属于艺术体。”
她指着辨认出的一两个：“那是个字母R，那个是个G。”
“为什么没有中文？”
这个问题把苏印也问愣了。
“是因为是外来文化吗？”
涂鸦起源于外国，一直带有叛逆张扬的色彩，他这么解释也说的通。
“既然艺术的形式本身不应该受限，都是文字，为什么没有汉字？”
苏印想了想：“或许是汉字有棱角笔画太多不好变形？”
郕归一眸光一亮：“世界最难学的语言果然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他这么一附和，苏印也被自己的解释说服了。
-
两人转向另一个展，刚进门巨大的白色纱布笼罩下来，里面是影视动画制作的一些介绍，以及影视发展的历史，一旁还有一个老式放映机做展览，苏印拍了张照，回头就看到郕归一认真的坐在木桩上视频，两人转了这么久确实有点累，她也坐在旁边耐心的一起观看。
视频里讲了世界上第一张照片的出现，世界上第一个视频的出现，世界上第一台彩色电视机的出现……
在人类文明中，如今可接触到的视觉图画是在科学的推动下才得以发展，与其说这是一部艺术发展史，不如说是一场科技发展史，有了科技的载体，才让艺术走进大众的生活。
看完视频，两人继续前行，这一处有三个展，里面连接着楼上，二楼单独还有一个。
“小心。”
头撞上一片柔软，她仰起头，看到郕归一的手垫在木桩上，她才反应过来，“没事吧？”
“没事。”郕归一自然的收回手，“这楼梯有点陡，你小心一点。”
木质楼梯通向二楼，扶手和承重用的都是圆木，树皮没刮干净，苏印抿了抿唇，看向走在前方浑然不觉的男人，选择跟上。
两人上了楼，迎面就是咖啡厅，有两女一男坐在靠窗的位置聊天，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但浑身的气质可以看出不是设计师就是艺术家。
再往里面，叶零喜欢的导演正在讲座，苏印坐在场外顺便给叶零录视频。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随便转转，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她说话声音很轻，几乎贴着他的耳边，郕归一侧耳倾听，目不斜视的看着台前带着贝雷帽，穿着夹克衫的导演。
“没事。”
邀请他来展览他答应的爽快，一连几个艺术展让他看的眉头紧皱，现在又在这里听这种与他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讲座，他还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让她安心了许多。
两人坐在最外围，李导正在讲如今的市场。
“中国的影视作品为什么逐渐质量不高，不是缺好导演，缺的是好想法，好演员，好剧本，现在资本倾轧，市场一片泡沫，每一个被捧起来的爱豆不是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就是那样的丑闻，经不起推敲……”
看来各行各业都受灾惨重。
他们来的晚，听完了市场动向之后，以三个观众互动结束了这场讲座。
苏印跟叶零发完消息，动身前往下一站。
展览在上海的一个创意园区，开放时间是十点到六点，从酒店过去二十分钟，苏印刚下楼就看到郕归一的车。
见她出来，郕归一给她开了门。
“等很久？”
“没有，就一会儿。”
“你今天很漂亮。”
苏印被他夸的低头，白色雪纺衬衣，宽宽松松，牛仔阔腿长裤，挎着一个黑色小包，脖间挂着一个银色的小吊坠，头发扎成了高马尾。
浑身简简单单，倒没看出哪里好看，但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毕竟被夸谁都会心情好。
“我记得那边很多展都可以免费参观。”见她系好安全带，他将车驶入车道。
“嗯，主要是要去李灿导演的见面交流会，”苏印查看攻略，看有没有人返图，“除了那个，还有装置艺术的一个展需要门票，在它楼上还有一个我想看的展览，也是收费的。”
“你喜欢李导那种类型？”
倒也不怪郕归一惊讶，李灿主打文艺片，整个人放荡不羁，一头长发，而苏印一直以来的审美都偏向力量型，怎么看也不会是她的风格。
“是我闺蜜，她是导演，李导是她的偶像。”苏印解释。
郕归一点点头：“那她的偶像应该是王家卫。”
苏印笑道：“确实，她喜欢王导的叙事手法以及聚焦自己的内心，但这世上毕竟只有一个天才，所以选择了文艺片。”
“李导的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导演，”郕归一惊讶，“这样听起来你闺蜜应该是一个很酷的女孩。”
“确实。”提起叶零，苏印柔和了神情，“她从自己写剧本到自己做导演，也不过三年，很有魄力的一个姑娘。”
“对了，她当时见到你的画像，惊为天人，有空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那感情好，不过，我觉得她的电影应该不需要配音。”
苏印想了想：“也是，她比较喜欢原声，可惜她最近在拍片子，估计还要半年才能回来。”
“那真是可惜了。”
他嘴上说着可惜，但是语气和神态半分可惜的影子都没见，苏印只当他兴致不高。
-
路上没堵车，很快到了目的地。
