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6岁
小孩在家里奔跑，随后“啪”一声推开爷爷屋子的门。
“爷爷！你要有新鲜的孙子孙女啦！”
爷爷此时正在屋里的一处空地儿打太极，手上的动作流畅迅速，看也看不清。被孙女打断，他停下动作，用那张写满了生活好无趣的脸盯着小不点看了好一会。
“什么？”
“就是我妈妈说她怀孕啦！”扎着两根麻花辫的伊露涅跑过去在他身边雀跃。
“…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啊伊露涅。”桀诺叹气。余光见她在一旁活蹦乱跳，还用那双囧囧有神的大眼睛望自己。桀诺思考着，忽然觉得孙女像一种名为跳蛛的生物。
“欸，那要怎么用啊？”大眼睛跳蛛问。
马上50岁的年轻爷爷摸着胡须沉思了一下。
“比如说，刚掏出来的新鲜内脏。”
“原来如此。”伊露涅认真地点头。“我记住了爷爷——妈妈刚怀上的新鲜弟弟妹妹。”
“……真要找个管家好好教教你的语文。”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现在要去玩儿啦！”伊露涅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赶快道，她马上就往外面跑，临走前还忙不迭地补充：“今天爸爸去做任务啦，我和我哥要去林子里玩儿猫抓老鼠，我代他们恭喜你又当爷爷啦！你打太极吧！拜拜！哦，就由爷爷来告诉曾祖父吧！他可能是家里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吧！”
所谓猫抓老鼠是爸爸教给他们的游戏。顾名思义，即一个人当猫，一个人当老鼠。猫要抓老鼠，而老鼠要努力摆脱猫咪的追捕，猫咪只要碰触到老鼠，身份立刻转换。
猜拳的赢家伊路米正双手插兜站在自家一望无际的林子里等妹妹。眼看妹妹，或者自己钦定的老鼠跑回来，他歪歪头说：“那准备开始？”
“等一等嘛！”伊露涅抱怨。“我才刚跑回来，很累的！这样不公平。”
“那咱们躺一躺好了。”
于是乎两个人胳膊腿一伸，并排躺在草地上。林间的鸟儿交错啼鸣，附近溪流涓涓流淌，一切可以让人平静，舒缓的声音，都在若隐若现中滋养身心。在等待心跳平复的时间里，伊露涅扭头看去兄长，他正对着树林圈出的天空发呆。那双黑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上面，不知在留意什么。伊露涅看了他一会，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哥。”
“嗯？”
“你又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有哦。”
一旁的草地沙沙作响，伊路米扭过来，等眼前的遮挡离去，他看到妹妹凑得很近的脸。
“说谎。”她遮住了整片天空，额前细碎的刘海垂落在他眼前，透亮的蓝色眸子水汪汪。
“这一次绝对不是在单纯发呆。”她说。
“伊露涅为什么这么认为？”他眨眨眼睛。
“哥哥绝对有在想妈妈怀孕的事吧？”伊露涅的声音像风一样不紧不慢飘进伊路米的耳朵。
两人之间安静片刻。
“啊。”伊路米小声感叹。“被你发现了。”
“家里上上下下都在想这个事情。”伊露涅歪歪头狡黠地笑了。“我不信你会不想呢。”
“那伊露涅是怎么想的？”伊路米坐起来。
伊露涅把粘在他后脑勺的碎草拍掉。
“我其实很开心啊。”她一边拍一边说。“有了新的弟弟妹妹，妈妈就不会想要天天管我了，她的注意力就要留给他们，而不是我啦。”她说完，语速放慢，凑近轻轻道。“但哥哥不这么想吧？”
“哥哥——是不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
伊路米的视线向下停顿了些许，随后，话语宛若一杯凉白开：“稍微想让这个弟弟妹妹胎死腹中呢。”
“家族规则不允许向家人出手哦。”伊露涅一只手撑在地上。“现在，无论是妈还是妈妈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家人，你只能想想啦。”
“真是麻烦。”伊路米似乎疲倦道。
“哥哥在咕忌吧。”伊露涅重新躺回地上。
