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海滩集市20
海滩集市——
伊露涅向右侧倾斜了一点脑袋，使辫子在肩膀上打了个弯。她饶有兴致地将目光从淹没于人海的三宝身上移开，落于云谷笔挺的后背。
好吧，她承认刚刚心急了些，谁让云谷忽然做出想把三宝扯走的动作呢？她可刚要问到关键的地方，刚要得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时候忽然有人打断，放平时她可要生气的。
但还好，她将杀气牢牢地锁在身体里没有跑出来，她还和他好好说了几句话，还换取了能从他身上探取更多内容的机会，目前来讲，她挺满意的。
伊露涅继续用眼睛不留痕迹地描摹云谷的背影，云谷身上环绕着不悦的气息，哪怕离他好几步也够伊露涅嗅见。
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呐，是因为觉得她在欺负三宝所以要挺身而出吗。
她可没欺负人，她只是求知欲使然，好学怎么能和欺负人挂钩。而且那个问题有什么好让人奇怪的？遵从心里想法说不就好了？就是让不太重要的那位去死嘛。
哦…普通人不怎么接触生生死死的事，所以超出了承受范围吗？
伊露涅回想起了三宝听到问题时迷茫害怕的模样。
唔，是她没把握好聊天的程度了，这个年龄的小孩可能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吧？
哎呀，果然和平常人交流欠些火候，错失了机会。不过没关系，只要好好总结经验，她下次就绝不会再犯啦。她已经给那个孩子糖果安慰他啦，也算是对自己间接的惩罚——她里只剩这两个糖了，她本来想留给自己吃呢！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云谷要回答她问题。
她看得出云谷比其他孩子更见多识广，聊天中也能感觉到他清晰的逻辑，和他说话肯定能省不少事。既然他想替三宝回答，那就别想跑啦。
想到这里伊露涅脸上的愉快又多了些。她背着手，给予云谷足够的时间目送三宝远去。
云谷眼看远处的某个摊位终于冒出了一个矮矮的和尚脑袋，松下一口气。
他慢慢转身，迎上伊露涅笑盈盈的脸。
他给了她礼貌性的微笑。
“看样子我吓到三宝了。”伊露涅似乎颇为自责地说。“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好奇了。毕竟他的话对我而言真的很有趣。”
“我理解。”云谷浅笑道。“但和三宝这个年纪的孩子属实不适合问那样的问题。”
“是我失礼了。”伊露涅点点头。“这是不错的经验教训。”
云谷听罢，觉得后面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对劲。[经验教训]在她嘴里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疑虑地看着她，相反，伊露涅正满心期待地等他继续。
她这副单纯明媚的模样，让云谷又恍惚以为她只是个普通小女孩。
云谷在眨眼的功夫多闭了一会眼睛。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他睁开眼睛，推了推眼镜，将双手工整地背在身后，郑重又认真地看着她。
伊露涅一下欢悦地笑起来，她发现自己太过头了，便摊开两个掌心揉搓脸颊。脸上的肉一时像馒头一样挤压，肌肉也慢慢松弛了下去。
真是个很正经的人呐。
她的心思一闪而过。
有一种别样的可爱，让她总冒出逗弄他的想法。
不过不行。
她揉搓着脸蛋，慢慢收敛笑容。
“我太开心了。”她对他解释。
“我感觉到了。”云谷说。“看得出来你很想知道什么。”
“是呀是呀。”伊露涅把笑控制在了平常的范围里。她应和着点头。“那我要…请教问题喽？”
“谦虚了伊露涅。”云谷颔首。“我们彼此彼此。”
“好呢。”她放下胳膊，优雅地垂在身后。
“我其实好奇的是，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真的可以有近似血缘的情感关系存在吗？”
云谷回味了一下她的这句话，问道。
“你是怎么看待血缘关系的呢？”
“世界上最亲密牢固的关系，胜过一切。”
“我虽认同这个说法，但它不绝对。”
“嗯？”伊露涅等他继续。
“伊露涅，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的母亲生下你后就与你分离，你由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养大。多年后你再见到生母，你会因为血缘而对她有超越养母的情感吗？”
伊露涅眼睛微微一侧，陷入思考。
云谷等待着她。
伊露涅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只觉得格外新颖。毕竟她一定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揍敌客家可没有养育非血缘关系的孩子的习惯。不过，她确实可以如此假设一番：如果现在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忽然说她才是她的妈妈，她怎么可能对这个陌生人有什么感情，心情不好她说不定还想杀掉她呢。
