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心隔肚皮,木叶上层都是些老狐狸。他们才不会追求人与人之间互相理解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决策者而言,一切的驱动力只有两个字,利益。

    东流当初在火影楼轮值时就曾暗暗腹诽,可惜她功力不够,隔着面具都被三代目看了出来。

    九尾事件后,关于宇智波一族,上层不知进行了多少次没有结果的辩论,再次将脸色不好看的志村团藏送走,二度上岗的老人敲了敲手里的烟斗,对窗外屋顶的人说:“东流啊,去“根”历练历练吧。”

    结印,瞬身术到三代面前,她问:“为什么?”

    “因为那边缺人。”老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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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流并不是唯一一个被调去根的暗部。

    正值百废待兴的时候,总得有一些人,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他们来了“根”。

    他们算是编外人员,日常是完成一些于木叶有利但不宜摆在明面上的任务,团藏的心腹另有其人,具体在做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旗木卡卡西一再叮嘱东流离团藏远点,东流应付般地答应下来。

    抛开阴森森的上司不谈,根部是个很锻炼人的地方,东流的身手突飞猛进也是在这一时期,她的查克拉属性是雷和水,雷遁被她开发用于身体强化,释放的时候全身噼里啪啦闪着蓝白色电光,因此江湖人称电耗子……呸,是小白牙。

    止水成了指导上忍,他的学生叫做宇智波鼬,一个法令纹很深的小孩子,几次见面后,东流确信了,宇智波鼬的法令纹和他的大脑沟一样深。

    宇智波鼬早早就开了写轮眼,是止水之后的天才。和止水截然相反,他是肉眼可见的寡言少语。

    以及,肉眼可见的弟控。

    这天在街上撞见,止水身边跟着鼬,鼬怀里抱着佐助,东流木然:“你们是哪里来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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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色丸子,很甜。

    佐助才两三岁,被鼬一脸慈祥地喂食,东流想象卡卡西做这种事时的表情,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佐助说:“哥哥最好了。”

    鼬戳了戳他的额头。

    东流看了一阵子,感叹:“带土哥的理想如果能在你们这一代实现,就太好了。”

    佐助问:“什么理想?”

    宇智波带土的理想从来都挂在嘴边上,打败卡卡西啊,成为火影啊,结束战争啊,获得琳的喜欢啊,之类的。

    止水一言以蔽之,道:“和平。”

    宇智波家日子最近不好过,东流在根部的日子也没有很顺利,大家一样苦哈哈,但是比起打仗的时候,还是好了很多。

    比方说,像佐助这个年纪的孩子,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不需要七八岁就上战场,杀人或者被杀。

    真的有变好么。

    若是如此,止水也不至于混到警务部来吧。

    若只是如此……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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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和云隐村签了停战协议。

    战争彻底终止了。

    以莫大的代价。

    “可是,和平真的能到来么。”

    又一场葬礼,照例是站在人群后面,止水握了握拳,然后道:“总感觉,一切还没有结束的样子。 ”

    照例站在他身侧,东流歪头:“这不是忍者该问的事情吧。”

    止水惊讶地抬头。

    “这种话在东流你嘴里听到,真是奇怪啊。”

    “嗯,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生命是什么,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从前她想不通,加入根部之后她发现,人活着当然是为了人,一个群体的至高追求就是延续这个群体,所以在群体的利益面前,和平实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所以,哪怕是破坏掉别人的幸福,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也要实现更多人的幸福,或许,这就是忍者存在的意义。

    可惜,幸福是相对的,而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没有战争的世界,不会有人因为战争而死亡的世界,是可能存在的。

    她冷冷道:

    “要想得到永远的和平,有两种办法,要么是人人都拥有让月亮撞地球的能力,要么,只有你一个人拥有让月亮撞地球的能力。”

    人们因为厌恶痛苦所以渴望和平,可是随着战争结束,痛苦终究会被淡忘,而利益和仇恨重新被提起。但是恐惧不会,尾兽很强,却还不够强,这份恐惧还不够深刻,所以忍界大战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但假设战争带来的代价是月亮撞地球这种级别的灾难,或许人们在发动战争时会慎重得多吧。

    他们这些不能令月亮撞地球的人,能够争取到的只有暂时的和平,在一群豺狼虎豹面前,努力让这短暂的和平延长一点,给村子多争取点休养生息的时间,就是作为忍者的极限了。

    所以日向日差死了。

    想了想,止水笑着说:“这倒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了,就像个……”

    “什么?”

    “恐怖分子。”

    “……”

    东流撇嘴。

    “但是,如果为了制造这份恐惧,需要让月亮真正撞一次地球作为前提,那倒还不如让现有的争端继续下去,无休止地继续下去。然后总有一天,伴随世道的进步,战争会随之逐渐减少吧。”

    开什么玩笑,她只是脑子有点问题而已,又不是反人类。

    止水后来说,或许,追求绝对的和平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的。因为世界本身就构筑于美好,痛苦,谎言等种种因素之上,缺一不可。

    东流深表赞同。

    然后才想起……想这么多干什么呢,光是得到一时的和平就足够他们付出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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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东流撞见一个小鬼。

    白眼,背影很倔强。

    他们擦肩而过。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曾经的卡卡西。

    又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可怜人。

    她想起自己从前总爱思考生命的意义。

    果然,只有活人会为此而烦恼,对于那些为了一族的延续,早早付出生命的人而言,未免也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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