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生气大声说:“本来就不是安安做的,安安还救了大哥!”

    大人全部愣住,看无精打采的徐长乐,后者闭着嘴,还没缓过神。

    再看安暖,被李盼雁抱在怀里,眼睛是红的,难过抱着李盼雁的腰,脑袋埋在她胸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徐长风着急去拉徐长乐:“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不是安安的话,你都被烤熟了!”

    徐长乐被徐长风晃来晃去,终于从失去木老虎的悲伤中回神,他摸了摸有些红的手,难过说:“是安安救了我。”

    所有人都站在安暖这边,徐老头就是觉得他们说谎也做不了什么,喊两个儿媳妇照顾孩子,而后看向两个儿子,严厉道:“你们跟我来。”

    赵兰宁看徐长乐一直摸手,拉着他手看,手只是有些红,没有烧伤,她松了口气,愤怒拧他脸颊。

    “谁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娘有没有和你说不能玩火?以后你房间不用点蜡烛了,天黑就睡觉,反正你也不看书,用不着蜡烛。”

    徐长乐不愿意,哀嚎说:“我以后不敢了,娘你别没收我蜡烛,我也需要蜡烛,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赵兰宁说什么也不同意,听烦了直接敲他脑袋,徐长乐吃疼捂着脑袋,这才老实。

    李盼雁那边一直在安慰安暖,说不是她的错。

    安暖当然知道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徐老头那么讨厌她。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好像是知道她叫什么之后就不喜欢她了。

    安暖抬头问李盼雁:“是因为我的名字,所以爷爷才讨厌我么?”

    李盼雁看向赵兰宁,赵兰宁让徐长安看着徐长乐,摸着安暖的头说:“没有讨厌你,爷爷只是心情不好。”

    安暖没说话,她们以为她是小孩子,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但因为是小孩子,才更加敏感感觉到别人的恶意。

    徐长风拉着安暖的手,心里还在生气,气他不能做什么,毕竟那是他爷爷。

    “好了,不要想太多,先去睡觉,”李盼雁喊徐长乐和徐长安,“你们也一起。”

    李盼雁把孩子们带走,赵兰宁去徐老头房间门口等着。

    徐老头和两个儿子一直谈到半夜三更,出门的时候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显然是没有达成共识。

    徐景诚对赵兰宁微微摇头,两人回了屋里,徐景诚才叹气说:“完了。”

    赵兰宁着急问:“什么完了?”

    徐景诚又是叹气,赵兰宁咋舌,伸手拧他胳膊,“给我好好说话。”

    徐景诚躲也不躲,无奈说:“爹说要把安安送走。”

    “送去哪?”赵兰宁挺喜欢安暖的,不愿意徐老头把安暖送走,“是不是以后不让她来咱们家了?那学堂她还能去么?”

    “还说什么学堂,爹是要把她送走,送出村子。”徐景诚说着有些激动。

    “什么?!”

    赵兰宁错愕,猛地站起来,震惊问:“你们没阻止他?”

    “要是我们说有用就好了,”徐景诚拉着她坐下,“他老人家说会着火是因为安安,还说徐家那么多年就没发生过这种事。”

    赵兰宁觉得徐老头简直是不可理喻,她问:“二叔说了也没用?”

    徐景诚摇头:“没用,你先去睡吧,我们两兄弟再商量商量看该怎么办。”

    左右也想不到办法,赵兰宁只能先回去。

    李盼雁在门口等赵兰宁,见她回来,立马问:“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

    赵兰宁看了一眼门,李盼雁低声说:“他们已经睡下了。”

    赵兰宁简单把事情说了,李盼雁也是一脸不解和震惊。

    “爹对这事反应太过,”李盼雁和刘秋关系好,当年出事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能做,一直后悔着,如今有机会,她他不由得有些激动,“她们没有做过什么事,都五年了,怎么还不放过她们?”

    李盼雁眼里闪烁着泪花,赵兰宁安抚顺着她后背,“既然我们知道了,也还没发生,我们能阻止这件事。”

    “谢谢。”李盼雁小声说。

    “说什么谢谢,”赵兰宁好笑说,“就许你和刘秋关系好,不许我和安安关系好?”

    李盼雁浅笑,按了按眼角,轻手轻脚进了屋里。

    翌日徐景明亲自带四个孩子去学堂,路上徐长乐问徐景明:“二叔,今天你怎么和我们一起走?”

    徐景明问:“你不想和我走?”

    徐长乐笑嘻嘻的,又转头去和徐长安说话。

    安暖觉得有些奇怪,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偷偷去找徐景明。

    徐景明看了周围一眼,带着她去了安静的地方。

    “先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景明说:“没什么事,以后你不要一个人待着,知道么?”