停车后，两人沿着莫干山路步行，午后的阳光很亮，马路一侧长着一排法国梧桐，里面是居住区，另一侧停了一排车，人不多，这条路还算僻静。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百来米，远远的就能看见马路左侧一个高出建筑的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黑色印刷体M50招牌，展馆左边是充满现代感的灰色墙，右边却是老式红砖墙，对比强烈。
进了展区，进门就有一个画展，苏印和郕归一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迎面一堵白墙立在门口将房间分隔开，白色的墙壁上挂了一张人像，用色大胆，线条流畅，回字形的展馆挂了很多画，画里都是一些形态各异的小动物，色彩丰富饱满，角落里还有几个立体雕塑，以主题为原型做出来的动物。
苏印转了一圈，里面的画看了个差不多，路过郕归一时，正欲往前走脚步停顿片刻她又退了回来。
郕归一回头看她：“都说艺术家眼里的看到的世界和我们平常人不一样，连自己都这么抽象，难怪你上次说别惹艺术生。”
苏印神色古怪的回头：“那当然，画画的人情绪很大，受情绪影响精神状态就不怎么稳定，一直处在高压之下，就像个不定时炸弹，谁惹就跟谁急。”
“也就我嘴笨，上次你转发的铜锣烧太太骂人那才叫快准狠。”
人像的右下角，标注着画家和画的名字，这是一张自画像，郕归一盯着画，眉头紧皱，好像很费劲的想去弄明白画画逻辑。
在眉头即将打结之前，他最终放弃理解：“还是很难理解，一个具象实际存在的东西，提取元素成为另一个样子，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苏印被他的样子逗笑，跟他解释：“不是看到的不一样，是探索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事物的外形和本质并没有变，只是取掉一些表象的东西，将最简单的一个核心描摹出来，抑或者只是一个事物进行了类比，用另一种形象表达出来。”
“就像修辞里的比喻？”
“可以这么理解。”
郕归一举一反三：“就像你当初把人们比作各种动物一样。”
“差不多。”
眼前的人的眉头终于解开。
“你又不搞艺术。”苏印笑着摇头站在他身侧，“就像你上次和我说的，画画其实也是一种自由的体现，不需要规则，不需要束缚，凭借本能去创造。”
“受教了，那画展方面的东西，有劳苏老师给我介绍了。”
“不至于。”
这次两人一齐往里走去。
郕归一跟她解释：“你看，你刚刚‘搞’字，就用的很巧妙，别的都是‘做’，只有厉害的人才会用‘搞’。”
苏印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的时代，可以搞艺术但是没必要。”
“那倒也是。”
这里是入口，他们来的时间也不早，人渐渐多了起来，苏印偶尔给他讲解一两个，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感受。
转了一圈，回头，看见他再次看的认真，转头不够又绕着雕塑转。
苏印瞥了一眼这件有一个半人胸像大的雕塑，叫《母子》，一块光滑的金属变化成一个缠绕在一起的形态，线条流畅连贯，一个孕育另一个形态，合抱在一起。
郕归一侧头略微低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个真的看不懂。”
看展好像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哪怕进门前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大家都变得正经又沉默。
展馆里很安静，偶尔有人说话，也都是窃窃私语。
他说的很小声，甚至带了点无奈的委屈。
苏印凑到他耳边：“没事，我也看不懂。”
郕归一神色意外，两人相视一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园区人不多，中央彩色的大logo背后是一家还没开业的店，白色墙体，装修很艺术，两人穿过巷子，拐角处有一个画展，门口大海报写着《依巴拉度的幻想世界》。
一踏进去眼睛瞬间被缤纷的色彩吸引，图画在漆成深绿色的墙面上一帧一帧排列下来，鲜艳的底色，花丛盛放，草丛纤毫分明，每一张图都十分精致梦幻，让人恍若置身于童话里的世界。
这里画的大部分都是存在于空中的世界，还有一个屏幕在播放动画《悬崖上的金鱼姬》。
终于有一个能看懂的东西，郕归一不再沉默：“这个画风很像宫崎骏。”
苏印点头：“画家是宫崎骏的粉丝，还被邀请参加吉卜力的电影制作，算是幕后工作者，《天空之城》就是受这种风格影响的作品。”
“难怪我刚才看到一张漂浮的岛屿，感觉很熟悉。”郕归一继续往前走，“这边有宫崎骏电影场景的原画。”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黑色的上边框，写着分镜的名字。
“这部动画是不是叫《猫的报恩》？”
苏印惊讶：“你看过？”
郕归一琢磨着剧情：“看过一点，记得一个女孩觉得生活枯燥，意外救了猫王子，后来进入了猫咪的世界。”
