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脸上会有……”

    “哎,谁知道呢,左脸下方有一道疤痕,怕是以后很难寻到一个好人家了。”

    一名女子与一名男子对峙着,站在这大街上,接受着来自围观人群异样的眼光,这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街道,此刻正聚集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如何,这样贺公子可满意?”被围观的女主角秋绥终于开口了。

    她身着一袭水蓝色襦裙,长裙上轻披着一层轻纱,露出几分如雪般的玉肌,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一支桃木钗简单的配着,散乱中不失条理。

    黑水晶般闪烁着深邃的双眸透着一丝孤独脆弱,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显得有几分忧郁,高挺小巧的鼻子有频率的呼吸,唇瓣微启,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

    一袭蓝裙依稀能看出已是过时的款式,却被她穿出了一股冰清玉洁之感。

    如此简单的装束,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睛,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便是用来形容她的吧。可此刻,她的面纱垂在她的脸旁,脸上的疤痕却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她缓缓开口:

    “这......便是贺公子想要看到的吗?”

    周围的人不时对她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站在人群中的秋绥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样的眼神,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段时间,周围的人但凡见过她脸的,神情无不是同情,鄙夷,怜悯,嫌弃......她早已对这一切都感到习惯了。

    “怎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站在他旁边的贺洝不禁后退了两步,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秋小姐,是谁......是谁毁了你的脸?”贺洝反应过来问道。

    在军队打磨了这么些年,他一眼就能看出,这疤痕一定是人为的,绝不可能是意外磕碰所致。

    此刻的贺洝脸色苍白,手上不禁握拳,脸色低沉下来,与他刚刚浑身上下那股书生士气判若两人,显出几分刚从沙场上回来的果绝狠厉。

    “我自己毁的呀。”秋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坦然,脸上竟然还挂着笑。

    可这却有如一个石头,砸在了贺洝的心里,泛起了一片涟漪。围观的人群立即一片哗然声。

    这时不免有人出声道:“小姑娘你可别乱说,怎么会有女子毁了自己的脸啊!”

    “是呀是呀,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说出这番胡话来。”

    在旁人听来或许会很难以置信,可贺洝很快便冷静下来,选择了接受,因为他大抵猜到了她为何这么做,旁人或许不知,但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呵。”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低下头,不再作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秋绥默默的将自己被贺洝拽掉的面纱重新戴上,此刻的她,像是一位从画里走出来的天仙,让人一见倾心,便是用红颜祸水来形容也不为过,与刚才那让人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的丑陋女子仿佛是两个人。

    “驾”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策马而来,红衣明媚,热烈张扬,清风微拂,裙裾翻飞,恍若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在舞动,娇艳动人,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飞扬,一席金钗插在发间,坠在墨发间的红宝石微微摇晃,荡人心魂。

    若是说秋绥那面纱上的上半张脸是冰清玉洁,让人不敢高攀,那这位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倾城之姿,一抹嫣红翻飞而过,让人不觉回眸一笑百媚生便是为她而作。

    当街纵马,豁然让这些吃瓜群众让出了一条路。

    “吁”马停在了秋绥面前。

    贺洝这才回过神来,问道:“秋小姐这是要走了吗?”

    秋绥微微笑了笑,“是的,真是不好意思贺公子,下次我再陪您熟悉京城吧。”

    不会再有下次了。秋绥在心里默默道。

    “离摇,上马。”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骑马的红衣女子。

    “嗯,簌音。”秋绥搭上了簌音递过来的手,与她一同骑马离去。只剩下贺洝站在原地。

    路上的行人皆被她们这般的绝色惊艳到,女子们纷纷议论道:“这俩人生的可真让人嫉妒啊。”

    途中,秋绥问道:“是不是阿莲叫你来解围的?”她笑着,”那个小丫头,一看便是去搬救兵了,本以为我还得再拖个一时半刻,没想到你来的还挺快。”

    秋绥脱去了在人前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此时的语气才是她的真性情。

    “我刚好在附近看到了她,问清是怎么回事后立刻快马加鞭赶来了,怎么样,我来的是不是很及时?"

    “有如神助啊!”

    说完两人便相视而笑。

    "对了,安韵姐姐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有告诉她。”

    “那就行,免得让她替我白白担心一场。”秋绥说道:“那~簌音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呀?”她尾音上扬,笑着问道。

    “当然是回黎云居了。”提到这个名字,簌音脸上的表情也不禁温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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