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海滩集市34
伊路米被蹬出床外，轻轻落地。他面无表情地去看床上，伊露涅拧着眉，目光下垂，正委屈地用手背擦拭着嘴巴。
她看起来又听不进一句话了。
伊路米无声地眨了一下眼睛，把唇上的潮湿也一起抿回嘴里。
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他这种看似得到的行为会把她推远，让她又变成刚刚在外面的状态。甚至，连大喊大叫也不一定有了。她会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就像看不见他。
他的本意只是把她哄好，并试图让他们像以前一样亲密。眼下因为一时不爽，他似乎哪一点也做不到了。
他又抿抿嘴。
他刚刚只是太不悦，不悦于她坐在床上，高高在上地教育他一般的话语，那种肯定和禁止意义的语句，会让他想起爸爸妈妈对他的教育，和那种肯定是他不对的口气。
“这是你的问题。”
“你不可能也不会永远依赖家里。”
“那个地方你不该去。”
“你和妹妹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们坚定，权威，仿佛事情就是会这么发展，尤其是爸爸，会用他本就具有压迫性的眼睛凝视他，像是要用自己的威压将他心头泛起的所有心思压灭在源头，不容他解释或辩驳。
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自己想法被否定，不容存在的感觉。
尤其是最后一句。
这句话是在他烧了妹妹所有玩偶后爸爸和他谈话时说的，是在他对爸爸说“伊露涅不需要那些东西，她有我就够了。”时，他注视他许久说的。
“爸爸指什么呢？”听到这句话，伊路米敏锐地问。
“你们总会有分开的那天。”父亲用低沉耐心的声音告诉他，像是在开导。
“那只是暂时的爸爸。”他反驳。“我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就像你说的，家人永远会在一起。”
这么说完，父亲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起来——他在想要教育自己时就是这个表情，拿他头痛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让父亲露出这种神情会让伊路米心情很好，父亲似乎总有办法对付他，或是上刑，或是禁令，他很喜欢看父亲拿他没辙的样子，这似乎预示着这个家里的权威人物，也不是对他事事游刃有余。
“伊路米。”他直起身子，原本托住下巴的手放在了膝盖上，慢慢说。“你和伊露涅是两个个体，是个体就总有分开的那天。”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你只是还不习惯分开的感觉罢了，很快你们就会习惯并喜欢。分开对你还有妹妹的成长，都有很大的帮助。你们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但依旧是彼此的家人。”
说罢，席巴有些期许地打量着儿子。
“爸爸，你是在说你和姑姑吗？”伊路米认真地问。
“……”
伊路米黝黑的眼睛里似乎参杂着微弱的好奇，看他不回答，伊路米便继续道。“你和姑姑，跟我和伊露涅不一样哦。”他歪着脑袋，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可不是双胞胎。”
他的父亲难言地看着他。
“所以，你们的关系和我与伊露涅是不能比的哦。”说着，他摊开一只小手。“伊露涅因为我烧了她的玩具很生气这是意料之中，毕竟那的确是她的东西，但我们是不会因为长大而分开的，伊露涅也肯定这么认为，而且，她总会原谅我的，她想要我再赔给她就是了。”
他父亲听完这番话没再多说什么，他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离开了。伊路米扭头看着他的背影，起初只为自己让爸爸无话可说而雀跃。毕竟爸爸似乎自以为是地把他和伊露涅的关系和他跟自己妹妹的关系画等号，他们怎么会一样呢？
没有人会懂她和伊露涅的关系，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他很坚信这点，也坚信和妹妹的爱。
但从伊露涅一个多月不理他，再到现在他和伊露涅史无前例地争执，许许多多小事似乎都在振动这块板上钉钉的“确信”。可他不那么认为，他不认为妹妹会否定和他的羁绊。哪怕她看起来没有从前那么爱他了，也一定是被“长大”的新鲜感冲昏了头脑，过一段时间，她自然就会像从前一样转了一圈又屁颠地跑回来，闪着眼睛厚着脸皮和他说：“哥啊！我觉得长大真是没意思欸，我还是喜欢咱们小时候的感觉嘛。”