“咕忌是什么？”
“就是咕忌啊。”
伊路米沉默一下。
“伊露涅，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你看不惯不喜欢的那种意思嘛！！”
伊路米看回妹妹。
“那叫妒忌哦伊露涅。”
“……”
“……”
“哦。”伊露涅皱着眉头看看天，也没觉得尴尬。“那你妒忌吗。”
“应该是吧。”伊路米叹口气，大方承认。“一想到妈妈对我们的爱还要分给其他人，就会觉得很不应该。”
“这本来应该只属于我们。”
伊露涅漫不经意玩着自己辫子，补充道。“还属于爸爸。”
伊路米：“……嗯，对。”
……
……
“哥。”
一阵沉默后，伊露涅叫伊路米。她正用拇指和食指捏自己的一颗门牙。
“我觉得，我这颗牙好像有点松。”
“哪一颗。”中断思考，伊路米爬过去看。
“就是这一颗，它总是动。”伊露涅指了指自己的门牙。
“你坐起来让我看看。”
好奇心上来了，伊路米让妹妹张开嘴巴，自己也去晃了晃那颗牙。
“唔…是呢。”伊路米歪歪头，陷入思索。
“难不成…伊露涅你要换牙了？”
“欸？”伊露涅瞪大眼睛。“我才六岁的嘛！”
“儿童换牙就是六岁左右哦。”伊路米拍拍妹妹的头。“伊露涅，恭喜你，你长大了。”
“…可是好难受哦，它这样动来动去根本影响吃饭嘛。”
“嗯…”伊路米抱着手臂，歪着脑袋又想了想。像是灵光一现，他随即用有些开朗的声调道。“那你再张开嘴，我有办法。”
伊露涅没多想，听话地张开嘴。
负责这一带巡逻的管家听到了自家小姐的嚎叫。
多年的管家雷达让他瞬间机警起来，几乎下一秒便确定了小孩的方位。他不认为自己速度堪忧，到达现场时却已经有其他两位管家同样闻声赶来。
啧，还是不够快吗。他这么想，眼睛去寻找小姐。
眼下，观战且不知如何规劝的管家又多了一个。
只见小姐骑在少爷身上，两个手正在死命去控制伊路米的上半身从而捏住他的下巴。
“我不管！你也必须让我掰你一颗牙！！！”伊露涅嘴里冒血地叫着。就像要把伊路米碎尸万段。
被正面压在妹妹身下的伊路米表情雷打不动淡然无比。他正捏着自己刚刚掰断的妹妹的牙，一边有条不紊防御妹妹想要控制自己双手和嘴的动作，一边却额头流汗，语速稍快稍显紧凑地放连珠炮。
“伊露涅你要知道哥哥这是在帮你这颗牙已经在活动了留着它没有意义，你刚刚也说过这样会影响吃饭，所以哥哥便帮你解决了，很快这颗牙就可以长出来了哦不用担心。没有必要发脾气哦，你这样哥哥很伤心。”
“那你别反抗我掰你一颗牙啊！反正你也早晚要换牙现在你和我一起好不好啊伊路米你有种就松手别反抗啊！”
“伊露涅，哥哥的牙齿还没有开始活动所以是不可以拔掉的，你可以等哥哥牙齿活动的时候哥哥让你拔。”
“我不管你必须现在就让我拔一颗不拔你不是我哥！”
“伊露涅你不要任性，没有活动的牙就是不可以拔，哥哥说以后让你拔肯定会让你拔的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你不要和我提将来我就要现在！现在！现在！现在你不让我拔你就不是我哥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你还不想让弟弟妹妹出生？我今天掐死你就让他们接替你的位置！”
“伊露涅你现在不太冷静，这样吧哥哥用自己的钱给你买想要的东西吧，我们冷静一下，爸爸说过冲动是没有结果的你要善于思考，你想想是哥哥给你买东西更值得还是你掰哥哥一颗牙更值得。”
……
“当然是掰你的牙啊！”
————————————————————
工作结束的席巴乘着夜色回来了。
孜婆年：老爷辛苦了
席巴：家里有什么事？
孜婆年：……是的。小姐和少爷掰掉了彼此的一颗门牙。
席巴：……
第二天席巴告诉两个孩子就算掰牙也算自相残杀，下不为例。
ps：
奇犽六岁时牙齿活动了
伊路米：（蹲下检查牙齿）啊，小奇要换牙了
奇犽：欸？
伊路米：（准备伸手进嘴里）哥哥给你掰掉。放心，你姐姐的牙就是哥哥亲手掰的。
奇犽：（向后狂退）啊？等一下啊大哥，她对此就没反应啊？！
伊路米：（歪头回忆）啊，我的牙也让她掰了呢…作为最亲密的人，这种见证成长的“第一次”当然只能彼此来做吧？（逐渐靠近）同样的，小奇，哥哥现在作为你最爱的人，我也必须要来见证你的成长，对吧？
奇犽：（退至墙角，万般情绪融上心头）……我…大哥，我还是等等吧…我想等它自己掉…
