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是学了，考核也随之而来。
芙黎记得上次考试还是科目三，她比安全员还熟悉流程，以最快速度结束了战斗，换了新驾照。
不过那是重复多次的机械行为，毫无难度可言。现在不一样，作为关系户，芙黎从来没参与过什么饲养协议考核。
维珂说的对，时代变了啊。这种连命题范围都没有的考试真令人着迷。
琢磨半天，芙黎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摸出手机敲敲打打，给叶忌发了条短信过去。
叶忌于半小时后给予回复：【佛不渡人人自渡。黎，你悟悟。】
芙黎：【说人话。】
叶忌：【哪有考试作弊直接找到副校长头上的道理！你别太嚣张了！】
芙黎：【你的豪华棺材板还缺个夜光灯吧，我看西芹给你买的低配，低配怎么配得上我们叶哥。】
叶忌：【少来这套啊。】
芙黎：【我觉得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鱼珠宝挂坠和你的新棺材很配。】
叶忌：【助人为乐是共产主义世界观的体现，既然我活在当下，就也得有这样的觉悟。】
芙黎心满意足合上了手机。
叶忌很快给她发来了考试范围，连带着快30个G的压缩包。
叶忌：【现成的题库，从中随机抽选，还全是选择题。我这事儿办得贴心吧。】
翻着题库，芙黎傻了。
《人类三千问》、《吸血鬼迁延史》、《论人类战争对吸血鬼发展的影响与发展趋势》、《在说食物时我们说的是什么》……
先不说这玩意儿和参观学习是否能扯上任何联系，30G的文档是什么概念？
打印出来的话比叶忌的豪华棺材还要高，刷题也不是这个刷法吧，更何况这还是临时抱佛脚。
事已至此，芙黎只能认了，打算给柏斐川也发一套……有没有时间看就是他的事了。
柏斐川倒是答应得很干脆，因为时间对不上，他们约了在考核当天碰面，依旧是芙黎来接他放学。
今天高三阶段小测，没有晚自习，五点过就放了。
校门外依旧那么热闹，随着高考一步步临近，那股紧张的气息也从校门口蔓延到街面，不少开车接送孩子的家长等在外面，芙黎是神色最凝重的那一个。
她争分夺秒抱着平板刷题，停在旁的车边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
“什么叫早恋？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早恋？放学不回家就不能是在教室学习？姓林的，你别以己度人，咱家乱搞男女关系的就你一个。”
“你好好说话。”
“我和你有屁说的，赶紧把你这破车开走给别人挪地儿，少管我。”
“你以为我想管？有本事你就滚出去别回这个家，吃我的住我的还给我横上了？！”
芙黎一边被动听着父子争霸赛，一边刷题。
因为全是选择题，直接扫过题干然后死记选项比较快。
【黑死病消减了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自此，欧洲自身耕农身价飙升，进入千年来最平稳发展阶段……】怎么题干这么长，选C！
“我滚了十五次，在我妈家里住得舒舒服服，搞清楚，是你死气白赖拿监护权说事。要不是怕影响她的事业，你猜我会跟谁走？”
“林岑——！”那家长的大嗓门直冲云霄。
【物化不具有固定特征，暴露、谄媚、具有挑逗特质都不是判断的必要条件。权力结构是组成凝视关系的本质，吸血鬼长期奉行……】这题A！
“你真不嫌丢人啊林山森，你儿子的脸都要被你丢干净了。”
“你——！”
“都说了我放学是在跟着柏斐川写卷子，你烦不烦啊！”
【在亚洲一带的人类通常不会直接表露想法，这和社会的结构存在一定关联，而社会决定了人际关系的最小单位，也就是家庭，家庭又影响到每个个体，让他们对直接表露情感怀有羞怯的态度……】选D。
等等，她是不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芙黎抬头，第一次看向那对战意盎然的父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小孩。
