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白守一又是紧紧跟随沈天真,像个大型人体挂件,黏糊黏糊的程度让所有人都吃不下饭。

    青衣男人烦躁地扔下筷子:“白守一,你去洗碗。”

    白守一爽快回应:“好!不过我要和女朋友一起洗。”

    “……”青衣男人:“随你!我警告你,这次不要再把碗摔碎,不然中午你就用手捧着吃饭。”

    白守一美滋滋地站在厨房水槽前,打好白色泡泡,均匀的抹在碗盘上,嘴里还开心地哼着小调:“带多多,带多多~带的多,赚的多~”

    沈天真:……

    沈天真心里疯狂吐槽,自己是来迟了吗,他的脑子还有救吗?怪不得管理人员对这个笨蛋毫无防备,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沈天真默默接过盘子冲洗干净,放在沥水架上。

    她用眼神的余光打量厨房周围,那个瘦弱的男厨师蹲在后院抽烟,门敞开着。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天真低声说:“早上没看到红姐。”

    白守一变得警惕,左顾右盼发现没其他人,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宋书和我说过,每次开大会的前一天,红姐就会外出一趟,直到下午才回来。”

    沈天真眼眸深沉,不露声色:“你和宋书想个办法,拖住青衣男人一小段时间。”

    白守一惊喜扭头望着她,声音中带着激动急促:“你你你……你有办法救我们啦?”

    沈天真朝他摇摇头,“小声一点,隔墙有耳。”

    白守一紧张地举手捂住嘴,手上的洗洁精泡沫全都抹在脸上。他顿时面色发苦,五官皱成一团,狼狈地弯下腰洗脸漱口。

    后院里,瘦弱男厨师看到沈天真他们交头接耳,有些怀疑站起来,看到这一幕,无语地移开目光,再次蹲下抽烟。

    沈天真:“……”

    沈天真无语看着面如出水芙蓉汤的白守一,他脸上的透明水滴顺着脖颈流入衣襟,很快半件衣服都湿了。

    沈天真怀疑自己是否过于乐观,真的能指望他拖住青衣男人吗?

    .

    把干净的碗盘放入橱柜,在黑衣大汉的催促下,白守一恋恋不舍和沈天真告别,回到他们的房间。

    房间里开始播放洗脑课程的录像带,屏幕里满脸皱纹的贾大师口若悬河,声情并茂。

    白守一苦着脸,又来了。还不如看小姐姐跳快乐阳光健身操呢,没别的,他就是纯纯的热爱体育!

    坐不住的白守一屁股上装弹簧似的,频频转身看向宋书,想找机会和他说话。

    坐门口监视的青衣男人不满呵斥:“认真听!”

    白守一赶紧坐好,不一会儿又神游天外。

    好不容易熬到两小时后的休息时间,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别人叫他老胡。他在团队里已经两年,是这房间里加入组织最早的成员。

    可惜运气不算好,至今没能成功发展下线。不过老胡性格很好,做事勤劳,乐意助人,是组织公认的老好人。

    老胡笑眯眯的递给宋书一杯热水,“多喝水,对身体好,促进新陈代谢。”

    看宋书喝下后,老胡又端来一杯热水给白守一。

    白守一现在哪有心情喝水,他脑子里光想着沈天真派发的紧急任务了,他推开杯子:“我现在着急想上厕所,等一下再喝啊。”

    说完就拉着宋书直奔厕所。

    宋书一头雾水:男孩子不需要手拉手上厕所吧?

    身后的老胡握紧水杯,手臂的青筋暴起,他的眼眸垂下,遮住阴狠的目光。

    厕所里,白守一靠近宋书的耳边,匆忙说:“你想办法拖住青衣男人……”话还没说完,宋书表情痛苦的弯腰捂着肚子。

    白守一叹为观止:“哇噻,你好厉害。我还没说完呢,你即兴表演就上了。”

    “我好痛……”宋书表情更丰富了。

    白守一忍不住想鼓掌,“但是你应该在他们面前表演啊,厕所就我们俩人。”

    “不是啊……”宋书面目扭曲吓人,居然开始掉大颗大颗的眼泪:“我真的快踏马痛死了……”说着他再也强撑不住,跪倒在地哇哇的吐了,满地都是呕吐物。

    白守一惊呆了,“封神了!哎哎哎哎哎!你是真的啊,不是假的啊?”

    白守一终于反应过来,吓得赶紧跑出厕所,大喊大叫:“救命啊,有人不行啦!快来人啊!”

    青衣男人迅速赶到,神情不耐:“喊什么喊!怎么了?”

    “他他他他他——”白守一焦急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宋书。

    “呵呵,别给我玩这套。”青衣男人冷笑一声,上前粗暴地抓起宋书,却看见宋书惨白发青的脸色,他不觉愣住。

    一个黑衣大汉抓住老胡的双臂反剪背后,大步推到厕所门口:“青哥,这人看起来不对劲。”

    老胡目光涣散,神经质发作胡乱高喊:“我不能被踢出局,你们有新人就不要我了!不行我一定要留下,我还要赚大钱!”

    另一个黑衣大汉拿着茶杯过来,“水里有不明漂浮物,宋书可能是中毒了。”

    青衣男人粗暴揪住老胡的衣襟,恶狠狠问:“说,你放了什么?”

    老胡手脚扑腾,脸色涨红,被衣领勒的说不出话。

    厕所口围满了人,宋书又猛烈呕吐不止,直接昏厥过去。白守一眼疾手快接住他,靠在墙壁角落。

    一个男人心有不安地站出来,懦懦地说:“我今天早上看到他床底下有一条内裤,内裤上长了一朵黑木耳,木耳上有青色的霉斑,他把霉斑刮下来。”

    “卧靠!”在场的所有人都快恶心yue了。青衣男人气得狠狠踹了老胡一脚,老胡抱头蜷缩在门边。

    白守一惊惧地喊:“快把宋书送医院啊,出人命怎么办?”

    “喊什么喊?”青衣男人暴躁地破口大骂:“都是饭吃太饱,把你们惯的!一个个给我惹是生非,哪来这么多麻烦事?”

    围观群众齐齐低头:明明吃饱饭的就那一个,我们都快饿死了。

    “就这点破事,吃两颗药就好了。”青衣男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隐隐发沉。他的确有些担心,倒不是对宋书有什么怜悯之心,而是一旦出了人命,事情搞大,引起社会关注就麻烦了。

    青衣男人对黑衣大汉说:“我把宋书带到村里的诊所看看。”

    黑衣大汉:“青哥,还是我去吧。”

    白守一跟着喊:“我也去,我也去——”

    青衣男人气疯怒吼:“你滚!”

    白守一乖乖的滚回墙角,安静如鹌鹑。

    青衣男人转过身说:“宋书这小子比较滑头,我不放心,要亲自盯着他。房子里的情况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好好看着人。”

    .

    宋书:(哭)我滑头?那白守一呢?

    黑衣大汉:那就是个傻子。

    青衣男人:栓牛还需要绳,拴他画个圈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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