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一日（四）
中午时间，报名处的大厅简直和下饺子没区别。无论是面露凶煞膀宽腰圆的，还是气韵不凡脚步稳健的，总之，各式各样的参赛者停留在这里，他们或是聚众谈论自己的见识能力，或是靠在墙边无声地观望各类选手，或是目中无人，填写完报名表便抚抚衣袖离去。
兄妹两个人站在这人海中，宛若在树林里迷路了一样，头顶的人头攒动，恨不得把大厅的光都遮尽，他们垫着脚眺望前方，摸索方向，在大人的腿间钻来钻去，终于靠着前台小姐高雅又嘹亮的声音来到了报名处。
奇怪的是，大厅人这么多，真正填写表格的人倒没有多少。伊露涅被人群挤得一头火，等前一个人填写结束来到桌子前，却发现桌面比他们还高，伊露涅礼貌地叫了好几次，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啊啊啊啊烦死啦！”伊露涅气得跺脚。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反复默念“杀手要低调”来压制自己想大叫的冲动，索性扒着桌子一跳，两臂撑着身体挂在半空，烦闷地对面前栗色短发的小姐说。“麻烦给两张报名表啦漂亮姐姐。”
一旁安静的伊路米也撑起身体轻巧地坐上来，平淡不失礼貌地补充。“我们要报名，麻烦了。”
凭空从一群壮汉里钻出来两个小孩让前台小姐一愣，她先是听到了小姑娘的夸赞，随后才从男孩嘴里听到了报名的字眼。职业操守让她立马对报名者恢复专业的微笑，个人喜好使她情不自禁注入了可观的个人情感。
“中午好小朋友！你们是来报名的？”她热情道，眼睛在两个小孩脸上来回切换。
“是的。”伊露涅认真点点头。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人们乱哄哄地扯着嗓子说话，在她耳边乱叫，如果可以她真想让这些没点子水平的普通家伙全部长眠于此。
“好——的小朋友！等一下哦漂亮姐姐给你们拿！报名表刚刚用完了！”
她后退几步，万分不舍地移走视线，浑身洋溢着轻快离开了。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伊露涅坐上桌子，对兄长小声说。
“她似乎很喜欢我们夸她？”
“是呢。”伊路米说。“一会多夸几句好了，说不定以后有用。”
“来啦。”没多久，前台小姐抱着一叠纸张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她把两张表放在他们面前，还带来了两根水笔和几个独立包装的棉花糖。“会写字吗？天空竞技场考虑到参赛人员年龄和学识的问题，如果有困难我们可以代笔哦。这几个棉花糖给你们，是天空竞技场给孩子的小礼物。”
“谢谢姐姐，你人真是太好了。”伊路米扫了两眼内容，抬起白静的小脸用还没完全褪去奶味儿的声音乖巧道。“这种程度我们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的宝贝。”前台小姐目光烔烔地端详他们，声音里克制着强而热烈的情感。
伊露涅抬头，看见她双手背后，正努力抿嘴，那不是试图微笑，而是试图克制嘴巴咧开。她眼神直勾勾又有些含蓄，里面的感情让她联想到了妈妈对他们情难自抑的爱。
“姐姐你不舒服吗？”伊露涅问。
“没有！”前台小姐脱口而出的声音差点变调，这使得她脸颊发红，旋即小声而欢快地补充。“你们可以进来写，这儿人少，也不耽误后面的人报名哦。”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黑发的男孩闻言，抬起头注视她。
西米见到男孩这幅样子已经不知道在心头尖叫了多久。这两个孩子真是分外合她的眼缘，他们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就使得她呆在了原地——天下怎么会有模样和行为都这么像猫咪的可爱孩子？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附近的家里，见到了那五只她娇生惯养喜爱至极的猫咪主子。她真是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就上手揉揉两个初次见面的孩子的脑袋，像对待自家猫咪一样去抱着他们亲。他们的头发看起来都是那样顺滑柔软，就像精心打理过的猫咪毛发。她的手在背后死死纠缠着。不行不行不行，克制一下。她提醒自己。快一点，还没有回复这孩子呢。