中年男人冷笑：“跟他做卷子？跟他抄卷子吧。”
小孩：“那不比你乱搞强？”
中年男人：“柏斐川呢，把你同学叫来，每次听老师夸他我还真以为是个多好的学生。”
说曹操曹操就到，柏斐川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看到芙黎后朝她快步走来。
因为这对父子的争吵，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稀奇的同时还记得点礼貌，身体没靠太近，眼睛耳朵都恨不得贴上来。
柏斐川见人群的焦点不是芙黎，也没管。
“收拾东西耽误了会儿。”他说。
另一边，林岑已经把他爹半塞进车里了。
然而小屁孩的力道哪比得上成年人，林山森扒着车门，硬生生挤了出来，反手把狗儿子掀进车，哐当一声摔上车门。
他见过柏斐川，每次家长会这个同学都是代替家长出席，听老师隐晦提过，这个成绩拔尖的男同学家里情况不好，是个孤儿。
“同学——”男人喊。
芙黎眼疾手快把柏斐川推进副驾，高中生半懵着，隔着车窗看她挡在车门外：“找他有事？”
林山森上下打量着芙黎：“您是？”
“他姐姐。”
芙黎今天只穿了白色T恤，没有任何图案，牛仔裤裹着长腿，脚底踩着运动鞋，素颜高马尾，妥妥的女大学生标配。
就是身价没那么质朴，林山森好歹也是本职暴发户兼职企业家，在挥霍无度这一块儿颇具建树，很轻易能认出这一身下来怕是不便宜。
手腕上那支百达翡丽少说就得800万了。
而且芙黎半抬着下颌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家里养着的小丫头片子，林山森能混到现在，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柏斐川哪儿去找这种姐姐，唬鬼呢？
你弟弟带坏我儿子这事怎么说？林山森把这句话吞进肚子，摆出成年人的客套，还没说什么，芙黎提前点头。
“找他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接孩子放学。”
刚坐上驾驶，芙黎立刻闻到什么味儿，一回头，和趴在车后座的林岑对上视线。
柏斐川：“车门没锁，刚溜上来的。”
林岑双手合十举在脸前，哀求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直接哭给她看了。
“你这同学还挺有意思。”芙黎笑笑，没赶人下车，在林山森没反应过来之前踩下油门，走了。
Panamera拐入车流，芙黎随口问柏斐川：“你复习得怎么样？”
柏斐川：“背完了，如果全是题库的内容应该没什么问题。”
芙黎一惊。
她知道高中生记忆超群，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吊打自己的程度。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林岑从后座爬起来，“小柏哥在考试这块儿就没怕过谁，今天小测开始二十分钟就给我扔纸条，好家伙，眼泪差点就浸湿了我的小抄。”
芙黎无言以对。
柏斐川也一样。
“姐，你和我爸说了什么啊，我还没见过他犯怂，换平时早就拿那套狗屁不通的逻辑仗势欺人了。”
芙黎：“……什么也没说。”
“牛逼啊姐。”林岑满脸敬佩，“我瞧着你有我妈那风范了，怪亲切的。”
林岑实在是太自来熟，又是姐又是妈，喊得比亲人还亲。
这小孩看着虎，还挺懂分寸，没问芙黎和柏斐川的关系，坐得也规矩，只管说些废话来捍卫后座归属权，生怕芙黎直接停车让他滚。
想让他滚的其实是柏斐川。
柏斐川第一次觉得林岑怎么话这么多，嘴皮子就没停过。
他余光看着芙黎，她心情还不错，手指点在方向盘上，嘴角抿着笑。
“我记得你家在城北，和我们不顺路。”柏斐川说。
芙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林岑上车后就开始侃大山，半点没提自己要去哪儿，她也一路往协会开，没注意到。
“找个路边把我放下就成，不麻烦姐！”林岑很识时务地开口。