但他似乎想当然了。
他妹妹这次兜了一圈再也没回来找他。
他看着她在很远的地方自娱自乐，看也不看他。
他等不及了，跟上去拉她，她还甩开，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问：“你干什么啊！”
她只是玩儿的太开心了。他想。他只需要没事儿提醒妹妹一下，她自然就会在冷静后意识到自己玩儿疯了，都要把他忘了。
毕竟她爱玩儿，还喜欢新东西，他知道。
他很了解她。
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是这么相信的。
所以那一巴掌要把他打碎了，就差一点。
但他是谁，他才不会让人发现。
他只是在那一刻，猛然想起了和爸爸谈话。那时候，会不会是爸爸比他更懂伊露涅心里所想，才什么也没有多说？
他把伊露涅抱上床后，看着她昏迷的脸蛋想。
不对。
爸爸怎么会懂伊露涅到底在想什么，最了解伊露涅的从来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是爸爸在影响伊露涅。
伊露涅总是很听父亲的话，甚至超过他。
他的父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影响了伊露涅，而他始终蒙在鼓里。
可是。
可是。
他想。
妹妹啊。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那么认为？
他看着床上的伊露涅，无声地问。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那么认为？
他两只手抱住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那么认为？
他看着她相合的浓密睫毛。
他怎么说什么你都认同？
你真的就那么认同了？
他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肩膀里，埋进她身下的枕头里。
你明明最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在心里说。
家里任何人都和我们比不了。
我们是家史里的第一对双胞胎，爸爸妈妈爷爷高祖父他们谁也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你属于我，我属于你，哪怕是两个个体，也理所当然是一个整体。我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哪怕爸爸妈妈也不会无时不刻陪伴我们，不会在夜晚相拥而谈，不会在没有尽头的疼痛里给予拥抱。
妹妹，你分明那么懂我。
他想。
你分明每次，每刻都懂我在想什么。就像我也懂你。
你分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抱紧她，紧紧地贴着他的前胸。
为什么仅仅是分开睡觉，就把我们拉开这么远？
想到这里，他胸前说不明白的鼓涨感开始升温，变成一股热气缓慢地翻滚，就像一团黑红色的浓云，填满他的身体。
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生气。
从被她打了巴掌后，他可能就在生气。
抱着她一路跑回来，他可能也在生气。
只是这种情绪一直被才了解到伊露涅心里所想的震撼覆盖，混淆了他对自己状态的判断。
得到真相的释然像是扑面而来的清爽浪潮，浇盖了从前所有小事留在他心底的残苗，让所有抓不住的细微不适都有了一致的归宿。
可这个归宿不是他想要的。
你居然真的这么想吗？
这只是他的推断。
他随即又告诉自己。
伊露涅只有亲口承认，这些假设才能成立。
他深深呼吸着伊露涅的气味。
他要冷静下来。
只有冷静，才能思考，才能尽可能快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慢慢松开她，把脑袋又抵在她的额头上。
他刚刚下手的力度，伊露涅还要一会时间才会清醒。
他捧起她的脸，柔软的嘴唇安静地贴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绵长的呼吸。
他果然很爱她。
他想。
你也一定和我一样，对不对？
……
……
服务生走后，他看着厕所门，觉得自己足够耐心，足够让着她了。
所以，你有什么好吃惊的？
伊露涅在他身上尖叫的时候，他想。
我这么想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好让你意外的呢？
倒是你？为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好，你发你的脾气。
