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麻衣的普通女人,将篮子交给店主,点了几份饭菜,付了银子,又抠抠搜搜的将自己藏在鞋底的几枚钱交给店主,点了几个中意的小菜,四处打量一番,打算到二楼一个雅间等待,像极了一个普通的摸鱼解馋的侍女,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风后,更不会有人想到她会来这里见蚩尤。

    小店是个平平凡凡的小店,为了节省租金故而选择的偏僻角落,店里人烟稀少,看起来很是荒凉。

    如今,蚩尤和胡佑蕴就在这里,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等风后。

    风后一踏进方门,便将方面紧紧关上。

    如果不看她的脸,蚩尤也不敢相信这就是风后。

    一抹朱红,一对柳眉,两核凤眼,有种说不出的凛然和孤独,虽然如今的风后按人来来算,约莫二十五六,但依旧是风华绝代,只是愈加冷漠了,冷漠的如同一块千年寒冰。

    “黄帝找到了夸父,并且派人盯着他。”

    “他在哪里?”

    “空桑山,遛鸟。”

    “???遛鸟?”

    “空桑山上的木族圣树住着十只三足金乌,他抓了一只,在遛鸟。”

    “很好,还有什么消息?”

    “烛龙,好像又回来了,水妖在聚集势力。”

    “看来他也想做天下共主。”

    “神农已经老了,为什么不试试呢?青帝目前还是下落不明,烛龙回来,木族,水妖两股势力足够他和你还有黄帝炎帝三足鼎立。”

    顿了顿:“他现在怎样。”

    “目前灵智已经恢复,但是恢复正常还需要时间,这只泪影虫记录了他最近的状态,你可以带回去。”

    风后的神色有些动容,她轻轻的接过泪影虫,生怕伤害到它,双手微微颤抖。

    “谢谢。”

    佑蕴乖巧的一句话不说,但是看向风后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空桑山

    空山寂静,万木争春,夜色中除了偶尔的狼嚎鹰鸣,更多的是海浪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似乎在拼命清洗那些无法清洗的痕迹。

    一名少年,一个老人。

    少年手里拎着一只三足的鸟,时不时的给火堆加点儿火,火上架着一柄剑,剑上插着两条烤鱼。

    “听我爷爷说,青稞是木族神器?”

    “是的,不过失传多年了。”

    “您看我傻吗?分明就是空桑仙子把它当定情信物给您啦。”

    老人听到空桑仙子的名字,微微停顿。

    少年不管那些:“我就觉得您老不地道,您喜欢一个女生就该保护她,作为九州共主,空桑仙子被人陷害流放蓬莱,您居然就不去制止下。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要是您,管什么道理,我就是不让她走又怎样?不服来打一架啊!俺兄弟龙神太子就是这样,快意恩仇好不自在。老头,您活的忒憋屈了。”

    老人静静的看着烤鱼,长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我是九州之主,处置事情不能偏私,就算我知道她是冤枉的,也不能为了她坏了规矩,否则这刚刚有了秩序的大荒又将回到乱世。”

    夸父摇了摇头:“可拉倒吧,远的不说,就说烛龙,炎帝,哪个不是一心为己的,该乱的迟早要乱,乱就再打回不乱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圈圈绕绕的。”

    神农的眼神不由的望向远方,是啊,如果当年....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与其今天面对这一切,早一点儿也许会更好,最重要的是,天下只有我相信她的时候,我却放弃了她,无论有什么借口,都只是借口罢了。

    他默默的抽出一只笛子,悠扬的笛声随着海风吹响远方,私是对谁诉说着思念。

    出身微末有义名。

    沙场纵横分死生。

    铁甲征衣入青林。

    美人出浴羞月影。

    山化水,血换花。

    朝朝暮暮难相分。

    乱世生,生乱世。

    少年再度披甲衣。

    红颜守山望明月。

    偶有飞鸟传捷音。

    危心痛,胜心喜。

    心神再难离郎君。

    铁甲换玉登王座。

    美人失玉唤族奸。

    心甚喜,心甚悲。

    身着囚衣见郎君。

    铁面君主威四海。

    红颜埋骨在他乡。

    念情郎,念情郎。

    人间何处是吾乡。

    ....

    黄昏

    旱魃部落

    一个男人穿着黄色的长袍走入了距离蚩尤部落东南方向的旱魃部落。

    二月二,此时已然夜深。

    祭坛上残留着祭奠的余迹。

    男人翻身下马,整理了下衣服,在习习晚风吹拂下,走进了部落,就像一个普通的部落青年。

    如果有人发现他来到这里,恐怕决没有机会踏出这里半步。

    幸好不会有人发现,除了他要见的人。

    谁能料到皇帝会来蚩尤的大后方呢?

    旱魃部落

    黄沙漫天,一间朴素的房间。

    魃此时还没有休息,她在闭目调息,也在等着一个人,房间里一名侍女乖乖的守在她的身边。

    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的魃将刚刚进门的侍女吓倒在地。

    “有人来了?”

    “是...是!”

    “是谁?”

    “共田。”

    “让他进来!”

    挥手让身边的人都出去。

    皇帝从容的走了进来,每一步都不多不少,气息不长不短,极守规矩。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黄帝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魃首领,您的父亲好像很讨厌您,仅仅因为他深爱那个九尾部落的紫韵,您和您的母亲就像被他遗忘一样,用就召,不用不理,您觉得开心吗?”

    魃眼神中红光闪烁:“你想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黄帝摇了摇头:“天地君臣父子,各有其秩序,父母如一家之天地,生育子女,养育子女,不可偏废,身为领袖若是如此行事倒是坏了一处的民风,故而我是来帮助您伸张大义的。”

    魃嗤笑一声:“你和他不过是一路货色。”

    黄帝点点头:“我们或许都是领主,都有相似之处,不过我能给您的,是他不能给的。而且,您真的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毕竟您的母亲曾经和我彼此相爱过,十二年前,你被蚩尤扔到荒野,是我派人把危险的野兽杀掉,把兽群赶到你那里的,我一直关注着你。”

    魃皱着眉看着他:“你疯了?”

    黄帝用到划开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在了碗中:“你可以看看我有没有说谎,告辞了。”

    魃看着黄帝离开,又凝视着碗里的血,划破了手,两人的血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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