“怎么会。”她细微地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和身体，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僵硬，随后用整张脸扯出自然的微笑说。“只是填写一张表而已。”
两个小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先做出反应的是蓝眼睛的白猫。她真诚且欢喜地对她说。
“那谢谢姐姐！我们不客气啦。”
两个人一前一后跳进柜台内。不知道是不是大厅太嘈杂，西米没听到他们落地的声响。
就像猫一样。
“前辈前辈前辈…！”西米慌忙去拽一旁同事的衣袖。“你看看这两个孩子…啊！你看看！他们就像小猫咪一样…！你知道吗，他们的表情动作简直就像是猫成精了一样…！他们……”
“劝你不要在咱们这儿犯病。”前台总经理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手上麻利地给已填写的表格盖章。
“…欸？”
“你刚来一周还不清楚，敢来天空竞技场的小孩，一拳就可以要你命。爱信不信。”
“……”
前辈的万年冷水泼下来浇灭她所有躁动，她木讷地转身去看两个小孩，他们矮矮小小，人畜无害，嘀嘀咕咕谈论纸页上的内容。
“喂！我要报名！”
工位前的声音把她拉回打工人的现实，西米赶忙跑过去，开始看似全身心，实际完全心不在焉地应付——只要对面的壮汉开始说话，她就会分出部分视线观察后侧的小孩。殊不知他们也正从眼角审视她的背影。
“这家伙有点怪。”伊露涅嚼着棉花糖说。
“如果碍事了就杀掉。这里至少不挤，没有白夸她。”伊路米收回视线，一边嚼棉花糖，一边流畅地写字。
“从刚刚开始她的眼睛恨不得就粘在我们身上，好烦。”伊露涅说。“看起来倒就是个普通人嘛。”
“可能喜欢我们吧。”伊路米歪着脑袋打量姓名栏。
“不写姓氏了吧？”伊露涅指着自己的报名表，上面只填了名字。
“为什么？”
“低调啊。”伊露涅有模有样地说。“家里说过嘛，杀手要低调，而且这地方人多眼杂的。”
“你怕仇家上门吗伊露涅。”伊路米轻轻一笑揶揄道。
伊露涅对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觉得咱爸那种等级的仇家很少啊，他前几天不还受伤了。能让他受伤不能结果我们？”
“你在这种时候倒是很谨慎。”伊路米赞许道。他没躲这一下，这是伊露涅的顺手而为，是她对他嘴欠的通常反应之一。
“我其实不相信家里只让我们两个人来的。”他拍了拍伊露涅的后脑勺当做回礼说。
“我也这么觉得啦。”伊露涅把报名表立在桌子上玩儿。“爸爸妈妈怎么会让我们离开他们的视野呢。”说着，伊露涅松开纸张，一把揽过兄长的肩膀声情并茂道。“先不说我，你现在依旧是全家的希望呢，二弟资质普通，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略过爸爸，妈妈一定会歇斯底里哒！”
“你不会吗？”伊路米顺势环着她的腰。
“我现在觉得这个家一个人叫就够了。我负责在你的葬礼献唱一首。”伊露涅微笑道。
“唱什么？”
“看我心情，你听着就是了。”
等填完基本信息，他们又从头认真读完了参赛者须知。
“赛场听从裁判指挥，原则上讲，三分钟内不论任何方法把对方打倒即可…二百层以内不得恶意结束对手的生命，否则取消现有楼层数并禁赛三个月…成为参赛者后，天空竞技场提供基础医疗服务但不对您的个人安全负责，望您量力而行，保管好个人财产，祝您比赛愉快。”
“规则很简单嘛。”半晌，伊露涅抬起头说。
“确实是练习的好地方。”伊路米点点头赞许。
于是两个人同时转身，把表递给站在他们身后，已经结束早班，正在偷偷观察他们的西米。
“姐姐久等啦。”伊露涅甜甜道。
“你在等我们吗？”伊路米歪着头问。
“啊，知道我在你们身后吗！”西米红透了脸，手忙脚乱接过报名表。
“你太明显啦漂亮姐姐。”伊露涅说。
“你刚刚的呼吸声太大了，想听不到都难哦。”伊路米说。“想学学怎么样悄无声息站在别人身后吗？”
“…小朋友是要教我吗？”西米其实根本没细听男孩在说什么，她正在为自己还能和这两只人形猫猫继续说话而欣喜，没有多想就迫不及待地接下了话题。
“可以。”伊路米干脆地说。他指指她手里的纸：“我们可是有很多年的格斗经验哦，教漂亮姐姐学会控制气息完全没问题。”
多年？
西米咽了一口口水，看看报名表看看他们。前辈的劝告余音渺渺，但她脑子里却在想象一黑一白两只猫上蹿下跳相互刺挠嬉戏的场面。粉红泡泡逐渐遮盖视线的周围，把两个小孩包裹在一起。
啊，他们不但像猫，嘴怎么还这么甜，一直漂亮姐姐漂亮姐姐的叫。
“那…”她抿抿嘴，略羞涩道。“那太麻烦…”
“考虑到姐姐这么人美心善，我们可以给你打折。”
这个小黑猫又说她人美心善，可以打…
啊？
反应过来的西米脸上画了个问号。