他把她抱进怀里。哪怕她用行动肯定了他的推测，他还是能很耐心地安抚她。
可谁来安抚我呢？
他亲着她的面颊。
你能不能意识到这是你的不对？
你这么自以为是，能不能意识到是你不对？
刚刚如果是气话，现在你能不能意识到是你不对？
在他听到伊露涅从卫生间出来，坐在对面时，他想。
直到听到她张嘴的几句话，他真的生气了，气的很彻底。
我们才分开了半年，你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和爸爸一模一样。
你还真是什么都听他的。
他把她压在床上。
是不是从前和我说的话，也都去和他说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她把他气成这个样子，她也别想好过。
你不是就认为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吗？我就认为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他发泄般地去卷她的舌头，直到她把他踢了下来。
你果然变了。
他站在床前，看着她这副样子，确切的事实让他愤恨幽郁的气息倾泻而出。
“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孩子，伊露涅。”他克制着自己的气怒，冷脸挖苦她。
“是不是他说我们要分开，你就和我分开？”
“毕竟他是家里最权威的人，他说什么你都听？对不对？”
“那他说什么你就干什么吧。”
撂下话，他头也不回地走。
“…你什么意思啊？！！！”
他听到背后伊露涅迟钝地大喊，似乎又哭了。
“你把话说清楚呀！！！”
她穿着袜子追过来。
伊路米故意走的很快。他现在不想在屋子里多呆一刻，也不想和伊露涅呆在一起了。她让他心里很难过，很烦躁，很气愤，很不解，但他现在不想去琢磨了，他真是受够了。
他本以为他们的亲密是牢不可破的，因为他们两人都将对方视为不可分离的唯一。
可是。
可是。
你却被外人一俩句话就拐了出去，让我像傻子一样以为你还会和从前一样。
他伸手要去拉门把手。
伊露涅钻到他面前，一把打掉他的胳膊。
他瞪她。
伊露涅用身体死死抵着门，红彤彤的眼睛被散乱的头发遮挡了些许，震惊和愤怒像溢满的眼泪夺眶而出，全部投在他的脸上。
她咬着嘴巴，身上跟随着啜泣不住地抖。
“…你把话说清楚。”她注视他，克制地嗫喏。
伊路米冷笑一声，转身又往窗户走。
“你去找爸爸说吧，好孩子。”
“你回来！！！！”
她扯住他的胳膊。
她看起来又听不进一句话了。
伊路米无声地眨了一下眼睛，把唇上的潮湿也一起抿回嘴里。
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他这种看似得到的行为会把她推远，让她又变成刚刚在外面的状态。甚至，连大喊大叫也不一定有了。她会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就像看不见他。
他的本意只是把她哄好，并试图让他们像以前一样亲密。眼下因为一时不爽，他似乎哪一点也做不到了。
他又抿抿嘴。
他刚刚只是太不悦，不悦于她坐在床上，高高在上地教育他一般的话语，那种肯定和禁止意义的语句，会让他想起爸爸妈妈对他的教育，和那种肯定是他不对的口气。
“这是你的问题。”
“你不可能也不会永远依赖家里。”
“那个地方你不该去。”
“你和妹妹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说这种话的时候，他们坚定，权威，仿佛事情就是会这么发展，尤其是爸爸，会用他本就具有压迫性的眼睛凝视他，像是要用自己的威压将他心头泛起的所有心思压灭在源头，不容他解释或辩驳。
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自己想法被否定，不容存在的感觉。
尤其是最后一句。
这句话是在他烧了妹妹所有玩偶后爸爸和他谈话时说的，是在他对爸爸说“伊露涅不需要那些东西，她有我就够了。”时，他注视他许久说的。
“爸爸指什么呢？”听到这句话，伊路米敏锐地问。
“你们总会有分开的那天。”父亲用低沉耐心的声音告诉他，像是在开导。
“那只是暂时的爸爸。”他反驳。“我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就像你说的，家人永远会在一起。”
这么说完，父亲的目光就不一样了起来——他在想要教育自己时就是这个表情，拿他头痛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让父亲露出这种神情会让伊路米心情很好，父亲似乎总有办法对付他，或是上刑，或是禁令，他很喜欢看父亲拿他没辙的样子，这似乎预示着这个家里的权威人物，也不是对他事事游刃有余。