“的确不会呢。”她感慨道。
“你可以想想为什么。”云谷提示她。
为什么？
伊露涅琢磨着。云谷的思路没有让她不适，她不介意按照这个路线多琢磨一番。在她看来，多了解不同人的思路也更有利于以后的工作，如果她一味只在一个思维条框下，思考就受局限了嘛，视野就不开阔了嘛，这可不行的。
所以为什么呢？
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很简单，因为她和陌生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嘛，毫不相干。
所以感情基础是什么东西呢？
伊露涅眼睛缓慢地转了一圈，有些了然地看向他。
云谷歪头等待着伊露涅，看到她这幅样子，云谷温和地微笑了一下，就连话语也沾染了些许温度。
“所以伊露涅，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认为，但在我看来，血缘不是会让人关系亲密的直接因素。”
“陪伴才是。”
“血缘之所以让人们的关系紧密，是因为在血缘联系下的朝夕陪伴。”
“陪伴才让你们亲密无间。”
云谷的话像被风眷顾的洁白蝴蝶，忽闪着薄而轻盈的翅膀，缓缓飞来。它小心，优雅地靠近伊露涅，落在她的额头上，颤动了她的刘海，波动了她心头的那跟细弦，泛起一层小浪花。
云谷这时，在身前轻轻拍了一个巴掌。
“但是，血缘不见得都是良性关系。”云谷竖起一根指头。“出于各种原因，很多家庭的相性都非常糟糕。就像同极的磁铁，永相斥。这种时候，血缘就是让人头痛的束缚，有人会想方设法地摆脱。”
“如果相处融洽，血缘就会使你们更加亲密，但若是相看两相厌，它就像是难以挣脱的累赘，剪不断，理不清。因为…”
“你们曾经真实地，相处在一起。如果能忘掉，就不会痛苦，但痛苦的是，很多人无法忘掉。而在被捆绑的这段关系里，留下的心理创伤也是永久的。”
“合适的人陪伴在一起，才会形成亲密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一旦形成，无论血缘，无论种族，无论年龄，无论相隔多远，都无法阻挡这份羁绊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现阶段浅显的认知。”
伊露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她平淡地说。
云谷重新背回手。两人在喧嚷的集市边缘目视着彼此的方向，却没有望着彼此的人。
“所以这种血缘外，由合适的人建立的亲密关系叫[朋友]？”风撩拨着伊露涅的刘海，过了一会，她问。
云谷想了想。
“其实有很多种叫法。”
“朋友，情人，挚友，闺蜜，兄弟等等。”
“毕竟世界这么大，能遇见一个和自己各方面都一拍即合的人是很不容易的事。”
伊露涅低头，用脚上的马丁靴鞋底摩擦着地面。鞋底和石面发出细密的振动，她重复着这个动作，过了一会，她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难言的微笑。
“原来如此。”
她说，神色怅然。
“原来如此。”
她用几个指尖整理了一下刘海，抬起头，对云谷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她说。“谢谢，你解答了我的疑惑。”
“举手之劳。”云谷点点头。他不好奇伊露涅刚刚回忆起了什么，那没必要好奇，甚至可能让他在应对她时增添更多麻烦。伊露涅既不多说，他就不会多问。
他不会再对她好奇了。
他只是遵守自己的原则，回答她的问题而已——只要她不再纠缠三宝，他回答多久都没关系。
“我还有个问题。”这时，她又张口了。
“你说。”
“刚刚你说的那些关系建立起来后，会存在背叛吗？”
云谷平静地看着她。
“当然有可能。”
他诚实道。
“这取决于双方对这段关系的重视程度，不是吗？”
“听你的说法，这些关系都无法签合同来做保障呢。”伊露涅说。
“……当然。”
“所以存在以利用为目的的关系吧？”
“存在。”
云谷点头认同。
“真诚的感情是很宝贵的东西，它的存在会让人在关系中付出很多，所以有人就想为了那些付出而假装建立关系。”
“…原来如此。”
伊露涅眨了一下眼睛，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尖锐的铃声倏然从很近的地方出现，像是早晨的闹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伊露涅摸进自己的外衣兜，掏出叫唤个不停的手机。
“不好意思啦。”伊露涅看了看号码，向云谷笑着指指自己的手机。
“歪，哥。”她用指腹堵着另一边耳朵，接起电话。
“你结束啦？”
“咦，为什么要买衣服。”
“什么嘛，那是我刚给你买的！你为什么不小心点呐！你在哪里呀！”
“我去哪里给你买嘛！你自己去买吧！”
“……哎呀——真是的！你还要给我劳务费！”
“那是什么地方嘛！”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去！”
叫了几声，伊露涅郁闷地挂掉电话，跺了两下脚。
“烦死了烦死了。”她抱怨。
云谷看着她，无动于衷。