伊路米没有在意，他自顾自地思索，遂一锤手心道。“就八折吧，很优惠哦，漂亮姐姐可以考虑一下。”
“停停停，停一下！”西米赶忙叫停蹲下身子，脸红扑扑地说。“你们教我…要收费？”
黑色小猫点头。“机不可失哦。”
西米用大人对待小孩吹牛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在她眼里，这种行为就好像一只矜持的猫目光炯炯地试图用自己的魅力换取小鱼干一样，没有不同。
伊路米快速捕捉到了西米的微表情，他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不高兴和不耐烦，但年幼的杀手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指了指前台提醒道。“如果姐姐对我们的能力有疑虑，不如先把表交上去？”
“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去交！你们的编号我已经申请好了！1998和1999，一会就可以去一楼的综合格斗赛区等待叫号了哦！”西米赶快收起心思手忙脚乱地递交报名表，等再一转身，两个小孩已经不见了。
“她总是那副表情看我们。”伊露涅拉着手说。
“我开始讨厌她了。”伊路米面无表情地说。
“欸～”伊露涅心如明镜般地没说破。因为伊路米对不把他话当回事，和把他当小孩看的人都没好感。而这个前台小姐两样都占。如果碰上伊路米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是会直接抹人脖子的。
“无所谓啦。”伊露涅心情不错地说。“我总觉得她以后会有点用。”
这时，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小孩忽然追到他们面前，谦逊又热情洋溢道。
“那个…打扰了！请问你们也是参赛选手吗…！”
伊露涅歪歪头问：“你是谁呀？”
这个男孩比他们高一些，穿着儿童版本的白衬衫，一侧的衣角塞在裤子里。他带着一副圆圆的近视镜，刘海中分，声音清澈，有点像那种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孩子。闻言，他立马站好，有些手忙脚乱地比划。
“啊抱歉…！太意外了所以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云谷…！白云的云山谷的谷！我没有想到还有和我一样的小孩子会来天空竞技场哈哈哈！”
兄妹两个人站在这人海中，宛若在树林里迷路了一样，头顶的人头攒动，恨不得把大厅的光都遮尽，他们垫着脚眺望前方，摸索方向，在大人的腿间钻来钻去，终于靠着前台小姐高雅又嘹亮的声音来到了报名处。
奇怪的是，大厅人这么多，真正填写表格的人倒没有多少。伊露涅被人群挤得一头火，等前一个人填写结束来到桌子前，却发现桌面比他们还高，伊露涅礼貌地叫了好几次，里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啊啊啊啊烦死啦！”伊露涅气得跺脚。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反复默念“杀手要低调”来压制自己想大叫的冲动，索性扒着桌子一跳，两臂撑着身体挂在半空，烦闷地对面前栗色短发的小姐说。“麻烦给两张报名表啦漂亮姐姐。”
一旁安静的伊路米也撑起身体轻巧地坐上来，平淡不失礼貌地补充。“我们要报名，麻烦了。”
凭空从一群壮汉里钻出来两个小孩让前台小姐一愣，她先是听到了小姑娘的夸赞，随后才从男孩嘴里听到了报名的字眼。职业操守让她立马对报名者恢复专业的微笑，个人喜好使她情不自禁注入了可观的个人情感。
“中午好小朋友！你们是来报名的？”她热情道，眼睛在两个小孩脸上来回切换。
“是的。”伊露涅认真点点头。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人们乱哄哄地扯着嗓子说话，在她耳边乱叫，如果可以她真想让这些没点子水平的普通家伙全部长眠于此。
“好——的小朋友！等一下哦漂亮姐姐给你们拿！报名表刚刚用完了！”
她后退几步，万分不舍地移走视线，浑身洋溢着轻快离开了。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伊露涅坐上桌子，对兄长小声说。
“她似乎很喜欢我们夸她？”
“是呢。”伊路米说。“一会多夸几句好了，说不定以后有用。”