    安暖不明所以点头。

    接下来几天,安暖在学堂的时候都由徐景明和李盼雁看着,在徐家的时候由徐景诚和赵兰宁看着。

    每时每刻都有人看着,如此他们也不怕徐老头会当着他们的面抢人,徐老头也是要面子的,不愿意和家人闹得太僵。

    学堂有时会有小测试,检查学生们的学习情况,徐景明好根据他们的整体进度决定接下来教什么。

    第一的毫无疑问是徐长安,第二是安暖。

    当得知第二的人是安暖时,学堂一阵惊呼,回去之后都将此事和大人说了。

    方小宝在听说安暖是第二时,眉头紧皱,低着头,眼里满是嫉妒。

    大人第二日便又来学堂,说徐景明偏心,包庇安暖,纵容她作弊。

    “她一个女娃子,刚进学堂没多久,怎么可能第二?”

    “对啊,不说别的,她一个女娃娃,怎么可能比我家孩子还聪明?”

    “不是作弊,就是先生厚此薄彼,将好的教给她,不愿意教给我家孩子。”

    徐长风听得脑壳疼,看着眼前显然是来找事的众人,嫌弃说:“你们孩子笨怪我二叔做什么?要是包庇偏心,也是包庇偏心我和我大哥,怎么会去偏心安安?怪不得你们孩子笨,原来是因为大人也笨。”

    一众大人被一个小孩说得面红耳赤,和他计较显得他们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蠢笨,可不计较又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膈应得很。

    “嘴皮子倒是厉害,是不是偏心我来试试就知道了。”

    嚣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众人让开路,钱锦牵着一个小姑娘走到他们面前。

    那姑娘是钱锦和杜承平的女儿,叫杜玉梅,看着比安暖壮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肥胖,但还算可爱,绑着两根辫子,发带是鲜艳的红色。

    安暖一眼就看到了漂亮的发带,她悄悄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发白的发带。

    钱锦有些怕徐家,徐家在村里算得上家大业大,没人敢得罪,但他不怕徐景明,徐景明以后不会继承家业,也就是一个书生,顶多就是身份尊贵一些的先生。

    哪怕她懂的不多,也知道没有实权的文人没什么好怕。

    别人不敢对徐景明大声说话是因为他们家里有男丁,还指望他教自家孩子,钱锦就只有杜玉梅一个,自然是不怕得罪徐景明。

    何况徐景明和她的小叔子杜庆文还是好友,她也就更加不喜徐景明了。

    但凡是和杜庆文刘秋关系好的,她都怨恨。

    钱锦刁蛮问:“你若是不偏心?那你为什么只教她一个女娃,不教我家玉梅?”

    钱锦有恃无恐,她想着徐景明要想证明自己没有包庇安暖,应该会主动提出让杜玉梅到学堂上学,并且还得好生对杜玉梅,这才能服众。

    否则只有安暖一个女娃上学,别人光是唾沫都可以淹死他。

    哪知徐景明看了她和杜玉梅一眼,冷淡说:“我没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和事上。”

    钱锦一愣,反应过来徐景明是在说她女儿不是读书的料,恼羞成怒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扫把星都能上学,凭什么我家玉梅不行?是不是扫把星给你了什么好处?”

    周围人都被钱锦的话惊到,他们议论纷纷。

    “她说的扫把星是不是那位?”

    “真的假的?这女娃真是她的闺女?”

    “还能有假?你们听过她骂别人扫把星么?”

    “那倒是没有,前日我和她吵架,她也没骂我扫把星。”

    “可为什么先生要教她闺女?难道真的给了什么好处?”

    钱锦还觉得事不够大,张嘴就说:“还能是什么好处?那扫把星浑身上下也就一个身体,这叫什么?以色侍人,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时,所有视线都落在了徐景明和李盼雁身上,眼神带着探究,似乎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出点秘密,好供他们饭后谈资。

    李盼雁白了脸,难以承受他们眼神里的恶意,不稳后退两步,想躲起来,听不见,也就不会难过。

    她没有走成,徐景明揽着她腰,将她往前一带,冷静问钱锦:“你既然这么说了,证据呢?”

    钱锦叉腰,嚣张说:“你们的龌龊事还要我说出来?”

    周围有人小声附和:“就是啊,这种事哪里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安暖不管徐长风拉着她,冲到前面,反问她:“你也说了是不好意思说才不说,我娘和先生没做什么坏事,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说你是瞎说的,拿不出证据?”

    李盼雁看徐景明和安暖都没退缩,她冷静下来,定定看着钱锦说:“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没理由不明白,既然那么肯定,一定是有证据,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钱锦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要求,她哪里有证据,刹那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她这模样倒是让刚刚被带偏的人察觉到不对,纷纷要求她把证据拿出来。

    “你们站在哪一边的?我这是在帮你们,你们还为他们说话做什么?”钱锦生气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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