等人下了车，车辆重新启动几秒，柏斐川发现这个傻子手舞足蹈跟在车屁股后狂奔，面目狰狞，颇有种电影里男女主诀别时的撕心裂肺。
往后一看：“……他没拿书包。”
车重新停下，柏斐川提着林岑的书包下了车，把空空如也的书包递给脑子空空如也的同学。
“谢了，小柏哥，回头给你送套五三。”林岑擦着汗，一拍脑门，“怎么着也是救我于水火的恩人，我怎么就忘了问咱姐的名字。”
柏斐川浅笑看着他：“你也想给她送五三？”
“啊……那不能吧。”
“嗯，明天见。”柏斐川回头上了车，留下在路边摸不着头脑的林岑独自嘀咕，嘀咕到一半还不忘向车挥手送别。
“你这同学是真有意思。”芙黎趴在方向盘上笑，“叫林岑是吧，等你的时候听他和他爸呛声，比电视剧精彩。”
柏斐川没说话。
芙黎：“小柏同志，我看你一路都有心事啊，学学你同学，屁大点事都得喊出风范，喊得精彩。”
柏斐川：“你喜欢那样的吗？”
芙黎一愣，看着柏斐川。
他唇抿得直，夕阳被隔热玻璃滤过一部份打在侧脸，暗部的半张脸透着很淡的疲惫，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眼底的浅青，像是没怎么休息好。
也是，30G的题库，学校还有小测，能休息好才怪了。
这高中生明明一开始和她搭伙是为了能好好学习，现在隐隐本末倒置也不懂抱怨……也抱怨，抱怨的内容是问她，你喜欢那样的吗？
芙黎想到了自己刷过的那道题，是《人类三千问》的范围。
在亚洲一带的人类通常不会直接表露想法……让他们对直接表露情感怀有羞怯的态度。
芙黎题干都没看完，就记得那道题选D了。
还别说，这破题居然真能运用于实际。
“是挺喜欢的——”
她看见高中生的唇边抿得更直了，眼角半垂着。
“哦。”柏斐川说。
芙黎忍着笑，勉为其难：“但我还挺负责，协议都签了，还是喜欢你这类的吧。”
柏斐川抬起眼。
高中生五官长开，褪了一半稚嫩，本该显露锋利，又被那双圆眼给弱化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哦。”柏斐川说，“忘了问，你复习完了吗？”
芙黎笑容凝固，一脚油门踩底：“好了，现在不喜欢了，说什么好听的都不喜欢了！”
柏斐川低低笑了很久。
芙黎记得上次考试还是科目三，她比安全员还熟悉流程，以最快速度结束了战斗，换了新驾照。
不过那是重复多次的机械行为，毫无难度可言。现在不一样，作为关系户，芙黎从来没参与过什么饲养协议考核。
维珂说的对，时代变了啊。这种连命题范围都没有的考试真令人着迷。
琢磨半天，芙黎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摸出手机敲敲打打，给叶忌发了条短信过去。
叶忌于半小时后给予回复：【佛不渡人人自渡。黎，你悟悟。】
芙黎：【说人话。】
叶忌：【哪有考试作弊直接找到副校长头上的道理！你别太嚣张了！】
芙黎：【你的豪华棺材板还缺个夜光灯吧，我看西芹给你买的低配，低配怎么配得上我们叶哥。】
叶忌：【少来这套啊。】
芙黎：【我觉得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鱼珠宝挂坠和你的新棺材很配。】
叶忌：【助人为乐是共产主义世界观的体现，既然我活在当下，就也得有这样的觉悟。】
芙黎心满意足合上了手机。
叶忌很快给她发来了考试范围，连带着快30个G的压缩包。
叶忌：【现成的题库，从中随机抽选，还全是选择题。我这事儿办得贴心吧。】
翻着题库，芙黎傻了。
《人类三千问》、《吸血鬼迁延史》、《论人类战争对吸血鬼发展的影响与发展趋势》、《在说食物时我们说的是什么》……
先不说这玩意儿和参观学习是否能扯上任何联系，30G的文档是什么概念？
打印出来的话比叶忌的豪华棺材还要高，刷题也不是这个刷法吧，更何况这还是临时抱佛脚。
事已至此，芙黎只能认了，打算给柏斐川也发一套……有没有时间看就是他的事了。
柏斐川倒是答应得很干脆，因为时间对不上，他们约了在考核当天碰面，依旧是芙黎来接他放学。
今天高三阶段小测，没有晚自习，五点过就放了。
校门外依旧那么热闹，随着高考一步步临近，那股紧张的气息也从校门口蔓延到街面，不少开车接送孩子的家长等在外面，芙黎是神色最凝重的那一个。