小孩在家里奔跑，随后“啪”一声推开爷爷屋子的门。
“爷爷！你要有新鲜的孙子孙女啦！”
爷爷此时正在屋里的一处空地儿打太极，手上的动作流畅迅速，看也看不清。被孙女打断，他停下动作，用那张写满了生活好无趣的脸盯着小不点看了好一会。
“什么？”
“就是我妈妈说她怀孕啦！”扎着两根麻花辫的伊露涅跑过去在他身边雀跃。
“…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啊伊露涅。”桀诺叹气。余光见她在一旁活蹦乱跳，还用那双囧囧有神的大眼睛望自己。桀诺思考着，忽然觉得孙女像一种名为跳蛛的生物。
“欸，那要怎么用啊？”大眼睛跳蛛问。
马上50岁的年轻爷爷摸着胡须沉思了一下。
“比如说，刚掏出来的新鲜内脏。”
“原来如此。”伊露涅认真地点头。“我记住了爷爷——妈妈刚怀上的新鲜弟弟妹妹。”
“……真要找个管家好好教教你的语文。”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现在要去玩儿啦！”伊露涅扭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赶快道，她马上就往外面跑，临走前还忙不迭地补充：“今天爸爸去做任务啦，我和我哥要去林子里玩儿猫抓老鼠，我代他们恭喜你又当爷爷啦！你打太极吧！拜拜！哦，就由爷爷来告诉曾祖父吧！他可能是家里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吧！”
所谓猫抓老鼠是爸爸教给他们的游戏。顾名思义，即一个人当猫，一个人当老鼠。猫要抓老鼠，而老鼠要努力摆脱猫咪的追捕，猫咪只要碰触到老鼠，身份立刻转换。
猜拳的赢家伊路米正双手插兜站在自家一望无际的林子里等妹妹。眼看妹妹，或者自己钦定的老鼠跑回来，他歪歪头说：“那准备开始？”
“等一等嘛！”伊露涅抱怨。“我才刚跑回来，很累的！这样不公平。”
“那咱们躺一躺好了。”
于是乎两个人胳膊腿一伸，并排躺在草地上。林间的鸟儿交错啼鸣，附近溪流涓涓流淌，一切可以让人平静，舒缓的声音，都在若隐若现中滋养身心。在等待心跳平复的时间里，伊露涅扭头看去兄长，他正对着树林圈出的天空发呆。那双黑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上面，不知在留意什么。伊露涅看了他一会，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哥。”
“嗯？”
“你又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有哦。”
一旁的草地沙沙作响，伊路米扭过来，等眼前的遮挡离去，他看到妹妹凑得很近的脸。
“说谎。”她遮住了整片天空，额前细碎的刘海垂落在他眼前，透亮的蓝色眸子水汪汪。
“这一次绝对不是在单纯发呆。”她说。
“伊露涅为什么这么认为？”他眨眨眼睛。
“哥哥绝对有在想妈妈怀孕的事吧？”伊露涅的声音像风一样不紧不慢飘进伊路米的耳朵。
两人之间安静片刻。
“啊。”伊路米小声感叹。“被你发现了。”
“家里上上下下都在想这个事情。”伊露涅歪歪头狡黠地笑了。“我不信你会不想呢。”
“那伊露涅是怎么想的？”伊路米坐起来。
伊露涅把粘在他后脑勺的碎草拍掉。
“我其实很开心啊。”她一边拍一边说。“有了新的弟弟妹妹，妈妈就不会想要天天管我了，她的注意力就要留给他们，而不是我啦。”她说完，语速放慢，凑近轻轻道。“但哥哥不这么想吧？”
“哥哥——是不是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
……
伊路米的视线向下停顿了些许，随后，话语宛若一杯凉白开：“稍微想让这个弟弟妹妹胎死腹中呢。”
“家族规则不允许向家人出手哦。”伊露涅一只手撑在地上。“现在，无论是妈还是妈妈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家人，你只能想想啦。”
“真是麻烦。”伊路米似乎疲倦道。
“哥哥在咕忌吧。”伊露涅重新躺回地上。
“咕忌是什么？”
“就是咕忌啊。”
伊路米沉默一下。