“抱歉，我现在有急事要走啦。”伊露涅上前一步笑着表示歉意。“和你聊天很开心。”
“没关系，我也到回去的时候了。”云谷礼貌地说。
“最后一个问题。”伊露涅伸出指头期待地看着他。
“你知道哪里有卖童装的地方嘛。八岁的。”
“……”
伊露涅向右侧倾斜了一点脑袋，使辫子在肩膀上打了个弯。她饶有兴致地将目光从淹没于人海的三宝身上移开，落于云谷笔挺的后背。
好吧，她承认刚刚心急了些，谁让云谷忽然做出想把三宝扯走的动作呢？她可刚要问到关键的地方，刚要得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时候忽然有人打断，放平时她可要生气的。
但还好，她将杀气牢牢地锁在身体里没有跑出来，她还和他好好说了几句话，还换取了能从他身上探取更多内容的机会，目前来讲，她挺满意的。
伊露涅继续用眼睛不留痕迹地描摹云谷的背影，云谷身上环绕着不悦的气息，哪怕离他好几步也够伊露涅嗅见。
真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呐，是因为觉得她在欺负三宝所以要挺身而出吗。
她可没欺负人，她只是求知欲使然，好学怎么能和欺负人挂钩。而且那个问题有什么好让人奇怪的？遵从心里想法说不就好了？就是让不太重要的那位去死嘛。
哦…普通人不怎么接触生生死死的事，所以超出了承受范围吗？
伊露涅回想起了三宝听到问题时迷茫害怕的模样。
唔，是她没把握好聊天的程度了，这个年龄的小孩可能还不知道死是什么吧？
哎呀，果然和平常人交流欠些火候，错失了机会。不过没关系，只要好好总结经验，她下次就绝不会再犯啦。她已经给那个孩子糖果安慰他啦，也算是对自己间接的惩罚——她里只剩这两个糖了，她本来想留给自己吃呢！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云谷要回答她问题。
她看得出云谷比其他孩子更见多识广，聊天中也能感觉到他清晰的逻辑，和他说话肯定能省不少事。既然他想替三宝回答，那就别想跑啦。
想到这里伊露涅脸上的愉快又多了些。她背着手，给予云谷足够的时间目送三宝远去。
云谷眼看远处的某个摊位终于冒出了一个矮矮的和尚脑袋，松下一口气。
他慢慢转身，迎上伊露涅笑盈盈的脸。
他给了她礼貌性的微笑。
“看样子我吓到三宝了。”伊露涅似乎颇为自责地说。“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好奇了。毕竟他的话对我而言真的很有趣。”
“我理解。”云谷浅笑道。“但和三宝这个年纪的孩子属实不适合问那样的问题。”
“是我失礼了。”伊露涅点点头。“这是不错的经验教训。”
云谷听罢，觉得后面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对劲。[经验教训]在她嘴里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疑虑地看着她，相反，伊露涅正满心期待地等他继续。
她这副单纯明媚的模样，让云谷又恍惚以为她只是个普通小女孩。
云谷在眨眼的功夫多闭了一会眼睛。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他睁开眼睛，推了推眼镜，将双手工整地背在身后，郑重又认真地看着她。
伊露涅一下欢悦地笑起来，她发现自己太过头了，便摊开两个掌心揉搓脸颊。脸上的肉一时像馒头一样挤压，肌肉也慢慢松弛了下去。
真是个很正经的人呐。
她的心思一闪而过。
有一种别样的可爱，让她总冒出逗弄他的想法。
不过不行。
她揉搓着脸蛋，慢慢收敛笑容。
“我太开心了。”她对他解释。
“我感觉到了。”云谷说。“看得出来你很想知道什么。”
“是呀是呀。”伊露涅把笑控制在了平常的范围里。她应和着点头。“那我要…请教问题喽？”
“谦虚了伊露涅。”云谷颔首。“我们彼此彼此。”
“好呢。”她放下胳膊，优雅地垂在身后。
“我其实好奇的是，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真的可以有近似血缘的情感关系存在吗？”
云谷回味了一下她的这句话，问道。
“你是怎么看待血缘关系的呢？”
“世界上最亲密牢固的关系，胜过一切。”
“我虽认同这个说法，但它不绝对。”
“嗯？”伊露涅等他继续。
“伊露涅，如果说，我是说如果，你的母亲生下你后就与你分离，你由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养大。多年后你再见到生母，你会因为血缘而对她有超越养母的情感吗？”
伊露涅眼睛微微一侧，陷入思考。
云谷等待着她。
伊露涅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只觉得格外新颖。毕竟她一定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揍敌客家可没有养育非血缘关系的孩子的习惯。不过，她确实可以如此假设一番：如果现在出现了一个陌生女人忽然说她才是她的妈妈，她怎么可能对这个陌生人有什么感情，心情不好她说不定还想杀掉她呢。
“的确不会呢。”她感慨道。
“你可以想想为什么。”云谷提示她。
为什么？