“来啦。”没多久，前台小姐抱着一叠纸张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她把两张表放在他们面前，还带来了两根水笔和几个独立包装的棉花糖。“会写字吗？天空竞技场考虑到参赛人员年龄和学识的问题，如果有困难我们可以代笔哦。这几个棉花糖给你们，是天空竞技场给孩子的小礼物。”
“谢谢姐姐，你人真是太好了。”伊路米扫了两眼内容，抬起白静的小脸用还没完全褪去奶味儿的声音乖巧道。“这种程度我们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的宝贝。”前台小姐目光烔烔地端详他们，声音里克制着强而热烈的情感。
伊露涅抬头，看见她双手背后，正努力抿嘴，那不是试图微笑，而是试图克制嘴巴咧开。她眼神直勾勾又有些含蓄，里面的感情让她联想到了妈妈对他们情难自抑的爱。
“姐姐你不舒服吗？”伊露涅问。
“没有！”前台小姐脱口而出的声音差点变调，这使得她脸颊发红，旋即小声而欢快地补充。“你们可以进来写，这儿人少，也不耽误后面的人报名哦。”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黑发的男孩闻言，抬起头注视她。
西米见到男孩这幅样子已经不知道在心头尖叫了多久。这两个孩子真是分外合她的眼缘，他们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就使得她呆在了原地——天下怎么会有模样和行为都这么像猫咪的可爱孩子？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附近的家里，见到了那五只她娇生惯养喜爱至极的猫咪主子。她真是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就上手揉揉两个初次见面的孩子的脑袋，像对待自家猫咪一样去抱着他们亲。他们的头发看起来都是那样顺滑柔软，就像精心打理过的猫咪毛发。她的手在背后死死纠缠着。不行不行不行，克制一下。她提醒自己。快一点，还没有回复这孩子呢。
“怎么会。”她细微地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和身体，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僵硬，随后用整张脸扯出自然的微笑说。“只是填写一张表而已。”
两个小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先做出反应的是蓝眼睛的白猫。她真诚且欢喜地对她说。
“那谢谢姐姐！我们不客气啦。”
两个人一前一后跳进柜台内。不知道是不是大厅太嘈杂，西米没听到他们落地的声响。
就像猫一样。
“前辈前辈前辈…！”西米慌忙去拽一旁同事的衣袖。“你看看这两个孩子…啊！你看看！他们就像小猫咪一样…！你知道吗，他们的表情动作简直就像是猫成精了一样…！他们……”
“劝你不要在咱们这儿犯病。”前台总经理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手上麻利地给已填写的表格盖章。
“…欸？”
“你刚来一周还不清楚，敢来天空竞技场的小孩，一拳就可以要你命。爱信不信。”
“……”
前辈的万年冷水泼下来浇灭她所有躁动，她木讷地转身去看两个小孩，他们矮矮小小，人畜无害，嘀嘀咕咕谈论纸页上的内容。
“喂！我要报名！”
工位前的声音把她拉回打工人的现实，西米赶忙跑过去，开始看似全身心，实际完全心不在焉地应付——只要对面的壮汉开始说话，她就会分出部分视线观察后侧的小孩。殊不知他们也正从眼角审视她的背影。
“这家伙有点怪。”伊露涅嚼着棉花糖说。
“如果碍事了就杀掉。这里至少不挤，没有白夸她。”伊路米收回视线，一边嚼棉花糖，一边流畅地写字。
“从刚刚开始她的眼睛恨不得就粘在我们身上，好烦。”伊露涅说。“看起来倒就是个普通人嘛。”
“可能喜欢我们吧。”伊路米歪着脑袋打量姓名栏。
“不写姓氏了吧？”伊露涅指着自己的报名表，上面只填了名字。
“为什么？”
“低调啊。”伊露涅有模有样地说。“家里说过嘛，杀手要低调，而且这地方人多眼杂的。”
“你怕仇家上门吗伊露涅。”伊路米轻轻一笑揶揄道。
伊露涅对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觉得咱爸那种等级的仇家很少啊，他前几天不还受伤了。能让他受伤不能结果我们？”
“你在这种时候倒是很谨慎。”伊路米赞许道。他没躲这一下，这是伊露涅的顺手而为，是她对他嘴欠的通常反应之一。
“我其实不相信家里只让我们两个人来的。”他拍了拍伊露涅的后脑勺当做回礼说。