“伊路米。”他直起身子，原本托住下巴的手放在了膝盖上，慢慢说。“你和伊露涅是两个个体，是个体就总有分开的那天。”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你只是还不习惯分开的感觉罢了，很快你们就会习惯并喜欢。分开对你还有妹妹的成长，都有很大的帮助。你们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但依旧是彼此的家人。”
说罢，席巴有些期许地打量着儿子。
“爸爸，你是在说你和姑姑吗？”伊路米认真地问。
“……”
伊路米黝黑的眼睛里似乎参杂着微弱的好奇，看他不回答，伊路米便继续道。“你和姑姑，跟我和伊露涅不一样哦。”他歪着脑袋，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可不是双胞胎。”
他的父亲难言地看着他。
“所以，你们的关系和我与伊露涅是不能比的哦。”说着，他摊开一只小手。“伊露涅因为我烧了她的玩具很生气这是意料之中，毕竟那的确是她的东西，但我们是不会因为长大而分开的，伊露涅也肯定这么认为，而且，她总会原谅我的，她想要我再赔给她就是了。”
他父亲听完这番话没再多说什么，他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离开了。伊路米扭头看着他的背影，起初只为自己让爸爸无话可说而雀跃。毕竟爸爸似乎自以为是地把他和伊露涅的关系和他跟自己妹妹的关系画等号，他们怎么会一样呢？
没有人会懂她和伊露涅的关系，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他很坚信这点，也坚信和妹妹的爱。
但从伊露涅一个多月不理他，再到现在他和伊露涅史无前例地争执，许许多多小事似乎都在振动这块板上钉钉的“确信”。可他不那么认为，他不认为妹妹会否定和他的羁绊。哪怕她看起来没有从前那么爱他了，也一定是被“长大”的新鲜感冲昏了头脑，过一段时间，她自然就会像从前一样转了一圈又屁颠地跑回来，闪着眼睛厚着脸皮和他说：“哥啊！我觉得长大真是没意思欸，我还是喜欢咱们小时候的感觉嘛。”
但他似乎想当然了。
他妹妹这次兜了一圈再也没回来找他。
他看着她在很远的地方自娱自乐，看也不看他。
他等不及了，跟上去拉她，她还甩开，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问：“你干什么啊！”
她只是玩儿的太开心了。他想。他只需要没事儿提醒妹妹一下，她自然就会在冷静后意识到自己玩儿疯了，都要把他忘了。
毕竟她爱玩儿，还喜欢新东西，他知道。
他很了解她。
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是这么相信的。
所以那一巴掌要把他打碎了，就差一点。
但他是谁，他才不会让人发现。
他只是在那一刻，猛然想起了和爸爸谈话。那时候，会不会是爸爸比他更懂伊露涅心里所想，才什么也没有多说？
他把伊露涅抱上床后，看着她昏迷的脸蛋想。
不对。
爸爸怎么会懂伊露涅到底在想什么，最了解伊露涅的从来都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是爸爸在影响伊露涅。
伊露涅总是很听父亲的话，甚至超过他。
他的父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影响了伊露涅，而他始终蒙在鼓里。
可是。
可是。
他想。
妹妹啊。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那么认为？
他看着床上的伊露涅，无声地问。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那么认为？
他两只手抱住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那么认为？
他看着她相合的浓密睫毛。
他怎么说什么你都认同？
你真的就那么认同了？
他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肩膀里，埋进她身下的枕头里。
你明明最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在心里说。
家里任何人都和我们比不了。
我们是家史里的第一对双胞胎，爸爸妈妈爷爷高祖父他们谁也不懂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你属于我，我属于你，哪怕是两个个体，也理所当然是一个整体。我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哪怕爸爸妈妈也不会无时不刻陪伴我们，不会在夜晚相拥而谈，不会在没有尽头的疼痛里给予拥抱。