她争分夺秒抱着平板刷题，停在旁的车边突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
“什么叫早恋？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早恋？放学不回家就不能是在教室学习？姓林的，你别以己度人，咱家乱搞男女关系的就你一个。”
“你好好说话。”
“我和你有屁说的，赶紧把你这破车开走给别人挪地儿，少管我。”
“你以为我想管？有本事你就滚出去别回这个家，吃我的住我的还给我横上了？！”
芙黎一边被动听着父子争霸赛，一边刷题。
因为全是选择题，直接扫过题干然后死记选项比较快。
【黑死病消减了欧洲三分之一的人口，自此，欧洲自身耕农身价飙升，进入千年来最平稳发展阶段……】怎么题干这么长，选C！
“我滚了十五次，在我妈家里住得舒舒服服，搞清楚，是你死气白赖拿监护权说事。要不是怕影响她的事业，你猜我会跟谁走？”
“林岑——！”那家长的大嗓门直冲云霄。
【物化不具有固定特征，暴露、谄媚、具有挑逗特质都不是判断的必要条件。权力结构是组成凝视关系的本质，吸血鬼长期奉行……】这题A！
“你真不嫌丢人啊林山森，你儿子的脸都要被你丢干净了。”
“你——！”
“都说了我放学是在跟着柏斐川写卷子，你烦不烦啊！”
【在亚洲一带的人类通常不会直接表露想法，这和社会的结构存在一定关联，而社会决定了人际关系的最小单位，也就是家庭，家庭又影响到每个个体，让他们对直接表露情感怀有羞怯的态度……】选D。
等等，她是不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芙黎抬头，第一次看向那对战意盎然的父子，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小孩。
中年男人冷笑：“跟他做卷子？跟他抄卷子吧。”
小孩：“那不比你乱搞强？”
中年男人：“柏斐川呢，把你同学叫来，每次听老师夸他我还真以为是个多好的学生。”
说曹操曹操就到，柏斐川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看到芙黎后朝她快步走来。
因为这对父子的争吵，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稀奇的同时还记得点礼貌，身体没靠太近，眼睛耳朵都恨不得贴上来。
柏斐川见人群的焦点不是芙黎，也没管。
“收拾东西耽误了会儿。”他说。
另一边，林岑已经把他爹半塞进车里了。
然而小屁孩的力道哪比得上成年人，林山森扒着车门，硬生生挤了出来，反手把狗儿子掀进车，哐当一声摔上车门。
他见过柏斐川，每次家长会这个同学都是代替家长出席，听老师隐晦提过，这个成绩拔尖的男同学家里情况不好，是个孤儿。
“同学——”男人喊。
芙黎眼疾手快把柏斐川推进副驾，高中生半懵着，隔着车窗看她挡在车门外：“找他有事？”
林山森上下打量着芙黎：“您是？”
“他姐姐。”
芙黎今天只穿了白色T恤，没有任何图案，牛仔裤裹着长腿，脚底踩着运动鞋，素颜高马尾，妥妥的女大学生标配。
就是身价没那么质朴，林山森好歹也是本职暴发户兼职企业家，在挥霍无度这一块儿颇具建树，很轻易能认出这一身下来怕是不便宜。
手腕上那支百达翡丽少说就得800万了。
而且芙黎半抬着下颌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家里养着的小丫头片子，林山森能混到现在，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
柏斐川哪儿去找这种姐姐，唬鬼呢？
你弟弟带坏我儿子这事怎么说？林山森把这句话吞进肚子，摆出成年人的客套，还没说什么，芙黎提前点头。
“找他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接孩子放学。”
刚坐上驾驶，芙黎立刻闻到什么味儿，一回头，和趴在车后座的林岑对上视线。