“我也这么觉得啦。”伊露涅把报名表立在桌子上玩儿。“爸爸妈妈怎么会让我们离开他们的视野呢。”说着，伊露涅松开纸张，一把揽过兄长的肩膀声情并茂道。“先不说我，你现在依旧是全家的希望呢，二弟资质普通，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略过爸爸，妈妈一定会歇斯底里哒！”
“你不会吗？”伊路米顺势环着她的腰。
“我现在觉得这个家一个人叫就够了。我负责在你的葬礼献唱一首。”伊露涅微笑道。
“唱什么？”
“看我心情，你听着就是了。”
等填完基本信息，他们又从头认真读完了参赛者须知。
“赛场听从裁判指挥，原则上讲，三分钟内不论任何方法把对方打倒即可…二百层以内不得恶意结束对手的生命，否则取消现有楼层数并禁赛三个月…成为参赛者后，天空竞技场提供基础医疗服务但不对您的个人安全负责，望您量力而行，保管好个人财产，祝您比赛愉快。”
“规则很简单嘛。”半晌，伊露涅抬起头说。
“确实是练习的好地方。”伊路米点点头赞许。
于是两个人同时转身，把表递给站在他们身后，已经结束早班，正在偷偷观察他们的西米。
“姐姐久等啦。”伊露涅甜甜道。
“你在等我们吗？”伊路米歪着头问。
“啊，知道我在你们身后吗！”西米红透了脸，手忙脚乱接过报名表。
“你太明显啦漂亮姐姐。”伊露涅说。
“你刚刚的呼吸声太大了，想听不到都难哦。”伊路米说。“想学学怎么样悄无声息站在别人身后吗？”
“…小朋友是要教我吗？”西米其实根本没细听男孩在说什么，她正在为自己还能和这两只人形猫猫继续说话而欣喜，没有多想就迫不及待地接下了话题。
“可以。”伊路米干脆地说。他指指她手里的纸：“我们可是有很多年的格斗经验哦，教漂亮姐姐学会控制气息完全没问题。”
多年？
西米咽了一口口水，看看报名表看看他们。前辈的劝告余音渺渺，但她脑子里却在想象一黑一白两只猫上蹿下跳相互刺挠嬉戏的场面。粉红泡泡逐渐遮盖视线的周围，把两个小孩包裹在一起。
啊，他们不但像猫，嘴怎么还这么甜，一直漂亮姐姐漂亮姐姐的叫。
“那…”她抿抿嘴，略羞涩道。“那太麻烦…”
“考虑到姐姐这么人美心善，我们可以给你打折。”
这个小黑猫又说她人美心善，可以打…
啊？
反应过来的西米脸上画了个问号。
伊路米没有在意，他自顾自地思索，遂一锤手心道。“就八折吧，很优惠哦，漂亮姐姐可以考虑一下。”
“停停停，停一下！”西米赶忙叫停蹲下身子，脸红扑扑地说。“你们教我…要收费？”
黑色小猫点头。“机不可失哦。”
西米用大人对待小孩吹牛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在她眼里，这种行为就好像一只矜持的猫目光炯炯地试图用自己的魅力换取小鱼干一样，没有不同。
伊路米快速捕捉到了西米的微表情，他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不高兴和不耐烦，但年幼的杀手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指了指前台提醒道。“如果姐姐对我们的能力有疑虑，不如先把表交上去？”
“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去交！你们的编号我已经申请好了！1998和1999，一会就可以去一楼的综合格斗赛区等待叫号了哦！”西米赶快收起心思手忙脚乱地递交报名表，等再一转身，两个小孩已经不见了。
“她总是那副表情看我们。”伊露涅拉着手说。
“我开始讨厌她了。”伊路米面无表情地说。
“欸～”伊露涅心如明镜般地没说破。因为伊路米对不把他话当回事，和把他当小孩看的人都没好感。而这个前台小姐两样都占。如果碰上伊路米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是会直接抹人脖子的。
“无所谓啦。”伊露涅心情不错地说。“我总觉得她以后会有点用。”
这时，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小孩忽然追到他们面前，谦逊又热情洋溢道。
“那个…打扰了！请问你们也是参赛选手吗…！”
伊露涅歪歪头问：“你是谁呀？”
这个男孩比他们高一些，穿着儿童版本的白衬衫，一侧的衣角塞在裤子里。他带着一副圆圆的近视镜，刘海中分，声音清澈，有点像那种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孩子。闻言，他立马站好，有些手忙脚乱地比划。
“啊抱歉…！太意外了所以忘记了自我介绍！我是云谷…！白云的云山谷的谷！我没有想到还有和我一样的小孩子会来天空竞技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