妹妹，你分明那么懂我。
他想。
你分明每次，每刻都懂我在想什么。就像我也懂你。
你分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抱紧她，紧紧地贴着他的前胸。
为什么仅仅是分开睡觉，就把我们拉开这么远？
想到这里，他胸前说不明白的鼓涨感开始升温，变成一股热气缓慢地翻滚，就像一团黑红色的浓云，填满他的身体。
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生气。
从被她打了巴掌后，他可能就在生气。
抱着她一路跑回来，他可能也在生气。
只是这种情绪一直被才了解到伊露涅心里所想的震撼覆盖，混淆了他对自己状态的判断。
得到真相的释然像是扑面而来的清爽浪潮，浇盖了从前所有小事留在他心底的残苗，让所有抓不住的细微不适都有了一致的归宿。
可这个归宿不是他想要的。
你居然真的这么想吗？
这只是他的推断。
他随即又告诉自己。
伊露涅只有亲口承认，这些假设才能成立。
他深深呼吸着伊露涅的气味。
他要冷静下来。
只有冷静，才能思考，才能尽可能快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慢慢松开她，把脑袋又抵在她的额头上。
他刚刚下手的力度，伊露涅还要一会时间才会清醒。
他捧起她的脸，柔软的嘴唇安静地贴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绵长的呼吸。
他果然很爱她。
他想。
你也一定和我一样，对不对？
……
……
服务生走后，他看着厕所门，觉得自己足够耐心，足够让着她了。
所以，你有什么好吃惊的？
伊露涅在他身上尖叫的时候，他想。
我这么想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好让你意外的呢？
倒是你？为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好，你发你的脾气。
他把她抱进怀里。哪怕她用行动肯定了他的推测，他还是能很耐心地安抚她。
可谁来安抚我呢？
他亲着她的面颊。
你能不能意识到这是你的不对？
你这么自以为是，能不能意识到是你不对？
刚刚如果是气话，现在你能不能意识到是你不对？
在他听到伊露涅从卫生间出来，坐在对面时，他想。
直到听到她张嘴的几句话，他真的生气了，气的很彻底。
我们才分开了半年，你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和爸爸一模一样。
你还真是什么都听他的。
他把她压在床上。
是不是从前和我说的话，也都去和他说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她把他气成这个样子，她也别想好过。
你不是就认为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吗？我就认为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他发泄般地去卷她的舌头，直到她把他踢了下来。
你果然变了。
他站在床前，看着她这副样子，确切的事实让他愤恨幽郁的气息倾泻而出。
“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孩子，伊露涅。”他克制着自己的气怒，冷脸挖苦她。
“是不是他说我们要分开，你就和我分开？”
“毕竟他是家里最权威的人，他说什么你都听？对不对？”
“那他说什么你就干什么吧。”
撂下话，他头也不回地走。
“…你什么意思啊？！！！”
他听到背后伊露涅迟钝地大喊，似乎又哭了。
“你把话说清楚呀！！！”
她穿着袜子追过来。
伊路米故意走的很快。他现在不想在屋子里多呆一刻，也不想和伊露涅呆在一起了。她让他心里很难过，很烦躁，很气愤，很不解，但他现在不想去琢磨了，他真是受够了。
他本以为他们的亲密是牢不可破的，因为他们两人都将对方视为不可分离的唯一。
可是。
可是。
你却被外人一俩句话就拐了出去，让我像傻子一样以为你还会和从前一样。
他伸手要去拉门把手。
伊露涅钻到他面前，一把打掉他的胳膊。
他瞪她。
伊露涅用身体死死抵着门，红彤彤的眼睛被散乱的头发遮挡了些许，震惊和愤怒像溢满的眼泪夺眶而出，全部投在他的脸上。
她咬着嘴巴，身上跟随着啜泣不住地抖。
“…你把话说清楚。”她注视他，克制地嗫喏。
伊路米冷笑一声，转身又往窗户走。
“你去找爸爸说吧，好孩子。”
“你回来！！！！”
她扯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