“伊露涅，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你看不惯不喜欢的那种意思嘛！！”
伊路米看回妹妹。
“那叫妒忌哦伊露涅。”
“……”
“……”
“哦。”伊露涅皱着眉头看看天，也没觉得尴尬。“那你妒忌吗。”
“应该是吧。”伊路米叹口气，大方承认。“一想到妈妈对我们的爱还要分给其他人，就会觉得很不应该。”
“这本来应该只属于我们。”
伊露涅漫不经意玩着自己辫子，补充道。“还属于爸爸。”
伊路米：“……嗯，对。”
……
……
“哥。”
一阵沉默后，伊露涅叫伊路米。她正用拇指和食指捏自己的一颗门牙。
“我觉得，我这颗牙好像有点松。”
“哪一颗。”中断思考，伊路米爬过去看。
“就是这一颗，它总是动。”伊露涅指了指自己的门牙。
“你坐起来让我看看。”
好奇心上来了，伊路米让妹妹张开嘴巴，自己也去晃了晃那颗牙。
“唔…是呢。”伊路米歪歪头，陷入思索。
“难不成…伊露涅你要换牙了？”
“欸？”伊露涅瞪大眼睛。“我才六岁的嘛！”
“儿童换牙就是六岁左右哦。”伊路米拍拍妹妹的头。“伊露涅，恭喜你，你长大了。”
“…可是好难受哦，它这样动来动去根本影响吃饭嘛。”
“嗯…”伊路米抱着手臂，歪着脑袋又想了想。像是灵光一现，他随即用有些开朗的声调道。“那你再张开嘴，我有办法。”
伊露涅没多想，听话地张开嘴。
负责这一带巡逻的管家听到了自家小姐的嚎叫。
多年的管家雷达让他瞬间机警起来，几乎下一秒便确定了小孩的方位。他不认为自己速度堪忧，到达现场时却已经有其他两位管家同样闻声赶来。
啧，还是不够快吗。他这么想，眼睛去寻找小姐。
眼下，观战且不知如何规劝的管家又多了一个。
只见小姐骑在少爷身上，两个手正在死命去控制伊路米的上半身从而捏住他的下巴。
“我不管！你也必须让我掰你一颗牙！！！”伊露涅嘴里冒血地叫着。就像要把伊路米碎尸万段。
被正面压在妹妹身下的伊路米表情雷打不动淡然无比。他正捏着自己刚刚掰断的妹妹的牙，一边有条不紊防御妹妹想要控制自己双手和嘴的动作，一边却额头流汗，语速稍快稍显紧凑地放连珠炮。
“伊露涅你要知道哥哥这是在帮你这颗牙已经在活动了留着它没有意义，你刚刚也说过这样会影响吃饭，所以哥哥便帮你解决了，很快这颗牙就可以长出来了哦不用担心。没有必要发脾气哦，你这样哥哥很伤心。”
“那你别反抗我掰你一颗牙啊！反正你也早晚要换牙现在你和我一起好不好啊伊路米你有种就松手别反抗啊！”
“伊露涅，哥哥的牙齿还没有开始活动所以是不可以拔掉的，你可以等哥哥牙齿活动的时候哥哥让你拔。”
“我不管你必须现在就让我拔一颗不拔你不是我哥！”
“伊露涅你不要任性，没有活动的牙就是不可以拔，哥哥说以后让你拔肯定会让你拔的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你不要和我提将来我就要现在！现在！现在！现在你不让我拔你就不是我哥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不喜欢你了不爱你了！你还不想让弟弟妹妹出生？我今天掐死你就让他们接替你的位置！”
“伊露涅你现在不太冷静，这样吧哥哥用自己的钱给你买想要的东西吧，我们冷静一下，爸爸说过冲动是没有结果的你要善于思考，你想想是哥哥给你买东西更值得还是你掰哥哥一颗牙更值得。”
……
“当然是掰你的牙啊！”
————————————————————
工作结束的席巴乘着夜色回来了。
孜婆年：老爷辛苦了
席巴：家里有什么事？
孜婆年：……是的。小姐和少爷掰掉了彼此的一颗门牙。
席巴：……
第二天席巴告诉两个孩子就算掰牙也算自相残杀，下不为例。
ps：
奇犽六岁时牙齿活动了
伊路米：（蹲下检查牙齿）啊，小奇要换牙了
奇犽：欸？
伊路米：（准备伸手进嘴里）哥哥给你掰掉。放心，你姐姐的牙就是哥哥亲手掰的。
奇犽：（向后狂退）啊？等一下啊大哥，她对此就没反应啊？！
伊路米：（歪头回忆）啊，我的牙也让她掰了呢…作为最亲密的人，这种见证成长的“第一次”当然只能彼此来做吧？（逐渐靠近）同样的，小奇，哥哥现在作为你最爱的人，我也必须要来见证你的成长，对吧？
奇犽：（退至墙角，万般情绪融上心头）……我…大哥，我还是等等吧…我想等它自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