“你还能记这么清楚。”苏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有段时间补了很多吉卜力工作室的动画，只对《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印象深刻。
《猫的报恩》和《且听风吟》她总是弄混角色，只因为又一个共同的猫男爵。
“我还记得当初女主被报恩的时候有一个镜头，门口长了许多猫尾巴草。”他又说，带了一丝傲娇。
苏印也记得：“你看过那张图吗，有一个人家门口种了很多猫薄荷，然后第二天开门，门口躺了一堆猫，有人说猫猫也是瘾君子。”
“那张图我也看过。”
四目相对，苏印更加意外：“看来咱俩在同一片互联网冲浪。”
郕归一也笑：“你这个说法很有趣。”
这里的图大部分都是凭感受，郕归一跟着苏印的节奏，偶尔还能接上一两句。
出了展馆，苏印忍不住叹息：“难怪很多人做动画的契机是宫崎骏呢。”
郕归一摇头失笑：“只有你是为了写日记。”
苏印觑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
两人继续绕着这片园区逛，这里没有地图也没有什么引导牌，全凭自己的直觉。看过国画山水画，还有雕塑，工艺展览，画展，有一面墙上画了一只气球猪，粉红色的猪身子浑圆，身体下面带了一根线。
苏印拍了一张照片以示纪念。
涂鸦墙是苏印今天的目标之一，上面有各色的涂鸦师留下的痕迹，色彩饱和浓重刺激着视觉感官，或圆润或锋利的触感，有意义和无意义在这里交织，乐观的消极的在这里碰撞，这才是真正的墙绘。
除了一些简单的画，其余的郕归一彻底看不懂了。
苏印笑着解释：“这些都是涂鸦师的性格、主旨、抑或者情绪，大部分都是一些英文字母，都比较抽象，但归根结底属于艺术体。”
她指着辨认出的一两个：“那是个字母R，那个是个G。”
“为什么没有中文？”
这个问题把苏印也问愣了。
“是因为是外来文化吗？”
涂鸦起源于外国，一直带有叛逆张扬的色彩，他这么解释也说的通。
“既然艺术的形式本身不应该受限，都是文字，为什么没有汉字？”
苏印想了想：“或许是汉字有棱角笔画太多不好变形？”
郕归一眸光一亮：“世界最难学的语言果然不是随随便便说的。”
他这么一附和，苏印也被自己的解释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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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转向另一个展，刚进门巨大的白色纱布笼罩下来，里面是影视动画制作的一些介绍，以及影视发展的历史，一旁还有一个老式放映机做展览，苏印拍了张照，回头就看到郕归一认真的坐在木桩上视频，两人转了这么久确实有点累，她也坐在旁边耐心的一起观看。
视频里讲了世界上第一张照片的出现，世界上第一个视频的出现，世界上第一台彩色电视机的出现……
在人类文明中，如今可接触到的视觉图画是在科学的推动下才得以发展，与其说这是一部艺术发展史，不如说是一场科技发展史，有了科技的载体，才让艺术走进大众的生活。
看完视频，两人继续前行，这一处有三个展，里面连接着楼上，二楼单独还有一个。
“小心。”
头撞上一片柔软，她仰起头，看到郕归一的手垫在木桩上，她才反应过来，“没事吧？”
“没事。”郕归一自然的收回手，“这楼梯有点陡，你小心一点。”
木质楼梯通向二楼，扶手和承重用的都是圆木，树皮没刮干净，苏印抿了抿唇，看向走在前方浑然不觉的男人，选择跟上。
两人上了楼，迎面就是咖啡厅，有两女一男坐在靠窗的位置聊天，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但浑身的气质可以看出不是设计师就是艺术家。
再往里面，叶零喜欢的导演正在讲座，苏印坐在场外顺便给叶零录视频。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随便转转，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她说话声音很轻，几乎贴着他的耳边，郕归一侧耳倾听，目不斜视的看着台前带着贝雷帽，穿着夹克衫的导演。
“没事。”
邀请他来展览他答应的爽快，一连几个艺术展让他看的眉头紧皱，现在又在这里听这种与他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讲座，他还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让她安心了许多。
两人坐在最外围，李导正在讲如今的市场。
“中国的影视作品为什么逐渐质量不高，不是缺好导演，缺的是好想法，好演员，好剧本，现在资本倾轧，市场一片泡沫，每一个被捧起来的爱豆不是被爆出这样的丑闻就是那样的丑闻，经不起推敲……”
看来各行各业都受灾惨重。
他们来的晚，听完了市场动向之后，以三个观众互动结束了这场讲座。
苏印跟叶零发完消息，动身前往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