伊露涅琢磨着。云谷的思路没有让她不适，她不介意按照这个路线多琢磨一番。在她看来，多了解不同人的思路也更有利于以后的工作，如果她一味只在一个思维条框下，思考就受局限了嘛，视野就不开阔了嘛，这可不行的。
所以为什么呢？
她很快就有了答案。
很简单，因为她和陌生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嘛，毫不相干。
所以感情基础是什么东西呢？
伊露涅眼睛缓慢地转了一圈，有些了然地看向他。
云谷歪头等待着伊露涅，看到她这幅样子，云谷温和地微笑了一下，就连话语也沾染了些许温度。
“所以伊露涅，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认为，但在我看来，血缘不是会让人关系亲密的直接因素。”
“陪伴才是。”
“血缘之所以让人们的关系紧密，是因为在血缘联系下的朝夕陪伴。”
“陪伴才让你们亲密无间。”
云谷的话像被风眷顾的洁白蝴蝶，忽闪着薄而轻盈的翅膀，缓缓飞来。它小心，优雅地靠近伊露涅，落在她的额头上，颤动了她的刘海，波动了她心头的那跟细弦，泛起一层小浪花。
云谷这时，在身前轻轻拍了一个巴掌。
“但是，血缘不见得都是良性关系。”云谷竖起一根指头。“出于各种原因，很多家庭的相性都非常糟糕。就像同极的磁铁，永相斥。这种时候，血缘就是让人头痛的束缚，有人会想方设法地摆脱。”
“如果相处融洽，血缘就会使你们更加亲密，但若是相看两相厌，它就像是难以挣脱的累赘，剪不断，理不清。因为…”
“你们曾经真实地，相处在一起。如果能忘掉，就不会痛苦，但痛苦的是，很多人无法忘掉。而在被捆绑的这段关系里，留下的心理创伤也是永久的。”
“合适的人陪伴在一起，才会形成亲密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一旦形成，无论血缘，无论种族，无论年龄，无论相隔多远，都无法阻挡这份羁绊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现阶段浅显的认知。”
伊露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她平淡地说。
云谷重新背回手。两人在喧嚷的集市边缘目视着彼此的方向，却没有望着彼此的人。
“所以这种血缘外，由合适的人建立的亲密关系叫[朋友]？”风撩拨着伊露涅的刘海，过了一会，她问。
云谷想了想。
“其实有很多种叫法。”
“朋友，情人，挚友，闺蜜，兄弟等等。”
“毕竟世界这么大，能遇见一个和自己各方面都一拍即合的人是很不容易的事。”
伊露涅低头，用脚上的马丁靴鞋底摩擦着地面。鞋底和石面发出细密的振动，她重复着这个动作，过了一会，她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难言的微笑。
“原来如此。”
她说，神色怅然。
“原来如此。”
她用几个指尖整理了一下刘海，抬起头，对云谷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她说。“谢谢，你解答了我的疑惑。”
“举手之劳。”云谷点点头。他不好奇伊露涅刚刚回忆起了什么，那没必要好奇，甚至可能让他在应对她时增添更多麻烦。伊露涅既不多说，他就不会多问。
他不会再对她好奇了。
他只是遵守自己的原则，回答她的问题而已——只要她不再纠缠三宝，他回答多久都没关系。
“我还有个问题。”这时，她又张口了。
“你说。”
“刚刚你说的那些关系建立起来后，会存在背叛吗？”
云谷平静地看着她。
“当然有可能。”
他诚实道。
“这取决于双方对这段关系的重视程度，不是吗？”
“听你的说法，这些关系都无法签合同来做保障呢。”伊露涅说。
“……当然。”
“所以存在以利用为目的的关系吧？”
“存在。”
云谷点头认同。
“真诚的感情是很宝贵的东西，它的存在会让人在关系中付出很多，所以有人就想为了那些付出而假装建立关系。”
“…原来如此。”
伊露涅眨了一下眼睛，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尖锐的铃声倏然从很近的地方出现，像是早晨的闹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伊露涅摸进自己的外衣兜，掏出叫唤个不停的手机。
“不好意思啦。”伊露涅看了看号码，向云谷笑着指指自己的手机。
“歪，哥。”她用指腹堵着另一边耳朵，接起电话。
“你结束啦？”
“咦，为什么要买衣服。”
“什么嘛，那是我刚给你买的！你为什么不小心点呐！你在哪里呀！”
“我去哪里给你买嘛！你自己去买吧！”
“……哎呀——真是的！你还要给我劳务费！”
“那是什么地方嘛！”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去！”
叫了几声，伊露涅郁闷地挂掉电话，跺了两下脚。
“烦死了烦死了。”她抱怨。
云谷看着她，无动于衷。
“抱歉，我现在有急事要走啦。”伊露涅上前一步笑着表示歉意。“和你聊天很开心。”
“没关系，我也到回去的时候了。”云谷礼貌地说。
“最后一个问题。”伊露涅伸出指头期待地看着他。
“你知道哪里有卖童装的地方嘛。八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