柏斐川：“车门没锁，刚溜上来的。”
林岑双手合十举在脸前，哀求之情溢于言表，就差没直接哭给她看了。
“你这同学还挺有意思。”芙黎笑笑，没赶人下车，在林山森没反应过来之前踩下油门，走了。
Panamera拐入车流，芙黎随口问柏斐川：“你复习得怎么样？”
柏斐川：“背完了，如果全是题库的内容应该没什么问题。”
芙黎一惊。
她知道高中生记忆超群，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吊打自己的程度。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林岑从后座爬起来，“小柏哥在考试这块儿就没怕过谁，今天小测开始二十分钟就给我扔纸条，好家伙，眼泪差点就浸湿了我的小抄。”
芙黎无言以对。
柏斐川也一样。
“姐，你和我爸说了什么啊，我还没见过他犯怂，换平时早就拿那套狗屁不通的逻辑仗势欺人了。”
芙黎：“……什么也没说。”
“牛逼啊姐。”林岑满脸敬佩，“我瞧着你有我妈那风范了，怪亲切的。”
林岑实在是太自来熟，又是姐又是妈，喊得比亲人还亲。
这小孩看着虎，还挺懂分寸，没问芙黎和柏斐川的关系，坐得也规矩，只管说些废话来捍卫后座归属权，生怕芙黎直接停车让他滚。
想让他滚的其实是柏斐川。
柏斐川第一次觉得林岑怎么话这么多，嘴皮子就没停过。
他余光看着芙黎，她心情还不错，手指点在方向盘上，嘴角抿着笑。
“我记得你家在城北，和我们不顺路。”柏斐川说。
芙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林岑上车后就开始侃大山，半点没提自己要去哪儿，她也一路往协会开，没注意到。
“找个路边把我放下就成，不麻烦姐！”林岑很识时务地开口。
等人下了车，车辆重新启动几秒，柏斐川发现这个傻子手舞足蹈跟在车屁股后狂奔，面目狰狞，颇有种电影里男女主诀别时的撕心裂肺。
往后一看：“……他没拿书包。”
车重新停下，柏斐川提着林岑的书包下了车，把空空如也的书包递给脑子空空如也的同学。
“谢了，小柏哥，回头给你送套五三。”林岑擦着汗，一拍脑门，“怎么着也是救我于水火的恩人，我怎么就忘了问咱姐的名字。”
柏斐川浅笑看着他：“你也想给她送五三？”
“啊……那不能吧。”
“嗯，明天见。”柏斐川回头上了车，留下在路边摸不着头脑的林岑独自嘀咕，嘀咕到一半还不忘向车挥手送别。
“你这同学是真有意思。”芙黎趴在方向盘上笑，“叫林岑是吧，等你的时候听他和他爸呛声，比电视剧精彩。”
柏斐川没说话。
芙黎：“小柏同志，我看你一路都有心事啊，学学你同学，屁大点事都得喊出风范，喊得精彩。”
柏斐川：“你喜欢那样的吗？”
芙黎一愣，看着柏斐川。
他唇抿得直，夕阳被隔热玻璃滤过一部份打在侧脸，暗部的半张脸透着很淡的疲惫，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眼底的浅青，像是没怎么休息好。
也是，30G的题库，学校还有小测，能休息好才怪了。
这高中生明明一开始和她搭伙是为了能好好学习，现在隐隐本末倒置也不懂抱怨……也抱怨，抱怨的内容是问她，你喜欢那样的吗？
芙黎想到了自己刷过的那道题，是《人类三千问》的范围。
在亚洲一带的人类通常不会直接表露想法……让他们对直接表露情感怀有羞怯的态度。
芙黎题干都没看完，就记得那道题选D了。
还别说，这破题居然真能运用于实际。
“是挺喜欢的——”
她看见高中生的唇边抿得更直了，眼角半垂着。
“哦。”柏斐川说。
芙黎忍着笑，勉为其难：“但我还挺负责，协议都签了，还是喜欢你这类的吧。”
柏斐川抬起眼。
高中生五官长开，褪了一半稚嫩，本该显露锋利，又被那双圆眼给弱化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哦。”柏斐川说，“忘了问，你复习完了吗？”
芙黎笑容凝固，一脚油门踩底：“好了，现在不喜欢了，说什么好听的都不喜欢了！”
柏斐川低低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